沒記錯的話,這位道友就是今天提名九人之中,唯一的坤道。
也是唯一零票被幹掉的道友。
本事不小,脾氣挺大。
“那個…”陳陽道:“也是規矩之內。”
楚清歌眉頭緊緊的擰着。
的確是規矩之內。
如果不是規矩之內,剛剛她發現那些答應陳陽要舉薦他,結果卻沒有舉薦的事情時,就會當場發作。
倒不是爲了陳陽出頭,而是純粹厭惡這種作爲。
舉薦大會結束,她找人瞭解內情,這才找到陳陽確定。
“你先忙。”
楚清歌丟下這句話,便是走了。
她走後,劉元基蹦出來:“嘿呀,這妞脾氣真大啊,長得漂亮了不起嗎?”
陳陽:“你說話注意……”
“你覺得我脾氣大?”
楚清歌冷不丁回來了。
陳陽立刻閉嘴。
劉元基也不怵,上下掃她一眼:“你脾氣是大,我有說錯?一個舉薦的名額都沒有,還想幫他出頭?”
楚清歌皺了下眉:“我不是幫他出頭。”
“那你幹嘛?你喜歡這小子?還別說,你們倆挺般配的。”
說完,劉元基忽然打了個哆嗦。
我尼瑪,怎麼這麼冷?
再看楚清歌,滿臉都是殺氣啊。
這已經不是側漏,而是傾泄而出。
楚清歌問:“你是佛門的弟子?”
“不是。”
“出來!”
“幹嘛?你幹嘛?哎,你別動手動腳,有話好好說……”
等劉元基察覺這個女人不好惹的時候,已經躺在地上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看天空的角度,很熟悉。
上一次,好像也是躺在這個方位的。
陳陽走過來,咳嗽一聲:“讓你別亂說話。”
劉元基木然的看着他:“那女人是誰?”
陳陽道:“反正你惹不起就對了。”
“我惹不起?”
劉元基爬起來,揉着隱隱作痛的肩膀:“就沒我惹不起的人。”
陳陽問:“他敢罵老天師,你敢嘛?”
“我……”劉元基不信:“她真敢罵?”
“嗯。”陳陽道:“沒猜錯的話,她現在應該就是準備去罵了。”
“我靠,這麼牛逼?”
劉元基嘖嘖道:“你們道門居然容許這麼牛逼的人存在?還是個女人?”
“你瞧不起女人?”
路過的黃靈薇三女聽見他的話,立刻橫眉豎眼。
劉元基連忙解釋,等她們走了,問道:“她這麼厲害,我不可能不知道。”
仁平道:“是啊,我們也沒聽說過。”
陳陽道:“廬山仙人洞,楚清歌。道門人送稱號:大師姐。”
聽着這個別緻的外號,他們絞盡腦汁的冥思苦想,卻還是記不起有這麼一號人物。
“玄陽,恭喜。”南崖走過來,一張橘子皮老臉笑的像一朵菊花。
“謝謝。”
“沒想到,連樓觀臺都支持你。”
南崖看似無意問道:“你見了樑法融?”
“見了。”
“我先前的提議,你可以在考慮一下,如果你覺得不合適,也沒關係。其實我對穹山歸屬誰,並不在意。”
“不在意就好。”
陳陽心想你個老東西,還真是看碟下菜,牆頭草搖的大地都束縛不住你了。
……
楚清歌穿過萬法宗壇,來到大堂。
大堂是歷代天師實施道政的地方,前距二門“九九”八十一步。
她走進便喊:“繼先。”
聲音清冷無情,隱隱夾帶怒意。
張繼先腳下一頓,張宗言與張德謙也回頭看去。
見到楚清歌,兩人臉上閃過一絲慌措,很快撫平。
楚清歌走過去,張繼先行弟子禮:“見過大師姐。”
“喊我楚清歌,楚道長,清歌道友。”
“大師姐,我擔不起。”
“擔不起?我看你們沒什麼擔不起的。”
聽着她冷冷的聲音,刻意隔開的距離感,張繼先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自然也知道她爲何找來。
“大師姐……”
“陵山道觀的陳玄陽,你們認識?”
“見過幾面。”
“只見過幾面?”楚清歌問:“你們之間有矛盾?”
張繼先沉吟着不語。
張宗言道:“有。”
“什麼矛盾?”
“他在天師府殺人。”張宗言道:“天師府重地,豈能行兇?我們出手阻攔,他也不理會,全然不將我們放在眼裡。”
楚清歌問:“他爲何殺人?”
張宗言簡單將事情經過道出,而後道:“他與那幾人有什麼恩怨,與天師府有關係?他在哪裡殺人不行,一定要在天師府行兇?”
“舉薦大會的事情,是我們的錯,我們不應該私怨公報,明天,我們會去道協領罰。”
“但他在天師府行兇,誰也不能替他洗白。”
楚清歌道:“誰要替他洗白了?”
“他道過歉嗎?”
“道過,但……”
“他既行兇,行兇之後,道門可有對他進行處罰?”
“……沒有。”
“爲何不處罰?”楚清歌一反陳陽印象中那個憨憨,全身散發着強大氣場,令他們感到陣陣壓力。
“因爲……”
因爲半天沒有說出個東西。
楚清歌道:“若有人公然護他,我現在就去道協,誰護他,我找誰。”
“若無人護他,他依舊自由,便是他做的對。”
“既然做的對,你們爲何不支持?”
“他二十歲被提名,爲何被提名?”
“有些事情,我之前不瞭解,現在瞭解了。”
“他有這份資格被提名。”
“道門允許矛盾,允許偏見,但絕對不允許公權私用!”
“去將道協的人喊來,我在敕書閣等你們。”
楚清歌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轉身離去。
兩人張嘴欲言,張繼先道:“你們先去,我去請道協的道友過來。”
兩人向着敕書閣走去。
沿途中,張宗言道:“大師姐她…要做什麼?”
張德謙搖頭:“可能是要處罰吧。”
張宗言撇嘴:“處罰就處罰,喊外人來幹什麼。家醜還不外揚,讓別人知道,以後這張臉哪裡擱?”
張德謙沒說話。
他心想,就算不當着外人的面,明天去道協,不還是得丟人麼。
他們來到敕書閣,望着裡面的楚清歌,不敢進去,就站在門外。
楚清歌也沒讓他們進來。
等到張繼先請來三位道協的道長,說道:“進去吧。”
兩人硬着頭皮走進去,知道有些事情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