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
陳陽掃一眼四周，大聲說道。
半晌不見動靜。
陳陽忽然重重哼了一聲：“敢做不敢露面？出來！”
然而，對方還是沒有露面。
四周安靜的連蟲鳴蛙叫都沒有，十分詭異。
陳陽走過去，拍了拍大灰：“有事沒事？”
“呼嚕嚕~”
大灰甩了一下腦袋：“有點暈。”
陳陽把它扛在肩上，道：“回去。”
回到道觀，天色已經黑了。
看樣子今晚是回不去了。
他拿出手機，給馬南景打了一通電話，告訴他車子今天送不回去了。
馬南景說沒事，用多久都行。
掛掉電話，他們來到後院，陳陽將陰魂放出來。
“道長饒命。”
陰魂出來就跪。
陳陽道：“你替他超度一下。”
法初嗯了一聲，去邊上給他超度。
陳陽看着老黑和大灰，忽然笑了：“知道自己碰見什麼了嗎？”
老黑搖頭，大灰哼道：“我去找它，就見它在那兒扭秧歌，以爲它在這裡尋到真愛了，結果我剛過去，它就纏着我不放。”
老黑委屈道：“我不知道啊。”
陳陽道：“和你沒關係。”
他以爲老黑和大灰在道觀待了這麼久，哪怕不是精怪，也不會比精怪差多少。
還是低估了精怪的厲害。
而且老黑又是蛇，本身陰氣就重，對這些東西防不勝防。
“我進去看看，你們別亂跑。”
陳陽走進屋子，餘靜舟的臉上多了一些紅潤，氣色好看很多。
他勉強能夠從牀上坐起來，陳陽遞過熱水：“喝點水。”
“謝謝。”
喝了點水，餘靜舟呼了一口氣，說道：“玄陽道長，可碰見那畜生了？”
陳陽搖頭：“見識了它的厲害，但是沒見露面。”
餘靜舟道：“那畜生的確是厲害，山上一片都是它的，這裡的野獸也都聽它的。當年也是我信了它的話，以爲它初啓靈智，性本善良。”
陳陽道：“其它道觀不知道這裡的事情？我聽法初說，他去過別的道觀，似乎沒人願意過來，這是什麼原因？”
“誰人幫？沒人幫的。”
餘靜舟自嘲一笑：“他們覺得我是道門之恥，沒人願意幫我。樂的見我受苦受難。”
陳陽沒發表意見，他不通內情，不好說什麼。
而且黃大仙也沒傷人，只是固守自己一畝三分地，他人就算袖手旁觀，也有理由。
“真人多休息，我先出去看看。”
“道長小心一些。”
輕輕地把門合上，陳陽正尋思要怎麼才能解決這畜生時，法初忽然一陣小跑過來。
“住持，出事了。”
“怎麼了？”
“你快跟我來。”
法初有些緊張，兩人來到道觀外，陳陽便是明白他爲何如此緊張了。
道觀門外，被黃鼠狼包圍了。
月色下，一隻只黃鼠狼，皮毛泛着亮光，眼珠子閃爍詭異的色澤。
粗略一數，至少也有幾百只。
哪怕是通道法的陳陽，此刻都有點頭皮發麻。
他握住拂塵，正要呵斥時，這些黃鼠狼忽然後肢站起，兩隻前爪抱在一起，對陳陽做跪拜的姿勢。
幾百只黃鼠狼，做同樣的姿勢，十分齊整。
陳陽臉上閃過一抹驚愕，旋即則是明白了什麼。
拜完後，黃鼠狼分開一條道，一隻大號的黃鼠狼，從後面走上來。
它手裡捧着一片大樹葉，樹葉裡放着野果。
走到陳陽面前，有些發抖的將樹葉向前送了一點。
“你家大王呢？”陳陽沒去接果子，問道。
大黃鼠狼驚訝，自己居然聽得懂這個道士的話。
愣了一下，說道：“大王在家唸經。”
陳陽譏笑：“唸經？呵呵，把我當傻子？”
“不敢。”
“想講和，讓你家大王親自過來。”
陳陽轉身回去，法初連忙跟上。
“它們是來講和的？”
“不然呢？”
陳陽真沒想到，黃大仙居然會求和。
回到後院，陳陽道：“你早點休息。”
法初：“要和師傅說嗎？”
“真人休息了，明天再說吧，我和他說。”
“嗯，住持你進去睡吧，我在這裡就行了。”
“我得看着點，你不用管我。”
不管陳陽怎麼說，法初也不進去。
畢竟陳陽來自己的道觀，幫自己和師傅解決麻煩，再讓他守夜，自己卻去睡覺。
他良心這一關也過不去。
這一夜很安靜。
黃大仙沒來，它的小弟也沒來。
大灰和老黑受到驚嚇不小，一晚上睡的都不太安穩，時不時就睜開眼睛，看見陳陽還在，換個姿勢繼續睡。
第二天一早。
法初從地上起來，道：“我去做早飯。”
“等等。”
陳陽喊他，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一袋米給他：“用這個煮飯。”
“道長還帶了米？”
法初拿着這一小袋五斤裝的米，愕然的看着他。
什麼樣的人才會隨身帶一袋米？
而且還是五斤裝的米！
怎麼做到的？
“老黑，大灰，你們去幫着點。”
他這米，很貴……
下山的時候沒想那麼多，這米還是他剛剛纔從系統那購買的。
五斤裝，五千塊啊！
要不是爲了給餘靜舟調養身體，他可捨不得這麼大手大腳。
吃早飯的時候，餘靜舟已經可以下牀了。
他穿着破舊的道袍，站在後院打了一套拳。
雖然看上去軟綿綿沒力氣，但精氣神比起昨天見他，要好上太多。
吃早飯時，師徒倆看着碗裡晶瑩剔透，好似玉石打磨出來的米，聞着這股誘人的香味，都是有些吃驚。
“法初，這米從哪裡買的？”
“呃…是玄陽住持給的。”
“謝謝道長。”餘靜舟感謝道。
陳陽道：“都是山上菜園種的，回頭讓法初過去再拿點。”
“不用，道觀有米。”
三人吃完早飯後，陳陽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餘靜舟。
餘靜舟道：“講和？”
旋即搖搖頭：“那畜生的話，信不得。”
上過了一次當，這教訓深刻，他不會再信。
陳陽道：“真人的意思，殺？”
餘靜舟點頭。
黃大仙做的事情，已經超出他的底線。
當年它可是同意了自己在這山上定居，建道觀，傳香火。
結果出爾反爾。
更是以傷害人命，脅迫自己給他上供。
當然，真的要殺，也很難。
它就躲在山裡不出來，你能怎麼着？
“小妖求見真人！”
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一個尖細的聲音。
聽着像人，聲音尖尖細細，像是從喉嚨裡摩擦出來的，有點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