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對飛天虎的做派早已麻木,看到他配合着小妹,心甘情願地被當做寵物,只得無語地搖了搖頭,回手一招,位於石筍頂端的內丹隨之飛起,落入到他的手裡。雷烈隨即把內丹遞到念歌面前,“小妹,這內丹對你大有好處,你從今天起,每天晚上切下十分之一送入腹中,不必刻意去煉化,任由它的效力擴散到全身即可,十天後,你的體質會上一個新臺階,練功時大有裨益。”
“師父說我的體質天生適合修煉玄陰真氣,根本用不着任何藥物輔助就能進階,哥,還是你自己留着吧。”小妹搖了搖頭,“再說我有師父護着,平常也沒有什麼和人交手的機會,反倒是你常年在外走動,正應該藉此提升實力。”這無數武者夢寐以求,足可讓戰氣境武者輕易突破到戰罡境,讓戰罡境武者晉級時省下一半力氣的內丹,居然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
“哥現在已經用不着它了,”輕輕颳了下小妹的鼻子,雷烈寵溺地笑道:“這內丹只對戰心境以下的武者有用,正適合你來使用,不準再推辭,快點把它收起來。”
小妹乖巧地點點頭,伸手接過那內丹,突然轉過頭對巖伯說道:“巖伯,你在戰罡境五層已經好多年了,這內丹你用了吧,應該很快就可以突破瓶頸的——哥,這內丹現在是我的了,我把它送給別人你應該不介意吧?”
巖伯一張老臉幾乎變成了花,一隻手欣慰地捋着銀白的鬍鬚,活像得到自家小孫女孝敬的老爺爺,呵呵笑道:“小姐的好意,老奴心領了,這東西雖好,卻只適用在三十五歲以下,體內各項機能正處在巔峰或上升期的人,老奴這把老骨頭卻是禁受不起裡面的力量。”
再次被拒,小妹歪着小腦袋想了想,突然把目光投向一邊的袁戰。“袁大哥,你應該還沒超過三十五歲吧?這枚內丹,我們一人一半可好?”她性子溫婉善良,有什麼好東西都想和夥伴分享,和袁戰相識雖然只有一天,卻知道他是哥哥的追隨者,已經將之當做了自己人。
袁戰嚇了一跳,一張臉變得通紅,雙手又是一陣飛快的比劃,巖伯在一邊笑道:“小姐不必爲他費心了,這小子是從小喝着兇獸的奶,水長大的,這些年又在山裡跟一幫兇獸打拼,不知嘗過了多少可以增強體質,增厚精元的好東西,體內已經有了抗性,這內丹給他只能是糟蹋寶貝。”
“小妹聽話,這內丹你先收着,其他人我自有安排。”雷烈溫聲道:“這一幫人裡面,你的武功最弱,要是不盡快提升上來,日後怎麼和我一起闖蕩江湖?”
這句話倒是頗有效果,小妹總算是把內丹收進了懷裡,雷烈鬆了一口氣,急忙岔開話題道:“這山洞裡面應該還有不少寶物,阿戰,你去取出來看看。”隨即指出了暗洞的位置——以雷烈戰心境的神識,那處位於角落的暗洞當然瞞不過他的探察,袁戰領命,走過去推開堵在洞口的岩石,片刻之後,又從裡面走了出來,手上卻多了一箇中號的木頭箱子。
“居然是神雷木!”巖伯見多識廣,一見這箱子不禁動容,“好傢伙,這種雷擊之後不死的樹木,尋常富豪之家哪怕只有巴掌大的一塊,也會被當成寧心靜神的寶物,在市面上,至少可以賣到幾千金,卻被人拿來做了箱子。”
旁邊小妹懷裡的虎鄞聞言一聲低吼,吼聲中大有得意之情,可惜體型和力氣所限,聽起來和小貓叫差不多。雷烈心知這箱子和裡面的東西十之八、九是這賊虎打家劫舍弄來的,也不理他,擡手打開箱子,只見裡面放着一件質地不明的白色宮裝,一把黑漆漆毫不起眼的匕首,一副皮製的拳套,還有一塊拳頭大小,看起來和隨手撿來的石頭差不多的東西。
“賊虎,你在上古是拾荒的吧?”雷烈毫不客氣地通過神識訓斥着虎鄞——後者原本就是靈體,精神層面的交談對其來說是家常便飯,奪舍之後,雖然力量暫時降到了谷底,這種能力卻並未消失,神識也未曾受損,足可應對這樣的交流:“這就是你說的報酬?你可真夠慷慨的。”
“小子,你自己不識貨就不要說別人!”虎鄞憤怒地咆哮着,在小妹懷裡衝着雷烈一陣張牙舞爪,可惜看起來和小貓玩耍沒什麼區別,毫無半點威懾力,“這四件東西,是我……總之都是我千辛萬苦收集來的寶物,別說是在現在,就算在上古,隨便一件流出去,也足夠讓無數人爭破頭。”也不知他有什麼隱情,說了一半的話居然又被嚥了回去。
這老虎有時顯得貪生怕死,有時又彷彿看透世情,時而又表現得滑頭異常,不擇手段,此刻卻如同心愛作品受到侮辱的,無比執着的藝術家,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性情之多變,令人咋舌。
“小子,就讓你長長見識。”虎鄞似乎來了脾氣,“看見那白色宮裝沒有?那是天外妖魔中的蟲魔吐出的絲線織成,本身刀劍水火難傷,又被上古星術宗師們銘刻上了不下百個微縮陣法,一旦被全部激活,就算上古戰神出手也別想輕易擊破防禦,此外還有很多別的神奇功效,告訴你你也不懂。這小丫頭應該是你的心肝寶貝,把這衣服給她穿上,雖說功力所限沒辦法激活所有陣法,但只要其中兩成,在如今這個世界,就足以保證沒人能傷她。”
“還有那把匕首和那副拳套。”虎鄞繼續道:“前者叫破空匕,是上古最著名的刺客留下的遺寶,出手時不管用多大的力量都不會發出半點聲響,灌注真氣後,還可以產生幻象誘惑對手上當,持有者的功力如果到了一定境界,甚至可以藉助其劃破空間,正適合那個一身殺氣的老頭。那拳套是韌皮獸的皮製成,本身刀槍不入,上面被刻上了增加打擊力度的微型陣法,可以讓穿戴者的攻擊力增加兩到五倍,正好分給那個一身傻力氣的小子使用。”
“小子,你說,這三件東西,哪一件拾荒的能夠弄來?”虎鄞越說越來勁,要是條件允許,早就跳起來指着雷烈的鼻子質問了,“坐井觀天,你才活了多少年?這些上古的寶物,又豈是你能識得的?我……”
“那石頭是幹什麼的?”雷烈不理他,直截了當地問道,後者聞言卻是一呆。
“你管那是幹什麼的?虎大爺拿它來壓箱子,你管得着嗎?”虎鄞突然間暴跳如雷,幾乎是在雷烈的腦海中咆哮,“虎大爺累了,現在要睡了,這些東西你願意要就要,不願意要就扔出去,反正從此以後和虎大爺半文錢的牽纏都沒有!”隨後寂然無聲,居然真的陷入了熟睡之中。
他爲了激活飛虎體內的飛天虎血脈,不惜施展秘術使之重新回到嬰兒時代,自身的力量也隨之受到了極大限制,空有強大的神識,卻因爲身體弱小而無法隨意動用,此時不過是和雷烈短暫地精神交流,大腦就已經不堪負荷,強制其進入到休眠。
雷烈原本就是在用激將法,此時套出了三件寶物的用途,已經算是大收穫,也不再強求。當下按照虎鄞的建議,把箱子裡的東西分給三個同伴,卻獨獨把那石頭塊留了下來——不知爲什麼,一見到這石頭,他就有一種極爲強烈的佔有,不是來自內心,而是某種發自身體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