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位位昔日的錢塘江鎮守使,此刻排布錢塘江岸邊。
他們魂魄之軀,站在江水與陸地交界處。
洶涌的波濤,至此處,就停下了。
似乎也感受到他們的怒氣,不敢再向前。
羣妖近乎絕望了。
一個手段通天的道士,已經讓他們難以招架。
現在又出現這麼多的鎮守使,讓他們看不見希望。
陳陽望着他們,眼底的沉重,稍稍減輕許多。
以他一人之力,即使擁有聖人之光,此刻也有些吃力。
若是不顧羣妖暴亂錢塘江,只保護他們的安全,倒不是麻煩。
可是,錢塘江豈能容這羣妖胡作非爲?
“恭迎鎮守使。”
楊文科站在江中,高聲道。
梁贊等人,紛紛抱拳,大聲道:“恭迎鎮守使!”
這羣鎮守使,目無雜物,當前老道持劍臨江,在江面上劃過一條長長的痕跡,瞬間出現在幾隻妖的面前,一劍斬下。
恐怖的劍芒,讓空氣都扭曲,幾隻妖立時被斬爲兩半。
老道領頭,其他鎮守使紛紛動了,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從岸邊,揮舞刀劍,朝着江中絞殺。
每一秒,都有妖被斬殺,有妖絕望的嘶吼。
江水依舊洶涌,水下的妖不敢露面,卻絲毫不停止作亂的野心。
沒有人說話。
每一個人,都抿着嘴脣,只是揮動手中刀劍,要將這裡的妖斬盡屠絕。
嘉興之外。
一架架直升機,從陵山、魔都,向此處飛行來。
直升機上,載着百餘道門真人,佛門大師,以及儒教大師與武協的宗師。
各家也在以最快速度,聯繫各家的大宗師,大前輩。
希望他們可以出面。
江南二十座道場,此刻正在一個一個的得到消息。
茅山道場外。
一架直升機落下。
金圓上前。
道場的人,聽見動靜,早早就趕過來。
魯天星望着外面的金圓,與他身後幾名一看着裝就知道是軍部的人,疑惑問道:“金圓會長,怎麼了?”
金圓道:“請道場所有護法真人以上的道長,全部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情宣佈。”
魯天星見他如此凝重,不敢遲疑,立刻去通知。
一刻鐘後。
道場門口,數十人聚集於此。
其中有護法真人,也有執事。
但,大宗師,卻只有呂卿爾一人。
金圓問:“道場其他宗師呢?”
魯天星道:“去馬來了。”
金圓恍然,知道他們去馬來做什麼了。
旋即掃過衆人,將錢塘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衆人驚訝。
金圓道:“錢塘江急需人手,各位道友自行決定,是否前去。”
“一分鐘之後,前去錢塘江者,跟我上直升機。”
有人毫不遲疑,有人猶豫。
並不是害怕。
而是覺得此事,即使少一兩個人,關係也不大。
他們還想留下,參加南崖組織的交流會。
“錢塘江有難,身爲道門弟子,理應前去。”一個蒼老聲音從人羣之外響起。
就見,南崖從外圍走進來,臉上是鄭重的神色。
金圓面無表情。
哪怕他知道,這事情就是南崖弄出來的,但他也不能說。
南崖問道:“金圓會長,我聽你說,白族長與陳真人也在?可屬實?”
金圓點頭:“在。”
“那我更要過去。”南崖道:“陳真人將秘法傳給我,此等恩情怎能忘?而且秘法修行上,我也遇見了許多的問題,還是想要與陳真人多多交流的。”
金圓沒有搭理他。
一分鐘到了。
去者七十人。
孫道長說:“不要全部去,去二十人,其他人留下。”
“錢塘江需要你們,茅山同樣需要你們。”
他的話,大家都懂是什麼意思。
萬一他們全部走了,被山中的妖知曉,容易引發不好的情況。
“錢塘江出事了?”
一羣道長從道場內走過來,語氣焦急的問道。
他們聽見動靜,就跑了過來,遠遠的看着。
聽見與錢塘江有關,一個個再也坐不住了。
尤其是六和塔的方丈,福星觀的住持,儒教的掌門。
三人向來沉穩,此刻也難掩焦急之色。
沒等金圓說話,南崖沉重道:“的確出事了,聽說很嚴重,我們現在就趕過去,希望可以讓損失降到最低。”
金圓道:“三位要回去的話,和我們一起吧。”
他們當然要回去。
附近幾個市的住持也都同行。
直升機上。
他們坐定。
金圓將第一時間傳來的視頻給他們看。
只從這份視頻看,情況並不如何緊張。
但隨後得知,信號塔被摧毀,無法實時傳來最新的動態,他們心裡一咯噔。
“三位,之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嗎?”金圓問道。
三人搖頭:“雖然有妖經常出現,但他們不敢太過分,也不敢傷人。”
“這種程度的動亂,是近些年來第一次。”
“是因爲白族長走蛟?”福星觀住持,李文民問道。
其他人也看向金圓。
後者點頭:“是。”
“爲何不提前與我們說?”
三人雖沒說責怪的話,但這語氣,顯然是不滿。
走蛟這樣的大事,既然要渡錢塘江,爲何不提前報備?
金圓道:“是我們疏忽了,抱歉。”
此時解釋再多也沒用。
他們不會聽的。
出了事,一定得有人站出來擔責。
“三位,此番走蛟,有陳真人護法,不會有事。”
南崖一副和事老的語氣:“陳真人的手段,你們或許不是很清楚。但他的名字,想必幾位都聽說過,他很厲害,就連大宗師,也難以壓制。”
“那又如何?”李文民道:“就是大宗師,也沒可能或者橫渡錢塘江!”
“你們以爲錢塘江是自家後花園嗎?那裡連接東海,海域大妖想過來就能過來!”
“這麼多年,福星觀與這羣畜生交手不知多少次,遠比你們更瞭解!”
“已經發生了。”六和塔方丈,星硯搖頭。
李文民不再說話。
他自然知道多說無益。
但他還是忍不住。
明明可以避免的事情,卻是發生了。
“需要多久能到?”星硯方丈問。
金圓道:“一個半小時。”
星硯方丈點點頭,對面色沉重的李文民幾人說道:“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糕,還有海神廟呢。”
“嗯。”幾人應了一聲。
這時,金圓的手機響起。
“會長,信號恢復了。”
金圓精神一振,問道:“畫面能同步嗎?”
“可以的,會長你把手機打開……”
幾分鐘後,金圓的手機上,出現了錢塘江此刻的情況。
他道:“幾位,信號恢復了。”
幾人全部湊過來,一雙雙眼睛全部的盯着他手機小小的屏幕。
但當他們看見屏幕上,錢塘江此刻的景象時,無一不是被震撼。
視線所及,一隻只妖遍佈在江中。
他們的弟子,持刀劍斬妖。
但人數上佔據絕對下風,戰死錢塘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而他們,看着弟子們身處險境,只可看,不能相助。
遙隔數百里,他們就是有通天之能,也無法立刻出現在弟子們的身邊。
他們拳頭都幾乎要捏碎了。
怒火不斷的從胸膛中涌出,憤怒難以言說。
下一秒,情況突變。
他們看見,陳陽一念之間,斬殺數百會妖。
緊接着,陳陽一劍斬殺千米之外一條白蛇。
然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連續斬殺十多隻大妖。
一度以一人之力,將局面穩定下來,讓處於劣勢的情況,扭轉爲優勢。
簡直駭人。
“那是誰?”
沉默的機艙內,有人問道。
金圓臉上浮出一抹笑容,帶着幾分自豪:“我江南真人,陳玄陽。”
“他就是陳玄陽?”
“果然年輕。”
李文民幾人微微點頭,緊繃的心絃,此刻也鬆懈許多。
南崖臉上嚴肅凝重,心裡沉着。
這到底是什麼秘法?
隨時隨地都可施展?
沒有一絲一毫的限制嗎?
不過,當他看着不斷從江中涌出來的羣妖,看着即使是陳玄陽,也沒有辦法將錢塘江的所有妖都斬殺。
妖太多了,多的不可思議。
足有上萬,十多萬的數量。
就算是陳陽,一刻不停的斬殺,在這等恐怖數量下,他的力量也只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根本性的問題。
更何況,這些妖一個比一個不怕死。
即使看見了陳陽的厲害,也沒有退走的意思。
緊接着。
他們看見,岸邊出現了三千鎮守使。
一顆心,徹底安放。
“是我錢塘江鎮守使前輩!”
“有鎮守使前輩,可保錢塘江無憂。”
可是。
這份笑容,並未持續太久。
幾分鐘後,他們發現。
儘管有着三千多名鎮守使,從海神廟中請出。
卻也只是將局面穩定在一個範圍。
並不能夠,將他們徹底的擊潰。
這些妖頑固像一塊石頭,竟是死也不肯離開。
他們哪裡知道。
羣妖不是不想離開。
而是不敢離開。
生怕一旦逃跑,就成爲陳陽的目標,被斬殺。
不能活,那就死前拉一個墊背的。
此時此刻,各地道門佛門,都在關注錢塘江的情況。
錢塘江與蘇杭灣交界處。
這裡也有着數之不盡的妖。
他們本來打算前往錢塘江,突然看見,就在自己面前幾十米的妖,毫無預兆的身體炸開。
於是,不敢再靠近。
“一羣蠢東西,明知不可爲,還不跑,留下來被人斬盡殺絕嗎?”
一隻大妖,露出半個腦袋,偷偷的觀察局面。
這些戰場外的妖,大可以直接離去。
但他們沒有。
心裡的貪念驅動着他們。
他們還是想拼一拼運氣。
萬一,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呢?
被關注最多的,自然就是白青山。
“那就是要走蛟的青蛇吧?”
“他的體力消耗嚴重,不可能支持太久了。”
“如果死在那裡,就太可惜了。”
死在錢塘江,意味着,他們得冒險進入錢塘江,纔有機會奪取青蛇的屍體。
可是那個年輕道士,實在是太厲害了。
比起那些鎮守使還要恐怖。
一劍一個,幾乎沒有妖是他們的對手。
下到開竅小妖,上到築基大妖,沒有可以抵擋他一劍的存在。
那把劍,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噗!”
一劍斬殺一隻大妖,陳陽的呼吸喘重幾分。
信仰正在急速消耗着,已經,快要無法支撐他了。
江面上,清澈的水,早已染成血紅色。
碎屍漂浮着。
但是,出現的妖,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的減少。
白青山那處的妖是最多的。
所有妖都想殺死他。
他看見,那三千多名鎮守使,闖入妖羣,不斷拼殺。
小妖在他們面前無法抵擋。
可一旦遇見大妖,就是這些鎮守使,也需要花費一段時間,才能夠將其擊傷。
想要擊殺,則是很難。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如他這般。
即使是他,沒有聖人之光,至多隻能保證自己的安危,而無法左右局面。
一旦不能左右局面,接下來的情況,將會非常的糟糕。
陳陽盯着岸邊的海神廟。
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到。
海神廟之中,有極其濃郁的信仰。
恐怕,就是這些信仰,才讓這些鎮守使,死後也能安然守護錢塘江。
遊客來此觀潮,供奉香火。
鎮守使接受香火,鎮守錢塘江。
但以他們個人之力,難以鎮壓今日的局面。
“吸~”
他深吸一口氣,高聲道:“諸位前輩,我乃陵山道院住持,陳玄陽。”
衆人看向他。
關注此處情況,外省的衆人,也看着他。
陳陽道:“諸位前輩,可否借一炷香火與我?”
衆人皺眉,有鎮守使問:“你要香火做什麼?”
陳陽巨劍,一點光芒從劍尖閃爍,眨眼便是凝聚劍芒,斬殺百米之外一頭大妖。
衆人看的吃驚。
陳陽道:“我有一秘法,需香火方可施展。前輩借我香火,我保錢塘江無憂!”
他並不知道,此刻,遠在錢塘江之外,有無數的同門與修士,正在關注。
聽見他的話,衆人終於確定。
不少人都在此刻確定。
他的秘法,的的確確,是需要信仰才能夠施展的。
即使是南崖,他一直猜測,但此刻,也纔敢確定。
“我們如何信你?”一名鎮守使問。
陳陽三指舉天:“我陳玄陽以修行,以性命立誓!”
“借我香火,若不能還錢塘平安,玄陽願以命投江,化身錢塘江湖神,生生世世鎮守錢塘江!”
他話音落下,一尊巨大黑色石碑,從天而降。
頓時將幾隻妖鎮壓。
他腳踩鎮運石碑,目光堅定不移。
鎮守使們,相互對視。
難以下決定。
海神廟的信仰,是他們立身根本。
若借給陳陽,他們恐難以維持太久。
陳陽見他們遲遲不應,突然高聲對岸邊弟子們道:“諸位道友,可否借我陳玄陽一炷香火?”
他擡袖,一根根線香,便是落在了衆人的面前,漂浮着。
白青山毫不猶豫,當即燃香,向着陳陽高舉。
“請真人護佑錢塘!”
其他人見狀,不再猶豫,燃向舉向陳陽。
他們的身上,有着一顆顆白色的光點,懸浮於空,而後向着陳陽匯聚而去。
但是,太少。
然而。
就在下一秒。
突然有着無數的光點,宛如墜落的星辰,從四面八方,不斷匯聚而來,加之陳陽身中。
感受着這恐怖數量的香火,就是陳陽,也微微一怔。
這些香火,從何而來?
此時,此刻。
所有正在關注錢塘江情況的修士。
在聽見陳陽的話後。
默默的,取出一炷線香,嘴中輕聲自語:“望陳真人護佑錢塘平安。”
蜀都常道觀。
上百弟子齊聚院中,整齊排開,手舉線香,面色嚴肅,向錢塘方向。
陵山道觀之外。
三百修士,面朝錢塘,手舉線香。
各省各市各道觀,此刻皆是一派景象。
陵山金牛寺。
真空道:“師傅,玄陽需要我們!”
淨嚴法師點頭,說道:“隨我來。”
他帶着二人來到前堂:“師傅…”
一念道:“不必多說,我已知曉。弟子正在趕來,真空,去準備香火。”
十分鐘後。
金牛寺二百餘名弟子,全部匯聚大雄寶殿。
一念取出一炷香,說道:“錢塘有災,我們無法趕去。陳真人需要香火,這是我們此時唯一能做的事情,所有弟子,隨我向錢塘陳真人供奉香火。”
二百餘名弟子,燃香,跟隨一念,向着錢塘拜去。
棲霞寺。
有弟子道:“師傅,要幫他嗎?”
了凡道:“通知下去,所有人立刻前往大雄寶殿!”
“可是,那是陳玄陽……”
“那又如何?”了凡嚴肅道:“這不是我們與陳真人之間的恩怨,而是我人族與妖不可調和的矛盾。陳真人不畏生死,身陷羣妖之中。他需要我們,我們就要幫!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
“是。”弟子低頭。
武協。
韓木林輕嘆一聲,問道:“協會可有香火?”
盧楷搖頭:“這是武協,又不是寺院道觀,哪裡來的香火?”
韓木林拿出手機:“讓弟子們立刻去就近的道觀。”
電話那頭:“師傅,陳玄陽的事情,跟我們有關係嗎?”
韓木林沉默良久,說道:“我希望他死,但我更希望他活着。”
……
越來越多代表着信仰的光點。
不斷的從錢塘江之外匯聚而來。
這股信仰,不斷的施加在陳陽的身上。
他身上的道服,都被信仰襯托的閃爍白色的光芒。
讓他看上去,好似天地之間的一尊聖人神像,如此聖潔,不可侵犯。
他閉上了雙眼,去吸收這些信仰,感受着已經空匱的信仰,以一種恐怖速度暴漲着。
四周的妖,從短暫的震驚之中醒來。
而後,紛紛暴吼衝來。
可是,就在他們剛靠近陳陽不到三米。
身軀就像是撞擊在一層無形的屏障上,直接彈了開去。
看見這一幕,那些鎮守使,互相對視,彼此確定了觀點,微微點頭。
一名老道大聲道:“陳道長,海神廟香火,任你取之!今日錢塘安危,交於你手,不論後果如何,我等絕無怨言!”
“多謝。”
陳陽輕聲言之,雙眸依舊緊閉。
而下一秒。
一股信仰,如水流,從海神廟中牽引而出。
信仰受到感召,沒有任何阻力,向着陳陽的方向,隔空而去,灌入陳陽身上。
隨着信仰加身,陳陽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濃郁。
一層看不見,摸不着,卻又真實存在的威壓,籠罩在錢塘江上。
羣妖感到極不自在,想要逃離。
某一刻。
陳陽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一步登天,拔空數丈之高。
掃過羣妖。
但凡被他目光掃過者,只覺身軀冰寒,心臟都彷彿被一隻無形大手緊握住。
陳陽最終看向白青山:“白族長,他們爲你而來。今日你可就此離去,不再走蛟,可留存一命。或,繼續走蛟,貧道護你左右,但生死難料。”
白青山大笑道:“走蛟之路,道阻且長,我亦不懼!”
陳陽頷首:“那就,入蘇杭灣,四日後,匯東海,渡劫!”
說罷。
他揮劍一斬而下。
一道劍芒,沿着錢塘江岸邊千米,將錢塘江劃分爲二,劍芒在江面上閃爍發光。
當劍芒最後一點投入水中,靠近岸邊一半的江域,就像是煮沸一般。
“諸位歸去!”
陳陽輕聲道,處在江中的衆人,被一股柔軟之力拖住,快速的退回了岸邊。
他們剛剛站穩。
就見陳陽虛空掌心一握。
面前千米江域,陡然翻轉。
恐怖的江水,匯聚形成一道恐怖的水龍捲,直入天際。
而江域中成千上萬的妖,在水龍捲中,被絞殺成碎片。
他們悽慘的嚎叫,不斷從其中傳出,卻又瞬間淹沒。
劍芒之外,那羣妖心神俱顫,身體灌了鉛般,無法動作。
“逾越錢塘者,死!”
陳陽的聲音,打破黑夜的寧靜。
隨後一步跨出,來至劍芒之外。
“入蘇杭灣!”
白青山亦不猶豫,跨過劍芒界限,向着蘇杭灣進發。
陳陽所過之處,自動開闢一道十米寬水路。
水路兩旁,不論何等修爲之大妖,盡皆死於一念之間。
有妖不小心靠近劍芒所成界限,瞬間便是被劍芒絞殺。
其它妖再不敢停留,立刻向着遠處逃離。
衆人望着突然平靜下來的錢塘江。
哪怕只有千米範圍平靜。
但那些正在逃亡的妖,告訴他們,此處,已經恢復往日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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