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丹朱知道瞞不過北宮紫煙,點了一下頭,又做個噤聲的手勢。
北宮紫煙輕輕“嗯”了一聲,又蹲下摟着藍兒左看右看,伸手到藍兒裙下摸藍兒有沒有小尾巴?
藍兒身子亂扭,兩手撐在北宮紫煙豐盈的胸上,推她——北宮紫煙臉一紅,放開藍兒站起身,看謝丹朱好象沒注意,臉上紅暈稍淡,輕聲道:“真是神奇,丹朱你有個好妹妹哦,嗯,不說了,誰都不說,包括我爹爹,越子傾也不知道吧這事吧,上月她和我說起你哥哥的婚禮還提起呢,不讓她知道。”笑了笑,又道:“丹朱,上回你說六御婆婆吩咐你有事,我纔不敢留你在虎躍州多呆兩天,那——現在事情辦好了沒有?”
謝丹朱道:“還有點事,不過不急,對了,北宮姐姐是來參加莽原圍獵的嗎?”
“是啊。”北宮紫煙道:“我上月晉升靈慧境了,比你強了吧。”見謝丹朱笑着不答話,便問:“難不成你也練成靈慧境了?啊,真的啊,丹朱你真讓人吃驚,年初我第一次見你,那時你才第四層力魄境,比我還低一級,一年時間都不到,你就追上我了,你這種修煉進度,肯定比我早進入天衝境。”
那隻神駿異常的撲天雕跟着星槎飛舟徐徐飛行,魚淵府的弟子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議論紛紛。
北宮紫煙也問:“丹朱,這撲天雕很稀罕啊,你哪得來的?”
謝丹朱道:“朋友送的。”
北宮紫煙柳眉一挑,問:“女的?”
謝丹朱道:“算是吧。”
北宮紫煙美眸一瞪:“算是吧,這是什麼話,你幾歲了,還分不清男女!丹朱,你是越來越不老實了,哼。”
北宮紫煙生得美麗,姓子又爽朗,謝丹朱很願意見到北宮紫煙,想起上次北宮紫煙問他有沒有動心的女子,那時是沒有,現在有了,少年人的戀情,很願意讓朋友知道,可是眼睛與北宮紫煙明媚的眸子一對上,就覺得對北宮紫煙說這些不大妥,說道:“不是分不清男女,是我救了逍遙島主的侄子,逍遙島主的女兒就送我這撲天雕,所以算是夜不凡送我的。”
北宮紫煙“噢”的一聲道:“救了逍遙島主的侄子啊,若救了那位夜大小姐就更好了。”
謝丹朱奇道:“爲什麼?”
“沒什麼。”北宮紫煙側過臉去看撲天雕。
謝丹朱道:“夜大小姐很厲害,至少是命魂境了,哪需要我救,救北宮姐姐倒是可以,嘿嘿。”
北宮紫煙臉更紅了,頭也不回地道:“你施恩圖報是吧,說,你想要什麼,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謝丹朱趕緊道:“我開玩笑呢,北宮姐姐當什麼真。”岔開話題道:“北宮府主近來可好?”
北宮紫煙回過頭來答道:“很好,已初步凝成魂丹,再過三個月即可出關。”
說話間,星槎飛舟飛越重鎮南屏,魚淵府在南屏以北五十里處有個小莊園,嚴天壽、北宮紫煙等人都在這莊園歇息,明曰再換乘靈馬進擒龍城,北宮紫煙邀謝丹朱在莊園過夜,謝丹朱道:“我夜裡亥時前必須趕回擒龍城見我們掌門人,北宮姐姐,我們明曰進城再見吧。”
嚴天壽目送謝丹朱和藍兒乘撲天雕在暮色中迅速遠去,對一邊凝眸悵望的北宮紫煙道:“紫煙,你有沒有問謝丹朱方纔那直衝雲霄的赤光是什麼情況,謝丹朱應該看到了?”
北宮紫煙道:“我忘了問了。”
嚴天壽微微一笑,又道:“這謝丹朱已經一飛沖天,紫煙你可得加把勁啊。”
北宮紫煙“嗯”了一聲,沒說什麼,心想:“丹朱修煉進度真是驚人啊,我可不想被他拉下太多,我也得加緊修煉。”另有一願望,當然不會說,也儘量不去想。
……撲天雕白羽風馳電掣,百餘里路程一盞茶時間便到,藍兒比謝丹朱還興奮,小手不停地拍,藍兒喜歡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
擒龍城周圍十里就不許靈器和靈禽飛行,謝丹朱只好降下撲天雕,與藍兒步行,那隻大白鳥有翅膀不用,一搖一擺地跟着謝丹朱兄妹二人走路,就這樣在華燈初上之時進了擒龍城西門——謝丹朱一向低調,本不想招搖,可撲天雕白羽就有這麼龐大的鳥身,遮掩不了的,夜未央說要再過一百多年撲天雕白羽結丹小成後才能變化大小,現在只有讓白羽這麼跟着,由得別人注目豔羨去吧。
這時大約是酉時末,離亥時尚早,謝丹朱先去碧漪宮拜見大長公主,感謝大長公主派仇、胡二人援手之德,大長公主依舊隔着珠簾接見他,略問了幾句,便道:“謝丹朱,聽說你得了一隻五級結丹靈禽,送給我如何,我正缺一代步靈禽。”
謝丹朱素來氣量大,大長公主又與他有恩,當下沒有半點猶豫,心念一動,撲天雕白羽從他居住的那個小院闊步而來,上得殿來往謝丹朱身邊一站,鳥威凜凜。
簾後大長公主柔和舒緩的聲音道:“謝丹朱,五級結丹靈禽是可遇不可求的,你把它送給我,難道不可惜嗎?”
謝丹朱道:“大長公主殿下肯醫治我御姐姐,就是小民的大恩人,大長公主殿下既喜歡這撲天雕,小民自當獻上。”
大長公主道:“哦,是爲了御稚真嗎,若是我治不好御稚真,你是不是就會很後悔送這撲天雕給我?”
謝丹朱心頭一緊,呼吸都是一滯,慢慢說道:“小民不會後悔,小民只會傷心。”
大長公主問:“會有多傷心?”
謝丹朱老實答道:“不知道,不敢想,就覺得前無去路了。”
珠簾後半晌無聲,良久,大長公主方道:“好了,我不嚇唬小孩子了,不會讓你傷心的。”
謝丹朱大喜,趕緊道:“多謝殿下恩典。”說着,吐出白犀丸要請女官交給大長公主——卻聽珠簾後的大長公主道:“我不要那白犀丸,我自有辦法收服這撲天雕,好了,你退下吧。”
謝丹朱這才意識到這白犀丸也是從夜未央丹田裡出來的,自己當時就一口嚥下,渾沒覺得有什麼尷尬不妥的,現在被大長公主拒絕,才覺得羞慚,摸了摸撲天雕白羽的翅膀,囑咐白羽好生爲大長公主效力,這才退出大殿,出碧漪宮去東城七霞山驛館見掌門芙蓉山主,藍兒則留在宮中,陰靈珠也留給藍兒看管,反正有古公子的那個儲物袋可用——再有三天就是過年了,大淵國都燈火鬧市,笙歌徹夜,謝丹朱大步往東,從一座酒樓下走過時,突然聽到二樓有人驚喜地叫道:“謝師兄,謝師兄——”
謝丹朱擡頭一看,酒樓二層兩個大窗戶探出五、六個腦袋看他,定睛一看,只有一個腦袋眼熟,卻是金劍門的秦徊。
秦徊單手一按窗沿,輕飄飄從樓上躍下街道,拉着謝丹朱的手道:“我知道你會來的,沒想到就遇上了,來來來,見見我的同門,大家一起喝兩杯。”
謝丹朱道:“秦師兄,我們掌門要見我,等我見了掌門後再來與秦師兄還有諸位金劍門的師兄一起開懷暢飲,如何?”
秦徊道:“那好,反正我們在這酒樓不飲到半夜是不散,你早點來,我有話和你說。”
謝丹朱向樓上諸位金劍門精英弟子拱手施禮:“等一會再來拜見衆位師兄。”快步往東,早點見了芙蓉山主就好來這裡喝酒,少年人都喜熱鬧。
冤家路窄,在七霞山驛館門前又遇到萬猛志,萬猛志陰陽怪氣地問:“謝師弟,聽說你收服了一隻結丹期的靈禽?”
謝丹朱淡淡道:“謠傳。”
萬猛志點頭道:“我看也是。”
謝丹朱沒再理這個萬猛志,進驛館見到阮靜秋,阮靜秋便帶他去拜見芙蓉山主——芙蓉山主在靜室默坐,聽到叩門,便道:“謝丹朱,進來。”
謝丹朱進到佈置簡單的小室,向芙蓉山主行禮,芙蓉山主指着身前一個龍鬚草織的蒲團:“坐。”
謝丹朱恭恭敬敬跪坐着,只聽芙蓉山主道:“謝丹朱,把今天的事說說。”
謝丹朱早已想好說辭,說道:“弟子偶然從古劍山莊弟子手裡救了逍遙島主的侄子夜不凡,今曰夜大小姐在飛鷹亭置酒謝我,卻遇古劍山莊的人來尋仇,幸得大長公主宮中的兩大供奉前來援助,古流芳這才逃走。”
芙蓉山主問:“就這麼簡單?”
謝丹朱凝聚心神,答道:“弟子不敢囉嗦,主要事情就是這麼多。”
芙蓉山主“嗯”了一聲,也不再問,卻又不開口讓謝丹朱退下,坐在那裡象一座雕像。
謝丹朱也只好乾坐着。
過了好一會,芙蓉山主才面紗一顫,好象大夢初醒似的,手輕輕一揮:“你下去吧。”
謝丹朱如蒙大赦,趕緊施禮退出。
小室裡的芙蓉山主聽着謝丹朱的腳步遠去,突然自言自語道:“這可真棘手啊,應該怎麼辦纔好?”
燈影一晃,一個與芙蓉山主一模一樣的女子出現,坐在謝丹朱方纔坐的蒲團上,兩個芙蓉山主在喁喁密語,沒有人聽到她們在說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