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大長老回到熾天界，帶來了蒼老虛弱的九天神尊。
九天神尊很意外，甚至有些懷疑。
這世上真的有神級煉丹師？
一縷魂念，竟然能重獲新生？
最意外的是，姜毅竟然早早結識了這樣的傳奇人物。
一位丹道稱神的丹皇，一位登天證道的武皇？
這搭配也算是古今罕見了！
丹皇仔細檢查神尊的情況後，搖頭道：“比我想象的要嚴重。”
“但說無妨。”
九天神尊虛弱的坐在那裡，形容枯槁，眼窩深陷，看起來都快像是具屍體了。
比姜毅當初見到的時候還要嚴重。
這是因爲他在鎮壓饕餮聖皇的時候強行動用了神力，消耗了部分生機，讓已經油燈枯盡的身體更加虛弱。
“那我就直說了。正常而言，你的壽命在五百年前就應該到極限了。
如果你在千年前就完全封存生機，陷入沉睡，我現在還能給你做些調理，繼續再往後延續兩三百年。
但是很遺憾，你不僅沒有沉睡，還不斷的服用某些強行續命的丹藥和藥材，包括壓榨潛力的邪物，你是在不斷地向天借命，到現在……恕我直言，你還能活着，已經算是奇蹟了。”
丹皇搖頭，九天神尊的身體裡沉澱着大量陰損之氣，這都是過度而混亂服用某些藥材留下的後遺症，到現在已經連清理都清理不掉了。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大長老和跟過來的幾位歸隱長老都期待的看着面前儒雅的男子。
無論是他們，還是曾經的長老們，都曾勸過神尊安然沉睡，不要再理會教務，他們能守住神教，能應付天啓和下界的危險。
但是，九天神尊真的放心不下他親手扶起的神教。
九天神教被視作空間神族，也被視作蒼玄最特殊的至尊皇道，始終是天啓皇道的眼中釘，想方設法的壓迫，連光明神殿那些‘蒼玄同僚’都很忌憚他們再培養出新的神尊，甚至是聖皇。所以，數千年來，九天神教始終內憂外患，神尊不敢沉睡，一直在想盡辦法的培養神靈。
但是，空間武者的培養太難太難了，不僅需要資源，更需要對空間的獨特領悟。
別說培養新的神尊了，就連培養聖皇，難度都比其他靈紋大上幾分。
丹皇搖着頭道：“您已經過度透支了潛力和生機，迴天乏力了，什麼丹藥都救不了。”
“給我延長几年壽命就好了。”
九天神尊虛弱的輕咳幾聲。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不奢望再延續百年，只希望硬抗個十年左右。
“我雖然救不了你，但我能給你提供三個選擇。
第一個是像界主那樣，現在就轉世重生。
用九劫輪迴丹，確保死後不入地獄，直接經九幽深空輪迴歸來，再配合道源丹，確保迴歸後靈紋的覺醒。”
丹皇說完，看着前面坐着的枯瘦老人。
九天神尊眼簾低垂，無動於衷，顯然不願意在當前的局面下就放棄神教。
而且，輪迴有風險，未必能真的回來，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
丹皇繼續道：“第二個是用境界換生機。我有一種丹藥，能強行提煉境界之妙，迴歸血肉神魂，相當於你放棄神靈的境界，重回聖皇巔峰。”
衆人面面相覷，還有這樣的丹藥？妙啊！不愧是丹皇！
聖皇巔峰雖然不及神靈境界，但是他們有東煌乾那位聖皇，誅天神殿又在給他們培養東煌燧。
三位空間聖皇，足以震懾天啓和下界了。
只是神尊未必能接受吧。
畢竟從聖皇到神靈，他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和努力，也已經習慣了神靈的境界，突然要回到聖皇，那份失落恐怕沒有誰能扛得住。
熾天界界主崇拜地看着面前的丹皇，美眸生輝。竟然有這樣的天品丹藥？別的丹藥都是激發潛力，蛻變血脈，強行提升境界的，丹皇竟然有丹藥能逆向回溯！
姜毅問道：“師父，這種境界換生機能換來多少年？九天神尊之後的狀態如何？”
“如果能成功，精氣神都會非常旺盛，相當於人的中年，但是衰老的也會很快，情況好的話，應該能活百年左右，糟糕的話，五十年吧。”
“如果成功？還有風險？”
“任何逆天改命的事，都伴隨着風險。何況九天神尊的情況很糟糕，已經強行續命太多次了。”
“風險是什麼？”
“境界在提煉的時候有可能失控，最後可能就不是聖皇了，而是聖王。甚至可能……直接死去……”
衆人用沉默表達着拒絕，竟然還有死亡危險？這哪是逆天改命，這是以命搏命，還不如第一個呢。
姜毅又問道：“第三種呢？”
“太清玉液丹和純陽天元丹。
太清玉液丹是比長生丹還要強的續命丹藥，也是我知道的唯一一種續命用的天品丹藥。
如果能夠煉成，聖王七百年的正常壽命足以延續到千年以上，聖皇的壽命極限也能延續兩三百年。
正常情況之下，神靈如果用了，推遲百年都毫無壓力。但是九天神尊已經嚴重透支，我能保證的是，確保神尊能堅持十年以上，還能重塑斷臂。
純陽天元丹，也是天品丹藥，能把潛力激發到極致，重回最巔峰狀態。
神靈境界，差不多需要三顆就能迴歸巔峰。但是透支的代價是，事後只能活幾天了。”
丹皇看着九天神尊，雖然初次見面，但之前早在姜毅腦海裡瞭解過這個老人了。
在他看來，九天神尊需要的應該是最後第三種方法。
儘可能的多活幾年，等待神教暴露，最需要他的那一刻，然後在生命最後的關頭用最驕傲的姿態落幕，爲自己四千年的輝煌生涯畫一個完美的句號。
大長老他們沉默了，因爲他們也都瞭解神尊。
第三種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卻是神尊最能接受的。
果然，神尊開口了：“真能讓我重回巔峰？”
“如果真能湊齊三顆天丹，理論上確實能讓你重回巔峰，但是你身體早已嚴重透支，持續的時間恐怕會很短，正常應該是兩個小時，最高不過三個小時。”
丹皇的話讓神教諸位老人都感到傷感，只有兩三小時的巔峰嗎？這難道就是他們神尊最後的宿命嗎？
“很好，就按第三個來。您，費心了。”九天神尊已經很滿意了，能驕傲的赴死，遠好過孤獨虛弱的落幕，他更不希望自己最後的戰鬥步履蹣跚，飽受蹂躪，如果能全盛開戰，全盛赴死，也不枉他世間走這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