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從懷中掏出一顆舍利子，放到冷天啓面前，笑道：“在下也有，而且比你的還大。”
冷天啓目瞪口呆，大張着嘴巴，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他沒想到，周玄竟然還藏着這一手，他居然也有舍利子。
冷天啓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周玄能夠破解自己的法術了。
香蕉完全依靠舍利子來釋放，普通人如果不知道這點，可能破解不開來。
但是周玄應該已經知道舍利子這回事，他掌握着更強大的舍利子，當然能夠破解法術。
隨後，在周玄的逼問之下，冷天啓終於把事實都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這顆舍利子是你偶然間得到的？”周玄問道。
“沒錯，在下早年間從一地攤上得舍利子面具，無意將其帶到臉上之後，便誕生出瞭如此能力。”冷天啓說道。
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平生未接觸過修煉，只是偶然間得到這麼一個東西，纔有釋放法術的能力。
釋放法術需要代價，如果是真正的修煉者，那麼他們所需要的代價就是付出自己的精神力，或者其他方面的東西，反正是修煉者修煉而來的東西。
如果是普通人，他們本身就沒有相對應的精神力，也沒有對大道的感悟，所以他們付出了代價一般會報應在自己身上。
有的人以生命爲代價，或者以肢體殘疾爲代價，戴上面具之後，冷天啓的臉開始潰爛，除了眼睛以外，其他器官看不出原先的模樣。
正是如此，他們纔有以凡人之軀釋放法術的機會。
天道是平等的，想要獲得什麼必定付出一定代價。
冷天啓研究多年，大概研究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發揮作用，就是面具中間這顆舍利子，據說那是古代的高僧所流傳下來。
“原來如此……”周玄微微點頭，隨後走到冷天啓面前，把手按在冷天啓的腦袋上，龐大的先天真氣噴涌而出，穩穩停留在手掌心中央。
冷天啓可以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能量在腦海上方聚集。
“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冷天啓嚇得連忙求饒。
可以明顯感受到上面有非常龐大的能量，一旦這些龐大的能量爆發開來，冷天啓自己將死無葬身之地。
“說謊是吧？再給你一次機會。”周玄笑道，眼中閃爍着強烈的殺機。
他纔不會相信這麼扯淡的理由，這個面具怎麼可能是從地攤那裡買過來的。
上面的舍利子無時不刻的發出一股強烈的精神暗示，彷彿在吸引周圍的人搶奪這件寶物，若是真從地攤上買的，恐怕也不會到冷天啓的手上。
“最後一次機會了，你可要考慮清楚。”
“小的這就說……”冷天啓滿頭大汗，在周玄的威逼利誘之下，終於說出實情。
原來冷天啓並不是普通人，冷天啓是一個苦行僧收養的徒弟，自小跟着苦行僧遊歷四方。
他的姓名也是苦行僧取的，這個苦行僧的真正名字不瞭解，只知道他姓冷。
雖然是從小受到薰陶，但是冷天啓心裡可不這麼想，他自幼受苦，就想過一些榮華富貴的生活。
冷天啓不明白爲什麼苦行僧有超越凡人的力量，但卻從來不使用出來，反而四處流浪，被凡人欺負也默不作聲。
而且更讓冷天啓恨的是苦行僧從來沒有教過任何一個法術。
後來在苦行僧閉關打坐的時候，冷天啓終於成功將其偷襲，在一番研究摸索之後，終於得到釋放法術的方法。
周玄在一旁默默聽着，冷天啓這次說的話是真的，沒有任何一絲謊言。
這個傢伙屬實有些狼心狗肺。
人家養了他那麼多年，卻因爲這點小事而挾私報復。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當然，冷天啓也不算是可憐之人，完全就是一個大奸大惡之徒。
冷天啓說完之後，擡着頭看着周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大人，可以放小的走了嗎？”
周玄點點頭，冷天啓頓時如蒙大赦，屁滾尿流的爬開。
不知跑了多久，身後早已沒有了周玄等人的身影，冷天啓這才鬆了一口氣。
如今街道上的人都已經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彷彿已經忘記剛纔的事情，在大街上各幹各的。
想着這個面貌醜陋的人走在大街上頓時引起了一場轟動。
周圍的人紛紛躲避，有的小孩甚至拿起石頭來打他。
冷天啓抱着腦袋，大聲吼道：“都給老子住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冷天啓！”
冷天啓平時魚肉鄉里，人人都怕他，但人們也不願意相信赫赫有名的冷天啓居然是眼前這副模樣。
任憑冷天啓怎麼大喝，周圍的小孩子都對他扔石頭。
冷天啓原本想利用法術殺到眼前這些人，但是兩件法器都已經讓周玄全部沒收，現在的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無奈之下，只能抱頭狼狽而逃。
冷天啓心裡充滿了對周玄的怨氣，甚至還恨上了他以前那個苦行僧師傅。
要是他願意給自己教授法術，怎麼可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當他走到一個偏僻的小巷子中。
“額……”冷天啓猛然停住了腳步，臉色扭曲，撫摸着心臟部位，那裡彷彿有一雙大手狠狠抓住他的心臟。
劇烈的疼痛使得他失去了思考能力，整個人呆立原地，捂着胸口緩緩倒了下去。
冷天啓如同野狗一般倒在污水橫流的街道上，眼神漸漸渙散，臨死之前，彷彿見到了自己那一位苦行僧師傅。
“世間萬物，皆有其因緣際會，前世之因，今世之果。”
這段話是苦行僧臨死前對他說的。
臨死之前，往事的一幕幕都出現在冷天啓的眼前，如同跑馬燈一般在眼前緩緩的流過。
當年的事情清晰出現在冷天啓的腦海之中。
當年冷天啓找藉口下山，其實並沒有，他暗中躲在苦行僧修煉的地方。
那裡是一個山洞，冷天啓在裡面不吃不喝，一共呆了三天時間。
這三天時間他一直在找機會，尋找出苦行僧的破綻。
三天之後，終於找出消縱即逝的機會，直接命中苦行僧的要害。
剛纔那段話就是苦行僧在臨死之前，對冷天啓說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回到現實世界，冷天啓無力躺在地上，瞳孔漸漸渙散，往事做的每一件事清晰的在腦海中流過，猶如流水賬一般，一本一本被翻開。
以前的人都來到了冷天啓面前，他們是冷天啓的仇人、朋友、親人、恩人、甚至是陌生人，一一都出現在冷天啓面前，都要他的所作所爲給予反饋。
這些人敞開胸懷，彷彿在迎接冷天啓的到來。
他又想起苦行僧當年對他說的一些話。
這些其實就是人們臨死前必須經歷的一個步驟，也就是了結前塵。
只有完成這一步，人們的生命纔算是真正的結束。
冷天啓沒想到自己今日居然會走到這一步，也沒想到平日作威作福的自己會落到這麼一個下場。
真是應了苦行僧的那句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真是萬物都有因緣際會。
想到苦行僧，冷天啓又想起了當年的細節。
當年自己埋伏在苦行僧身後，趁他不注意時發動了致命一擊，匕首狠狠刺在苦行僧的身上，將其心臟刺穿。
但是苦行僧並沒有馬上死亡，他轉過頭來，看到了冷天啓的樣貌。
當年冷天啓可是怕的要死，嚇得癱軟在地上。
要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怎麼說也是一方高手，會釋放法術的存在，即使是被自己偷襲，反應過來也能將自己轟殺之。
但是苦行僧並沒有馬上反擊，見到是冷天啓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好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隨後說出了上面這句話。
冷天啓躺在污水當中，如同野狗一般，看不出平時作威作福的模樣，給人一種無比可憐之感。
“我要死了嗎？”他自嘲一笑。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死到臨頭，反而明白了以前不懂的道理，對一些事情也有所感悟。
或許真像苦行僧說的那樣，一切皆有因緣際會。
苦行僧收養自己是因果，他殺死苦行僧也是一種因果，現在生死當場也是一種因果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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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臨死之前這些反饋也不是真實的，也並不是這些人全部都化成鬼魂，來找自己索命來了。
其實這些東西都只是人心中的心結，臨死之前要的反饋也只是死亡之前的一個步驟。
用苦行僧的話來說就是生前積累的“業障”。
如果自己看不開，或者悟不透，那麼業障將會清除不掉，最後演變成執念，最終死後不得安寧，變成妖魔鬼怪。
按照苦行僧的理論，其實世界上大多數妖魔鬼怪都是這麼出來的。
世間的污穢之氣，也大多數產生於人類自身所產生的業障。
冷天啓現在已經對這些東西完全看透。
畢竟能被苦行僧收養，也算是有一番天分，只不過最終步入歧途，才導致這種情況發生。
這一刻，冷天啓總算明白當時苦行僧的心態。
一切功名利祿皆是虛幻。
“一切有爲法，皆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應當如是觀。”
以往這些冷天啓不屑一顧的理念，今日終於得到感悟。
名利祿只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一切都是虛幻的，唯有自己纔是真實的。
如果人生再重來一遍，那麼肯定不會重蹈覆轍，也不希望得到什麼功名利祿，修煉什麼千奇百怪法術。
而是專心和苦行僧修行，在苦難之中感悟人世間的真諦，來達到心靈的昇華，從而超脫自我。
可惜現在明白這些已經太晚了。
冷天啓心裡是又羞又愧，有些害怕死後會面對苦行僧。
這是他最後的一個念頭了，當魂飛魄散之際，隱隱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招手，說道：“癡兒，還不快回去。”
冷天啓嘴角浮現出一個笑容，隨即氣絕身亡。
這個結局還算不錯。
至少苦行僧原諒自己了，不管是真是假，心裡這一關總算過去。
另一邊，周玄等人暗中觀察這裡的情況。
三人靜靜的看着冷天啓死亡，他們沒有動手，眼前這個傢伙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值得他們出手。
周玄只是想看一看這個傢伙死亡會出現什麼情況，
“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找其他地方看一看。”天機山人說道。
天機山人不管怎麼看，也沒有看出絲毫不對勁之處。
包括秋豪也是如此，他也沒看出來對方到底有何秘密沒有顯露出來。
不過根據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並沒有什麼底牌。
“先等等。”周玄說道。
他也沒有看出來對方有何怪異之處。
不過內心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想到這裡，周玄立即溝通腦海中的神霄天尊。
金色大殿之中，一個威嚴神人驟然睜開雙目。
神霄天尊與本尊是兩位一體的關係。
前者相當於周玄另一個馬甲。
不過，與一般馬甲不同的是，周玄哪怕沒有把精神放到神霄天尊上面，也會有一定的主觀能動性，會按照周玄的邏輯來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若是某一日神霄天尊誕生出了自我，那麼相當於擁有一個分身，屆時那將如虎添翼。
神霄天尊睜開眼睛的一剎那，水晶宮大門打開。
映入眼簾的茫茫混沌。
混沌的深處，是一片漆黑，蘊含着無數複雜的信息，龐大的信息量足以把一個普通人的腦袋當成撐爆。
對於周玄這種超凡者來說，又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在繁雜的信息當中，透過千絲萬縷的聯繫，周玄終於捕捉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原來如此。”周玄恍然大悟。
混沌緩緩浮現出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身影。
老者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皮膚黝黑，臉上的皺紋猶如樹皮一般，看起來十分憔悴，不過一雙眼睛卻顯得無比有神。
周玄一眼就看出來，這想必就是傳說中的苦行僧，也就是冷天啓的師傅，面具上那顆舍利子的主人。
“見過神人。”苦行僧微微一笑，躬身行禮。
“手段不錯，居然通過心靈影響，若不是在下有些手段，恐怕還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