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長,你要幹什麼?”喬紅山大喊。
“滾開!”
陳陽一聲怒喝,直接撞進人羣。
衆人肩靠肩,形成一堵人牆。
然而這人牆在陳陽的衝擊之下,不堪一擊。
迎面衝撞之下,立刻便有五六人被撞的向兩邊地上滾去。
人羣被他強行破開,正被衆人擡起的黃景,印入眼簾。
恰好,黃景也看見他。
四目相對,黃景僅剩的一隻手,死死抓住喬紅山的衣服不肯放開。
“唰!”
一抹寒光亮起,喬紅山只感覺黃景抓住自己衣服的手,突然一輕,而後又一沉。
直到一股熱血灑在他的臉上,直到黃景的慘叫響起,他才反應過來。
時間就像是被放慢了數十倍。
陳陽所有的動作,都在他眼前清晰的呈現。
他看見陳陽伸手掐住黃景的脖子,一腳將他踹入高空。
而黃景的慘叫也戛然而止,好似聲帶被什麼東西卡住,發不出聲音。
陳陽擡頭,看着被拋入高空的黃景,手中劍落下,他擡腳踩劍,御空而起。
“咻!”
御劍乘風,身軀拔高入雲端,如鳳凰上擊九千里,絕雲霓,負蒼天,足亂浮雲,翱翔乎杳冥之上。
狂風將他髮絲吹在腦後飄動,陳陽眼中只有那已至高點,正在急速下降的黃景。
下一秒,陳陽已來至他上空。
黃景意識依舊清醒。
他看着冷漠無言的陳陽,心頭襲來一陣悲涼。
“唰!”
骨劍忽的從腳下飛離,陳陽身體猛地降速,如一座山,雙腳於半空踩住他的身體,向地面墜去。
“轟!”
一聲巨響。
萬法宗壇的大門與院牆,都狠狠顫了顫。
衆人張大嘴巴,震驚的看着這一幕。
塵煙散去,那處地面凹陷。
四周地磚龜裂,蔓延數十米。
黃景身體成弓形,頭腳上翹。
七竅之內不斷有鮮血往外溢出,卻依舊未能直接死去。
“咻!”
那是什麼東西以超高速掠空時,與空氣摩擦發出的聲音。
是骨劍。
骨劍從天際環飛半圈,而後快速飛來,如一柄長矛,猛地從黃景的額頭插入。
劍,入地三尺。
鮮血汩汩,蔓延成一幅血腥畫幕。
乘風御劍去,殺敵歸來時。
此一刻,音塵絕,西風殘照,萬法宗壇。
黃景,死。
喬紅山臉色陰霾至極,望着門外躺倒在地上,保持姿勢一動不動,望着陳陽久久不能回神的衆人。
“陳道長,屍體,我能否帶走?”他沉聲問道。
“唰!”
陳陽握住劍柄一拔,手腕輕抖,劍刃上的血跡,瞬間彈開。
陳陽並未回答他的話,推着木板車走進院中,展眼掃過衆人。
衆人也看他。
院中死一般的寂靜。
“他,黃景。”
陳陽將劍插在木板車旁,負手走上前,說道:“爲奪龍寶,砸我道館,傷我弟子,殺我陵山生靈。”
“先前說的話,我陳玄陽這裡再說一遍。”
“龍寶,我有!”
“但,一龍三蛟是我陳玄陽一人斬殺,沒我陳玄陽,今天該舉辦的,就是追悼會。”
“上一個覬覦龍寶,想要硬搶的,就躺在這裡。”
“我不希望有下一個。”
陳陽順着中間空地,向張繼先走去。
他來到跟前,稽首低頭:“張天師,今天,抱歉。”
張繼先望着這個年紀輕輕,就有這般道行的陳陽,並未開口說什麼。
事情已經發生,且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他說什麼都沒用。
“玄陽!”
南崖走過來,身形略有些狼狽,說道:“這一次你玩砸了!本該雙贏的事情,被你玩砸了!我警告過你,黃景不是你能殺的,你不聽勸,我等着看你死。”
陳陽道:“你該慶幸沒有參與進來,否則,今天連你一起宰了。順便提醒真人一句,別來擾我清修,今天雷劈歪了,下一次,你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走!”
陳陽轉身,拔劍入袖,推着老黑向外離去。
法明立刻起身,推着大灰跟上去。
玄玉、法初、餘靜舟等人,也紛紛跟上。
此刻起身離去,便等於向衆人表態,他們是站在陳陽這一邊的。
“你先出去。”
玄真拍拍玄玉肩膀,對還躺在地上的劉元基道:“別裝死了,送玄玉出去。”
“你怎麼不走?”
“我有點事情處理,別問。”
這一波走了數十人。
還有一些弟子想走,卻被師傅按住,表情很不情願。
玄真走到空地上,對張繼先稽首:“張天師,我師弟今天衝動了,他日我師傅會帶師弟登門賠罪。”
“等你師傅來了再說。”人羣裡響起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正是白雲觀的執事。
玄真看過去,冷聲道:“我在和張天師說話,閉上你的嘴。”
“你……”
“今日玄法幾人爲何出現在這裡?把我玄真當瞎子傻子糊弄?白雲觀有你這種惡蟲,真是污染了道觀。”
“你……”
“我叫你閉嘴,聽得懂嗎?”玄真眼中冷光閃爍。
這執事嘴脣囁喏,竟是真不敢在開口。
衆人看的心驚,一個晚輩,對一個長輩如此叱喝,這位長輩居然還真的不敢還口?
他們可真是從未見過。
“南崖真人。”玄真轉而看向他:“我提醒你一句,別去找我師弟的麻煩。”
“你威脅我?”
“是,我在威脅你。”
玄真認真的看着他,而後又看向在座衆人:
“今天,我玄真就把這句話撂在這裡。”
“誰欺負玄陽,別怪我玄真翻臉不認人!”
“只要玄陽被欺負,找不出是誰,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我挨個上門去拆了你們的道觀。”
“別以爲我在開玩笑,我玄真,從來不開玩笑。”
說完,玄真轉身,大步流星向外離去。
近兩米之高大的身影,以及剛剛那一番連標點符號都透着赤果果威脅的話語。
讓衆人在氣憤之餘,又是忍不住叫苦。
就陳陽今天展現的能力,在座的,有幾個敢說能打得過他?
欺負他?
他不欺負我們就好了。
“張天師,就這麼讓他走了?”南崖問道。
張繼先沒理他,說道:“交流會到此結束,各位散了吧。”
說完,便是與張宗言幾人離開。
衆人很快散去,萬法宗壇的大院內,只剩下南崖。
以及挑水過來,沖刷地面上血跡的弟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