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呈螺旋形。舒嘜鎷灞癹——不糾結了。
三個月後的隆冬季節,戲終於殺青。
投資的老闆也終於在殺青酒宴出現了,黃毛作爲主角,卻坐在離老闆最遠的位置。
黃毛拿着酒杯輕輕地晃盪着,經過三個月時間,他也學會了喝酒泡吧,以及和女人***,有些特質是與生俱來的,墮落不需要去特意學習,只要身在其中,慢慢地就會了。
他穿着略顯正式的休閒西裝站在LEO齊曉和林洛中間,顯得越來越突兀,他靠了仙丹的力量和人類同步生長,可是要從少年變作老成,他卻要比人類多花五百年時間。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稚嫩的外表下面,他在飛速地成長着沆。
“王子,恭喜,這部劇在最夯的電視臺播放,肯定會大紅的。”
“謝謝。”黃毛接過漂亮女模特丟過來的祝福,朝他露出一個恬淡的笑容,笑容是他最近才發現的秘密武器,只要他對着人笑,不管對方是女人還是男人,都會被他綻開的笑容失神發愣。
轉過身,看見閻王在一羣人裡面談笑風生,有時候也會想象站在黃毛身前的人就是自己,和他一樣可以高高在上相互匹敵,門當戶對——多可笑——可惜,就他是個男人的身份,他就不該持有多餘的妄想,他低下頭,不自覺地多喝了幾口酒,走到自助餐的桌子邊上,拿了餐盤挑了幾樣食物,坐到角落裡躲進自己的世界梵。
其實,他更想的,是能趕快結束這場慶功宴席,然後離開。
“黃毛。”
他擡起頭,見是瘋子,笑着招呼:“楓哥,你也來啦。”
“當然,我們好久沒見了吧。”
“是啊,都快一個月了。”瘋子出差來過N市幾次,每次來都會過來看一下黃毛,雖然黃毛跟閻王在三個月裡從來沒有見過面,他和瘋子之間反而成爲了很好的朋友,如今他叫楓哥叫的順口的很。
“這個月林氏大廈新開張,我們和他們打對壘,挺忙的,所以一直都沒機會過來。”
“知道楓哥你是個大忙人。”
“瘋子,一會不見你,就在泡美人了?”
調侃的聲音插~入他們的對話,黃毛擡起頭,心裡一窒,想象中的畫面成了現實,腦子裡卻還沒調整過來應對的方式,但這段時間的訓練似乎沒有白費,他的臉上還是保持着禮貌的笑容,想了想,最終說出了一句陌生的話語:“閆董,你好。”
閻王聽到這句陌生的招呼,原本想要擠出來的笑容硬逼了回去,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出兩個字,“你好。”冷冷地招呼,惡狠狠的視線,彷彿他們兩個人真的是互不相識第一次見面的人,閻王幾乎有些厭惡地看着對面的人,想要扯開他的腦子,看看他裡面裝了哪些稀裡糊塗的東西,可惜,他只會法術,不會讀心術。
黃毛看到閻王臉上冷漠的表情,料到自己的行爲已經惹得他厭煩起來,他知道自己這麼做確實有些過分了,畢竟他們分手了也沒必要搞到這種尷尬的程度,他想要站起身離開,可是看到楓哥殷切的目光,又覺得突然離開有些不禮貌,於是低下頭,用刀叉劃開食物往嘴裡塞,心裡卻十分地壓抑,有時候忍不住,會用兩隻手互相掐弄手腕,告訴自己要鎮定,要冷靜。
瘋子其實想說一些,但看到閻王和黃毛彼此的臉色,卻什麼也沒說,他承認自己有些私心,閻王和黃毛不能在一起,他卻生出了能和黃毛在一起的心思,他在慕容家的地位本來就是可有可無,如今經常和閻王混在一起,家裡更不會來管他了,他現在只想存夠錢,然後有一天能夠有能力自己獨當一面的時候,向黃毛表白,如果黃毛同意,就帶着他離開定居到可以結婚的國家。
“王先生拍完這部戲之後,有沒有什麼新的打算?”閻王坐在他對面,晃盪着酒杯,明明是在跟黃毛說話,視線卻只停留在酒杯上面,彷彿回到了他還沒有認識黃毛之前,對人對事那不可一世的模樣。
“經紀公司會做安排。”黃毛好不容易吃完所有東西,站起身,說,“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怎麼?王先生吃那麼快,是在躲我嗎?”
“閆董想多了吧。”
“要請大牌明星吃飯,不容易。”他狀似漫不經心地說着,實則說給就要走過來的人聽,“還沒開始紅,就已經擺譜了,更不容易。”
黃毛的經紀人高宇文看到閆總裁坐在王梓對面,所以馬上就拿了酒杯湊過來,剛走到他們前面,他就聽到閆總裁說出這句半苛責的話,立刻拽着黃毛坐回原位,舔着臉奉承:“閆董,我們家王梓不懂事,你別見怪,我替他敬你一杯。”
黃毛坐回原位,既然高哥都已經做到這地步了,他也只能拿起酒杯,說:“對不起,剛纔是我不對,閆董大人有大量,就不要放在心上。”
“這話就說的嚴重了,不過,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接受。”
閻王跟他碰了一下酒杯,喝下他敬上來的道歉酒,示意他坐下喝酒。黃毛雖然努力使自己平復下焦躁的情緒,臉上依然控制不住地露出不耐之色。
“注意一下臉色。”趁着閻王和瘋子交頭接耳之時,高文宇也在黃毛旁邊咬耳朵道,“得罪了金主,你我都不好過。”
黃毛沒應聲,但也無法反駁,畢竟高哥這麼做也是爲了自己。
“閆董,我還要去那邊看看,王梓會好好陪着您。”高文宇像只狐狸一樣眯着眼睛,得到閻王的點頭應承之後,站起身朝林洛的方向走過去,準備去看看他的下一個藝人的應酬狀況。酒宴上各種人物都會出現,有錢人的喜好,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經紀人的想法很簡單,能攀上一個就是一個,每一步都是跟他們的前途密切相關。
閻王其實在來之前,就已經打定了不理睬黃毛的主意,所以他進入會場之後,一刻也沒有正眼看過他。
三個月,黃毛他電話不接,聊天工具不回覆,想要解釋的話都已經在最開始的時候消磨殆盡,剩下的只有對他的憤恨。
那天,他推開唐依琳後,走到電梯門口要離開時,看到了玄關鞋櫃上的鑰匙,就知道黃毛來過了。
他給黃毛電話卻是對方關機,瘋子卻給他打來電話說看到黃毛過來,所以他立刻讓瘋子跟着。下了樓,還沒等他邁出大門,就被公司裡的人攔了下來談事情,DIO正在起步階段,什麼事都要他親力親爲,而他也確實把DIO看成了自己奮鬥的起點。
陰差陽錯地錯過了見面機會,會議中途,閻王還特意打電話叮囑瘋子要送他回去,畢竟黃毛抽出一天的時間來看他不容易,偏偏這一天,自己還跟唐依琳‘鬼混’在一起,想着能讓他接一下電話解釋解釋,結果卻被黃毛拒絕了。
以爲接下來他還會有解釋的機會,結果打黃毛的手機永遠都是被禮貌拒接,給他發出去的聊天信息永遠都是有去無回。
他閻王從小到大沒吃過那麼多鱉,也只有在黃毛跟前下了比別人多了三分心力,如今被愛護的對象居然如此糟蹋自己的用心,心裡慢慢開始不平衡了,而且DIO漸漸走入正軌,抽不出太多的時間跑去N市熱臉貼冷屁股。
總而言之,他來之前纔有那番打算:不看不說不理睬。
但有時候,心和身體真的由不得自己,當他的視線隨意掃了會場一眼,看到黃毛瘦小的身子穿着一件還算合體的西裝在衆人跟前敷衍應酬,彷彿是驚鴻一瞥,讓自己的心裡又升起了不知算是怒氣還是思念的東西。這小子肯定自以爲自己風度翩翩,殊不知在別人眼裡,他的行爲舉止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加上他那長不大的樣貌,眼睛裡還閃爍着天真的孩童般的光芒,女人只會把他當作可愛的小弟弟調~戲。
硬逼着自己轉過身去,結果腦海裡就會浮現出黃毛溼漉漉的光茫看着別人的模樣,回過頭,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畫面如出一轍,於是手中的酒杯又捏緊了幾分,差點把杯子都捏破了。
趁着瘋子走過去的機會,他居然也控制不住的走了過去。
兩個人僵持着喝酒,瘋子在一邊都有些受不了壓抑的氣氛,但他卻不肯認輸地走開。
“閻王,別灌他了,都醉了。”
“幾杯酒就醉了,王先生,你應該沒那麼弱吧。”
“當然沒有。”
閻王看着對面的黃毛露出醉眼朦朧的視線,一雙圓潤的眼睛更是透露出誘~人的光芒,他纖細的手指映襯在酒杯上煞是好看。那雙手,曾經爲自己編過手鍊,曾經在自己身上探索,曾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引起自己喉結上的巨大幹澀感,讓人無法停歇地去幻想他攀在自己身上的熾熱感覺,閻王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他是我的,誰也不能碰他。那是他從前沒有過的獨佔想法,這個想法冒出腦海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自禁地嚇了一跳,他閻王何曾爲一個人做到這地步,可是,他和黃毛糾糾纏纏,都已經快要一年了,他對誰有過那麼長時間的追逐,即便是當初自己難以忘懷的初戀劉菲菲,他也只是堅持了半年之後,那所謂的‘愛情’便壽終正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