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內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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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內勁！<上>
古道輕風沒有瘦馬。
夕陽西下，盛夏時節的山坡上充滿了生機，但是被這夕陽如血的餘暉一照，卻是憑空的多上了一層淒涼的氣息。
看着滿山蒼翠，如今這裡，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
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葉羽也不着急，但是他那穩健的步伐，卻是和許久之前再進黑山的時候，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他是那樣的隨意散步，但是身法卻更加飄忽了起來。只是葉羽的心思，卻是已經飄回了今天早上，畫面回到了山洞旁的瀑布前。那讓他想不通爲什麼的情況。
“這半年多教你的，都是身體基礎的練習，你做的很好。”
鬼澗老頭看着眼前神色堅定的葉羽，毫不掩飾眼神裡的讚賞，半年來，他看着眼前的孩子訓練，看着他一次次執着的眼神，看着他受傷了還在努力的堅持着訓練，無論天陰下雨還是酷熱難當，沒有一天他遲到過，沒有一次他遲疑過，對於他的安排，葉羽就算叫苦連天，就算怨天尤人，卻一直都是很聽話的很努力的執行着。這在一般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半是不能完成的。
雖然十四接近十五歲已經是個不小的年齡了，但是，在黑山鎮這個沒什麼動亂的地方，也可以說是人人貪圖享受的地方，能像葉羽這麼堅持，執着的人，不說少見，幾乎沒有了。
對於得到鬼澗的讚賞，葉羽憨厚的咧嘴笑了一下。半年來，從最開始的兩個人單純的爲了從對方身上得到好處，漸漸的成爲師徒、漸漸的成爲父子，漸漸的熟悉，到半年來的每一次訓練，兩人間，已經養成了一種特殊的關係，不是師徒，倒像是忘年交的父子。也彼此之間更有了一份默契，不需要言語的默契。
鬼澗的讚賞持續了沒有三秒鐘，又道：“但是武道修習，重點還是內勁修習，修煉不出內勁，就算你身體在強壯，再完美，那也不會有什麼成就。”
“嗯，我知道！”
葉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每天和鬼澗老頭在一起的時間不算少，也偶爾聽鬼澗老頭說過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許多關於內勁的事情，只是因爲完美之體的修煉，他一直沒有真正的開始修煉過。
內勁，可以說是武道修煉的根本，身體的強大，完美，只是能夠讓一個人擁有更大的機率突破先天。而內勁，卻是一切武道的根本，主流。對於這一點，葉羽知道的很清楚，也記得很清楚。
“內勁修習，在達到三流武者之前，有九層，達到第十層你就成爲了真正的三流武者。以後每一個級別的突破，都將是一個層次的飛躍，”古老繼續給葉羽講解着：“在沒有的達到三流武者之前，所有的武道修習者都是普通武者。而普通武者最難的，就是入門這一關，只有修煉出內勁，纔算是武道入門了。現在我要教你的，就是如何修煉出內勁，內功。”
葉羽仔細的聽着，生怕錯過了一個字。這纔開始武道最精華的地方，可千萬不能出錯，否則就將前功盡棄，一生守着肉 體修煉，走不上武道的大路。
“你先擺出站樁的姿勢。”鬼澗老頭道：“然後你憋住一口氣，氣沉丹田，儘量憋得時間越長愈好。然後用力的擊打出去。這期間，你要試着去體會身體力量的細微運動。”
葉羽緩慢的擺出了站樁的姿勢，經過半年的肉 體練習，他現在站樁的姿勢已經十分熟練，而且隱隱有“有根”的感覺了。整個人往那裡一站，自然而然的就有種穩固的感覺，就像山頂的古鬆，任憑山風再大，依然不會被吹到。
接着葉羽緩緩的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定住身形。憋住氣，直到再也憋不住才迅速的右拳擊出。
這一圈擊出，葉羽就感覺到渾身的力氣都在一下子完全得到了釋放，完全都附在擊打出去的右拳之上。同時一口氣出掉以後，那種全身有力的感覺也消失了。只是葉羽隱隱的感覺到現在的自己擊打出一拳的時候，那丹田裡以前只有在脫力的時候纔會出現的一絲莫名能量，卻是有種蠢蠢欲動，逸出細小的一絲的感覺。
“有沒有感覺到在憋氣擊打的時候時候，比平時更有力一點。”葉羽做完了這一切，鬼澗老頭便試探性的問道。
“嗯，的確是有那麼一點，憋住氣的時候，全身精 氣都內蘊，但是一打出去，氣一出玩，就再也沒有了。”葉羽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感覺。
“那就對了，所謂內勁，就是身體剩餘氣力的儲存。你憋住氣，全身精 氣不外泄，這時候在集中精神的打出一拳，那些憋在身體中的勁力就轉化成了擊打的力度，也會比平時隨意的一拳大很多，其實這也是內勁的雛形。”
“爲什麼有的人本來扛不動的東西，但是咬咬牙，深吸一口氣，然後憋着一口氣，猛的一用力，也就能拿起來，就是這個道理。我們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產生着力氣，能量，也就是內勁的前身，但是沒有儲藏，隨着呼吸，毛孔的伸張收縮，還有排泄，一點一點的就流失了。這也是爲什麼有些人扛着勉強能扛動的東西，但是一喘氣，或者是放 屁，受驚，就會被壓倒，那就是泄了氣。”
鬼澗老頭說起這些的時候總是神采奕奕，葉羽靜靜地聽。同時也感覺到這些顯而易見的例子，似乎真的說明了某些東西。就像那次自己用力的舉着石鎖，但是後來大聲的回答了鬼澗的話，一下子就被壓倒了，原來那就是泄了氣。
“那麼，所謂的修習內勁，是不是就是要時刻儲存這些產生的力氣，保存起來，漸漸的就成了內勁了。”葉羽聽明白了一點，趕忙問道。
“對，就是這個道理。但也不全是。”鬼澗老頭模棱兩可的回答。
“身體是每時每刻都在產生，也會有很大一部分流失，但是主要還是用來維持我們的日常行動，也會有一部分儲存在全身的肌肉細胞骨骼之中。我以前對你進行的極限訓練，那種到了極限後再次出現的力氣，就是儲存在全身肌肉細胞和骨骼中的。所以我讓你極限訓練，其實就是爲了讓你的身 體自然儲存的內勁力氣更多，潛力更大，同時塗抹藥酒，吃‘伐毛洗髓丹’，是爲了增強你皮膚的堅韌性，疏通筋脈，讓氣勁運行的更加流暢，也阻止內勁力氣流失。這是其一。”
“其二，光靠身體產生的那一部分，還遠遠不夠，武道修習，除了肉 體要保持完美，不泄露精氣，更重要，是要吸收自然界的能量，轉化儲存在體內，我們吃飯，也是爲了吸收其中的能量。我們就是要引氣入體，煉精化氣。”鬼澗一字一句，緩慢的道。
“原來，我們吃飯是爲了吸取更多的能量，難怪有的人，一頓飯吃很多，力氣也就比較大。而吃得少的，一般是瘦的，力氣也小了很多。”
葉羽一下恍然大悟，人的力量，其實也就是內勁，只是一般人吃的東西，產生的內勁，只能維持自己日常行動，而修習武道的人，體內儲存內勁的多，也就和一般人不同了。不過這個內勁修習和胖人儲存的能量多，竟然是一回事。葉羽感覺一下蒙在武道上的那層神秘面紗完全被鬼澗老頭幾句話就揭開了。這不是說武道，武功對於葉羽的吸引力降低了，而是葉羽再也不覺得武功是那麼的不可捉摸，反而更貼近生活，更平易近人了。
“要引氣入體，首先你要熟悉自身的情況，每一個武修者都對醫道有一定的研究，因爲只有熟悉了自身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血管，筋脈的情況，才能更好的儲存內勁。這段時間，我不厭其煩的教你辨識身體的穴位，筋脈，也是爲了今天的修煉做打算的。”
的確，這段時間來，除了身體的極限訓練，鬼澗老頭一直在給自己灌輸醫道方面的知識，甚至精細到一些很細微的地方，原來都是爲了今天打基礎。
“沒錯，所謂厚積薄發，就是做好一切準備再開始，那樣就能事半功倍，而外面的一些人，盲目的開始修煉，最後甚至因爲不熟悉自身導致走火入魔，勁氣暴走而死亡。你以後要時刻記住，切忌急功近利，穩打穩紮，打實了基礎，上層建築纔會穩固，纔不是空中樓閣。”
“嗯，我明白！”葉羽點點頭，把鬼澗的話深刻的記住了。其實這些東西，兩世爲人的葉羽也不是不知道，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根基牢固，否則就是空中樓閣，沒有根的浮萍。
其實葉羽也知道，每次鬼澗頭給自己訓練之前，都會不停地講解。不停地舉例子，也是爲了讓葉羽完全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真理，明白每一件事的根本，抓住了根本，就可以一本萬利，以後做起事情來，自然就不用再停下來講解，自然就順利，也更容易做到，教的和做的都很輕鬆。
“如果是一個一般的人，剛開始練習，要一下子修煉出內勁是很難的，但是你不同，你因爲九崴蓮心的緣故，本身體內已經積聚了大量的能量元氣，做起來就會容易很多，我現在不會給你任何修煉的功法秘笈，只有你自己感悟到內勁，自己修習出內勁，掌握它的運行，我纔會給你。武功內勁秘笈，只是更好的幫你儲存內勁而已，自己感悟出來的東西，這纔是最實在的，否則就算我給你一種方法，前期的功底不足，也只是對你有害無益。”
就在葉羽認爲鬼澗會給他一部修煉武功內勁的絕世秘笈的時候，鬼澗再次打消了他走捷徑的念頭。不過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葉羽早就清楚了鬼澗老頭的性格習慣，既然他不給自己，那肯定是爲了自己好，這點從一年來的艱苦練習肉 體力量，現在自己得益來就可以看出來了。所以他也並不生氣。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內勁的凝聚，還是要靠自己，也許有那種教你在最短時間內修煉出內勁的功法秘笈，但是那種無異於是把別人的東西直接給你，就好比給你吃被人嚼過的東西，雖然易於消化，但是被動的接受，不自己理解，也不是正道。淡而無味，還對自己不好，葉羽不會那麼蠢的要在這上面糾纏。
不過心底還是有些遺憾的，那就像是你知道銀行裡有很多錢，但是你也只是能每次路過銀行的時候幻想一下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開間銀行，有數不完的票子而已。
“內勁的運行，有自己的固定的路線，大部分的武功秘籍，只是增加一個人修煉的速度和內勁增加總量的多少，但是內勁運行的線路卻是不變的，所謂萬變不離其宗。”鬼澗一邊說，一邊指着手裡羊皮捲上的經脈告訴葉羽該如何運行內勁，同時也偶爾指點着葉羽身上的地方告訴他哪些是需要特別注意的。
“今天你就在這裡按照我說的方法憋氣，注意體內勁力的變化，包括最細微，最微小的一絲絲異樣，有時候凝聚出內勁的苗頭，就在一瞬間。然後按照剛纔我說的筋脈控制着內勁運行。”
“現在我教你一種算不上武道戰技的拳法，叫做“太極”，雖然他不能讓你有什麼提升，但是每次修習內勁之後，都能夠調和自身肌肉筋脈，你看好了，我只打一遍。”
鬼澗說完，在地上緩緩的擺出一個半蹲的姿勢，緩慢的打出一套“太極”。那種拳法很慢，很優美，倒像是用來表演的一半，不過光是看上去，就讓人有種圓潤如一，行雲流水的感覺，整個身子協調而且有種高山流水的柔美飄逸。
“好了，接下來，就是你需要修習的了。”
鬼澗給葉羽說了修習內勁的一些東西，接下來就是葉羽枯燥的修煉了。
按照鬼澗說的方法，葉羽一遍一遍的練習着，憋得滿臉通紅，還是不停地修習。這種堅韌，半年來，早就養成了習慣。
不過要想修煉出內勁，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幾天下來，葉羽雖然能夠感受到每次自己憋氣的時候，丹田裡的那股莫名的能量，現在知道它就是內勁的東西，卻是絲毫不聽自己的使喚，出現那麼一點苗頭，然後又迅速的消失，或者葉羽能夠控制它打出比平時力氣大很多的一拳，就像那次和王教頭對戰的時候，讓他吃虧一樣，但是卻不能按照老鬼說的那樣在筋脈裡沿着固定的筋脈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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