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這次修約之順利,連文德嗣和手下科社黨的一幫人都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他們是按照原時空的歷史記錄來推算,得出的最好結果就是收回關稅自主權,以及廢除類似領事裁判權、治外法權之類的不平等特權,諸如像租界、租借地最多隻能收回少部分,至於庚子賠款也不會減免多少。
但是沒想到的是,這次英國又一次發揮了攪屎棍的作用。按照他們的想法,既然自己佔不到中國的便宜,那也就不允許其他列強佔便宜了。牛牛這次把它的攪屎棍天賦發揮得淋漓盡致,真是給文總帶來了不少意外之喜。不但拿回了關稅自主權,還廢除了所有不平等特權,收回了所有租界和部分租借地,連庚子賠款都免掉了一半多。
此後,文德嗣在於某次會議上開玩笑的說道:“我們應該給約翰牛發個一噸重的勳章”
庚子賠款不是個小數目,本息共計9億823萬兩白銀,每年要賠給列強22l萬餘兩。再加上給教堂的“小賠款”和之後“磅虧”,差不多就是十億兩白銀。這筆錢八旗的權貴老爺們肯定是不會自己出的,除了從中央掌握的關稅、鹽稅中出錢,大部分都攤派給了各省、關,這被稱之爲“洋捐”。
賠款的攤派範圍包括全國大部分地區,其中各省每年分擔的數額如下:直隸(含京津)8萬兩,河南3萬兩,山東3萬兩,山西3萬兩,江蘇(含上海)20萬兩,浙江140萬兩,安徽100萬兩,福建8萬兩,江西140萬兩,陝西6萬兩,甘肅(含寧夏)3萬兩,新疆40萬兩,湖北20萬兩,湖南70萬兩,廣東20萬兩,廣西3萬兩,四川20萬兩,雲南3萬兩,貴州2萬兩,合計188萬兩。
這裡面東北三省是滿人的老窩,內外蒙古是滿人的好基友,所以這幾個地方沒有被攤派。而青海和西藏一則是人口稀少,太遠太窮太偏僻了,典型的窮鄉僻壤。二則它基本上都是本地的僧俗豪強自治,中央的命令在這裡沒有豪強管用,根本收不上稅不說,每年還要倒貼錢給駐軍和官員,所以也沒法攤派。
以科社黨目前佔據的八個半省來看,應該承擔的賠款是每年710萬兩,摺合銀元66ll萬元。經過修約後,賠款縮減爲原來的45。14即每年承擔4413萬元。修約後的列強在西南政府拿到的賠款比例分別是:俄國。78德國2。17法國l6日本b3英國b-、意大利655
對於可以幫列強們印鈔票的科社黨來說,錢就是紙加油墨而已,賠款多少並不是個問題。對於文德嗣來說,減免賠款的好處更多的還是體現在政府形象上,還有就是自身聲望的提升。
自從196年2月15日修約完成的消息傳出後,文德嗣終於見到了以前只是在小說、影視、動漫上看到的情景:各路人馬紛紛來投,口稱“主公”,呃,錯了,是口稱“主席”,納頭便拜。
各地的青年學生是最先行動的,復旦大學、求是書院(浙江大學前身)、南洋公學、西北大學、東南大學、福建船政學堂、江南水師學堂、保定軍校……等等各個大學、高中的學生,如過江之鯽一般趕到西南自治政府的地盤。
不但學生跑了,就連老師也坐不住了,有些老師甚至校長,組織起自己的學生來了個集體行動。比如,嚴復先生就利用職務之便,帶着京師大學堂京大學前身)的大批師生過來了。一下子把京師大學堂的人帶走了八成還多。
其次,就是那些思想進步的青年軍官,也大量投奔。不但有清廷的,就連其他革命黨勢力的也跑了好多。這些人的行動力可比學生高多了,客氣點的就留書一封,掛印而去;不客氣的則是帶着部隊,拿上裝備,連吃帶拿的跑了。
然後就是學術界的科學家和工程師。這些人早就聽說了西南自治政府的科技世界一流,工業極其發達,早就心嚮往之,現在科社黨居然與世界列強成功修約,他們再也坐不住了。
比如馮如,他原本就和星科集團有合作,他去年在美國奧克蘭設立飛機制造廠的資金,就是從“華僑互助會”那裡取得的低息創業貸款。而且,他在接觸了《唯物中國》這本書後,思想很快就被同化了。今年在聽說“偶像”兼“金主”文德嗣先生已經起義,並且有了大量先進飛機後,他就已經動了回國的念頭。只是他想製造出飛機再回國,就耽擱到現在。
但在聽說文主席領導的科社黨政府已經和列強順利修約後,就再也憋不住了,連忙帶着所有願意回國的員工,連夜趕回中國。原本他還想把整個工廠都搬走,但科社黨的聯繫人說,這些設備都太老舊,你們只要人回去就好,這些東西我們幫忙處理就好。
這些來前來投奔的國人,動機各有不同,有些是被文總的《唯物中國》徹底洗腦的腦殘粉,有些是崇拜文德嗣帶來的工業奇蹟和科技奇蹟;有些是認同科社黨的能力,認爲當今中國只能科社黨才能挽救。還有些則是抱着建功立業的思想,認爲只有科社黨才能幫助他們實現願意。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懷着拯救國家、富國強兵的夢想而來。
當然,還有一些人的動機就不是這麼純粹,政治投機者這種生物永遠都不會缺少的。雖然科社黨前段時間狠狠處置了一批,但因爲他們實在太給力了,還是不斷的有投機者蜂擁而至。這就叫“人長的帥,沒辦法”,或者叫“天生麗質難自棄”吧。
另外就是各方勢力的間諜,這種生物也是從來不會缺少的。不過,這也不是問題,姬輝夜博士的生物院大門常打開,誠摯歡迎各方“志願者”友情加盟,爲人類科學進步無私奉獻。哦,醫學院也非常歡迎這些“志願者”。
不過,最讓文德嗣吃驚的,卻是一幫日本人。沒錯,是如假包換的日本人。但不是間諜,他們都是擺明了身份,大大方方的跑來申請投靠的。
“北一輝片山潛、幸德秋水、西川光二郎、安部磯雄、利彥、森近運平”文德嗣滿頭黑線的看着手裡的名單,整個人都固了。
“這些日本人真的要加入我們中華科社黨?他們真的瞭解我們的宗旨和綱領?”文德嗣再次問道,他覺得這種事情實在太神奇了。
好吧,這些個日本人都是社會主義者,科社黨是一個科學社會主義政黨,粗看起來這種行爲似乎不算離奇。事實上,日本接觸共產主義和社會主義理論的時間比中國早得多,中國早期的《資本論》和《共產黨宣言》等著作基本上就是從日本照搬過來,就連“xx主義”這些詞也是直接使用的日語漢字詞彙。
但是,必須指出的是,文德嗣的“科學社會主義”絕對不是“共產主義”,和所謂“真正的社會主義”也是南轅北轍。因爲科社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民族主義政黨,從來沒有提什麼“國際主義”、“解放全人類”、“完全消滅階級”之類的觀點。而“共產主義”和所謂的“真正的社會主義”則是強烈反對民族主義的,雖然“科學社會主義”和他們雖然在某些領域的看法和觀點比較相似甚至雷同,但基本理念卻完全就是尿不到一壺裡的。
文德嗣在他的《唯物中國》和其他文章、講話裡,都反覆強調中國的復興,話裡話外就是重返天朝上國地位,建立以中國爲主導的世界新秩序。
如果在原時空後世的那些“共產原教旨”僞左小資們看來,文德嗣的“科學社會主義”完全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東西,是“名左實右”的“充滿了帝國主義和民族主義臭味的腐肉”。不過,文德嗣在穿越前就從來懶得和這些傢伙爭辯,他一向認爲這些傢伙的腦子有病,完全用自己的空想代替現實,還自以爲高明無比。
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立場,既然連那些腦殼被門夾的僞左小資都能明白他的理論,沒道理那些日本人不明白啊?這些日本人可算得上是精英了,而且是真正的精英,和後世某些自稱的“精英”,實質上的逗-逼相比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和那些“共產原教旨”僞左小資們就更是天壤之別。
“沒錯,他們都上交了正式的入黨申請書……文總,還有幾個是當場寫的血書……”機要秘書顧曉紅的臉上也是一副很固的表情。
顧曉紅妹子她是負責遠東地區事務,雖然和顧曉綠的名字很像,但肯定不是親姐妹,連堂姐妹表姐妹都不是,完全沒有血緣關係。和其他幾個顧曉青、顧曉藍、顧曉菲等等幾個秘書一樣,都只是文德嗣懶得取名,讓光腦隨機選了一個和顧曉綠類似的名字而已。當然爲了方便,文德嗣索性叫她們互相認爲姐妹。不但是顧家“姐妹”如此,其他的秘書妹子的名字基本上也是這麼來的。
顧曉紅解釋道:“根據和他們接觸的談判代表反映,他們加入我們的目的有2個,一是希望進一步學習我們的理論知識和組織建設,二是希望我們中國先發展起來,再去帶動日本的社會主義革命……”
“這個……難道他們就不擔心,我們以後和日本開戰?以及打贏了會吞併日本……”文德嗣覺得自己完全無法理解日本人的思維。他的著作和講話裡面,已經很明顯的露出了對日本的敵意,以及要獨霸東亞的意思,他不相信以那些日本精英的智商會看不出來。
顧曉紅繼續說道:“那個北一輝說,現在的日本反動力量十分強大,必須藉助中國革命者的力量才能打倒他們,他們非常支持我們打擊日本現在的反動政府。至於吞併,他們更不擔心,他們認爲日本這樣的島國,靠自己是沒有出路的,只有依靠中國才能更好發展,才能抗衡歐美列強。他們希望建立以中國爲主導的亞洲聯邦……”
“這……這些日本人還真是……”文德嗣已經無語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奇葩的思想。但是還真別說,當時日本確實存在這種思想,在一段時間裡影響還不小。
“好吧,讓組織部先給他們安排一下工作,要入黨也要按照程序,工作表現、組織考察不能少……”文德嗣想了想,還是決定接受這批人。既然有了自動上門的帶路黨,那是也不錯的事情,如果搞得好的話,無論是把日本整個吃掉,還是搞一個衛星國當狗養都是不錯的選擇。文德嗣並不是那種必須要搞“東京大屠-殺”,否則不足以表現愛國熱情的憤青,他是很實用主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