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地吃完飯,回到後園時,看見慕桃在種一株牡丹。他有些尷尬地站在拱門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心裡亂的很。
自從他和銀鈴鬼混在一處之後,他們便沒有再見過面,慕桃常常出門,即使回來了也鮮少在府中露面,剛開始幾天,他總是小心翼翼地避開她,最近因爲一直沒有碰到過,竟放開了警戒心,不知不覺便走到後園來了。
“老爺!”
“你在種什麼?”他明知故問地找出一個話題來,以緩解兩個人之間僵硬的氣氛。
“牡丹!”
“牡丹雍容華貴,確實很適合娘子你……”
“即使再雍容華貴,不還是被拋棄的份。”
“娘子……”
“老爺還是別叫奴家娘子,怕希文聽見了,要找奴家的麻煩!奴家還有些事,先行離開,老爺您要有什麼事,叫梅香過來傳個話便是。”慕桃隨意在牡丹腳下撒了一把泥土,站起身,匆匆地離開了。
他只覺一陣心酸——這樣的傷心不僅爲了慕桃,也爲了他自己,牡丹雍容華貴,不還是被拋棄的份,他似乎也快要被銀鈴拋棄了。
在牡丹前傷心佇立了一陣,蹲下身,仔仔細細地爲牡丹根下鬆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個悽絕的笑容。
“夫人!回來了。”
“嗯,在後院遇到了他,差點被拆穿。”慕桃洗完手,拿過梅香手中的錦帕擦了擦。“園子四處已經埋了不少符咒,只要那高僧發動咒語,拓拔宏和芷彥都得現出原形來。”她坐到座榻上,喝了一口茶,轉過頭問,“對了,皇宮那邊怎麼樣了?”
“都好了,只是,芸貴妃那邊恐怕靠不住。”
“她當然靠不住,當年我們蘇家被貶謫,父親因爲在家中逗留了幾日,皇上便用莫須有之罪罰了蘇家,她竟然還落井下石,讓一干女眷全部爲奴爲婢,如若不是李家現在又被重用,她定然不會再來理睬我們,不過,這一次,我們也是各取所需。”
軒轅皇帝迷戀畫中人,用泥石雕出來一個人形,每日每夜都要看着雕塑才能入睡,那天,她在銀鈴和拓拔宏的爭執中知道了其中的秘密,便想起蘇家有一奇門法術,於是便找了芸貴妃引薦,到了皇上跟前,用法術引出玉璽中的一魄,然後又加了一些妖怪的魂魄,勉強造出了一個‘小九。’
慕桃絞着手中的錦帕冷笑,惡狠狠地說:“李皓軒纔是真正的小九,可惜,男人都是看錶相的,李希文,當你拋棄了皓軒得到那個空殼小九時,我就告訴你,那個失去的人才是真正的小九,不知道你會怎麼想,會痛苦嗎?還是抱着這個‘假小九’也能過一輩子。”
“夫人……我們要除掉老爺……那個小九會不會靠不住?”
“塑魂術下復活的人,只聽施術的人,不用擔心,你只要把我吩咐的事情辦妥便是了。”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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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白振堂,找個機會弄死個人,讓死人的家屬去鬧,鬧的越大越好,最好能讓李皓軒聲名掃地一無所有。”
“可是,沒了老爺撐腰,芸貴妃她會不會棄我們而去。”
“現在用不着她了,有了小九,皇上都聽我們的,區區一個李家和芸貴妃算什麼!我乏了,你快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