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您的樣子並不想將自己的房子出租嗎,但是爲什麼在網上卻看到您發佈的租房信息呢?”蘇洋看着老者問道。
“其實說實話,我一開始真的不想將房屋出租,畢竟這是我與她一手佈置起來的,我捨不得,但是隨着病情越來越重,我覺得我在這個世上已經活不了多少年了,我想乘着我還在,想出去走走,完成年少時我與她的願望。”老者沉默了一陣,坐在椅子上看着蘇洋說道。
“我爲什麼反感中介,就是怕他們找的租客不靠譜,將我的房子弄得極爲很糟,將我的心血全都破壞,所以,一方面我也在猶豫,另一方面我想要通過自己看看會不會找到合適的租客,這樣我才能夠放心。”老者自嘲的笑了笑。
其實老人家的這個顧慮也是很多客戶的顧慮,信任是人與人之間最大的阻礙,對於老人的想法蘇洋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自己都是快要走的人了。
兩人吃完了飯之後,蘇洋又去供電局,燃氣站,管理處等等好些地方,幫老人交清了所欠的費用,一直搞到了將近下午五點才忙完。
回到屋子裡後,蘇洋發現老人站在客廳揹着雙手,正皺着眉頭。
“對了,如果是你,你會怎麼佈置這個屋子?”沉思的老人突然轉過身子看着蘇洋問道。
“啊?”蘇洋抹了把汗遲疑道。
蘇洋沒想到老者突然會問他這樣的問題,蘇洋知道老人對這裡每一件東西都充滿了不捨,儘管很多東西都變得很陳舊,也非常的不實用。
老人卻依然捨不得丟掉,這就說明老者過往的回憶老人實在捨不得丟掉。
這套房子是老人與妻子最後的回憶,雖然他想要出去走走,但最終還是會回到這裡。
之所以將房屋出租只是因爲房子一旦沒有人住,腐朽就會加快,老人不想等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破敗的房屋,所以老人並不希望將房子有太大的變動。
其實在蘇洋看來這套房屋在蘇洋看來,也還算是不錯,只是因爲老人心態已經年齡的原因,整個房子顯得有點抑鬱。
如果再擺放一些植物,傢俱的位置相互變動一下,倒也是適合一些追求藝術的人居住。
“沒關係,你大膽的說,反正只是探討嘛!”老者笑了笑看着蘇洋鼓勵道。
“其次這裡面的東西都很好,紅木傢俱與其他的傢俱相比更富有內涵,不用再做什麼變動,只是在放進來一些植物,讓屋子裡面充滿生機,然後再將窗戶上的窗簾換掉,讓陽光鋪灑進來,還有再將客廳裡面的這個櫃子放到臥室裡面,其他的,我覺得都還是不錯的!”
蘇洋帶着老人圍着屋子裡面全都走了一圈,將自己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嗯,你說很不錯,與我預想的相差不遠!”老者聽着蘇洋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
整整一天的時間主要的就是對屋裡的清整,但是很多東西卻因爲老者的不捨而作罷。
一直到晚上,直到蘇洋向老者告別的時候,老者一直都在猶豫中。
“對了,小夥子,你說你要辭職了,爲什麼啊?或許我還能給你提提建議,供你參考一下。”老者轉過頭看着蘇洋說道。
“額……其實也有很多種的原因吧,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做業務,但是現在三個月的試用期就到了,如果沒有客戶的話,就會被勸退,本來在前天我是找到了一個客戶,但是因爲一些原因,最終我沒有把握到,所以……”
蘇洋猶豫了一番,最終將事情告訴了老者。
“年輕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相信自己,如果你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那別人還怎麼敢相信你呢?千萬不要放棄了自己,只要你把握好機會,哪怕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說不定就能夠找到客戶呢?小夥子,聽我的,回去上班吧!”老者笑了笑看着蘇洋說道。
從老者那裡離開後,蘇洋一直都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回去,可是除去了今天的時間,自己就剩下明天一天的時間,真的還有希望嗎?
回到了出租屋裡後,腦袋仍舊是亂糟糟的一團,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放在桌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蘇洋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自己來到深圳後,由於自己混的很差,內心的自卑很少將自己電話告訴過誰,雖然在公司幹了兩個多月的時候,只怕也很少人知道自己的號碼。
望着那一串陌生的數字,遲疑了一下,蘇洋按下了接聽鍵。
“混蛋,你去了哪裡了?爲什麼沒來上班?”剛剛接通,一個熟悉而又有點陌生的女子直接在電話裡面罵了起來。
“嗯?你打錯了吧?”蘇洋皺了皺眉,拿着電話說道。
“混蛋蘇洋,你還要給我裝到什麼時候?你就打算一直縮在烏龜殼裡嗎?”那話那端的怒罵仍舊不住,不過蘇洋卻明白了對方到底是誰,沒錯,那正是周琴的聲音。
“周琴……”蘇洋知道是周琴給自己打來電話後,心裡面頓時忐忑起來。
周琴給自己打電話時什麼意思?按理說自己一個小小的業務員沒有來上班,她一個大總監根本就不會在意,更何況她不是一直想要將自己趕走嗎?
難道還想要自己去賠那一五十萬的單子嗎?那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對!
她已經打電話就說明她或許還想要自己回去上班,難道是因爲張林指示李茹搶單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嗎?
也有可能是爲了時她想通了那天在酒吧被下藥的事情,知道自己的是被逼的,心裡愧疚,想要自己回去繼續上班呢?
自己是不是該立刻答應她?如果自己立刻答應了,會不會顯得自己太在意這件事情了?
不過,這些年頭只是蘇洋一廂情願的想法,周琴並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意思。
蘇洋決定再試探一下週琴的真實想法,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這樣話,自己再拒絕一翻,那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了!
就連諸葛亮都還要三顧茅廬呢,自己又不是那種揮之即來喝之即去的人物。
“我?我這兩天身體不舒服。”蘇洋巧妙的找了個藉口,這樣一來既說明沒上班的主要原因,又能讓周琴的態度柔和下來,利於自己爭取條件。
“病了就不能來上班了嗎?爲什麼不按規定請假?你的眼中到底還有沒有公司的紀律?曠工一日按日常的三倍工資罰款!你曠了兩天工,按照公司規定罰款一千元!明天寫一份檢討上來。”電話那端並沒有蘇洋想象中那麼柔和,相反周琴搬出了公司的條款開始警告蘇洋。
奶奶的,一千塊,將近佔了工資的三分之一,她周琴一句話說扣了,就這麼扣了?那可是自己將近半個月的生活費。
只怕這傢伙不是來要自己上班而是來找茬的吧?
寫檢查?那不是小孩子玩的東西嗎?自己都要走了寫個鳥的檢查!聽着周琴語氣不善,蘇洋憋在內心的火也爆發了出來。
“對不起,明天是我最後的一天,我想我已經沒必要寫什麼檢查了!”蘇洋一咬牙對着電話那端的周琴說道。
“你……好!明天來把你東西收拾完滾蛋吧!”電話那端微微有五秒鐘的沉默,繼而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着話筒裡傳來“嘟嘟”的掛斷音,蘇洋心裡百味交雜,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想要去爭取拿一天的機會,但是卻被周琴的這一個電話斷了徹底的念想。
這還真是裝逼不成,反被坑啊,不過辭職就辭職吧,自己說不定就會找到一個更好的公司。
雖然是這樣安慰着自己,但是蘇洋仍然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
主管的刁難,然後是孫紅的離去,再加上週琴的不認可,甚至就連自己好不容易的單子拿到的但是也被別人搶走,蘇洋覺的自己就是天下最可悲的人。
自己辦公室的那點東西本就是可有可無,但是公司裡面卻還有將近一個月的工資,這一段時間,蘇洋將身上的錢花的將近告罄,自己還得靠那一個月的工資吃飯,縱然自己很不想去,但還是不得不去。
到了第二天,蘇洋早早的來到了公司,想要儘快的將自己的辭職手續辦完,但是由於自己來的過早,辦公室裡面只來了寥寥幾個人,蘇洋走到放文件櫃的前面,拿出一張辭職表填好。
由於辭職表需要主管和總監的簽字,但是兩人都還沒有來,蘇洋又不想被其他的同事看見,就放在了自己的抽屜裡,等了幾分鐘的時間後,王思思倒是走了進來。
兩日不見,王思思似乎憔悴了少許,臉上也沒有像往常那般畫着精緻的妝容,自從蘇洋走後,王思思做什麼都沒有了心情。
當王思思走進辦公室看着蘇洋坐在那裡的時候,一張小嘴張大成了型,原本有些慵懶的精神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一般,大步衝到了蘇洋麪前。
“你終於來了!”王思思在剎那間笑盈如花,興奮的對着蘇洋呼喊道。
蘇洋笑着點了點頭,而王思思則快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將包一放,也不說話只是轉過頭一張俏臉衝着蘇洋傻笑。
“來了就好,不就是一單客戶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今天我聯繫一個業主,基本上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簽下,待會你陪我去評估吧。”王思思看着蘇洋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