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手在桌子上一掃,將除了靈位之外的東西都掃落在地。他把吏輕風的人頭擺在桌子上,找了幾根香點燃插好。外面院子裡還有一百多個青慧宗的弟子東倒西歪的在地上動不了,安爭聽到那些傢伙的呻吟聲纔想起來,這有這有一羣敗類沒有處理。
“除惡務盡。”
安爭轉身,從地上撿起來一柄長劍,一個一個的將那些青慧宗弟子的腦袋割下來,殺的滿手是血。所有人殺完之後安爭把人頭都堆在靈位下面,用血在青慧宗的白牆上寫下血債血償四個字。
“我要走了,還有事沒有做完,駱爺,謝謝你。”
安爭跪下來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自己應該搜一搜青慧宗的,哪怕是先找到幾件低等級的法器防身也好。青慧宗佔地很大,畢竟曾經也是一個很輝煌強盛的宗門所在。在一排一排的房間裡找了一圈,一無所獲。安爭只好又回去,在那些屍體上翻找了一會兒,倒是找到了不少低級的空間法器,好歹也是有用的。
至於那些法器,安爭實在看不上眼,這個時代的修爲靈氣濃郁,修行者的境界很強大,可是法器的品級似乎沒有什麼區別。想想大羲時代,那些強大的紫品法器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安爭就覺得一陣陣的可惜。
一共收集到了一百多件翠品的紅品的法器,翻了翻吏輕風的屍體,找到了一個金品的空間法器,但是安爭現在修爲之力還不夠強行將吏輕風留在裡面的氣息抹除的,只能等到以後強大了再說。
青慧宗人數太少,只有一百多個,所以修繕整理出來的房屋只是原來建築的五分之一那麼多。以前那個強大的宗門已經沒落很久了,安爭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些什麼,不過既然已經來了,萬一有什麼發現呢。
後面的房屋破損的很嚴重,安爭推開一個房間,一股刺鼻的煙塵氣味鑽進鼻子裡,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屋子裡的灰塵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到處都是蜘蛛網。不過安爭發現詭異之處在於,當時這個宗門被毀滅應該是極爲突然的,因爲屋子裡還保持着當時的原貌。
桌子上還放着碗筷,都是玉石做的,價值不菲,從裡面的殘留物來看,當時住在這裡的人還在吃飯就突然被抓走了,屋子裡東西基本上沒有動。這個屋子裡當時應該是兩個人,桌子上的碗筷一共是兩副。安爭在屋子裡走了一圈,打開一個櫃子,裡面掛着的衣服被風一吹就全都掉下來,變成了碎片。
看到這些東西,安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青慧宗佔據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爲什麼對後面的房屋沒有進行搜尋?如果翻找過的話,屋子裡不可能還保持着原貌。
吏輕風那個性格,自然不會是因爲講道德......所以,這些沒開啓的房間之中,可能存在這什麼讓吏輕風都感到害怕的危險,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正想到這些的時候,房間的門忽然吱呀一聲自己關上了。緊跟着安爭就看到那些衣服的碎片飛起來重新組合恢復了衣服原來的樣子,櫃子的門自己關閉。這個屋子裡的一切都恢復了原狀......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個安爭。
“咳咳......前輩,若是冒犯了的話,還請見諒。我只是好奇才會進來的,我這就告辭。”
安爭一邊說話一邊往後退着走,這種無法解釋清楚的事誰都會有些害怕,哪怕是修行者。退到門口,安爭卻發現房門打不開了。就在這時候安爭才注意到,餐桌上那些本來已經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飯菜又散發出熱氣,然後一點一點的變了樣子......中間那最大的一個盤子裡,放着一顆人頭,血糊糊的,眼睛還睜着。
安爭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這就不好玩了啊。”
桌子上的菜盤裡,出現了還在淌血的心臟,腸子,還有手臂和大腿。安爭注意到那些屍體碎塊上帶着的衣服,顯然是青慧宗那些弟子的着裝。
也就是說,青慧宗的人不是沒有進來過,只是進來的人已經死了。盤子裡那些殘肢斷臂就是當時被分屍的青慧宗弟子,而現在進來的是自己,下一次再有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盤子裡的屍體可能巨石自己的......
安爭猛的一拉門,那原本應該腐朽破敗的木門居然拉不開。
“肚子餓了吧,請你吃飯。”
屋子裡突然出現的聲音把安爭嚇得頭皮發麻,他猛的回頭,就看到一個身穿彩裙的女子站在那,臉色白的好像紙一樣,眼眶裡是空的,黑乎乎的沒有眼球。她面無表情的指了指桌子上那些殘屍:“過來吃啊,我剛做好的。”
安爭連連搖頭:“前輩,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那女子臉色忽然一變,張開嘴,兩根青黑色的獠牙從嘴裡延伸出來,眼窩裡出現了兩團綠色的鬼火。
“你不吃?!”
她擡起手指向安爭,手指上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着,捲曲的,青黑色。安爭往後退,後背撞在木門上,感覺背後一陣陣的寒冷。安爭伸手向後打算再推門試試,可是摸索了一會兒感覺不對勁。他一回頭,就看到自己背後站着一個穿白衣的男人,臉色發青,身體僵硬,站在那還在笑:“拙荊做好了飯菜,怎麼也應該賞臉吃了再走的。”
安爭道:“兩位若是有什麼冤屈,不應該難爲無辜之人吧。”
那男人表情明顯變了以下,嘴裡喃喃自語似的說道:“冤屈?冤屈......我們大理宗無端被滅,仙師府罪行昭彰,現在卻依然逍遙法外......你若是能幫我們報仇,我們什麼都願意做。”
安爭楞了一下:“仙師府?”
“沒錯!”
那女子淒厲的喊道:“就是仙師府!那羣惡魔,他們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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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爭嘆了口氣:“我似乎明白一點爲什麼青慧宗要選擇在這裡了,當初仙師府對大理宗滅門也就是那幾個原因。第一,是因爲當初大理宗觸犯了仙師府的規矩,不過既然能從仙師府拿到開宗立派的資格,大理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什麼不能碰。第二,那就是大理宗一定是得到了什麼重寶,以至於仙師府必須得到這件東西。地三,就是大理宗或許知道了一些仙師府的把柄,仙師府出手將大理宗滅除。兩位前輩,我推測的對不對?”
那個看起來殭屍一樣的男人神情頹然下來:“還不是因爲聖胎。”
“聖胎是什麼?”
安爭問了一句。
那女子冷冷的說道:“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也是仙師府的人,在套我們的話對不對?”
“我不是,外面青慧宗的那些人才是,不過已經被我殺光了。我和他們之間有仇,我是來報仇的。”
安爭簡單解釋了一下,那女子表情變幻:“善水村?善水村是個已經存在了兩千多年的山村,村子裡的人樸實善良,居然全都被殺了......”
那男人嘆道:“仙師府存在一天,人間界用不得安寧。”
女子道:“我感覺到外面的人已經都死了,暫且相信你......我們夫妻是大理宗的開創者,他是我夫君,名爲肖生,我叫葉子藍。幾百年前,我們夫妻在出行遊玩,在崑崙山的一個分支上發現了聖胎。傳聞在鴻蒙初開之際,元氣分流,一部分升爲天,一部分降爲地。最精純的元氣,會在大地之中孕育,形成聖胎。一旦聖胎成熟破殼而出,便是仙帝級別的超強者。而誰在聖胎成熟之前得到了它,就能吸收聖胎之中的氣息,增強自己的修爲之力。”
“等到聖胎成熟,血脈相連,會成爲最大的助力。到時候聖胎所化之人,和得到之人同心同力,你想這世上還有什麼做不到的事?我們夫妻二人得到聖胎之後萬分驚喜,又萬分恐懼。一旦這聖胎的消息泄露,那麼早晚仙師府都會找上門來。仙宮是絕對不會允許威脅到仙宮的東西存在,聖胎一定會被帶走,而我大理宗必然就有滅頂之災。”
“都怪我。”
女人的臉色充滿了愧疚:“是我貪念太重,肖生一直勸我不能要這東西,就算捨不得,不如滴血之後依然留在崑崙山。可我貪,我想吸收聖胎之中的天地精華提升我們夫妻的修爲,若是能提升起來,到時候還怕什麼仙師府?我們夫妻二人若是到達仙帝級別,仙宮也要位置顫慄......所以,我騙了肖生,我說把聖胎留在崑崙山山洞裡了,其實偷偷帶了回來。”
“也怪我太輕信別人,當時我們兩個的大弟子是個孤兒,本我們夫妻收養,一直當做親生孩子一樣的愛護。本以爲,一家人同心,將來大理宗的一切也都是要交給他的,所以就把聖胎的事告訴他了。我們夫妻萬萬也沒有想到,那個畜生,居然會去仙師府高密!”
男人走過去,摟着女子的肩膀:“不能都怪你,其實我知道你把東西帶回來了,想着既然你那麼想要,我若是一再阻止你會不開心,便裝作不知道了。你想告訴他的時候,我若是阻攔,也不會有此禍端。”
安爭道:“所以大理宗招惹來了滅門之禍,你們夫妻怨氣不散......”
“不,不是我們怨氣不散!”
那女子淒厲的喊道:“是我們被那個畜生困在這了......當時背叛我們的那個畜生,現在應該已經成爲仙師府的巡天仙師了。當時出賣我們的一共兩個人,一個叫吏輕風,後來逃走,不久之前回來了。”
安爭一愣:“吏輕風?青慧宗的宗主?他已經被我殺了!”
“好!”
那女子尖叫一聲,竟是放聲大哭:“那個畜生居然死了嗎?終於死了嗎?”
男人摟着她的肩膀說道:“天道循環,我說過他們兩個一定會遭報應的......”
女子哭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忽然跪下:“謝謝你。”
安爭連忙想把她攙扶起來,可是手一觸碰,竟是穿了過去。安爭這才醒悟,這兩個人都是鬼魂。
“若是可以,希望你能繼續幫我報仇,殺了那個畜生。我願意把聖胎的消息告訴你,做爲謝禮......那個畜生,叫尚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