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看着已經完全崩潰了的蘇刪詞,眼神之中沒有絲毫的憐憫。雖然看起來那是一個幾乎癱倒在地上的老者,而且還是個瘸子。但是人從來都不是外表可以決定的,有的人生的很美,但是心如蛇蠍。有的人看起來很可憐,但是惡貫滿盈。
蘇刪詞就算看起來再可憐,也不值得可憐。
安爭坐在椅子上,看着蘇刪詞說道:“你現在不用做樣子給我看,我知道你心裡想的都是現在怎麼逃出去,或者怎麼才能一擊必殺的幹掉我。”
他笑了笑:“可是你不能,不管是哪一種你都不能。你們蘇家之所以有今天,不是因爲你們蘇家有多強,只是因爲陳重器需要一條好狗而已。他賞給你的只是骨頭,而不是刀和劍。外面那四個來自裡世界的召喚獸,等級也算不上有多高,你可能自己意識不到......層次,你很低。就算是裡世界的那個主宰,也不會派一些高層次的召喚獸來和你接觸。”
蘇刪詞拄着柺杖的兩條手臂劇烈的顫抖着,似乎隨時都要倒下去。
“你還想怎麼樣?”
他聲音顫抖着說道:“你還想怎麼樣!我現在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如果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就算我做了一些錯事,難道還不夠嗎?”
安爭搖頭:“不,這不是上天給你的懲罰,而是我給的。”
蘇刪詞回頭看了看外面,期待着自己的幫手進來。
“現在你感覺到絕望了?”
安爭說道:“因爲以你蘇家的行事風格,是不可能有真正的盟友的。你在害人,不停的害人,所以不會有人和你推心置腹的打交道。而陳重器也不會爲了你而付出太多,因爲他知道你是一條會咬人的狗,而且太貪。你回頭的時候,是不是希望看到你的盟友出現?”
“可惜,沒有機會了。外面一共有四個召喚獸,其中一個是我追殺了一路的,奈何他別的本事不大,逃跑的本事倒真是一流。他剛纔守在正門,但是感覺到自己的同伴出事了之後立刻就逃了。不過,他逃不了多久的。他身上欠着我一條命,我說了,我是索命的人,他和你一樣都會死在我手裡。”
安爭道:“這別院後面守着的那個召喚獸,是一頭看起來像是鱷魚似的的東西,在上古傳說之中的蛟龍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奈何血統並不純淨,所以實力勉強也就是大滿境初期而已。若是在上古時期天元濃郁,它可能還會成爲一方霸主,但是現在,只不過是我朋友祭劍的一個目標而已。”
他招收:“皮來。”
一整張好像鱷魚皮似的的東西撞破了房屋的後牆飛了進來,鋪在桌子上,血粼粼的。看起來那皮子很厚,而且堅韌,這東西若是做一件甲冑的話,最起碼是金品的法器,價值連城。因爲這召喚獸的皮子不是全都這麼堅韌,肚子下面是他的破綻。看得出來,劍鋒就是從它的肚子下面刺進去的,一擊斃命。
出劍的這個人非但實力超羣,而且眼力過人,手非常的穩定......因爲這一整張皮子,是一劍剝落的。
房子外面,陳少白嘆了口氣:“可惜,跑了一個。”
站在他面前的一個帶着斗笠的老者微微搖頭:“一個不敢戰鬥只敢逃走的人,算不上對手的。屬下現在去追,若是這次追不到的話,那麼就下次。”
陳少白抱拳道:“多謝三叔。”
那老者,正是陳逍遙手下的劍奴之一,被稱爲劍三的老者。雖然他們的身份是劍奴,但是陳少白從來沒有對他們有任何的不尊敬。尤其是劍三,劍二和劍一這三個人,其修爲之恐怖,陳少白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強。
劍三道:“少主太客氣了,屬下暫且告退,去追追看。但那個召喚獸最擅長的就是討逆隱藏和暗殺之術,這個人從行蹤上來看,像是一頭可以飛行的妖獸,不過暫時還看不出來更多。”
陳少白道:“三叔你先回去吧,畢竟父親身邊也需要人,只是一條漏網之魚而已,我們可以應付。”
劍三沉默了一下後說道:“那老奴就先回去了,安少爺我就不進去見他了,讓他自己酣暢淋漓的報仇。”
陳少白一撇嘴:“他在裡邊裝-逼,咱倆在外面殺人.......”
劍三哈哈大笑,騰空而去。
屋子裡。
安爭看着站直了身子的蘇刪詞:“終於覺悟到自己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嗎?以你的修爲,若是從一開始就拼死一戰的話,未必沒有機會逃走。但是現在晚了,你沒了幫手,而且心境已經不穩。你怕我......”
安爭站起來,直視着蘇刪詞的眼睛:“你怕我怕到了骨子裡,你怎麼和我打!”
最後這六個字驟然提升了語氣,蘇刪詞嚇得向後連着退了好幾步。他知道自己的心境確實完了,安爭已經徹徹底底的壓在了他上面。他是怕,發自內心的怕,一看到安爭那雙眼睛就怕。可是再怕,現在也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唯有拼死一戰。
“老夫也算是縱橫江湖百年,你這樣逼人太甚,會知道代價是什麼的。”
他深吸一口氣,身子漂浮起來,兩根柺杖遙遙的指着安爭,蓄勢待發。
安爭忽然問了一句:“你知道當初在滄蠻山上,我是怎麼被偷襲的嗎?忽然有些記不清楚了,似乎是一個我很熟悉的人先出手偷襲了我,然後又有一個人假扮是趕來幫我的,再一次出手偷襲......我真的記不得了,你也知道,死過一次的人總是會失去一些什麼,比如說一部分記憶。”
蘇刪詞道:“你什麼意思!”
安爭笑道:“我的意思是,我雖然不記得是誰偷襲我,用什麼手段偷襲我,但是有一件事我記得很清楚......那就是你們偷襲了我。”
他看了蘇刪詞一眼:“我說頭來,頭便來。我說殼來,殼便來。我說皮來,皮便來。那是因爲我的朋友足夠強大,我說你的頭來,你的頭也回來,那是我自己報仇,以你們的手段。”
蘇刪詞猛的回頭,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偷襲他,可是四周什麼都沒有。
就在這時候,他的後腰位置上忽然一疼,緊跟着一團劇烈的光芒從他的腰部炸開,那光芒之強烈,溫度之熾熱,甚至在炸開的那一瞬間就把屋子裡所有的傢俱都引燃了。紫色的光團從他的後腰上釋放出來,那力量之狂暴無與倫比。
【九罡天雷!】
蘇刪詞的身子直接被炸飛了出去,腰部以下全都被炸沒了。而胸腔之下爛乎乎的,血肉翻着,肚子裡除了那顆心還在,其他的內臟都被炸了出來,血糊糊的腸子,各種臟器掉了一地。而九罡天雷是在他背後炸起來的,所以他的半截身子不由自主的被炸的往前飛了出去。
“你不是裝了一輩子瘸子嗎,那就先廢了你的兩條腿。”
安爭手心裡光華一閃,劍芒如長鞭一樣掃出去。破軍劍疾如閃電,橫掃而出,紫色的劍芒掃過去,精準的在蘇刪詞的脖子處掃過,那顆人頭飛起來,正好落在安爭腳邊。
安爭坐在椅子上,低頭看着蘇刪詞的人頭。而因爲太快了,蘇刪詞一時之間還沒有死去。到了大滿境的修爲境界,生命裡也遠比尋常人要強大的多,只要修爲之力還有一口氣沒有散掉,就能堅持片刻。所以他生命裡的最後一點時間,是一顆腦袋落在那,臉朝上,看着安爭看着他。
“這纔是那顆金品丹藥的價值,不然我還是覺得有些虧。”
安爭俯視着蘇刪詞:“現在纔有了那麼一點點報仇的愉悅,用你們當年對待我的手段對待你們,這也纔是報仇的正確方式。現在你應該還有那麼一點點神智......來,記住這最後的一刻。”
安爭把蘇緩和蘇重的兩顆人頭提起來放在蘇刪詞的腦袋前面:“讓你們一家團聚。”
蘇刪詞的眼睛幾乎要裂開了,死不瞑目。
安爭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看了看四周那一地的血腥。他又看了看蘇緩和蘇重腦袋上插着的香,然後雙手合十:“若是你們也都看到了,那麼就不要日日夜夜的哭泣了,若是可以轉世投胎,就好好的重新去做個人。我爲你們報仇,只是因爲你們不該死而且死的很慘。但你們自然也有你們的該死之處該死之人,投胎之後,若是做一些和蘇刪詞一樣的事......我可以爲你們報仇,也可以成爲你們的仇人。”
那插在頭頂上的香忽然飛快的燒盡了,香灰灑了下來。
安爭起身往外走,頭也沒有回。
他終究不是一個惡人,他只是除惡來的。所以他做不到對蘇家真真正正的斬草除根,該死的人必須殺,不該死的人不能殺。比如那些孩子,那些女子,若是殺了她們,那就不是除惡,而是做惡。
安爭走出蘇家的別院,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從淨水湖裡翻起來一股大浪,直接拍在了別院上。那已經修建了幾年的別院竟是承受不住一浪之威,被拍的支離破碎。淨水湖從來都沒有起過這麼大的風浪,不然也就不會叫做淨水湖。
遠處圍觀的人一陣陣驚呼,心說這難道是龍王一怒?
安爭也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他走出來之後大浪就突然出現了。湖水退回去的時候,別院已經坍塌的七七八八,沒有一間房子是完好的,大量的磚石和木頭被捲回了湖裡,看起來一片狼藉。
就在這時候,還沒有退回去的湖水倒灌進了院子下面一個洞裡,然後那洞就坍塌下去,漏出來下面一層一層的屍體。
無頭屍體。
安爭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一聲嘆息。
有百姓自發的過來,將屍體從下面拉出來,人們互相看着,有人說大家都幫幫忙,把屍體都運到山城裡埋葬吧,也許他們回家了,就不會有事了。
人越來越多,安爭他們卻已經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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