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殿外,有數百大妖。
狼妖帶着人,去追殺陳陽等人。
其他的妖,則是抓住這個機會,悄悄來到大聖殿外,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能從這裡獲得點什麼。
雖然聽說那靈脩已經進入了大聖殿,尋到了傳承。
但他們還是不死心。
對於他們這些普通的妖來說,如果能夠從大聖殿內得到點什麼,將受益無窮。
“轟!”
突然。
這羣妖們,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微微震動了一下。
他們有些發懵,擡頭看向面前的大聖殿。
接着。
在他們目光注視下,本就殘破不堪的大殿建築,就像是被爆破了一般,一下子傾塌了下來。
數百隻妖,紛紛向後退,警惕的看着,氣氛相當的詭異。
“哈哈哈!”
“佛爺我回來了!”
一聲充滿猖狂的大笑,從塵土遍佈的廢墟之中,響徹而起。
接着在一羣大妖的注視下。
一個渾身光溜溜的光頭男人,從廢墟之中走出來。
這光頭男人,身無寸物,雙眼明亮,在黑夜之中都清晰可見。
“一百多年了,我困在這破地方一百多年了啊!”
“鬼知道我是怎麼撐過來的!”
“還好佛爺我運氣好,遇見那小貓咪,要不然這輩子能不能有機會恢復這一身力量,都未可知啊。”
劉元基目光掃了一圈,這羣大妖頓時連連退後。
這和尚的眼神,讓他們看着就害怕。
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和尚。
正經和尚誰不穿衣服啊?
“你,過來。”
劉元基對着一隻狐狸勾勾手指。
狐狸看看身旁,又低頭看看自己。
“別看了,就是你,過來。”
“我不。”
狐狸尾巴一甩就要跑。
“小狐狸,給臉不要臉啊。”
劉元基眼睛一瞪,伸手一抓,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狐狸頓時無法動彈,坐在地上的屁股把地面都劃出一條常常痕跡,硬是被抓到劉元基面前。
“跑什麼?”
“大仙饒命。”
“喊佛爺!”
“佛爺饒命。”
“我又不干你,饒什麼命?”
“那隻大貓呢?”
“什麼大貓?”
“老虎。”劉元基補充道:“修爲不低,大概築基。”
狐狸頓時瞭然:“虎王在山中修養。”
劉元基問:“知道他修養的地方嗎?”
“知道。”狐狸問:“佛爺您這是……”
“少廢話,帶路。”
“是。”
狐狸忙不迭的走在前面,不敢太快,生怕劉元基覺得自己是要逃跑,給自己一巴掌,那就直接下輩子見了。
“走快點!”
劉元基一腳踢他屁股上。
“哦哦。”
狐狸心裡有苦說不出。
走了十幾分鍾還沒到,劉元基一把薅住他後頸的皮毛,拎起來道:“指路。”
“那邊。”
劉元基腳掌踩着地,身形直接把控數十米。
片刻後。
劉元基身形停在半空,一眼就看見隱藏在下方一座山崖半腰處的山洞。
那裡,便是虎妖的修行洞府。
“大貓,佛爺感謝你來了!”
劉元基咧嘴露出滲人的笑容,身體猛地向下一個俯衝,空氣都在他身體俯衝之下受到擠壓,讓他宛如一顆射出去的子彈,擠壓着空氣發出嗡嗡之聲。
山洞裡。
虎妖化作人形,面前放着一杯酒。
這是上次去那羣猴妖族羣中,順手偷來的。
他端起酒杯,但手掌有些顫抖。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現在都還有些後怕。
就差一點,自己就掛了。
那個黑髮男子,怎麼會這麼強?
強的簡直沒朋友啊。
自己竟然還妄圖拖住他,還好黑髮男子沒有下殺手,要不然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這麼可怕的人類,竟然還敢跟他合作?”
想到狼妖跟着黑髮男子,一起去對付那些修士,虎妖就連連搖頭。
在他看來,狼妖太愚蠢了。
整個人簡直蠢得不行。
“嘭!”
突然,山洞外一聲巨響。
虎妖身子沒站穩,拆彈從石頭上摔下來。
頭頂上的山洞,不斷地有石頭晃動着砸下來,弄的他灰頭土臉,一臉懵逼。
怎麼了?
地震了?
怎麼會這麼突然?
疑惑間,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從山洞外面走了進來。
“你!”虎妖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
旋即則是驚喜道:“哈哈哈,沒想到,最後的黃雀是我!”
看着他笑容嘚瑟的臉,劉元基先是疑惑,然後走過去,擡手……
“啪!”
一耳光抽在虎妖臉上,直接把他抽的現了原形。
身後的狐狸見了,嚇得縮脖子瑟瑟發抖。
好暴力的和尚。
好可怕。
連虎王在他面前,都這麼弱,太可怕了。
虎妖被抽的懵了好幾秒,最後在劉元基慈愛的腳掌與他腦袋接觸下,才清醒過來。
“你…你……”
“你什麼你?佛爺沒有名字的嗎?”劉元基道:“別怕,我是來感謝你的。”
“感謝我?”
虎妖疑惑之餘,也是明白。
這個和尚,恐怕已經徹底的得到了那隻猴子的傳承。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說,我應不應該感謝你?”
“應該!”
反應過來的虎妖,立刻大聲道:“對,就是因爲我,沒有我,就沒有現在的你!”
“嗯,你說的太對了,所以我出來之後,第一時間就來找你,向你說一聲謝謝。”
“你……佛爺太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
虎妖不敢放肆,此刻姿態極其的謙卑。
“好了,道完謝,再讓我們說說你坑我的事情。”
劉元基笑眯眯的表情,讓虎妖簌簌發抖,整個人的表情極其的不自然。
“想搶我的傳承?”
“還帶一羣妖圍攻我?”
“說說看,我要怎麼處置你呢?”
“佛爺饒命啊!”虎妖都快哭了。
“饒你?呵呵。”
劉元基腳上用力,一股勁氣從腳掌直接灌入虎妖腦袋。
頓時,虎妖天靈蓋粉碎,生機盡絕。
狐狸直接嚇尿了。
劉元基抓起虎妖的屍體,向外面走去:“這老虎就送給老聞了,免得總說我說話不算數。”
“嗯,還得給老陳也送點禮物。”
他看向尿了一地的狐狸:“那隻狼妖呢?”
“佛佛佛佛…佛爺。”狐狸道:“狼王…去追殺那些修士了。”
“你說什麼?”劉元基眉頭一挑。
狐狸當即將狼王一羣妖,追殺陳陽他們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後,劉元基雙眼滿是殺氣,抓起狐狸喝問:“怎麼不早點說?”
狐狸委屈道:“佛爺您也沒問啊。”
“這特麼倒還是我的錯了?”
“…不,不敢,是小妖的錯,小妖應該早些說的。”
“他們去了哪個方向?”
“南方。”
“去了多久?”
“有三個時辰了。”
三個時辰……
也就是六個小時。
他站在山洞之外,擡頭看天。
東方亮起一抹魚肚白,可見晨曦。
天,亮了。
他抓着虎妖的屍體,一步登天,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瞬間消失。
他走後,狐狸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眼睛裡有一種死裡逃生的色彩。
然而……
“轟!”
劉元基又回來了。
二話沒說,抓起他就走。
狐狸簡直快哭了。
“佛爺,您…還想知道什麼?”
“他們要是死了,我就宰了你吃肉。”
“佛爺,您講點道理啊,他們死不死,和小妖有什麼關係啊?而且,我一身騷味,不好吃的啊。”
“他們死了,佛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得有個地方發泄。好不好吃不用你替我操心,佛爺我廚藝好的很,油煎清蒸火烤,吃你十回也綽綽有餘。”
狐狸徹底絕望。
只能在心底祈禱,那些修士命可千萬硬一點啊。
……
“轟!”
黑髮男子請神之力上身,本就強橫無匹的實力,此刻爆發性增長。
他單身呈託天之狀,掌心一枚符文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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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黑影繚繞,竟全是遊魂野鬼。
“去!”
他輕喝,這鋪天蓋地,甚至將那一抹晨曦都完全覆蓋的無數野鬼,張牙舞爪,面目猙獰,宛如一條洶涌奔騰的黑色江河,涌向張基清。
後者手持長槍,在陳陽一聲令下後,長槍舞動,直插無數厲鬼之中。
“啊!”
無數厲鬼的嚎叫,令人頭皮發麻。
長槍攪動之下,厲鬼觸之即刻消散於無形。
槍身震盪,浩然正氣,與厲鬼相襯,如水火不容。
但黑髮男子毫無緊張之色,眼看這無數厲鬼也奈何不得張基清,他御空襲來,手中劍氣竟是直接的斬向張基清。
陳陽看的眼皮極跳。
他原本擔心,自己將張基清召喚而來,黑髮男子若是要跑,張基清恐怕也沒手段能追的上去。
畢竟以他如今道行,祭祀召喚而來的張基清,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也僅僅是冰山一角。
用來對付一般的邪修,完全不在話下。
就是冰肌玉骨的修士在此,也不可一戰。
但其上限,也只是冰肌玉骨。
若碰見結丹境強者,不管他是施展請神術,還是召來張基清,最後的結果,都是可悲的。
他見識過黑髮男子的厲害。
雖然沒見過他顯露真正的手段。
但他估測,此人的道行,恐怕能與楚清歌不相上下。
至少……也是冰肌玉骨巔峰。
甚至結丹也不是不可能。
在這等境界之下,他還施展道門請神之術。
陳陽心底,是有些絕望的。
儘管他不斷心中對自己說,哪怕殺不死黑髮男子,也能逼他離開。
但現實卻是,以黑髮男子的道行,不可能察覺不出張基清的厲害。
既然明知道張基清的厲害,卻還不肯退去,反而直接反擊。
這說明,他覺得這還是有勝算的。
種種跡象之下,纔是讓陳陽絕望的根本原因。
“鐺!”
張基清擡槍格擋,劍氣之下,張基清持槍手臂,竟是微微的被壓下了些許。
“道門的術法,在你手中,真是可惜了。”
黑髮男子語氣遺憾,手中長劍,不斷斬下。
每斬下一次,張基清凝實的身形,就會暗淡一些。
同時那些厲鬼,也纏繞着張基清的身體。
遠遠看去,張基清宛如魔化一般,全身黑氣繚繞。
厲鬼蠶食着,黑髮男子劍氣壓制着。
但是,陳陽卻已經沒有更好的手段了。
若同境界之內,他無懼任何人。
哪怕對方是冰肌玉骨,他即使敵不過,也能將對方擊退。
可預見結丹境強者,他能做的,真的不多。
他看着萬法興,承山,靈玖……
“各位,抱歉。”陳陽嘴脣乾裂,氣息虛浮。
哪怕他有龍珠,可以時刻將法力與體力恢復到巔峰。
但以鮮血祭張基清,這份損失,卻非短時間能夠恢復的。
幾人搖頭,目光堅定的望着這羣妖,緊握手中刀劍:“道門的希望,不會因我你我之死,而徹底熄滅。我們的死,會成爲道門崛起的希望!”
承山忽然大笑:“老道活了大半輩子,早年入山遇妖,入世遇邪修,幾次生死關頭闖了過來,生死早已置之身外。”
“只可惜,今日來的着急,未將羅盤帶來,否則,定要多殺些妖纔好。”
巫馬封也不知道是譏笑他,還是自我嘲笑:“就是帶來了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落到這邪修手裡?”
承山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你說的對。”
陳陽看着他們苦中作樂,也是不禁一聲苦笑,心裡更是愧疚。
眼看張基清的身影,已經黯淡無光,就要散去。
衆人心絃都是繃緊,隨時準備最後的一戰。
卻在這時。
一聲郎朗大笑從山林間傳來,迴盪不絕。
就見一道身影,從那微亮的東方而來,腳下踏着一葉蘆葦,背後陽光襯托,宛如佛陀在世。
此人一出,衆人與這羣妖皆是看了過來。
待看清其面容,聞紫元頓時站了起來:“禿子!”
劉元基耳目何等聰慧,頓時聽見了。
他投來目光,狠狠瞪了聞紫元一眼,而後輕咳一聲,故作姿態道:“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咦!茅山關上有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陳陽與陳無我一衆,皆是無語。
“……”聞紫元:“擱着裝高雅呢。”
其他人,卻是沒和劉元基接觸過,此刻見了,只覺得這和尚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佛性。
就是這一身光溜溜,着實不雅觀。
“譁!”
張基清的身形,此時徹底散去。
黑髮男子緩緩轉身,掌心符文斂收,目光上下將他打量一遍,輕聲一笑:“你便是那靈脩吧?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