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狂妄的人類,膽敢在老夫坐鎮之所肆意妄爲,不止屠殺我族人,更連老夫都不放在眼裡,本大族老若不把你擒下,豈不被世人笑話。”
虎轍一手指着他,臉上染着寒霜。
李默單手持槍,傲然而立,血靈刀和霸王斬繞身緩形,猶如兩輪弦月。
聽得這話,他伸手勾了勾指頭,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哼。”
虎轍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一句話便好似點燃了炸藥桶似的,沸騰的死氣洶涌的噴冒出來,在背後聚合成一頭猙獰巨虎的影象。
左手五指一張,身後的幾個隨從擡着一把巨錘而來。
那巨錘足有七八丈有餘,通過赤黑,錘頭巨大形如臥瓜,光看外形便甚是駭人,而幾個隨從步履也都不快,足見這東西的笨重,至少有幾千上萬斤的分量。
他右手一張,又有幾個隨從從隊伍中趕出,擡着一方巨盾。
巨盾長寬皆有五六丈,比起虎轍的身高都要高出一頭,但見這巨盾表面佈滿了尖銳的棱刺,若被這東西砸中,傷害可想而知。
待一錘一盾入手,虎轍臉上流露着傲慢之色,沉聲說道:“人類,老夫手裡這巨錘名爲崩血錘,其乃是由一頭頂級死獸投入巨爐中耗費百年時日鑄煉而成,雖爲器卻兇性不死,一旦被此錘砸中,哪怕僅僅只是沾到一點皮毛,便能夠令人承受血崩之痛。”
旁邊,諸純血族人都是面露畏懼,顯然都知道這巨錘的歷害。
然後,虎轍又不免得意的介紹起那巨盾來:“此物名爲不破盾,乃是以海底死晶礦脈鑄造而成,萬物不可摧,一盾在手,便無人能傷到老夫分毫。”
話到這裡,他傲笑道:“知道老夫這兩器的歷害,你心裡還能多少底氣呢。”
“崩血錘,不破盾,聽起來倒是有些意思,不過,我手中這把貫神槍,可是擁有着弒神之力的霸物,你想憑這區區兩器就阻擋我,怕是要失望了。”
李默搖頭一笑。
“好,我便看看你如何接下老夫的大招。”
虎轍頓時暴怒,話落時,人已躍起百丈高,一揚手時,崩血錘在瞬間暴漲成百丈長的長錘,帶着呼嘯的狂吼聲砸下。
李默不緊不慢的一擡臂,貫神槍猶如疾電般一擡頭,槍尖穩穩的抵住了錘頭。
人不動,步不移,臉上表更顯得淡定非常。
唯有槍錘相觸時洶涌的氣浪朝着四面八方擴散,吹得周邊諸族人紛紛後退,浪急風涌,如刀刮面。
同時,見到李默一槍抵住錘勢,諸人便又發出驚呼聲。
“恩。”
虎轍一招無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冷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連擁有輪迴碑碎片的諸人都死在你手裡,你的修爲確實比起一般的天王級還要高出一籌,不過,你若以爲這樣就能對抗老夫那就大錯特錯了,這一招,老夫可才使了五成功力。”
衆人聽得又振奮起來,卻見李默一笑,慢條斯理的說道:“這麼看來,還是我略勝一籌了,因爲這一槍我可只使了三成力道。”
“荒唐。”
虎轍哪肯信這話,一聲歷喝之下,戰力迅速飆升,巨錘上蘊涵着的死氣越發的濃密,沉重的壓力使得周邊的空氣也變得宛如鉛塊般厚重。
然而,李默則是一動不動,唯一有所變化的是體表呈現出細微的火苗兒,沸騰的天火阻止了周邊死氣的侵襲,使得他的類靈氣不至於大幅度的消耗。
相比起虎轍不斷提升戰力,試圖壓倒李默,李默則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扭頭望着北面方向。
冥主宮殿安安靜靜的,並沒有任何異動,顯然,不把這領頭的大族老斬殺那是誘不出冥主的。
而他尋思這工夫,周邊諸族人則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原本想着大族老一出馬,那必定是壓倒性的姿態,但哪裡知道眼下虎轍不斷提升戰力,卻硬是沒辦法把這人類的長槍給震退。
“死魂之錘。”
虎轍暴怒之下猛地一提巨錘,巨錘上閃過一道道紫色的光紋,原本已經倍漲到百丈的錘身在這瞬間竟然又暴漲了兩三倍,虎轍的護臂上的鱗甲紛紛暴裂開來,露出鼓漲的肌肉。
“刻印陣法麼……”
李默微微一眯眼,神色這才稍微嚴肅了一下,一大股類靈氣自腹而生,順着經脈瞬間抵達右臂,五指上微微一加勁,貫神槍發出一聲呼嘯聲,如閃電長虹般飆射而去。
“轟,。”
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聲,一重重洶涌的衝擊波排山倒海般的卷襲開去,嚇得衆人又連忙後退,剛纔才布好的陣形一下子已亂成一片。
驚慌之餘,衆人更不忘擡頭望去,這一看又是大吃一驚。
但見虎轍引暴刻印法陣的一記大殺招,卻仍然被這人類接了下來。
虎轍愣了愣,顯然未曾料到如此龐大的一招居然連這人類都未曾震退半步,一愣之後,他又狂吼着一甩手,不破盾呼嘯而至,直朝李默砸去。
李默左掌一推,血靈刀和霸王斬便飛射而去,重重撞擊在不破盾上,硬生生將它的來勢給遏止住了。
“可惡。”
虎轍大怒,揮動巨錘狂砸而來。
這一次,李默則未硬拼,腳一動,如同一道魅影般避開了巨錘的襲擊。
“哈哈哈,就知道你這小子是強弩之末,不敢硬拼了吧。”
一招似佔了上風,虎轍直是大喜,猛地揮錘狂砸。
兩刀似也力竭般被震飛回去,不破盾繼續帶着呼嘯之勢捲去,鋒利的棱刺散發着寸寸寒光。
一時間,場中勁風道道,狂浪襲襲,吹得修爲低的人是東倒西歪,站不住腳,但衆人眼看這陣勢卻都大呼叫好。
只因爲在他們看來,李默是被打得飛奔亂跳,不得章法。
此刻還在興頭上的虎轍亦在助威聲大發威風,各種大招不斷施展,力壓李默。
“不好,李師叔這樣子只怕是落了下風。”
遠處能源鼎上方,牢籠之中的幾個女子目睹這景況都是大吃了一驚,忍不住爲李默擔心起來。
“別慌,你們仔細看,小師弟的身法可是精妙絕倫得很呢,每每就那麼寸毫之差躲避過攻擊。”
羽華夫人卻是含笑說道。
這一說,衆女都聚集目力望去,這一看果是嘖嘖驚奇。
表面上看,虎轍氣勢龐大,力佔上風,一揮錘,一甩盾間都是飛沙走石,氣勢迫人。
但是,看似被逼退的李默卻把分寸拿捏得極好,一退一讓一撤一行都似行雲流水般,看似處處驚險,隨時就會被砸中,但偏偏又以那麼微妙的差距脫離險境。
“莫非,李師叔是故意激怒這虎轍。”
有青衣女子突而醒悟過來。
羽華夫人便微微頷首道:“小師弟等會兒要和冥主一戰,對付這樣的對手需得保存最強的實力,而這虎轍非但是大族老的修爲,而且還有着輪迴碑碎片提升修爲,即使小師弟有擊敗雪山聖人的戰力,但若然和虎轍全力一戰,勢必會損耗不小的體能,到時候面對冥主就等於少了生機。”
“所以,李師叔剛纔故意出言挑釁,而且前幾招都強勢抗住虎轍的攻擊,是故意在激怒對方,爾後故意示弱撤招,讓虎轍以爲他是沒了後勁,一路全力壓制,然後李師叔再等着時機成熟之後一招擊敗他。”
青衣女子仔細的分析着。
“媛兒師侄你算是看明白了,師弟這麼做,正是如此用心啊。”
羽華夫人輕輕一笑道。
諸女這才恍然大悟,然後,一黃衣女子又忍不住道:“但是李師叔這麼做,冒的風險也可是很大的呢。”
“小師弟可是連心魔都能擊殺的人,這懸崖走鋼絲般的行經對旁觀者而言或許風險很大,但於他而言卻只怕是勝券早在手中,這看似危險的舉動不過是強者的遊戲罷了。”
羽華夫人柔聲說道。
想着當初初見時,李默修爲尚且不高,如今到底這樣的境界,便宛如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路成長過來,那種欣慰感千言萬語都難以言語的,以至於每一個字裡都充滿着自豪。
諸女聽得自也都紛紛點頭,眼中帶着的崇拜越發的深了。
“大族老威武。”
“大族老必勝。”
府邸外,廣場邊上,諸族猛士們皆大聲叫喊,迎着狂風,對着氣浪,吶喊助威。
這喊聲是大,激情也高,但此刻虎轍卻已漸漸發現了不對。
無論如何狂衝亂砸,使盡招數,這人類卻好似一片海面上空盤旋的一片落葉般,無論浪頭如何打,似乎總有一抹輕風將他吹走似的,看似驚險卻又那麼恰好的躲避過了攻擊。
每每崩血錘都是擦肩而過,每每不破盾都是差那麼毫釐的砸中對方。
漸漸的,虎轍心裡陡地生出些不安感,但眼下羣情激動,這麼多人喊叫聲中他礙於顏面當然也不可能示弱,更不可能停下攻擊。
就在這時,李默似乎體力匱乏般,動作慢了那麼一拍。
虎轍頓時狂喜之極,好象一下子抓到勝利的籌碼,他迫不及待的暴喝一聲:“神通·虎握。”
話一落時,便見虛空中陡現兩隻巨手,一左一右迅疾撲來,瞬間將李默牢牢抓住。
“哈哈哈,中了我的神通你休想動彈半分,乖乖的受我一擊吧。”
虎轍暴笑一聲,一躍三百丈高,自長空飛落而下,揮動着崩血錘狂砸而下。
這時,受困於虎握之術的李默,仰頭望着他,表情非但沒有半點擔憂,反倒是浮起一絲詭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