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人,清一色全是仙門修士。
如果有的選擇,商賈家族寧願選擇仙門修士,絕不會選擇散修。
原因很簡單,散修沒有仙門修士靠譜。
仙門修士極少有拿錢不辦事的。
散修,則有一定的機率出現這種情況。
這也是爲什麼,朱建國二人,聽見陳陽的要求,會如此抗拒。
仙門修士,行走江湖,也是要臉的。
自損名聲的事情,沒人願意做。
“幾位。”陳陽走過來,微笑看着他們。
這五人,彼此之間似乎並不是很熟悉。
因爲洪家一同聘請他們的緣故,彼此之間方纔有了交集。
這五人,年紀最小也有四十歲。
最大的,陳陽覺得,估計得有六十歲左右。
雙眼孤絕,渾身散發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有事?”
五人並未見過陳陽,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
言語間冷漠,甚至帶着幾分不想說話的拒人千里之外。
陳陽撩開衣襬,席地坐在他們身側,問道:“幾位是洪家請來的吧?”
沒人迴應他。
“哦,忘記自我介紹了,貧道陳玄陽,來自陵山道觀。”
說完,陳陽就盯着他們的臉看。
果不其然。
他們聽見這個名字,皆是一愣。
“原來是陳真人。”他們的表情出現一絲變化,多了幾分凝重,也沒了剛剛的漠然。
他們沒見過陳陽,但不代表不知道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意味着,他擁有五座道場。
現在提起陳玄陽,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五座道場。
至少就他們的認知,以個人的名義,擁有五座道場的,貌似就只有陳玄陽一個人。
“陳真人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他們心思各異。
能讓陳玄陽這種人,主動來找自己搭話。
他定然有所求。
就算只是平等交易,他們覺得,陳陽也不會太小氣。
陳陽道:“洪家對我道門無禮,辱我道門大前輩,江南道門,近千道觀做出決定。在江南地界,絕對不準洪家進入道場修行。”
“我想麻煩幾位,告知洪家,這名額,與他們無緣。”
聽着陳陽的話,五人皺起眉頭。
陳陽的意思很明顯了。
他們怎麼可能聽不懂。
“陳真人的要求,讓我們很難做。”
“若是先前就知道此事,陳真人有這要求,我們必然配合。可是我們已經答應洪家……”
“不如這樣。”
一人道:“陳真人挑戰,我們輸給陳真人,如此,我們也不算違約。”
其他幾人點頭:“這可行,不知道陳真人意下如何?”
陳陽道:“多謝,那就如此。”
對待這五人,不能像對待朱建國他們。
半個小時後。
五人輸了。
陳陽贏了。
隨同而來的洪家幾個人,看着被陳陽打敗的五人,愣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陳玄陽怎麼來了?”
“他是什麼意思?”
“名額沒了嗎?”
他們又驚又怒。
連忙給家裡打電話。
而陳陽,則是已經離開。
洪昇得知此事時,正在休息。
陳陽在道協發起的提議,讓他很不滿。
但是他沒有辦法去阻止。
他是北湖省的統領,權利很大。
可是權利再大,也不能命令道協做事。
更何況,這也不合規矩。
既然不能走私人關係,那就花錢買名額吧。
深夜,他被一通電話吵醒。
聽着手機裡響起的聲音,他放下了手機,被吵醒的雙眼,此時是冷色和憤怒。
“陳玄陽,你真要和我作對!”
這時,手機又響起。
朱建國打來的。
他抓起來。
“洪統領,抱歉,名額,我沒辦法給你。”
“什麼意思?”
“陳真人的要求。”
“朱建國!”洪昇沉聲道:“你拿了我洪家的錢,現在和我玩這一套,你考慮過後果嗎?”
朱建國道:“抱歉。”
然後掛斷電話。
沒等洪昇氣憤,苗華勇和陳舟的電話,緊接着打來了。
同樣的話,同樣的結果。
不管他如何的言語威脅,對方也不關心。
說出這些話後,直接就掛斷電話了。
洪昇坐在牀邊,窗外月色稀疏。
他耳邊彷彿又響起了,他們從陵山道觀離開時,陳陽所說的那些話。
“這是要將我洪家逼出江南嗎!”
洪昇鼻翼微張,徐徐吐出一口濁氣。
他站起來,走到牀邊,目光諱莫:“江南,可不是你陳玄陽能一手遮天的!”
……
陳陽回到上真觀時,門外多了一個人。
此人年紀與高亮偉差不多,正站在高亮偉的身旁。
道觀大門,依舊緊閉。
陳陽無視多出的這人,徑自走過去,推開大門就向裡面走。
“陳真人。”那人開口。
陳陽回頭。
“陳真人。”老人微笑:“貧道樑東恆,白雲觀道協的會長。”
“哦,樑會長,你好。”
陳陽甚至沒有稽首。
他根本不認可白雲觀道協這羣人,屬於道門。
自然也就懶得和他們用道士的方式。
“我聽說小高衝撞了陳真人,特地過來陪個不是。”他笑呵呵的說道。
陳陽道:“樑會長多想了,沒有衝撞。之前的誤會也已經解除,是高會長自己想跪,我攔都攔不住。樑會長既然來了,就趕緊把他帶回去吧。”
樑東恆見他故作糊塗,說道:“陳真人,明人不說暗話,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
“你名下五座道場,以後不需要交管理費。”
“以後與你有關的補貼,或者你身邊朋友的補貼,直接給我打電話,我給你走綠色通道。”
“但是我也有一個小要求,想請你配合一下。”
陳陽明知故問:“什麼要求?”
樑東恆道:“如果有人問起,就說管理費已經交了。”
陳陽搖頭:“不行。”
樑東恆道:“爲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爲什麼。”
陳陽道:“樑會長早點帶人回去,時間不早了。”
說完就推門。
樑東恆道:“陳真人,你真的不願意配合嗎?”
陳陽推門的手一頓,沒有回頭,說道:“對,不配合。”
“吱呀~”
“啪。”
門開門關,大門依舊緊閉。
樑東恆望着門,心裡明白了。
陳陽,根本就不是因爲高亮偉的原因,而故意不配合。
而是,從根本上不想配合。
“會長。”
“起來,回去。”
高亮偉從地上爬起來,跪的太久,膝蓋都發軟。
他們下山。
高亮偉見樑東恆面無表情,覺得有點嚇人。
“會長,我們回去了嗎?”
“不然呢?”
“呃……這事情,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
“可是……”高亮偉道:“這不是帶了個壞頭嗎?”
“不然呢?”
“……”高亮偉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問什麼,會長都是這一句,讓他簡直沒辦法回。
“多多關注他,江南這邊,有什麼事情,及時告訴我。”樑東恆說道。
“好,我知道了。”
高亮偉知道,會長生氣了。
表面上不發作,不代表心裡不氣憤。
他覺得陳陽真的不知好歹。
管理費都不用他給了,只是讓他配合演個戲,以後有什麼事情,也會關照他。
這都不幹?
真是不會做人。
第二天一早。
陳陽剛吃完早飯,就接到了來自蜀都的電話。
電話是常道觀的杜長恆打來的。
“你給管理費了嗎?”
“沒給?真的假的?”
“就是問問,對,就是隨便問問,沒事了。”
掛了電話,杜長恆一臉的激動,立刻跑去找師傅了。
陳陽猜得到他問這些是幹什麼。
他估計,因爲自己不給管理費,接下來會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月林。”陳陽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月林走過來:“幹嘛?”
陳陽問:“還有三天就是財神法會,準備好了嗎?”
月林有點迷糊:“有什麼要準備的?”
法會而已,照常辦就是了。
陳陽道:“今天開始,免費看相。”
“啊?”月林道:“我們不懂相術啊。”
“我懂。”
“你只有一個人……”
“一個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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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三天,得趕緊爲財神法會造勢。
很快,門口就多了一個牌子,牌子上寫了四個大字:“免費看相。”
門口放置一張長桌,陳陽坐在桌子後面,閉眼假寐。
像極了當初來上真觀找麻煩。
只不過,這一次,他是代表上真觀。
目的也不是噁心上真觀,而是幫助上真觀造勢。
上午九點,開始有遊客上山。
“那邊可以免費看相哎。”
“不花錢的你也敢看?”
“上真觀蠻靈的,去看看唄。”
“那位是陳住持,肯定靈,你們不去我去。”
很快有人認出了陳陽,小跑着過去:“陳住持,我看相。”
陳陽問:“看什麼?”
年輕人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住持隨便幫我看看吧。”
陳陽嗯了一聲,也不說話,雙眼在他臉上緩緩掃過。
年輕人有些緊張,他是陳陽的忠實粉絲。
陵山道觀官微發佈的每一條微博,他都有看。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他堅定的相信,這位年輕的道長,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一分鐘後,陳陽開口:“你上庭飽滿,但財帛微暗,且你左額有血光。”
他一邊說着一邊搖頭。
年輕人更緊張了。
過來看熱鬧的香客,低聲議論。
“這說的都是啥啊?”
“這個道士,是不是在忽悠人啊?”
“可別瞎說,陳住持很吊的。”
“吊什麼啊,你們看着吧,用不了一會兒,他肯定就開始要錢了,我跟你們說,都是這套路,我見多了。”
一個男人,抱着膀子在一旁,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陳住持,這…這是什麼意思?”年輕人問。
陳陽道:“兩額爲父母宮,左額爲父,右額爲母。你左額血光帶黑,便是與你父親有關,不過不用擔心,這不是人禍,應該是生病。”
“啊?”年輕人有點心慌:“我爸有病?”
陳陽點頭,剛要繼續說話。
剛剛那個人道:“瞧我說什麼來着?先說點嚇人的,把你給唬住了,待會兒纔好要錢,套路,都是套路。”
陳陽沒搭理。
年輕人還要開口,手機忽然響了。
他拿出一看,是老媽打來的。
“喂,媽……什麼,我爸住院了?是什麼病?行行行,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醫院,媽你別哭,我馬上過去!”
年輕人的聲音很急切,而周圍聽見他說話的人,一下子安靜了。
他們面面相覷。
那個男人嘴角抽搐,低聲道:“估計是演的吧。”
“演你大爺啊!”
年輕人罵了一句,紅着眼睛道:“住持,我爸生病住院了。”
“肝臟問題。”陳陽簡短道。
年輕人睜大眼睛,旋即猛地點頭:“對,是肝臟問題。”
剛剛電話裡,母親就和他說了,是肝臟的問題。
他此刻覺得,這位陳住持,簡直就是神仙。
連這都能看出來。
陳陽道:“不要太擔心,我看過了,你左宮雖然有血光,但並不嚴重。遵循醫囑,住院一段時間就好。”
“嗯嗯,謝謝陳住持,謝謝陳住持。”
陳陽的話,就像一劑強心針,讓他瞬間就安定下來。
整個人都沒有那麼的慌神了。
年輕人從口袋去拿錢,陳陽道:“看相免費。”
年輕人道:“住持,您一定要收……”
“免費。”陳陽重複一聲,隨後取出符篆、硃砂和狼毫,詢問道:“給你母親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你父親的生辰八字。”
“住持,您這是……”
“送你父親一張太歲符,可保平安。”
“謝謝住持。”年輕立刻又打電話。
過了一會兒,要來生辰八字。
陳陽快速畫出一張太歲符。
筆落之際,黃色的符紙上,好像有一點微光閃爍,而後瞬間凝入了符篆之中。
“我剛剛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看見那張符紙,發光了?”
“我好像也看見了。”
“我也看見了。”
“不可能這麼多人眼花吧?”
圍觀的香客,有一部分是去過陵山道觀,知道陳陽的確有幾分本事。
但更多的,則是不知道。
畢竟,不可能每個人,天天都來道觀上香。
就算有那個買香的錢,也沒有時間啊。
大部分人,都是聽人口口相傳,剛好有時間,於是就過來了。
而此時,看見陳陽三言兩語道出這些事情,以及筆下符篆如此神奇,心裡對陳陽,都是有了幾分敬畏。
“太歲符貼身放着。”他將太歲符遞過去。
年輕人拿在手中,連連道謝,他想給錢,但陳陽不要,這讓他很有些過意不去。
臨走前,年輕人問:“住持,那我爸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陳陽道:“聽醫生的話,醫生要他注意什麼,就注意什麼。”
“嗯嗯,我明白了。”
年輕人對陳陽已經沒有半點不信。
雖然是道士,雖然表現的如此神奇。
但是對於醫學,對於科學,陳陽同樣有所尊敬。
並不像其他神棍,告訴他有了符就可以不用吃藥。
年輕人走後,陳陽掃過人羣,問道:“還有哪位要看相?”
“我!”
“我我!”
“我我我!”
一羣人蜂擁而上,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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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