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的手被齊肘砍斷,那斷手還牢牢抓在越子傾小臂上,血“噗噗”地往外噴濺,越子傾俏臉煞白,呻吟一聲,暈倒在地——
謝丹朱自然無暇管她,利用自己迅捷無倫的速度和敏捷,片刻工夫又將兩個執刀漢子斬於螭芒刀下。
那八個圍攻越向志的灰衣漢子停止攻擊,三個防備越向志的三個護衛,另五人轉身面對着謝丹朱,一人喝道:“你是什麼人?”
這事沒法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謝丹朱懶得和他們廢話,衝上去揮刀就砍,八尺青芒極有威勢,那五個灰衣漢子舉刀招架,謝丹朱未學過刀術,全憑力量、速度壓倒對手,但對方五人聯手,防禦嚴密,一時間謝丹朱竟戰他們不下——
謝丹朱有七虻針,那要是施展出來,這五人立斃,但這是壓箱底的救命招,七虻針一出就不能留有活口,否則傳揚出去他處境會非常艱難,會被視爲妖魔邪道。
越向志和僅剩的三名已經帶傷的越府護衛正絕望之時,突然來了個強援,這個衣着樸素的英朗少年如生龍活虎,轉眼工夫砍倒對方三人,越子傾那邊已經沒事了,原本瀕臨絕境的形勢突然有了轉機,但三名越府護衛都傷得不輕,這時也無力反擊,只起到牽制對方三人的作用,把命全交給這陌生少年了。
謝丹朱見對手五人防禦極嚴,而且這樣正面對敵也發揮不出他的速度優勢,當即疾退數丈,開始問話:“你們是什麼人?”
五個灰衣漢子面面相覷,他們當然不能說出他們是什麼人,但既然對方開口,他們也樂得喘口氣,剛纔被這少年一輪狂劈,驚心動魄啊。
一人反問道:“少年人是哪派門下?這是我等與金劍門越府的仇怨,少年人若只是路過,還是不要插手爲妙,否則——”
謝丹朱道:“我還真只是路過,可剛纔在山那邊,還有這裡,已經殺了你們五個,這可如何是好?”
爲首的灰衣漢子嘴巴有些發苦,勉強說道:“這個這個,不知者不罪嘛,你現在置身事外我們就不怪你——”
越向志叫了起來:“這位小師兄,莫聽他們哄騙,你殺了他們五個人,他們哪裡肯放過你,是想騙你住手,他們好先對付我四人,然後再來殺你。”
灰衣人立即反駁,說絕不會追究,他們只對付越府的人,與其他人無關——
謝丹朱見這幾個灰衣漢子眼神閃爍,似乎還有隱情,這時卻聽到身後越子傾的聲音,這女郎已經醒來了,她喚道:“小妹妹,不要過去,回來。”
謝丹朱扭頭一看,小狐藍兒走到一具死屍邊,用穿着小布鞋的腳踢那死屍的腦袋——
謝丹朱叫道:“藍兒,別亂動。”躍身過去要拉開小狐藍兒,陡見那死屍旋風般立了起來,手中金劍朝小狐藍兒當頭就劈——
謝丹朱大驚,這死屍出劍速度之快不是他能比得上的,他想救藍兒都來不及了,只聽“唰”的一聲,金劍劈空,小狐藍兒出現在謝丹朱身後。
謝丹朱嚇出一身冷汗,忙道:“藍兒,到那位姐姐身邊去。”螭芒刀急斬,向那死屍劈去,怒喝道:“你詐死!”
小狐藍兒明察秋毫,竟知道這人是詐死,走過去用腳踢這人腦袋——
越向志這時也怒叫道:“孟慶辰,你竟然勾結敵人來對付我越府,你好狠毒!”
裝死屍的就是越府車隊第一高手孟慶辰,他在灰衣人射出第二輪箭雨時撲上去,卻不知捱了什麼厲害暗器,栽倒在地,卻原來是裝死,腦袋被小狐藍兒踢得不耐煩才突然活過來了,只是不明白孟慶辰要裝死幹什麼,既要裡應外合,那就聯合灰衣人三下兩下把越向志幾個全殺掉不就行了?
孟慶辰惡狠狠地看着那個已經走到越子傾身邊的小女孩,他搞不懂地上那麼多死屍,這該死的小女孩怎麼就偏踢他,冷“哼”一聲,揮手中金劍與謝丹朱相鬥——
數招之後,謝丹朱就捉襟見肘,招架艱難了,孟慶辰境界高他一層,也是長年打熬身體的,力量、速度高出他一倍有餘,更精於劍術,謝丹朱遠不是他的對手,這時也退不得,小狐藍兒和越二小姐就在身後——
那五個灰衣人互相打個眼色,喝聲:“上!”衝上來三人,要助孟慶辰迅速擊殺謝丹朱,圍住越向志的五個灰衣漢子也開始進攻。
孟慶辰臉露冷笑,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少年壞了他的計劃,現在既然已敗露,那就全殺,先殺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子,金劍如風,一招狠似一招,這小子雖然身手不錯,應該有第四層力魄境的實力,小小年紀修煉到力魄境也着實罕見,不過今天這小子必須死!
眼見謝丹朱腹背受敵,就要斃命於金劍亂刀之下,孟慶辰突然聽得耳邊“嗡”的一聲,象有一隻蚊蟲飛近,隨即後頸被咬了一口,就是這麼一口,孟慶辰就覺得喉間的氣魄青輪就是一滯,竟有渙散的跡象——
孟慶辰大驚,抽身急退,一手扼着喉嚨,一手挺劍指着謝丹朱,嘶聲道:“你——你——”
謝丹朱只放出一隻虻針,就已奏效,當下也不去聽孟慶辰“你你”的要說什麼,這已經是死人了,他現在要對付的是身後那三個圍攻他的灰衣人。
謝丹朱趨退如電,青芒起處,三個灰衣人死於非命,這三個灰衣人先前仗着謝丹朱疲於應付孟慶辰,所以他們三個只管進攻,現在形勢突變,孟慶辰莫名其妙退開,一時措不及防,三人一齊身死。
而此時,孟慶辰也已站立不住,跪倒在地,雙手死命扼住自己喉嚨,似乎要阻止那青色魄輪消散,魄散的痛苦讓他瘋狂,在地上打起滾來——
謝丹朱奇道:“怎麼回事,這人怎麼回事,他要再次詐死?”
孟慶辰喉嚨“嗬嗬”的無法說話,又痙攣了一陣子,五魄輪消散,死了。
局勢一變再變,圍攻越向志的五個灰衣人這時真正害怕了,先前他們知道孟慶辰會在關鍵時出手的,所以先和謝丹朱周旋着,現在,孟慶辰很奇怪的挺在那不動了,不可能再次詐死啊,有這必要嗎?
五個灰衣人害怕了,發一聲喊,向兩邊陡峭山坡四散逃跑,卻哪裡跑得過謝丹朱,被一一追上殺死。
謝丹朱走了回來,再看越向志這邊,三個護衛又死了一個,另兩個重傷,好在他們自己有傷藥,已開始互相療傷。
越向志向謝丹朱深深施禮,說道:“在下越向志,多謝小師兄仗義相救,恩重如山,敢問小師兄高姓大名,師從哪個門派?”
謝丹朱看了那個越二小姐一眼,那女郎一雙妙目也正瞧着他,便答道:“我姓謝,曾在浮樑山上見過貴府——的一個管事,剛纔也是偶然遇見,越先生,這些都是什麼人?”
越向志道:“我也不知道,這詐死的卻是我金劍門的弟子,真是沒想到啊,孟慶辰竟然與外賊聯手對害我,他到底想幹什麼?”心道:“你也應該留個活口問問啊。”
一個越府護衛舉刀小心翼翼過去察看孟慶辰的屍體,回頭道:“四家主,孟慶辰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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