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海燕走出幾步,感覺身後並沒有人跟着,這才站住了,轉身望去,卻發現蕭家鼎揹着手正往另外一個望向走,便大聲道:“錯了!這邊!”
蕭家鼎道:“我家在這邊。我要回去吃飯了。”
“不需走!”烏海燕快步追上蕭家鼎,攔住了他,“我不是說了,跟我走嗎?”
“抱歉,烏姑娘,我還沒吃飯,有什麼事情等我吃完飯再說。”說罷,蕭家鼎也不管面前的烏海燕,也不繞開,揹着雙手往她身上撞去。
烏海燕可不敢在大街上跟一個男人動手,只能往後倒退着,嘴裡說:“喂!站住!你站住啊!”
可是蕭家鼎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烏海燕便把心一橫,也揹着手,閉上雙眼,把高高的胸脯挺了起來,等着蕭家鼎來撞。
蕭家鼎一直走到快要撞倒她身上的時候,這才站住。退後了一步,拉開了距離,無奈地搖搖頭,道:“烏姑娘,到底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說罷。”
烏海燕也幾分得意地睜開了眼睛,道:“不行,你跟我走!到了地方我就告訴你!要不然,今天你別想吃飯!”
“威脅我?我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蕭家鼎惡狠狠道,“去哪裡?”
烏海燕聽他前面說得很果決,後面卻又鬆口了,不僅莞爾,隨即又把俏臉板了起來,道:“浣花溪邊!不遠,幾步路。”
“好吧!”蕭家鼎沒有多說,邁步跟着烏海燕往浣花溪邊走。
浣花溪是錦江的一條支流,風景很優美,河上有不少畫舫在供遊人租用遊船河。可是。烏海燕並沒有請他遊船河的意思,徑直來到了浣花溪的一片茂密的竹林裡。這裡有一塊空地,青青的草地。
烏海燕站住了,轉身,看見跟進來的蕭家鼎。擺了一個架式,道:“昨天你讓我出醜,今天我是來找回場子的,咱們今天分個高下。”
蕭家鼎四周看了看,很安靜,沒有什麼人。揹着手,淡淡道:“烏姑娘,我不會武功,你也知道,昨天是僥倖,要是你要分什麼高下的話。我認輸就是!”
“好!你自己說的!”
“是!”
“那晚上我爹請你吃飯,你也喝我昨天那麼大一酒樽的酒,咱們就扯平!”
蕭家鼎奇道:“你爹請我吃飯?”
“是啊。”烏海燕從懷裡取出一個請柬,平平飛給蕭家鼎,蕭家鼎擡手接住,感覺到手心裡微微一震,不僅奇怪地瞧了烏海燕一眼。
烏海燕的吃驚遠遠超過蕭家鼎。她將請柬飛出給蕭家鼎,裡面是灌注了十分的內力的,要是平常人,無異於遭受重錘的猛擊!可是蕭家鼎卻若無其事,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可見對方的內力,只怕遠遠超過自己!
烏海燕很是奇怪地看着他,心想難道他真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可以爲什麼身形步伐看着卻是沒有修煉過武功的人呢?
不對,他年紀輕輕的絕對不可能修煉出那麼高深的內力來!他能接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用了卸力的巧勁!沒錯!昨天他的柳絮步非常的巧妙。那就是全靠的巧勁!他肯定沒有什麼內力,只是用巧勁卸掉了自己的強大內力的捶擊!哼!憑他二十出頭的乳臭未乾的小子,如何能修煉出那麼高深的內力?
烏海燕在這裡琢磨,蕭家鼎卻不管她,抽出請柬看了看。果然是烏鎮副請她到家裡做客的請柬,並註明同時邀請的還有潘別駕和耿長史,其實也就是回請。
蕭家鼎將請柬揣進懷裡,道:“請轉告令尊,我準時到。”
“到了就喝酒!先喝昨天那一大酒樽!願賭服輸!”
蕭家鼎笑了,轉身道:“烏姑娘,要是不當面見到你,我還真的以爲你是一個三歲的孩子。你說話怎麼這麼孩子氣?”
烏海燕瞪眼道:“我怎麼孩子氣了?是你剛纔自己認輸的!”
“我認輸,是你要分個高下,而不是打賭。分高下我認輸,承認你厲害就是,但我們並沒有說用這個打賭喝酒。所以我憑什麼要喝酒?”
“你!”烏海燕想想也覺得蕭家鼎說的沒錯,“那咱們現在打賭!誰輸了誰今晚再喝那麼多的酒!”
蕭家鼎眼珠一轉,道:“既然你如此苦苦相逼,那我只能接招了。不過,實話告訴你好了,昨天那一酒樽的酒,對我來說可以讓我喝醉,但是還不夠讓我出醜。要是姑娘打算報仇讓我出醜,只怕害得加碼才行!”
烏海燕沉聲道:“加碼?好!那咱們就賭昨天那麼大的酒樽滿滿一酒樽好了!”
那可是差不多有十七八斤酒,這要喝下去,不成一灘爛泥纔怪了。
蕭家鼎要的就是讓烏海燕出醜!他實在不喜歡這個豪放女,他是絕對不會娶這樣一個母老虎爲妻的,而要達到這個目的,不能直接推託,因爲這是潘別駕親自介紹的,自己現在需要得到他們的信任從而打入到潘別駕他們內部去。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潘別駕他們也覺得這個女子不適合自己。要讓他們有這個印象,那就儘可能找機會在潘別駕他們面前讓這個母老虎出醜。
現在,她主動找上門來了,這個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於是,蕭家鼎點點頭,道:“一言爲定!”
“來吧!”烏海燕拉開了架式。
“等等!”蕭家鼎擺擺手。
“又怎麼了?你可真麻煩!”
蕭家鼎笑了笑,道:“我這麻煩是爲了你好!——咱們今天打賭的事情,你要是輸了,晚上不要說是輸了賭局才喝那麼多酒的。要不然,你爹爹知道你偷偷來找我比武打賭,想整我,那你爹會責罰你的。”
這話來真的說到烏海燕的心裡了,進今天早上酒醒之後,父親劈頭蓋臉給了她一頓臭罵,指頭都戳到了她的腦門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自己的老爸。一句都不敢吭氣,但是把這筆帳記在了蕭家鼎的頭上,一定要找回這個場子。但是又不能讓父親自己。她本來也想好了,等擊敗蕭家鼎之後,讓他不能說打賭的事情,只是自己貪杯喝太多了就是。現在蕭家鼎主動說出來了,正中她的下懷,道:“行啊!你要是輸了,也不能說打賭的事情,自己喝就是!”
“當然!”
“來吧!”烏海燕又拉開了架式。
“等等!”
“還有什麼事情啊?婆婆媽媽的你煩不煩?”
“還有一件事情很重要,不能不說。關於咱們打賭的。”
“什麼事?”烏海燕老大不耐煩道。
“晚上喝酒,肯定只上一個大酒樽盛酒,大家都要從裡面杓酒喝,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喝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烏海燕打斷了他的話,“咱們把一酒樽的酒折算成杯就行了!我家的酒杯跟耿伯伯家的一樣大。算下來,一酒樽應該差不多有一百杯吧!”
蕭家鼎點點頭:“就以一百杯爲限,自己自覺喝。”
“好!你放心,真要是我輸了,我是不會賴皮的,就怕你!你們這些讀書人,花花腸子多,說不定就賴皮!”
“誰要是賴皮,誰就是小狗,見面必須汪汪叫!”
“好!一言爲定!——來吧!”
“等等!”
烏海燕簡直要發瘋了,叉着腰怒道:“你是不是男人?搞什麼啊?婆婆媽媽說個沒完!”
蕭家鼎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不僅要潘別駕他們不喜歡她,也要讓她不喜歡自己,這樣才最終達到目的。所以聳聳肩,道:“不好意思,我這人做事就是這麼認真,你要認爲是婆婆媽媽也好,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沒有辦法。”
“哼!”烏海燕重重地哼了一聲,“要不是潘伯伯親自提親,潘伯伯又對我爹爹有恩,我纔不會嫁給你呢!以後成親了,你可得按照我說的辦!不然我的拳頭可不依!”
蕭家鼎心中一動,道:“潘別駕對你爹爹有恩?”
“當然了,韓校尉那個案子,要不是潘別駕,我爹爹已經……”
她剛剛說到這裡,便想起爹爹曾經再三叮囑說絕對不能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自己一時嘴快,不留神說出來了。便瞪眼道:“我爹爹不讓告訴外人的,不跟你說了。”
蕭家鼎頓時明白了,潘別駕想利用這女人控制自己。那就更不能娶她了。不過,這烏海燕雖然兇巴巴的母老虎一般,但是沒有什麼心機,單純而直率,這一點倒是還不錯。要是不作老婆,做一個朋友到還可以。
烏海燕叉着腰道:“你說完沒有?可以開打了吧?”
“再等等!”
烏海燕差點昏倒,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也不問什麼事情了,噘着嘴看着他。
蕭家鼎道:“咱們怎麼比?是生死戰還是點到爲止?是一局定勝負還是三局、五局?還是以一定的時辰內打中對方的次數定輸贏?又或者是打趴下就算贏還是打倒吐血?又或者要制住對方?要不就是讓對付認輸爲止?比武的範圍是不是侷限在這個空地,打出了這空地算不算輸?能不能跑?跑了算不算輸?能不能用兵刃?用什麼兵刃?是不是可以傷到對方?還是點到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