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果然有用。”
遠處,蘇雁低語了一聲,眉宇間流露着幾分喜色。
李默之所以親自出戰對付流飛瀑,最重要的就是試驗天火的抗壓性,看能不能在天王級死氣的壓制下保護着類靈氣。
從眼下來看,推斷是沒有錯的,這樣一來,只要諸人都將道天煉火訣煉至九境,那麼死氣的威脅就要減弱許多了。
而對於蘇雁等人而言,雖然尚未進入到這個境界,但是在這之前目睹李默和半死族天王一戰,亦是領悟天火使用訣竅的絕妙機會。
“什麼。”
見到死氣竟被天火驅散,流飛瀑一臉意外,然後嘴角又泛起冷笑道,“原來如此,你這人類居然掌握到了遏止死氣力量的方法,不過你以爲這樣就足以和本族老一戰嗎。”
話落時,他身上的死氣又呈十倍百倍的姿態瘋狂涌冒而出,一股股死氣猶如蟒蛇般朝着李默襲去。
但見李默不慌不忙,天火包裹着的類靈氣亦極速釋放開來,猶如一記記重拳砸在蟒頭上,將那些死氣震得粉碎。
“恩。”
見到如此程度的死氣竟都被震滅,流飛瀑臉上的表情也越發凝重,而二人之間氣息衝撞間,一騰騰洶涌的氣浪接踵朝着四面八方襲去,地面在不斷的開裂,一條條十丈百丈長的岩層翹起,又在氣浪的衝擊下粉碎。
二人雙**鋒,一動不動,但只是氣息的釋放卻已然達到驚恐的戰力境界。
外圍的地方,剛纔退開的各族人馬朝着更遠的地方退去,尤其是修爲低的,更是直接被氣浪捲起來,連個落腳的機會都沒有。
狂風呼嘯,衣袍響響,諸半死族人修爲高低變得如江流般涇渭分明,越靠前,就越是強者的象徵。
然後,但聽場中兩聲巨響,李默二人猶如流光般飆射而起,直衝天際。
剎時間,天空上一片烏黑死氣,一半赤紅天火,二人猶如流星般不斷的撞擊着,發出震耳欲聾的暴響聲。
雖然二人距離地面足有萬丈之遙,但是戰鬥的餘波仍然如同沉重的巨山壓下,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真是天助我族,居然冒出來一個人類天王,而且還懂得了剋制死氣之力,這樣一來,怎麼也能和流飛瀑大戰一陣了,待到流飛瀑殺了他之後,必定也消耗了些力氣,到時候赤鐵大族老的勝算可就更大了。”
斑竹志邪笑道。
“只怕事情沒有族長想的那麼簡單啊,這人類我看很強啊。”
斑赤鐵則沉聲說道。
“很強,莫非比流飛瀑還強。”
斑竹志意外道。
“怕是要稍高一籌的,流飛瀑攻勢迅猛之極,那人類輕描淡寫的出招卻將攻勢化解於無形之地,可謂厲害,而且,只怕更有所保留。”
斑赤鐵肅然說道。
“這人類竟如此厲害,那……若是他殺了流飛瀑,大族老是否有把握能夠擊殺他。”
斑竹志連忙問道。
斑赤鐵沉聲說道:“這事情現在難以斷言,若他和流飛瀑是兩敗俱傷,當然再無和我一戰之力,但是現在我還摸不清他的底,如果他還藏有後招而大勝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話到這裡,他略一沉吟,然後猛一扭頭盯在了蘇雁等人身上。
斑竹志立刻領悟過來,邪笑道:“是了,這些鯊族人必定也都是人類的身份,若是趁機將他們給擒下,不僅可以投鼠忌器,甚至可能讓那人類成爲咱們的棋子。”
“沒錯,有這些人在手,便是定了大局。”
斑赤鐵也笑了起來。
“那這事情就交給本族長辦吧,請大族老密切監視那人類的動向。”
斑竹志說道。
“你放心去做就是,那人類即使發現這一點而想插足,老夫可不會讓他這麼輕鬆得手的。”
斑赤鐵傲然說道。
“斑族長,請由我們蛇鼠族來打個頭陣。”
這時,蛇首宮連忙說道。
“蛇族長可真是不吃虧的人啊,好,既然你想打頭陣,那就把對付這些人類的第一仗交給你們。”
斑竹志笑着說道。
“多謝斑族長,走。”
蛇首宮大喜,隨即大手一擺,一羣蛇族人便氣勢洶洶的朝着蘇雁等人走去。
接着,斑竹志則領着上百斑蛇族人跟在後面。
一見斑蛇族的人動了,刀魚族和流羽族兩邊的人都是臉色一變,哪裡不知道對方的意圖所在。
但是,有斑赤鐵在這裡,兩族的人又豈敢異動,最爲擔心的便是刀魚族了。
流羽族雖然折損六大族老,但尚有流飛瀑在,一旦拿下李默,即可報仇又可取得輪迴碑碎片。
正擔憂着,蛇首宮一行十來人已經抵達了蘇雁等人身前百丈。
蛇首宮嘴角浮起濃濃的冷笑,昂起頭看着長空上的打鬥,說道:“可惜啊,雖是天王但似乎頭腦有些不靈光,以爲他擋住流飛瀑,你們就能夠安然無恙嗎。”
“沒錯,你們早該趁機溜掉,說不定還能夠摸到‘無人之境’的門口呢。”
蛇大昆跟着冷笑着,眼中盡是兇光。
他之前吃過李默的虧,這一次顯然要把這筆帳算在他的同夥身上。
聽得這話,蘇雁幾人互望了一眼,然後都笑了起來。
“蛇首宮,我們的恩怨早在造船廠後山就已經了結了,你給了我們情報,我們饒了你們的命,不想你們現在又自己送上門來找死,那可不要怪老朽等手下不留情吶。”
魏酒泉沉聲說道。
“哼,少在這裡大放厥詞,沒了那小子保護你們,我倒要看看你們要如何的手下不留情。”
蛇首宮冷哼一聲。
蛇大昆拔出戰刀,長長的舌頭在刀鋒上舔過,陰邪邪的說道:“嘿,待會兒我將你那舌頭割下來後,看你還拿什麼說大話。”
後方,斑竹志一行已然抵達。
斑竹志聲音一擡道:“蛇族長還是要小心啊,之前流族長詢問時,他們之中兩人可以自稱擊殺了流弘昌的,果真如此,便不可小窺。”
蛇首宮點點頭道:“斑族長叮囑得是。”
然後,他朝着柳凝璇一指道,“你自稱流弘昌死在你手裡,既是如此,那就讓本族長來會會你。”
“就憑你。”
柳凝璇瞥了他一眼,嘴角抹着鄙夷的笑。
“你敢輕視本族長。”
蛇首宮臉色驟地一拉,如今三族在場,他之所以主動出擊,一爲之前後山仇怨,二則也是爲了打響個名頭,若然把擊殺流弘昌的人殺死,那麼他的名聲自然更響三分。
“輕視你又如何,象你這種螻蟻之輩,可非本姑娘一招之敵呢。”
柳凝璇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
蛇首宮暴怒,身上死氣騰騰直冒,手中兩把蛇形長劍冒出,散發着淒厲的寒光。
這時,魏酒泉微微躬身道:“幾位姑娘便安心觀殿下一戰好了,這裡便交給老朽吧,如此螻蟻,豈好髒了幾位姑娘的手。”
“好,那就交給你了。”
將胸前的辮子甩到腦後,柳凝璇輕輕點點頭,擡起頭又朝長空上望去。
“好好好,數百年了,還未曾有人如此輕視本族長,那麼,我便殺了這老頭兒,再讓你好看。”
蛇首宮低沉沉的咆哮道。
“怕是你沒這個機會了,來吧,一起上,看能不能在老朽手裡走過半招。”
魏酒泉單手負後,一手微微招呼道。
“休要狂妄。”
蛇首宮勃然大怒,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弄得火冒三丈,他一剎飆射而出,雙劍猶如靈蛇飛舞,以極其詭異的角度朝着魏酒泉襲去。
“蛇鼠之輩,耍起劍來可真是漏洞百出啊,讓人連躲避的興趣都沒有。”
魏酒泉長笑一聲,微微搖着頭嘆息,任由着蛇首宮雙劍襲來卻是一動不動。
“找死。”
蛇首宮怒瞪雙目,厲吼出聲,雙劍一剎已逼近魏酒泉半寸之地。
一劍指喉,一劍指胸,皆是人之要害。
但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魏酒泉的手不知何時探了出來,左右兩手各並出兩根指頭,將兩把蛇劍的劍尖夾住。
那指頭上竟似帶着萬千力道般,令蛇首宮竟無法將劍移動,這一下子,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修爲到如此境界,他當然很清楚對方這二指上使用的力道表達出來的自身修爲是何等強大。
“神通,。”
蛇首宮應變倒也極快,張口便要發動神通襲擊。
“太慢了。”
話未落下,卻聽魏酒泉道了句,指頭上勁道陡地一發,蛇首宮頓如遭到重擊般離地彈飛,灑着一腔黑血落到極遠的地方。
磅的一聲砸在地上,猶可聽見腿骨斷裂之聲,但見蛇首宮一臉蒼白的倒在地上,他瞪大着眼睛,張着嘴巴呢喃着什麼,然後兩腿兒一蹬,腦袋一歪,就此氣絕。
“什麼。”
斑竹志眉頭一挑,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
他尚且如此,三族人馬更是發出陣陣驚愕聲。
蛇首宮自然不能夠和三族強者相提並論,但也是琥珀城裡排得上號的高手,居然被這人類隨手一招震殺。
而且對方出手的速度之快,以至於蛇首宮連神通都沒施展出來,如此速度和力道比起流羽族的族老們更要勝出一籌。
而事情便彷彿回到了之前流華友出手對付李默時的情況,頓讓場中的氣氛驟生詭異。
再看蘇雁等人,由始至終都沒低過頭,只是津津有味的看着長空上的戰鬥,不時小聲低語幾句,全然是置身事外。
鼠黑山等人也比之前鎮定許多,只因爲相比起李默人類的身份和天王級的戰力而言,眼前發生的事情似乎震撼的程度要小了許多。
“怎麼,不動手嗎。”
看着表情呆滯的蛇大昆等人,魏酒泉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