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接過來一看,滿意的點點頭道:“多謝雷王饋贈,這樣我便好回去給殿下答覆了。”
說罷,他朝着衆人微微一拱手,大步朝外走去。
翼澤等人早是出了一身冷汗,此時哪敢遲疑,立刻快步跟上。
而看着李默遠走的身影,雷王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殿下,這小輩真是太過囂張了。”
雷衡憤憤道。
“退兵。”
雷王卻是一擺手,下了決定,這話一出口,人便似老了幾十歲似的,已有幾分頹態。
衆人一聽,皆是錘胸頓足,長嘆不已。
綢繆十年,暗中算計,如今終有機會吞下翼人國,哪知道對方卻也暗藏奇招。
自然,衆人若是知道翼人國的底牌真正實際上只有李默一人,只怕更會氣得吐上三大桶血。
待走出營地,騎上豹子時,翼澤等人這才長長的吐了口氣。
“剛纔真是太險了,真怕他們拼個魚死網破。”翼澤拍着胸口說道。
“澤大人以爲,剛纔我若不索取證據就沒事了嗎。”
李默說道。
“莫非會有事。”
翼澤擦着冷汗。
李默笑道:“當然會有事,雷王是何等老謀深算的人物,剛纔說要退兵,其實無非是緩兵之計罷了,如果我爽快答應,就此離開,那麼他必定會痛下殺手。”
翼澤等人聽得又出了身冷汗,“那麼大人是故意刁難他們。”
李默點點頭道:“沒錯,讓他們交出天爵謀反的證據,這就是讓他們背叛盟友,這事情傳出去可是會令雷王威名蒙羞,不過,我越是如此咄咄逼人,他便越會相信殿下的底牌不止我這麼一張,若我料得沒錯,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在退兵了。”
翼澤聽清這話,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麼,莫非能夠抽取碎片的人只有李大人一個。”
“當然,這樣的人若是多了,那這裡可就真亂了。”
李默笑了笑。
翼澤直是目瞪口呆,見過膽子大的,沒見過這麼膽大的,這一趟可真是拿着命開玩笑啊。
但是,很快的衆人又都是精神一振,雖然嚇得不輕,不過這結局卻是大好,作爲震退天雷國五千大軍的一員,這可是一輩子的談資啊。
這麼一想,翼澤直是激動不已,若非當初關卡和李默的偶遇,哪會有如今這等好事。
自然,這也是因爲李默胸襟廣闊,否則的話這美事又怎輪得到他。
而對於翼澤這人,李默其實並不討厭,關卡鎖定他爲兇手,執意緝拿也是份內之職,反倒他若是被人三言兩語說動了,那反倒看不上眼。
待重返城池,翼王和翼方正在大殿裡急切的等待着消息,等到李默迴歸,將事情這麼一說,頓時引來陣陣驚呼。
如此一晃便是第二日,天還未亮,翼王便清點五百人馬趕往中央高地。
宛如棋盤的中央高地比鹿臺原的地表高出丈餘,其上還有着不少圓臺形的建築,這些都是數千年前的城池廢墟,因爲地處兩國交界地早就荒廢了。
高地中央的廢墟大部分已被抹成一片平地,倒是居中的地方還保留着一方十丈高的地臺。
待到翼王一行抵達這裡的時候,暗龍國的隊伍也幾乎同步抵達。
暗龍國的人馬也差不多五百人,前派將領皆騎着蠻獸坐騎,一身黑氣騰騰,聚合而成的暗系氣息讓這天空也黑了一半。
隊伍中間讓出一條道來,接着便有一行人騎着坐騎走了出來。
領頭的一個七旬老者,長眉長鬚,臉色冷峻,正是暗王。
其左側是個相貌慈祥的老者,臉上掛着微笑,眼睛微眯成線,耳朵又長又大,此人正是天爵暗慈悲。
右側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一身草莽之氣,卻也兇悍得很,此人便是地爵暗魁山。
李默順着三人朝後打量,這隊伍中有一路人馬身着黑翼蝠衣,胸口上佩帶着龍形徽章,顯然就是暗王旗下的獵龍團了。
一眼掃過,暗龍團裡卻不見暗羅二人的蹤跡。
於是便又落到兩側的隊伍中,不多時便看到了二人。
另一邊,翼王也帶着二侯走上地臺。
一方三人,就這麼對峙着。
然後,翼王冷冷說道:“暗王,東翼侯被殺一事,詳細的情況我也派人告訴你了,這件事情你該給我有個交代。”
暗王拂拂長鬚,說道:“千物影殺陣乃是獵龍團不傳之術,但獵龍團沒有本王的命令是不可能擅自行動的,所以,那麼這事情只有一個可能,東翼侯並非是死在獵龍團之下。”
“我便知道暗王會這麼說,不過,我方可是有着明確的證據。”
翼王沉聲說道,接着一擺手。
不一會兒,便有人擡了具屍體上來。
“此人乃是東翼侯身邊的近身侍衛,也是前幾日在三江灘遭伏的人之一。”
翼王說道。
暗王目落到屍體上,雙目一聚,然後眉頭頓時一皺。
“以暗王的眼力,應該能夠看得出他是死在何種術法之下吧,也應該能夠看出他是近日才死的,這樣的屍體,我那裡還有幾十具。”
翼王沉聲說道。
暗王臉色微沉,招了下手,便見獵龍團裡有一個高頭大漢趕了過來,正是獵龍團的團長暗參星。
“你來看看,這屍體究竟是死於何術。”
暗王沉聲問道。
暗參星細細一查,立刻回稟道:“稟殿下,確實是死在千物影殺陣之下。”
“近日來,獵龍團可有什麼人外出過。”暗王又問道。
“無人外出。”暗參星答道。
“好個無人外出,就把這件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了啊。”
翼王冷哼一聲。
暗王肅然說道:“翼王息怒,此事若真是我暗龍國人所爲,本王必不會姑息,暗龍團的事情,我也一定會查過水落石出。”
李默在遠處聽着清楚,暗道這暗王倒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物。
這時,南翼侯翼昌海冷冷說道:“幾天前殿下就發了信函過來,質問此事,但是暗王你調查出來的結果卻是獵龍團無人外出,如今咱們五千大軍抵達這裡,就是爲了討個公道,你這一句話就準備打道回府嗎。”
“千物影殺陣確實是獵龍團不傳之術,但是事實上這幾千年來獵龍團也發生過一些變故,難保此陣已然泄露,落入有心人之手,如今來栽贓陷害。”
天爵暗慈悲說道。
“照你這話的意思,東翼侯之事倒是咱們自導自演了。”
翼昌海臉色一沉。
“本爵沒這麼說,不過,,也並非沒有可能吶。”
暗慈悲淡淡說道。
“殿下,他們分明就沒想過處理這事情,居然還說是咱們自導自演,若是今日放了他們回去,那我們還有什麼臉面面對國民。”
翼昌海大怒道。
諸將領自都義憤填膺,尤其是南翼侯府的直屬將領更彷彿死了親人般,氣得青筋直冒。
“裝得真像。”
隊伍中,蘇雁冷笑了聲。
李默幾人自是心知肚明的,而熟知此狀況的翼王等人自也是心裡有數。
眼看翼人國這邊羣情激憤,暗慈悲冷冷說道:“殿下,雖然事態尚不明確,不過看來翼人國並沒有給咱們調查的時間。”
“打就打,誰怕誰。”
地爵暗魁山顯然也是個粗人,一聽這話便已捋起袖子來。
暗王沉着臉,說道:“翼王殿下若真要執意在這一刻討個公道,那隻怕我也要兵刃相見了。”
翼王看着他,淡淡說道:“暗王如果真心實意的想解決這件事情,那麼,本王倒也可以給你一些時間。”
這話一落,翼昌海便立刻勸阻道:“殿下不可中了敵人的緩兵之計,這時間一拖,天知道他們會耍什麼詭計。”
“殿下,翼人國的人詭計多端,說是給時間,就怕他們背地使壞,要臣看,這一仗還是得先打了再說。”
暗慈悲低聲說道。
兩人煽風點火着,場面的氣氛也似劍拔弩張般,什麼時候打起來都不奇怪。
這時,翼王便說道:“看來這一場仗是非打不可了。”
“如果翼王非要打,那本王便也奉陪到底。”
暗王沉聲說道。
一看這仗馬上就要打起來,翼昌海和暗慈悲二人都各露出竊喜之色,各有算計。
於翼昌海而言,根據和暗慈悲的合作計劃,戰事一起二人和手下可保存實力,等到暗王和翼王鬥得遍體鱗傷之時,再衝上去解決對方。
一旦殺了二王,二人便可各獲其位。
當然,他並不知道暗慈悲還有着更深的詭計,那就是聯合天雷國的人將翼人國精銳一網打盡,然後平分了翼人國的國土。
就在二人各打着算盤時,翼王便道:“不過,今日本王過來本就是商談爲主,若是打起來反倒違背初衷,那不若這樣吧,既然南翼侯和天爵都主張一戰,那就由他們二人打上一場,若然我方贏了,那明日我們就開戰,若然天爵贏了,那麼我便給暗王殿下一個月的時間來查明此事。”
“什麼。”
翼昌海二人頓時吃了一驚,萬沒想到翼王居然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而暗王聽得卻也點點頭,說道:“好,殿下這主意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