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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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列強觀察團的圍觀下,工農革命軍的飛艇部隊,充分顯示了空中力量是如何蹂躪要塞的。

它們先在遠處用火炮、火箭炮、機槍慢慢的敲掉要塞的反擊力量,等到差不多了,再慢悠悠的飛到要塞上空,投下250公斤級重磅炸彈,摧毀最後的烏龜殼。

這幾個要塞都是按照防禦203mm火炮的標準修築的,按說這也足夠了,畢竟革命軍最大的火炮是德制1902式克虜伯150mm榴彈炮和加農炮,這2種火炮都是無法擊穿要塞主體防禦的。203mm炮彈的重量不過100公斤左右,和250公斤級重磅炸彈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能扛住203mm炮彈的防禦層,在250公斤級重磅炸彈下就像紙糊的一樣。

而且這炸彈還不是普通炸彈,是專門爲要塞準備的半穿甲炸彈,配有延時引信,穿入目標內纔會爆炸。而且,這還是種慣性制導炸彈,上面裝有簡易的慣性制導系統,命中率比普通炸彈高几倍。爲了防止泄密,也爲了防止啞彈,炸彈上同時還配有2個定時引信,在投下炸彈並解除保險十分鐘後啓動。

在把三座烏龜殼掀飛之後,剩下的三座要塞打起了白旗,向飛艇投降了。尼瑪,不是我們不敬業,而是兀匪太逆天。仗哪有這樣打的?清軍們都這樣想。

於是,革命軍空軍又創造了一個新的戰例,空軍俘虜了陸軍,8艘飛艇俘虜了3座要塞。

大約2小時後,一列滿載革命軍的火車駛到,在要塞旁停了下來。大羣的革命軍陸軍衝了出來,從那些失魂落魄的清軍手裡,順利接管了3座要塞,廣州最後的大門打開了。

隨後,革命軍繼續向廣州前進。

飛艇的精彩表現,更加堅定了列強代表對飛艇是“劃時代的兵器”的判斷,他們已經準備馬上向國內彙報,並儘快派人去四川接觸科社黨高層。

………………

錫良這時候已經沒有軍隊可用了,整個廣州就像個空城。嗯,其實還有廣東水師,不過指望他們這些水兵去和革命軍打,那就是送人頭,還是算了吧。這時候他也知道守不住了,就表現出了風度,命令官吏衙役們封存府庫,移交給進城的革命軍。

他自己則穿着全套朝服,坐在總督府大堂上,命令下人準備毒酒自殺。

“大人(東主)萬萬不可!”幾個侍衛、師爺慌忙上前,七手八腳的打翻了毒酒,阻止了他。

“大人,你就是不爲自家考慮,也請爲廣州的4万旗人想想啊。”一個侍衛跪下求道:“各地被革命黨人佔領後,滿城旗人大都被害極慘。這科社黨的軍隊雖說風評不惡,但也難說會在廣州怎樣,而那文德嗣一向敬重大人,如大人出面,那文德嗣多少也會給些面子。”

“是啊是啊,除了您,這兩廣地面還有誰勸說那文德嗣?”那個侍衛一說,衆人紛紛附和。

其實,廣州旗人的死活,這些人並不是特別關心,反正他們又不是廣州的旗人,尤其那些師爺都是漢人,廣州的旗人是死是活管他們鳥事。只是他們都想到文德嗣開了很優厚的條件招攬錫良,私人關係又不錯,要是讓他這麼死了,自己怎麼交待?萬一文德嗣遷怒於他們的話,到時候上哪裡說理去?更重要的是,他們需要有人頂缸啊,你總督不來頂缸誰頂?

雖然這是個藉口,但還是很強大的。還有人說起西安、福州等地的旗人幾乎全滅的下場,讓錫良不得不打消自殺的念頭。自古艱難唯一死,能活着就沒人想死,錫良也不例外,當時脾氣上來了,情緒激動之下去死還可以,可這股氣一泄,也就死不下去了,何況現在還有非常好的臺階。

不多時,工農革命軍主力抵達廣州城下。錫良要求和革命軍主將談判,陸軍第二步兵師師長莊甲雄准將也同意了。

兩人在城下會面後,錫良提出給廣州滿城的旗人留條活路。莊甲雄笑了笑,說道:“錫良先生,我們工農革命軍是有紀律的,我們不是野蠻人,我們從來不搞燒殺搶掠,即使是罪該萬死的人,我們也只會在公審之後明正典刑!只要滿城的旗人不對我們做出敵對行爲,我可以保證他們受到公正的待遇,如果他們沒有觸犯刑律,就不用擔心什麼,我們是講法律的。但如果他們負隅頑抗,哪麼刀槍無眼之下,我就不能保證他們會怎麼樣了。”

“那就好,哎,我就命令他們投降……”錫良嘆了口氣,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很清楚,無論是早期的共同社,還是現在的科社黨,都是很有信譽的,而且特別講究程序正義。最重要的是,除了那些民憤極大的,或被認定爲“極端反動分子”的,他們一般不會在非戰爭期間殺人。他也知道,這滿城的旗人肯定要殺一批的,有些人連他都想殺,但至少大多數人的性命是保住了。

隨後,在錫良的命令下,廣州城守軍開城投降,向革命軍移交城防。錫良又來到滿城,命令旗人投降。此時,廣州旗人正惶惶不安的縮在城裡,本來該管他們的廣州將軍、都統等幾位大佬一大早就帶着親信家屬偷偷逃跑了,現在整個滿城連個帶頭的人都沒有,現在既然總督發話,他們自然也不會死扛。

半小時後,廣州滿城無血開城。

8月28日19:00,廣州全城解放。

事後,錫良問起對自己的處置。

莊甲雄笑道:“我們文主席說過,您在山西防禦列強侵略,收回四川路權礦權,鞏固雲南邊防,還有在西南三省禁絕鴉片等行動,對國家和人民是有功的,這些事情他都記得,我們科社黨也都記得……”

“呵呵……想不到老夫做的這些事,你們還記得……”錫良苦笑幾聲,表情很複雜。莊甲雄說的這些事情,都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事蹟。

庚子事變時,擔任湖南布政使的老錫受命率部北上勤王,還沒到地方,慈禧和光緒就轉進到西安去了。於是便改道奔山西太原護駕,被任命爲山西巡撫,防守後路,給老佛爺他們頂缸。他積極佈防,嚴令廣大將士堅決抵抗,多次挫敗了聯軍對山西進犯的企圖。但他的主戰思想在當時是不受歡迎的,因爲他的部隊經常和聯軍搞摩擦,讓聯軍非常不爽,於是沒多久就被急於議和的老佛爺一腳踢走了。

這事和科社黨和文德嗣一點兒關係沒有,但他們卻還記得,反倒是他力保的清廷,卻很不厚道的卸磨殺驢,他要是沒點想法纔有鬼了。

莊甲雄認真的說道:“因此,您和那些人是不同的,您和您的家屬、財產,都受到我們保護。另外,您也是自由的,如果您想去北邊的話,我們負責爲您聯絡客輪。您如果留下來,我們也很歡迎。如果您願意加入我們,那就更好了。這個國家需要您這樣有才能的人……”

“北邊……呵呵,我把兩廣都丟了,哪裡還有臉去北邊……”錫良搖頭苦笑:“至於你們科社黨,你們不把我當階下囚,已經承情了……你們人才濟濟,我這把老骨頭就不來摻和了。”

莊甲雄知道他現在心情壞透了,肯定沒這個投靠的興致,當下也不強求,就說道:“那您可以隨意選擇居住地點,如果您改變主意,西南自治政府的大門是永遠敞開的……”

………………

8月30日,西藏,拉薩。

在錫良做出選擇沒幾天,他的好基友趙爾豐也同樣面臨着選擇。

在半個月前,趙爾豐率領的第十八鎮終於攻克了拉薩,比起原時空的歷史,提前了一年多,而且戰果更加輝煌。十三世達-賴喇嘛在原時空是逃到印度投靠英國人去了,這次卻沒能逃掉,在逃亡過程中被清軍的炮彈炸死了。

打下拉薩後,老趙充分證明了“屠戶”這個外號不是白給的,整個拉薩城被徹底清理了一遍,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很多傳承上千年的大貴族被滿門抄斬,幾大寺廟大大小小的喇叭活佛們“被轉世”了不下五千人,拉薩的人口幾乎少了四分之一。

當然,十八鎮的官兵也藉此大大的發了一筆橫財。與俺大清當時普遍欠薪的其他部隊不同,趙爾豐的手下向來不爲軍餉發愁,一方面老趙爲官清廉,從不拖欠更不克扣軍餉。另一方面嘛,你懂的。不過老趙軍紀也是非常嚴格的,他的兵從來不敢騷擾普通百姓,都是對那些參與叛亂的權貴和寺廟下手。

消息傳出,就連西部的後藏也嚇壞了。日喀則的權貴們驚慌失措,哭天喊地,彷彿末日將臨。後藏是班-禪的地盤,照說這次不關他的事,但是班-禪確實被老趙的屠戶手段嚇尿了,再加上權貴們的哀求,不得不連夜親自跑到拉薩,向老趙表示恭順。

這位班-禪一向對朝廷恭順有加,況且達-賴完蛋後還要靠他維持局面,老趙倒也沒找他麻煩,反而安慰了一番,表示這次只是懲罰叛亂的達-賴等人,其他人只要聽話,就不會有事。

就連一直嫉妒他,多次下絆子阻止他來西藏接任的前任駐藏大臣聯豫,在兵威之下,也只有乖乖的交出駐藏大臣印信,老老實實的和他辦了移交後滾蛋了。

整個西藏都被自己踩在腳下,一時間,趙爾豐似乎到達了人生的巔峰,這種感覺真是好棒好棒的。

但是,他還沒高興幾天,就接到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四川在5月份就發動反清起義了,領袖就是一直大力支持他的文德嗣,並且文德嗣還是在湖廣鬧得天翻地覆的共同社的真正首腦,到了上個月,雲貴川鄂湘以及陝南,5個半省都落入了文德嗣爲首的科社黨手裡。

這個消息是一個英國外交官帶來的,並且他爲了讓老趙相信消息不是僞造,還專門收集了一大堆這段時間各地的報紙和朝廷邸報,以及科社黨中宣部發布的一些宣傳照片。

沒錯,在四川起義後的這幾個月裡,趙爾豐一直被矇在鼓裡,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經天翻地覆了。這聽起來似乎很不可思議,但是那個時候的西藏卻是事實存在的。那時可沒有後世那麼發達的資訊,尤其是在西藏那種“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的落後地區,能走的路就那麼幾條。科社黨在起義後的第一時間就在內線的幫助下,控制住入藏通道,西藏與外界溝通唯一的一條電報線路,也被控制了。

也就是說,在科社黨的行動下,人爲的製造了一個信息孤島,凡是他知道的外界消息,都是文德嗣想讓他知道的。

當然,西藏還是有另外幾條路和外界聯繫,比如雲南到西藏的茶馬古道,但這條小路也早就被科社黨控制了,雲南官府派出的信使都被抓了快一打。此外還有青海和印度,但這幾路都在敵對勢力控制下,他們傳來的消息老趙會相信纔怪。

所以,儘管他早就聽到一些從被俘的西藏叛軍那裡傳來的有關消息,但卻從來都是嗤之以鼻,認爲對方是“造謠惑衆,意圖亂我軍心”,隨後就請對方吃“板刀面”去了。

最重要的是,後方過來的家信,以及軍餉和補給從來就沒斷過,武器還越換越好。到了現在,十八鎮原來的主力武器——德制M1884步槍(九響毛瑟槍)已經全部退役了。整個十八鎮上下一水的M1903MK1型步槍(春田魔改版),眼鏡蛇輕機槍(布倫魔改版),1907式75mm步兵炮(92步兵炮魔改版),以及各種口徑的迫擊炮和沒良心炮。還有手榴彈、迷彩服、鋼盔、登山鞋、保溫水壺、武裝攜行帶、羽絨睡袋、軍用墨鏡等等,各種各樣以前想都想不到專門用於山地和雪原作戰的先進裝備。

6月份的時候,老趙向後方要求派些援兵,幫助十八鎮防守後路和整肅已經打下的地區,這個要求也被後方絲毫不打折扣的,超額的滿足了。四川派來了上萬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援兵,爲他把守後路和整肅解放區……搞得老趙都以爲陳夔龍那廝轉性了。

在看到英國外交官帶來的一大堆證據後,老趙都還是將信將疑,畢竟上下五千年來,就從來沒有過對敵人這麼照顧的例子,這太顛覆常識了。別說老趙,哪怕換成其他人,也不會相信啊。更何況,英國人是西藏叛亂的最大黑手,他們提供的情報老趙會相信纔怪。

不過,那堆東西顯然也不像是造假,於是老趙就親自發了一封電報到成都詢問,是不是科社黨已經起事並佔領四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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