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別墅大門,荷花就看見令自己心寒的人,手心不自覺地顫抖幾下。
“哥,你好。”他遵照郭海昨日的要求,親暱地叫他哥哥,殊不知那只是郭海在人前演的戲,話音剛落,郭海的臉色一變,又恢復了昨日兩人獨處時的勢力和高傲。
“你還真不會做人,昨天說了那麼多,看來一句也沒聽進去,本來以爲跑出去就不會回來,竟然還厚着臉皮粘回來,兩個人的時候不要叫我哥,噁心吧啦的。”他瞄了一眼荷花手上的中藥,話語中的刻薄和他穩重的聲音極不相稱,“手上的是什麼?”
“中藥,我身體有點虛。”把塑料袋子放進廚房,暗暗告誡自己,即使郭海對他再刁鑽,他也要隱忍和抵抗,阿濤說的對,問題出現之前自己不先去努力,心愛的男人也會因承受不了壓力而遠離自己。
郭海冷笑幾聲,繼續說他的刻薄話:“早就聽說你是個病秧子,這麼多人伺候也好不了。”
“您教訓的是,從今天開始,我一定好好鍛鍊身體。”
“人jian就是沒辦法,怎麼趕都趕不走。”郭海會對他反感,還有一個原因——荷花長了一張酷似母親的臉,雖然很多人都說郭海跟阿濤長的很像,只有郭海自己知道其中的端倪,郭父曾經出過一場車禍,在這一場車禍中,他的血液DNA與郭父不附,雖然阿濤解救了這一場輸血危機,也在他身邊埋下了一顆隨時會爆的炸彈。
可是更讓自己氣憤和絕望的,是他跟母親的DNA也不吻合。
他是誰,按他和郭濤的相似程度,說不定也是蕩-婦的兒子。
從父母言談中,他大略知道母親生過一個兒子,以前很反感她在自己面前絮叨剛生下他時的瑣碎事情,現在卻豎起耳朵傾聽每一個細節。
他曾經想,這會不會是一個現代版的狸貓換太子?
他到現在都還在憎恨一個事實:蕩-婦的兒子成了郭家的法定繼承人,而他被家裡了寵溺了十七年,卻只能得到一部分財產。
“你不適合做大事,心胸太過狹窄。”這就是父親對他的評價,老不死的傢伙,竟然低估他的能力。
至於阿濤,他的老家在義烏東部郊區的一個小村裡,母親在一次酒後引誘了郭父,因村裡輿論的襲擊,致使郭父一家人不得不搬離老家去了杭州,阿濤和母親共同生活了十七年,看着母親一天天地換着男人,一天天地消瘦,一天天地爲愛情磨光自己的青春。
他相信,他母親是愛着父親的,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拼力呼喊着他的名字。
可是,所有的一切也給他帶了人生莫大的陰影——世界是骯髒的,唯有自己保持乾淨,纔能有足夠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