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後,蘇離徑直前往樂長風的住所。
她昨日答應過樂長風,今日會去找他,她自然不能食言。
一邊往前走,她一邊暗自想着事情,白皙的臉蛋上是一抹凝重的神色,就連精緻的眉頭也蹙了起來。
真是奇怪,聖夜去了哪裡呢?他昨晚離開尚書府後,卻並未回去山莊,那他會去哪裡?
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她索性不再多想,將那些雜亂的思緒收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氣後,擡頭挺胸大步向前。
卻是在忽然間,她一眼看見前方迎面走來兩道熟悉的挺拔身影。
見狀,她忍不住暗自咒罵了一句,不會這麼巧吧?怎麼又遇上了南宮成和南宮銘?
一想到昨日在街上遇上他們倆,被他們倆強行綁架去熠王府的事,她的心中就是一陣氣惱。
不行,不能讓他們倆看見自己,不然,說不定又會惹來不少的麻煩。
於是,她趕緊趁着對方二人沒注意到自己,快速朝旁邊的攤鋪後走去,小心翼翼地躲藏起來。
南宮成和南宮銘果然沒看見她,徑直快步向前,走得挺匆忙的,而且,二人的表情也有些嚴肅,看起來似乎是出什麼事了。
蘇離不由地有些疑惑起來,心想着,他們倆這是怎麼了?
而且,瞧他們前行的方向,似乎是熠王府的方向,他們是去熠王府嗎?
莫不是南宮熠有什麼事?
回想起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她下意識從攤鋪後鑽了出來,快步朝着前方的南宮成和南宮銘追去。
“成王爺,銘王爺。”快步追上二人,她急忙出聲喊道,“二位王爺請留步。”
前方的二人聽見聲音,立馬停下步子,轉回身來看向她。南宮成率先出聲道:“蘇離,你怎麼在這裡?”
視線掃到她的裙襬,見她的裙襬上有着不少的泥漬,南宮成頓時疑惑起來,問道:“蘇離,你這是怎麼搞的?怎麼這麼髒兮兮的?”
蘇離那白皙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她沒有回答,而是略顯着急地問道:“二位王爺,你們這麼着急是要去哪裡呢?”
二人對視了一眼,南宮成再次看向蘇離,輕嘆一聲道:“我們這是準備去熠王府,不過你放心,這一次我們不會強行帶你去熠王府見三哥。”
蘇離聞言,訕訕地笑了笑,表情有些尷尬:“二位王爺如此着急,莫不是熠王爺有什麼事?”
“三哥病了。”南宮銘緩緩開口道,語氣有些淡漠,聽不出太多的情緒波動。
而他這句簡短的話語,卻是讓蘇離怔了怔,白皙的面龐上浮上一抹詫異:“熠王爺病了?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成搖了搖頭道:“我們也不清楚。剛纔在路上遇上熠王府的人,才得知三哥病了,那名僕人正去找大夫呢。”
“所以我們這才趕着去熠王府看望三哥。”南宮銘接過話頭道。
蘇離蹙着精緻的眉頭,表情凝重嚴肅,好端端的怎麼就病了呢?昨日見到南宮熠時,他還好好的呀!
“二位王爺,我可以隨你們一起去看望熠王爺嗎
?”擡眼看向二人,她誠懇地說道,眼眸中帶着些許的期待。
二人再次看了對方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蘇離。
南宮成清了清嗓子,出聲道:“這一次可不是我們強行帶你去的,你一會兒見了三哥,可不許胡說!”
蘇離聞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中暗自腹誹道,他們倆這是在記仇嗎?拜託,就算要記仇,也該是她記仇吧?昨日分明是他們倆不對。
不過,她並未多言,重重點了點頭道:“成王爺請放心,我不會胡說的。我只想去看望熠王爺。”
雖說南宮熠這人吧,有時候挺討厭的,但好歹相識一場,得知他病了,她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三人沒再多言,一起朝着熠王府而去。
這一次,南宮熠並未下令將南宮成和南宮銘拒之門外,而是直接讓他們進去府裡。
熟門熟路地來到南宮熠的院子,南宮成和南宮銘率先進屋,而蘇離去忽然在門口停了下來,駐步不前。
率先進屋的二人回頭疑惑地看向她,南宮成問道:“你怎麼了?快進來啊。”
蘇離訕訕一笑,表情有些尷尬:“我就不進去了,二位王爺替我問候熠王爺吧,多謝了。”
因在城外的泥濘路上行走了很久,她的鞋子上沾滿了泥土,就連裙襬上也濺上了不少的泥漬。
若是這樣的她,走進南宮熠的房間,肯定會將他的房間弄髒。
而南宮熠又是個有潔癖的人,她可不想惹得他不高興,惹惱了他可是沒什麼好後果的。
“你真是的……”南宮成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剛纔是誰說要同我們一起來看望三哥?怎麼現在反倒扭捏起來了?”
“四哥。”南宮銘拍了拍他的肩膀,勸說道,“既然三小姐不願進來,我們也別勉強她了。”
“多謝。”蘇離朝着他感激一笑,輕聲說道。
然而,三人在門口的這一番動靜,卻是被屋內的南宮熠聽得清清楚楚,他只是一直沒出聲而已。
見三人說完話了,他這才懶洋洋地開口道:“你們說完了嗎?說完了就都進來吧。”
“三哥。”南宮成扭頭看向內室,斜靠在牀邊的他,訕笑道,“原來你都聽見了啊。”
隨即,將目光投向蘇離,嚴肅地說道:“三哥都發話了,你也趕緊進來吧。”
無可奈何,蘇離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這才邁步走進屋子裡。
心中則是在暗自腹誹着,南宮熠啊南宮熠,要是你生氣我弄髒你的地板,你可不許怪我,是你自己非讓我進來的。
有潔癖的人就是麻煩啊!
三人一起走到牀邊,南宮成和南宮銘立馬將南宮熠給擋住了,蘇離只得默默地站在二人的後面,垂眼看着自己那帶着泥漬的裙襬。
“蘇離。”
慵懶的聲音傳來,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蘇離擡頭,下意識地答道:“什麼事?”
“過來。”
又是簡短的兩個字,卻透着不容反駁的威嚴,蘇離擡眼看向南宮熠。
見他閒散地靠在牀邊,
墨黑的髮絲並未束起,隨意地披散在肩頭,落在那白色的褥衣上。他的身上蓋着一條被子,遮擋住了他的雙腿。
他就那麼隨意地坐着,可週身依舊透着優雅高貴的氣質,俊美無鑄的面龐上,噙着一抹風華絕代的笑。
可此時,他的臉色卻顯得有些蒼白,深邃的眼眸也有些無神,線條優美的脣瓣略顯乾澀。
果然是生病了呀。
以前每次見到他時,他都是一付俊美宛如謫仙一般的樣子,神色恬淡,光彩照人。
而此時此刻,卻透着幾分病態,但依舊掩飾不住他的俊美。
怔愣了稍許,她這才挪動步子,慢悠悠地朝着牀邊走去,但依舊離得牀邊有一步遠的距離。
南宮成和南宮銘則是很自覺地往旁邊退了退,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深沉的目光,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在見到她那滿是泥土的鞋子,和帶着泥漬的裙襬時,南宮熠不由地蹙了蹙英挺的眉頭。
“你出城了?”
城裡的道路都是石板鋪就的,就算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雨,也不會有泥濘。
而她的身上卻帶着不少的泥土,那肯定是出城了。只有城外的道路,纔會因一整晚的大雨,而變得泥濘不堪。
見他蹙着眉頭,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蘇離頓時一驚,暗道,不會是因爲自己弄髒了他的地板,害得他潔癖的毛病犯了,要找她的麻煩吧?
這麼想着,她趕緊訕笑着說道:“抱歉,熠王爺。我並非故意弄髒你的屋子,我剛都說了我不進來,可你偏偏要讓我進屋的。”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變得很小,生怕自己的這番抱怨,會惹得他不高興。
而南宮熠卻並未多言,目光一直落在她那帶着泥土的鞋子和裙襬上,英挺的眉頭緊蹙,俊美的面龐上也是一抹凝重。
蘇離頓時疑惑不解,看看南宮成和南宮銘,見他們倆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好在這時莊飛領着大夫走了進來,打破了室內的尷尬。
見到這麼多人在屋子裡,莊飛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恢復平靜,走上前來,恭敬地說道:“王爺,大夫來了。”
不等南宮熠開口,南宮成就已率先出聲道:“快,趕緊替三哥瞧瞧,看看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對於他的這番大驚小怪,南宮熠有些無奈,微微搖了搖頭道:“並無大礙,只是有些着涼而已,你何必這般緊張,說得好似我得了什麼大病。”
“就算是小病,也不能掉以輕心!”南宮成不以爲然,嚴肅地說道,“別小看着涼,着涼也可能會引發重病呢!三哥你也真是的,怎麼就突然着涼了呢?”
埋怨了一通,他朝着大夫使了個眼色,大夫便趕緊上前替南宮熠把脈。
屋內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生怕會打擾到大夫的診脈。
蘇離退到了一旁,目光在大夫和南宮熠之間流轉。
見南宮熠神色平靜,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她的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精緻的眉頭,也下意識地蹙了起來,看向南宮熠的眼神,瞬間變得深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