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憐。”尹凝惜收起眼中的情緒，冷冷的看着素雲。
“你說什麼？”刺耳的笑聲倏然消失，素雲臉色不善的看着尹凝惜，眼中寒光閃爍。
“我說你可憐。”尹凝惜揚起一抹笑容，毫不退讓的看着怒火中燒的素雲。
衣袖下的雙拳緊緊的篡着，沒有人知道，此刻的她有多緊張。拖延時間，這是唯一的方法，此時此刻的尹凝惜能夠用的也只有這一種方法。
她身受重傷，方纔的躲閃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胸前的傷口已經被撕開，她能感覺到鮮血的流逝。
可是，她不想死，更不想以那麼屈辱的方式死去。
只要陸遠航快一點，只要他們能夠及時趕到，或許，她還有一絲希望。現在，這是她唯一的期盼。
“難道不是嗎？龍慕凡根本就不喜歡你，而你，爲他做了這麼多，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的一生就浪費在這件事上。爲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付出了所有。這樣的你，難道不可憐麼？”尹凝惜冷靜的開口諷刺着。
若無法等到他們趕來，或許，她可以激怒她，讓她殺了她。被怒火焚燒了理智的素雲，或許會毀了她的屍體。卻也好過，被那些男人侮辱糟蹋。
“你閉嘴！若不是你，他遲早都會愛上我的。都是因爲你，都是你。尹凝惜，你毀了我。你毀了我。”淒厲的怒吼響起，素雲眼中一片猩紅，夾雜着森冷寒意的掌力席捲而來。
尹凝惜嘴角勾起一抹解脫的笑容。緩緩閉上了雙眼。或許，她死了，就不用痛苦了；或許，她死了，就不用夾在兩個男人之間；或許，她死了，就會發現，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醒來，她還是現代的千金小姐……
“哼，差點就被你騙了。”素雲倏然停下掌力，她本是含怒而發，如今強行收回，內力反噬，血氣翻騰，狠狠的瞪着尹凝惜，臉色難看。
心中一沉，尹凝惜睜開眼，那一掌已到了眼前，只要再近一分，她就可以解脫了。卻不想，終是被識破。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在拖延時間。”素雲眼神流轉之間，透着一股嘲弄。
尹凝惜聞言不由蹙眉，她什麼意思？
“哼，你別白費心機了，沒有人回來救你的。”素雲得意的看着尹凝惜。她就是想看她失望甚至絕望的樣子。她越痛苦，她就越高興。
“陸遠航是嗎？呵呵呵……”素雲古怪的笑着。
“你把他怎麼了？”尹凝惜呼吸一滯，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她不要再虧欠任何人了。她早已承受不起。
“哈哈哈……出來吧，出來見見這個女人，讓她知道，自己有多蠢。”素雲看向一旁，揚聲道。
尹凝惜心中一動，順着素雲的視線看去，陸遠航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尹凝惜閉了閉眼，嚥下心中的苦澀。
原來如此，這一切，只是一個圈套。一切，都是他們設計好的。而陸遠航，就是將她引出來的餌。可恨，她居然相信了他。
陸遠航微微低頭，竟不敢面對尹凝惜。
“尹凝惜，看到了吧。你是不是很蠢？你相信的人，不過是我派出去的殺手，不過，他雖然沒有殺了你，沒有阻止你取得護心丹。但是，卻將你引來了。你說，你蠢不蠢？哈哈哈……”得意的笑聲在耳邊響徹。
“笑夠了沒有？”尹凝惜驀然睜開雙眼，冷冷的看着素雲。
“你敢這麼對我說話？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是個階下囚，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活不了。”素雲憤恨的看着尹凝惜。
本想看看她悲痛欲絕的狼狽模樣，卻不想，她竟然不爲所動。哼。那又如何？她有的是辦法讓她哭。
“是我識人不清，又怪得了誰。如今落入你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尹凝惜冷然看向素雲。
既然這一切都是他們安排的，那麼她暫時就沒有危險。剛纔素雲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嚇她，想看她狼狽的模樣罷了。
“啪！啪！”兩聲清脆的聲響，尹凝惜狼狽的撇過頭，嘴角乾涸的血跡再度被染紅。
“主人，她還有用……”陸遠航心中一驚，想都沒想，話已脫口而出。
“哼，現在你在我手上，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記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便你有用，卻不代表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哼，即便你殘了，只要沒死，就依然有作用。”素雲揉了揉自己的手，冷聲說道。
“怎麼？你心疼了？”素雲瞥了眼緊張的陸遠航，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屬下不敢。”陸遠航心中一驚，連忙低下頭去。
“最好沒有，否則，你知道後果。”素雲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冷聲道：“把她帶走。”
“是。”陸遠航低頭道。
倏然，一道寒芒閃過，一道清影飛身而來。
“零！”尹凝惜瞪大雙眼，看着俯衝而來的零，心中不由一暖。
原來，即便所有人都背叛了她，傷害了她。零，卻依然守護着她。他就像她的守護神。
“小姐！”零飛身而來，一手挽住尹凝惜的纖腰，一手持劍擋住了素雲的攻擊。身影翻飛之間，人已經被帶離。
“小姐，你沒事吧？”零雙眼警惕的看着四周，話中滿是擔憂。
“我沒事。”尹凝惜蒼白着臉，咬牙道。
“小姐，抱緊。我帶你衝出去。”零聞言眼中滿是寒霜，她分明
已經沒有力氣了。
“好。”尹凝惜聞言立刻緊緊抱住零，將頭埋進零的懷中。
現在，她能做的就是不成爲零的拖累。
“哼，沒想到居然還有送死的。殺了他。”素雲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一聲令下，周圍立刻出現七道黑影。
“抓緊了。”零的眼中閃過一絲鄭重。一聲冷喝，便已經衝了出去。
刀劍相抵，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刀芒反射，在潔白的雪地上，更添一股寒意。
“哼，沒用的東西。”眼見黑衣人一個個倒下，而零卻依然穩健，不由一聲冷哼，奪過一個黑衣人手中的刀，直直的向零懷中的尹凝惜攻去。
寒芒閃過，刀刃已到眼前，零一個轉身，刀刃刺入背脊。穿胸而過……
“哼。”零悶哼一聲。腳下一個踉蹌，半跪在地上。
“零！”尹凝惜只覺心中一片冰冷，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間凝固，冷入骨髓。
“尹……”素雲眼中滿是笑意，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一陣霸道的掌風逼退。
“該死。走！”驀然擡頭，瞥見那一抹翻飛的黑衣，素雲當機立斷，飛速率領衆人撤退。
“凝兒……”沒有管那些逃離的身影，龍慕塵擔憂的看向尹凝惜，瞥見零癱軟的身體，心頭一跳。
“慕塵，救救他，救救他。”尹凝惜眼中閃過一道希翼的光芒，渾身顫抖的看着龍慕塵。
“凝兒……”龍慕塵迅速探上零的脈搏，心中一沉。看着尹凝惜滿含期盼的眼，喉頭一陣哽咽。
“不，零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尹凝惜一把推開龍慕塵，顫抖的接過零的身體，讓他倒在她的懷中。
“小、姐，我、我沒、事，別、別哭……”零的眼中滿是心疼，費力的擡起手，卻始終夠不到她的臉。
“我不哭，我不哭。零，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啊！”尹凝惜一把抓住零無力下垂的手，緊貼在臉上，哀聲乞求着。
“小姐，不、不要、哭……”零一點點仔細的擦拭着尹凝惜臉上的淚痕。卻怎麼也擦不完。心中一急，大口大口的鮮血噴涌而出。
“不，求求你，零！”尹凝惜顫抖的伸出手擦拭着零嘴角涌出的鮮血，卻怎麼也擦不完。那鮮紅的血，燙了手，灼了心！
“小姐，你、要、好、好好的。別、哭……”手從臉上滑落，無力的墜落在雪地上，染紅了一地的飛雪。
“不……”淒厲的嘶吼像野獸的哀鳴，痛徹心扉，響徹天際。
大雪紛飛，懷中的身體漸漸冷卻。尹凝惜木然的坐在雪地中，血已凝固，變成紅色的海洋，那麼大的一片……
淚早已流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