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關鍵時候,有個聲音厲喝一聲,一個留着絡腮鬍身形彪悍的中年男子,身穿鎧甲手持大刀,大踏步地進了宮殿。
蕭氏見着來人,緩了神情,面上露出一絲笑容,那是見到自己的親人或是極其信任的人才會有親暱的笑,她對來人道:“哥哥來得正好,幫本宮收拾掉這兩個野種,還有他們帶來的那些個嘍囉們。”
衆人這才知道,來人正是蕭氏的哥哥,那個傳說中威武將軍,蕭雋。
倒在地上的所有人無不暗中哀嘆今日死期到了。白鈞輕輕扯了扯方大胖的袖子,後者回過頭來看他,白鈞將自己手放在了大胖手心裡,輕輕握住他手掌——因爲也使不上多大力氣了。方大胖雖然不懂這不止於同門間友誼的動作是代表什麼,他也無暇去追究,厚肉的手掌反握住比自己的手掌小了一號的手掌:此生與這班兄弟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如此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老天厚待了!
聽到蕭氏和蕭雋的對話,凌日眉梢不可察覺地挑動了下,鬆開了抱着的凌月,勉強坐起身子,扶起凌月。這軟骨散被蒸騰成霧氣瀰漫在這宮殿裡,是算好了時辰誘他們入殿的,這會應該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所以就算蕭雋這時候進來也不會中毒。蕭皇后跟她的隨從應該是先前就服下了解藥才進來的。
哼,好一個歹毒婦人!
凌日擡起手臂用袖子幫凌月擦他臉上的血跡——其實他自己也頭破血流了,只是習慣了先照顧凌月。他慢慢地專心地幫凌月擦着血,並不轉頭去看那邊,彷彿來的人與自己毫無關係,自己現在做的纔是最重要的。
凌月的眼淚流了下來,想不到過了十年還是要死在這赤遼皇宮內。
凌日默不作聲,順便也將他的淚擦了。
只聽那蕭雋渾厚的聲音對蕭氏道:“娘娘,要殺這兩個雜種,何須娘娘動手髒了娘娘您的手,末將自會親自結果了他們!”
蕭氏笑着點點頭:“那就勞煩哥哥了。不過哥哥今日的聲音怎麼跟往常有些不同?”
蕭雋咳嗽了一聲:“昨日受了風寒,今日嗓子有些難受,勞娘娘憂心了。娘娘,剛纔末將爲了早些趕到,從東宮繞路過來時不巧碰見太子,太子問我何事深夜入宮,末將便說接到娘娘懿旨有急事入宮。太子此時應該還會有疑心,娘娘您看——”
蕭氏聽到威武將軍提到太子,臉上神情更加溫和了些,丟了短劍在地上,睨了一眼地上的那些人,猶如看地上一捏就死的螞蟻。
“你們這些人死不足惜,可不能污了太子的眼。”蕭氏保護凌曄保護得極好,在她心裡凌曄將來會成爲天下傳頌的明君,她傳授給他的皆是正道,至於這些骯髒血腥的勾當,全都是她自己親自來做,可謂煞費苦心。
“還不拜駕?”蕭皇后冷厲的眼掃了下跟隨自己來的宮人,那老太監連忙攙扶着皇后,去了。
她把這裡交給蕭雋善後。
那滿臉絡腮的威武將軍等蕭皇后走遠,從懷中取出一個木塞小瓶,拔了木塞,蹲下身子將瓶口湊到凌日鼻下。
凌日吸了一下,難以忍受那刺鼻的臭味,皺着眉別開了頭。過了不一會,四肢開始回力,運了功,武功已經恢復了大半。
餘下的衆人見凌日這模樣,顯示是事先就知道蕭雋會救他們的。雖然滿腹疑問,但是也沒拒絕蕭雋湊到跟前來的解藥。
很快,所有人都從地上站了起來。十幾雙眼睛,一齊盯着凌日,希望他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