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清晨,安夏北頭腦漸漸的恢復意識,甦醒過來。她先挺了挺身子,感覺渾身痠痛,似乎全身的骨頭都被拆散了,一點力氣也沒有。窗外面的天空中,漂浮着淅淅瀝瀝的雨水,淅淅瀝瀝的聲音有些悽美,這雨似乎有意將這好端端的天氣弄糟,渲染的是溼漉漉的。‘咕嚕……咕嚕……’安夏北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叫起來,無奈的四下望望,嘀咕道:“唉,一想就知道沒人來看過我嘛!連一點吃的都沒有,我這命咋就這麼苦啊!”就在她自言自語的嘮叨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你醒了……”一箇中年婦女出現在安夏北面前。女人看到安夏北神情錯愕,忽而又面帶假笑,說:“你可能不認識我,但你應該認識angie小姐吧!”提到了angie,安夏北立馬興致勃勃,道:“嗯,我認識她的,angie小姐現在怎麼樣了?她還好嗎?”女人嗤鼻的笑笑,將手中提着的保溫桶放在櫃子上,說:“看來你對我們家的angie小姐還是很關心啊。”“你們家的angie小姐?那你是……”安夏北問。“我是看着angie小姐長大的保姆,你就叫我花媽吧!”“噢,原來你是她的保姆呀,那既然你都來照顧她了,對angie我就放心了。”安夏北長長的鬆口氣,身體放鬆。花媽兩個眼珠一閃一閃,未曾說話臉上先帶笑,“安小姐,謝謝你救了angie小姐,又爲她輸了兩次血,這是剛燉好的蔘湯,給你補身子的!”一看到吃的東西,安夏北那不爭氣的肚子馬上就發出‘咕嚕……咕嚕……’兩聲。兩人被這糗糗的聲音弄的都鎮住了,一時間空氣中漂浮着尷尬的氛圍。但畢竟是花媽歲數大,閱歷多,冷麪含笑道:“安小姐,今天我來看你,除了是要表示感謝和送蔘湯之外呢,還有幾句話要和你好好聊聊,不知道現在安小姐是否方便?”“方便的,花媽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安夏北傻乎乎的點着頭。“嗯,安小姐性子很爽快,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這次angie小姐自殺被你所救,這其中的時間概念,你掌握的很是及時嘛!”花媽稍微繞了點彎子將心裡的疑慮說出來。安夏北再次諾諾的點頭,道:“是挺及時的呀,不過我覺得這次還是多虧了那位服務生的,如果不是他求我將那杯奶昔送到隔壁的話,我也發現不了angie小姐呀!”“噢,是這樣啊,那看來這個事件的合作者還挺多呢。”花媽冷嘲熱諷。“合作者?”安夏北稍微聽出話音不對,似乎有點參合着火藥味,“花媽,合作者是什麼意思呀?”“你不懂嗎?”花媽冷眼觀瞧着安夏北的每一個反映,深呼吸後說:“安小姐,我想angie小姐和秋先生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個你應該知道吧!”安夏北先是一怔,接着又說:“嗯,這個我知道呀。”停頓了一下,她馬上接着說:“花媽,你該不會……認爲我救angie是有目的吧!”“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問我呢?安小姐是明白人,真是一點就透呢!”花媽訕笑奪詞。“你是這麼想的?所以今天來這兒,花媽你不是送蔘湯過來表示感謝的,而是興師問罪的咯!”安夏北將話挑明瞭說。花媽冷笑了兩聲,沒答話。安夏北嘆氣的搖晃着長長的頭髮,側身拿過保溫桶,放在兩膝之間,蓋子一擰開,清香撲鼻,香氣滿盈。舀在瓷碗中,喝了一口,才說:“花媽,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這次我救angie小姐的事,完全是偶然,因爲事先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選擇割腕,對吧!”“這……”被她這麼一說,花媽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有啊,我和允昊的事情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過去了,是不可能在重來的,我一直認爲他和angie小姐很般配,也希望他們能走到一起。”說完這些,安夏北低頭繼續喝參湯。這一字一句,把花媽弄的愣愣的,唐突間語塞住了。許久,花媽才緩過些,道:“這些……這些都是你的心裡話?安小姐是這麼想的?”安夏北低了低頭,專注的喝着湯,沒發言。花媽挑着眉梢威脅道:“安小姐,希望您今天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的,而不是爲了欺騙我這個老太婆胡亂瞎編的話,不然,那你和你的幾個兒子,以後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好過咯!”安夏北霎時眉目一緊。“好了安小姐,你慢慢喝湯吧!希望今天的這個蔘湯,你能永遠記住它的味道!”這話說完,花媽徑直離開病房。人一走了,安夏北就放下了手裡的瓷碗。她面色蒼白而無力,突然胃部蠕動的厲害,迫使她不得不快速衝進洗手間,乾嘔。剛喝下的湯汁全部吐了出來,夾着着胃液,很不舒服。肚子裡迴歸到原來的空空如也,整個人就好像是虛脫了似得,如蟲蛹似得蜷縮在牀上,眼睛無助的望着天花板。一陣奇怪的音樂從手機中飄出,打破了空氣的寂靜。安夏北連屏幕顯示都沒看,就摁下了接聽鍵。“喂,喂,是小氣巴拉拉,神偷無敵,蓋世女英雄的安夏北同志嗎?”這個稚嫩的小聲音從聽筒中一飄出,安夏北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冷淡淡的回道:“小錢袋,你打我電話幹嘛?有事嗎?有事的話就去找你那個萬能的爹地呀,還來找我幹什麼!”“唔唔,你還是這麼小氣,一點長進都沒有,真是任性呦!”錢袋搖頭嘆氣。“你說誰任性呢?在你媽咪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過任性這兩個字眼!”安夏北擠出點滴的氣力,暴虐的吼着。“哇?夏北……你好有魄力呀,人家崇拜上你了,也愛上你了,這可咋辦嘛!”錢袋搖晃着小屁屁,使出野蠻的撒嬌攻勢。身在美國的安夏北當即臉色灰暗下來。她出冰冷冷的話,“去去,找你那個無敵的爹地去,前兩天背叛我,不跟着我來美國的時候怎麼不說這些?小叛徒!”罵完了兒子,她手指輕輕一摁,電話被掛斷。‘嘟嘟……嘟嘟……’錢袋聽着聽筒裡傳出來的忙音,大哭起來,淚流滿面。他哭着奔到了書房,幾下就鑽到了正坐在沙發上開視頻會議的裴黎昕懷裡。“嗚嗚……嗚嗚……狗錠,抱抱我……”錢袋拉過裴黎昕的手,讓他抱緊自己。這時,公司裡的那些董事透過電腦就看到了這雷人的一幕。裴黎昕脣角抽動,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麼了。“裴總,這個會議先暫停會兒吧!您先哄好了小少爺,在和我們開會。”一位深明大義的董事提議。“這……”裴黎昕低頭看看滿臉淚流的錢袋,垂着頭說:“好吧!也只能這樣。”裴黎昕取消了視頻會議,將電腦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