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蘭瓊國的皇上竟要琉璃姑娘下嫁給他們太子和親……”
“此事當真?”
“這還能有假?蘭瓊使臣昨日剛進的城,那排場,你沒看到?”
“這豈不是又要大亂了,去年咱們自己的天子也試過想納琉璃姑娘爲妃,收入後宮,可誰不知那是凌王爺的美人,那次若不是太后出面,恐怕皇上與王爺終是要兵戎相見的……”
“你說這紅顏多禍水,這項琉璃真有這般美?”
“傾城琉璃,你以爲是叫着玩的?”
傾城琉璃?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那十三歲便出落的那般姿色的人,如今時隔六年,想必是更加的妖嬈動人了,定是當得起這傾城二字的。只是未曾料到,下山至今,聽到最多的便是傾城琉璃。這倒頗有21世紀當紅明星的樣子,一想到這裡項柔不禁自顧自的笑出了聲。
“公子,你笑什麼?”蓮兒聽到了項柔笑便轉過頭來一臉不解的問。
“天氣不錯。”項柔衝她眨了下眼睛隨即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琉璃真有他們說的那般美嗎?”蓮兒也不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又擡頭打量着眼前的人:“我倒是從未見過比公子更好看的人。”
“冉度哥哥也不及我好看嗎?”項柔收起手中的玉扇笑嘻嘻的湊到她面前一語雙關的問她。
“這關度公子什麼事呀。”被她這麼一問,蓮兒立即紅了臉退後了一步,但又馬上一臉不爽的仰起頭來:“若有機會定要找那項琉璃比比,看看究竟是誰更美些。”
“哈哈。”看着她賭氣的可愛模樣,項柔心情更好了些,不由地就大笑了起來。
“這俊俏的小公子誰家的……”
“還有比凌王爺更俊的人……”
“怎麼的所有俊美的人都聚到這裡來了……”
“難道是蘭瓊太子樑初塵……”
“那太子我見過,喜穿絳紅色長袍……”
項柔有些許尷尬的任由他們評頭論足指指點點,甚至有幾位姑娘故意隨着人羣擠過來,古代女子怎麼也這般奔放嗎?雖然不舒服他們這般指手畫腳,卻不好發作,只是略顯無奈的皺起了眉頭,蓮兒見自家主子這般爲難的模樣立馬不依了,像個小悍婦一樣將靠近的姑娘往一邊推去。
“離我家公子遠些。”蓮兒儼然一副守護者的姿態,雙手叉腰不滿的叫喚着。
“這小公子如此斯文,怎的這小丫頭如此兇悍。”幾個路人見有姑娘被推了開去,不禁又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對蓮兒指責起來。
“我們又不與他們過一輩子,管他人嘴裡是非做什麼?逞一時嘴快,對方聽了也不痛不癢,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還惱了自己不是?”項柔將蓮兒拉到身邊護了起來,那些個姑娘不免又狠狠的瞪了蓮兒幾眼,蓮兒倒是毫不自知,依舊一臉不高興的彆扭着。
“公子身份何等尊貴,豈能容得他們這些市井小民指手畫腳。”
“哪來那麼多尊卑貴賤。”項柔敲了下她的腦袋,不再等她反駁便拉着她走出了人羣。
“我們這是去哪呀公子。”比起項柔一米七二的身高,蓮兒一米六幾的樣子顯然嬌小了許多,跟在她身後走路也不免有些吃力起來,急急地叫道:“哎呦,公子你走慢點啦。”
“你可想再見你霍香姐姐?”項柔停在暖香閣門口,一臉笑意的看着撞上自己的蓮兒。
“哇~”似乎才意識到已然站在暖香閣門口的蓮兒一下子跳了起來,開心的抱住了她的手臂。
“開心嗎?”項柔看着她雀躍的笑臉也不禁舒暢起來。
“恩恩。”她轉頭看着項柔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還不快進去?”項柔說着鬆開扶住她的那隻手,她便如一隻小兔子一般衝了進去,無奈的搖了搖頭項柔也擡腳跟了進去,不動還好,剛邁開步子就一羣女人圍了上來,公子長公子短的叫個不停,項柔不鄙視她們的職業,可自己真的不喜歡她們身上濃重的胭脂水粉味~
“小公子可是第一次來我們暖香閣啊。”
“瞧小公子臉都紅了,不知道小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啊。”
“咱們暖香閣的姑娘可都是……”
“放肆!”正在項柔焦頭爛額手都不知道該放哪的時候,霍香跑了出來,氣急的斥散了她們:“還不快放開小公子的衣服。”
“沒事。”項柔衝嚇得散開去的姑娘們歉意的一笑,整了下衣服。
“公子你好笨。”這時跟在霍香身後的蓮兒才一臉幸災樂禍的走了出來,見項柔這窘樣不禁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蓮兒不得無禮,規矩都不記得了嗎?還不快請小公子到裡面!”霍香微怒的瞪了一眼蓮兒,卻並不是真的生氣。
“自家人,不講這些規矩,進去吧。”項柔瞥了一眼忍住笑低下頭去的蓮兒,也笑着走進了暖香閣。
“公子來這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剛到霍香屋內坐下,霍香便一臉嚴謹的站到一邊。
“香香姐,你別老是這麼嚴肅好不好,這賣笑的地方,怎麼就不見你對我笑過。”項柔佯裝委屈的皺起眉頭來。
“這……”霍香被她這麼一說,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接話。
“我不是爹爹,你如此怕我做什麼,你比我年長,我尚且要喚你一聲姐姐,怎麼你總這樣一臉生人勿近的模樣。”說着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屬下不敢。”
“六年前爹爹許你跟了我,你就得聽我的話。”見苦肉計不頂用,項柔便臉一黑,不滿起來。
“一切聽從公子吩咐。”見項柔臉上起了不悅之色,霍香立即站直了身體正經的回答。
“以後對我不許行禮,不許緊張,也不許板着臉和我說話,更不許自降身份的一臉順從。”看着霍香臉上越來越爲難的表情,項柔又露出了一臉的無奈:“難道有我如此美麗的怪物嗎?爲何如此怕我。”
“哈哈。”聽她這麼一說,蓮兒那傢伙立馬極配合的笑了出來,一副花枝亂顫的模樣。
“看見沒,像蓮兒這樣便可。”項柔也懶得理這小妮子,只是耐心的同霍香解釋着自己的意思。
“屬下遵命。”霍香猶豫了好久才勉強的吐出了四個字,項柔頓時滿臉黑線。
“還有不許自稱屬下。”每次聽他們那麼說都感覺自己像個土匪頭目。
“……香香明白了……”聽完滿意的點點頭看向臉色微紅的霍香笑了開來。
“怎麼這暖香閣似乎不怎麼熱鬧了?”項柔站起身往樓下張望着。
“這裡的女子都是主上收留,或者是因爲生活所迫自己找上門來的,做的都是皮肉生意,時間久了便失了新鮮,我們又不好去強搶姑娘,也不好趕她們走,前些年煙雨樓開出來以後,暖香閣更是大不如從前了,我也無能爲力。”霍香也站到項柔身後看着樓下,一臉的愁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容顏再美也終有一日是要老去的。”項柔轉過身來認真的看着她:“難道這些女子除了皮囊與身體便是一無是處了嗎?”
“公子的意思香香不明白。”
“以後暖香閣不再做賣笑的皮肉生意。”項柔邊說邊走到書桌旁邊提起筆寫了起來。
“那以何爲生?”香香一驚,疾步跟上來問道。
“去給姑娘們請些教書先生,按照她們的資質教她們詩詞歌賦,再請些樂律的先生來教她們曲子樂器,找些其他地方的舞師教她們舞技,還有,以後那些沒素質的一律拒之門外,最重要的是先去找幾個大夫,把姑娘們的身體都給調養好了。”項柔頭也不擡的吩咐着,一邊將具體安排依次寫在了紙上。
“公子,哪有做生意不讓客人進的,而且,很多人都是我們不好惹的。”香香聽項柔如此說,不由擔心的提醒。
“天塌下來還有高個的頂着,怕什麼?”項柔依舊頭也未擡的繼續說着:“還有,如若不是姑娘們自願,誰都不許碰她們,若有強來者……殺!”
“殺?”霍香終於驚叫了出來,連退了數步。
“沒人會爲了一時快活而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放話出去即可,若真有人不知死活就報官,從今日起暖香閣再不是妓院,懂了嗎?”終於寫完,項柔放下筆,將紙張遞到了霍香的手中:“按照上面吩咐下去做吧。”
“要關門?而且是三個月?”似乎受不了接連的打擊,霍香終於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放心去做吧,三個月後我要看到一個全新的暖香閣。”說完便朝門外走去,不再給她們任何猶豫的機會。
“公子,我們又要去哪呀!”蓮兒見項柔要走,又急急地跟了上來。
“到雀樓啊。”項柔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尚未回過神的霍香:“有不懂的就找卓雀,他會帶你來見我的,別讓我失望哦。”
“公子等等我。”到雀樓是很近的,只是許久沒下山,而這夜間的雀城也確實另有一番美景,於是便帶着蓮兒休閒的逛了起來。
“沒想到這夜裡的雀城竟是比白日裡多了份妖嬈。”看着街邊兩旁形形色,色的小攤,心裡竟然傻兮兮的有些激動,沒想到古人也這麼喜愛夜生活。
“公子快看,那捏的小泥人真好看。”一邊興致勃勃的蓮兒突然拉住項柔的手往捏小麪人的攤位跑去,可是還未走近,她又拉着項柔往另一邊跑去:“哇,好美的香囊……”
“……”項柔無語的看着她那雀躍的身影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女人果然很瞬息萬變。
“公子你看這美嗎?”蓮兒她可是絲毫不受她白眼的影響,指着一個荷花香囊一臉期待的問。
“喜歡便買下吧。”項柔是極喜歡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的,天真善良的玩伴。
“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項柔正要伸手去取,卻有一隻小手搶在前面拿走了香囊,項柔愣了一下收回了手負於身後轉過頭去,只見一個小丫頭正不客氣的瞪着自己。
“怎麼這般不講道理。”蓮兒見心愛之物落入別人手裡不免惱了起來,也不示弱。
“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誰,我家小姐可是……”
“婉兒,不得無禮。”突然出聲制止的聲音,項柔才注意到邊上還站着一個人,華貴的穿着,講究的少女髮式,溫婉的眼神,雖然帶着面紗,但只一眼便認出了她,那六年前便已美的讓人目眩的女子,項琉璃。
“你家小姐是誰啊你說啊。”蓮兒不管不顧的叉起小腰氣極了的問着那個小丫頭,毫不顧忌身邊的人。
“既然人家小姐喜歡,蓮兒就換個吧。”項柔拉住躍躍欲試的蓮兒不禁笑了起來,怎麼這麼小孩子氣的,以前分明是個很懂事很明事理的人,看來真是自己寵壞了。
“憑什麼呀~”蓮兒一撅嘴別開頭去。
“君子不奪人所好嘛。”項柔拉拉她的手小心的哄着:“一會給你買更好的。”
“你……”項琉璃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輕呼,項柔不解的轉過頭去詢問的看着她,只見她杏眸圓瞪,即使遮着臉仍難掩她滿眼的驚訝與……驚喜!?
“姑娘?”見她許久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項柔便尷尬的抽搐了下嘴角,試探的叫了一聲。
“你可是當年那位小公子?”她輕聲的問着,語氣裡毫不掩藏她的驚喜與期待,見項柔看着她半天不言語,又急急地跟了一句:“胭脂……”
“正是在下。”項柔見她一副“絕對是你”的眼神,無奈的笑了起來。
“真的是你。”項琉璃終於抑制不住興奮的驚呼出聲,甚至向前走了一步。
“姑娘好記性。”項柔未動,只是玩味的看着她,何事讓她見到自己這般高興?
“公子的容貌並未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幾年未見,越發……”
“恩?”聽她說一半沒了下文,項柔又好奇的歪下頭去看她。
“越發俊美了。”說完她便不好意思的微低下了頭去。
“哈哈。”聽着她的讚美,項柔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項琉璃難不成是迷上自己的美色了?
“我家公子自然是最好看的,是世上少有的神仙一樣的人。”不知是不是還在氣那個香囊,蓮兒不滿的插了一句,末了還不忘瞪她們一眼。
“既然這位小公子的朋友喜歡,便讓了去吧,婉兒……”
“小姐!”那叫婉兒的丫頭一聽要將香囊讓出去,小臉也瞬間垮了下來。
“怎麼我的話也不聽了嗎?”項琉璃對她一使眼色,她便只好乖乖的遞了過來,蓮兒見她們這反應,立馬轉過頭來詢問的看項柔,見她並不阻止便一把奪了過來,看她露出一臉的喜色項柔也不免開心起來,馬上給了銀兩,生怕她們一會又反悔。
“在下謝過姑娘成人之美。”項柔對她一揖就當謝過,轉身便要離開,她卻又急急地叫住了她。
“琉璃舍了心愛之物,公子就一句話打發了嗎?”她說的有些急,話一說完就一副後悔了的樣子別開頭去,項柔倒是被她說的有些尷尬了。
“不知琉璃姑娘可願賞臉到雀樓一坐?”項柔微微一笑,儘量自然的說。
“公子請。”聽項柔邀她一同到雀樓,她又如獲至寶的雀躍了起來。
“琉璃姑娘請。”項琉璃帶着她的小丫頭一路跟到了雀樓,卓雀見到項柔時並不驚訝,只是見到項柔身後的項琉璃時倒是驚了一驚,但還是很快震驚了下來。
“備些酒菜上來。”說完項柔便上了二樓的雅間,項琉璃對她的熟門熟路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安靜的隨她上了樓跟進了雅間。
“婉兒你到樓下守着。”剛進屋子她就發了話,那婉兒一副瞭然的樣子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
“一起留下來也無妨的。”項柔看了一眼比自己還先坐下的蓮兒,一臉的無語。
“尊卑有序,不可壞了規矩。”項琉璃說着,眼睛還有意無意的瞟了蓮兒一眼。
“那,我去給公子備酒菜。”蓮兒是聰明的女子,聽她這樣話裡帶話的指控不免有些不自然,雖然她跟在項柔身邊閒散慣了,但歸根結底是個純正的古人,骨子裡根深蒂固的尊卑貴賤是沒那麼容易抹去的。
“去吧。”項柔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便點了點頭。
“公子是如何認出去我的?”見蓮兒跨出門,項琉璃便歪着頭好奇地問。
“琉璃姑娘眼睛很美。”項柔輕笑着看向她,她卻嬌羞的低下了頭去。
“只一雙眼睛便認出了嗎?”
“恩。”這樣美麗的人,只一雙眼睛就足夠了,似是突然想起什麼,項柔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琉璃姑娘爲何這般晚了還不回凌王府,王爺不擔心嗎?”
“你知道我的身份?”項琉璃一愣,傻傻的問她。
“傾城琉璃,普天之下,誰不知?”項柔輕笑着看着杯中的透明液體。
“公子說笑了。”只聞她的聲音便能想象她的眼裡盈滿了笑意。
“琉璃姑娘要一直戴着面紗嗎?莫非是怕在下見了姑娘芳容月色起歹意?”項柔邊說邊惡作劇的伸手去扯下她臉上的面紗,看到她的容顏,心裡倒實實在在的驚豔了一番:“當得起傾城二字的。”
“公子……”燭光照着她已然紅透的臉,有種說不出的柔媚。
“在下唐突了。”又見她這副嬌羞的姿態,項柔頓時滿臉黑線,尷尬的笑笑將紗巾遞過去放在了她手邊。
“還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她輕輕搖了搖頭,復又擡頭問。
“項天澤。”
“公子,我進來了啊。”項琉璃正要說什麼,卻只見聲到人未到的蓮兒已經閃了進來,身後魚貫而入幾個酒樓小廝,端了好些酒菜,項琉璃輕咬朱脣,眼裡閃過一絲不滿,但只是一瞬。
“累了吧,坐下歇歇。”項柔看着滿頭是汗的蓮兒有些心疼起來,自從跟了自己,印象中就沒指使她幹過什麼累人的重活。
“不累不累,公子先吃着,我先回宅子裡整理下東西。”蓮兒說着衝項柔眨了眨眼:“卓老闆說先帶我過去,一會公子吃完了再送公子。”
“如此也好。”項柔點點頭不再與她爭辯。
“這項琉璃果然不及公子好看百倍。”突然湊到項柔耳邊的蓮兒說完這一句便跑了出去,害她與項琉璃都愣在了原地,這妮子竟然不顧及自己現在的男兒身份,真是,無語至極。
“蓮兒十歲便隨了我與我爲伴,隨意慣了。”項柔摸了摸鼻尖,略顯尷尬的解釋。
“倒是從未見過你們這般的主僕。”項琉璃看着滿桌的菜餚有些不自然的笑起來。
“不提這些了,這些菜還是趁熱吃吧。”說完項柔便不客氣的先吃了起來。見項柔動手她便也跟着吃了起來,細細的吃着,邊吃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項柔說着閒話,問着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只是一半菜餚還未下肚,便見她的丫頭急急地跑了進來,一臉驚慌,又礙於項柔在場唯唯諾諾的不知如何開口。
“何事如此驚慌?”項琉璃放下了筷子不解的問。
“王爺,小王爺尋來了。”婉兒一咬牙悶悶的說出了口。
“王爺現在何處?”一聽王爺來了,項琉璃也一下子慌了神站了起來。
“就快到門口了,小姐,這……”
“快隨我下樓。”打斷婉兒的話,她提起裙襬便往門口跑去,似是纔想起項柔的存在,一臉爲難的回頭看着她,欲言又止。
“凌王爺定是擔心你的安危,快些去吧。”
“恩。”她點了下頭便向樓下奔了去。
“蕭墨凌。”項柔喃喃着他的名字,再無半點食慾,放下筷子站了起來,還未走至窗前,樓下便傳來一陣騷動,她皺了下眉向門口走去,側耳傾聽。
“你可知如此深夜,你一個女子在外有多危險。”蕭墨凌怒不可遏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悶悶的。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如若讓那蘭瓊太子將你擄了去,又當怎樣?”
“你別生氣……”
“聽說你與一陌生男子一起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蕭墨凌的語氣裡全是不爽,極度不開心的打斷了項琉璃的話。
“他不是壞人。”聽她那樣說,項琉璃想也不想的反駁起來。
“你怎知那人不是壞人。”蕭墨凌這回是真的怒了,聲音一下子提高了許多:“去把那人給本王搜出來。”
“墨凌……”
“王爺如此興師動衆的搜在下出來,倒是擡舉在下了。”項柔打開門站於二樓的出口,居高臨下的看向那張日夜思念的臉,那慣有的冷漠表情絲毫未變。
“公子……”項琉璃正要說些什麼,卻被蕭墨凌一把拉到了身後。
“你是何人?”他冷下臉不滿的問項柔。
“草民一介散人,四處遊蕩,不知何處擾了王爺,還請王爺擔待些,別與在下計較了。”項柔微笑着看他,語氣也絲毫沒有任何情緒。
“本王不管你是何目的來此,以後與琉璃遠些。”說完他便拉上項琉璃拂袖而去。
“王爺手下可留情些。”看着項琉璃被拽的依然紅透的手腕,項柔不禁憐惜起來。
“與你何干?”蕭墨凌停下腳步轉過頭來,不滿的怒視着眼前的人。
“如此美人哪裡受得了王爺如此對待。”項柔邊說邊走到他們面前,伸手去拉項琉璃,他卻無理的一掌打過來,若不是項柔躲避及時,必然要吃大虧的。見項柔連退數步,他卻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放開項琉璃又一次欺上來,還真不愧是前世今生的蕭陽,動手的速度永遠比動腦快。
“爲何不還手?”見項柔只是一味的躲避卻並不反擊,他終於惱怒的停了下來。
“還望王爺對待姑娘家溫柔些。”怕他誤會什麼,項柔又急急地跟了一句說道:“我是指所有姑娘,並不是單指琉璃姑娘。”
“本王的事需要你來教訓嗎?”
“墨凌……”眼看這蕭墨凌又要動手打起來,項琉璃連忙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眼裡滿是乞求。
“回府。”他終於壓下怒氣,回頭率先出了雀樓,只是這次並未拉上項琉璃。
“澤公子……”見蕭墨凌拂袖而去,項琉璃一臉抱歉的向項柔行了一禮。
“琉璃姑娘還是早些隨王爺回府吧,在下並無大礙,還望姑娘別往心裡去。”項柔邊說邊從衣袖內掏出一瓶藥遞到她手裡:“去血化瘀。”
“謝公子。”她一愣隨機紅了臉,提起裙襬跟了出去。
“卓雀。”看他們的隊伍走遠了之後,項柔轉頭不好意思的喚了一聲卓雀,抱歉的看着一地的狼藉。
“明日讓人來換了便是,幾張桌椅而已。”卓雀眉頭都未皺一下的掃了一眼,輕描淡寫的回答。
“有勞了。”項柔尷尬的笑笑向門口走去。
“公子,樓上的酒菜不用了嗎?”卓雀跟在身後問道。
“哦對了,別浪費了,打包一下送到我別苑吧。”
“是!”卓雀聽話的一低頭立馬吩咐了下去,隨即又轉頭問項柔:“公子可是現在就回別苑?”
“恩,我的琵琶送過去了嗎?”項柔停在門口備好的馬車前漫不經心的問着。
“早些日子便已經送到別苑了,公子,請。”說着已經幫她掀起了車簾。
“這幾日辛苦你了,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項柔好笑的看着他那一臉嚴肅的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如若霍香來尋我,便帶她來別苑吧。”
“明白了。”聽到他的回答項柔滿意的點了點頭,上了馬車,走了這幾日的山路還真是累啊,回到別苑,定要好好睡個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