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夙盯着寒凌玥看了一會兒,不過這次寒凌玥卻能夠感覺到寒夙不知單純地直視在看她而已,而是透過她在看什麼更深沉的她不知道的東西。
只是看了一會兒,她就見到寒夙那死寂沉鬱毫無波瀾的眼底居然泛起了一絲的驚訝,接着就是一抹瞬間的沉凝,雖然快速如同閃電般劃過,卻沒有逃出他的眼睛。
突然,她感到被看透一般的感覺淡去,寒夙臉色一白,嘴角流出一絲的血跡。
寒凌玥一驚,伸手拉過寒夙的手腕一探。頓時神色一凝,“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感到內息混亂!”
寒夙收回手,退了兩步有些無力地靠在身後的牆上,才喃喃說道:“看不透!”
“嗯?”她驚異,挑眉,明白寒夙這情況應該和她剛纔的要求有關。
她卻見寒夙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吐出五個字:“命運,看不清!”
接着拿過寒凌玥手上的紙筆,快速地刷刷刷將整個房間的大致格局畫了下來。然後,他開始在格局圖內畫出簡易的傢俱示意圖,寥寥幾筆不是很完整,卻能夠看出大致的形狀來。
接着,開始在每件傢俱上面寫字,同一件傢俱甚至有着不同的顏色。只是那字,讓寒凌玥有些挑眉。這字,不是現代的簡易漢字,而是有點像古代的繁體,又有些不同。
不過她習過的古文字不少,古代各種字體都有涉獵,因此,在對比之下,這些字連蒙帶猜還是能夠知道到底寫的是什麼。
只是,她卻發現寒夙的普通常識是少得可憐。估計會這些玄異之術,還是從小學習或者是其他特殊的傳承之法記憶下來的。
忽然,她的心中一凜,他全身中了數百種劇毒,或許就是他家族傳承的玄門奇術帶來的禍患,也以此證明,他的玄術修爲應該不低。
寒夙畫完,交給寒凌玥。她接過寒夙的畫紙看了看,就遞還給他。在寒夙疑惑有些受傷的眼神中,寒凌玥另外抽出幾張白紙迅速地畫了起來。
幾筆過後,寒夙眼裡的波瀾消失,又歸於死寂,只是雙眼卻眨也不眨地盯着寒凌玥的動作,看着紙上躍出和他一模一樣的圖形。只是上面的字體,卻是變得不同了。
察覺到寒夙心中的疑惑,寒凌玥淡淡一笑,指着上面的字體給寒夙說道:“這是簡體字,現在在外面一般不會用你剛纔的繁體字,一般人一看不懂。”
“你聽我念一遍,看看和你寫的意思有沒有什麼不同。”她說着,指着一個一個的詞語念出。每念一次,都要看着寒夙點頭或者搖頭,纔會停下。
忽然,她想到寒夙似乎連話都不怎麼會說,或者是不知道怎麼地表達。她眼眸一轉,透着一股兒的促狹與壞意,微微眯眼說道:“嗯,這些你也給我念一遍,我看看你有沒有唸錯。”
寒夙盯着她一會兒,再盯着紙上一會兒,寒凌玥能夠感受到他眉心微微蹙起的眉頭隱隱的糾結。只是當他再擡眼看着她眼中的堅持時,糾結散去,他按照寒凌玥的給她念出:“黑色、白色……”
他的聲音依然沙啞,有些難以入耳,常人聽起來絕對會感到極爲難受。
他自己似乎也知道,在念了兩個詞之後,認真地看了看寒凌玥的表情,直到確定她的眼底沒有絲毫的不喜與不耐,只有一些笑意之後,才繼續念下去。
越到後面,他念得越順,只是依然緩慢,字正腔圓地盡力想要將寒凌玥的音調模仿得相似,卻始終沒有明白她眼中的那抹笑意,是爲了什麼。
將她畫的圖連同手上的一疊設計圖中勾出的各種傢俱交給趙谷,她帶着寒夙離開,美曰其名說要寒夙給她的辦公室選裝飾品,真正的目的卻是爲了讓寒夙瞭解當下的各種常識。
入夜,她帶着寒夙吃了晚飯後,纔將寒夙送回了公寓。將他送到樓下,再三確認了寒夙知道怎麼使用手機,知道怎麼開門回房間後才坐着來時的出租車離開,讓出租車司機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她。
同時,感知力極好的她卻沒有發現,寒夙就站在進樓處的轉角,一直看着她離開直到身影消失不見都久久沒有轉身。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很忙,但再忙寒凌玥白天都會抽出儘量多的時間進入空間,爲寒夙修煉毒體準備各種輔助的藥物,只因爲墨錦辰晚上總是要抱着她入眠才行,根本不讓她回自己的房間。
於此同時,其他的諸如雕刻、修煉、學習之類的也沒有絲毫放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段時間不知爲何墨馨沒有在家裡,郭麗和墨方嚴也忙得難得見到人影,讓她覺得少了許多的麻煩。
繁忙而充實的時間總是讓人感覺流逝地很快,一晃,距離錦翠軒和錦繡拍賣開業就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在詢問了墨錦辰、魏老之後,根據兩人的提示,寒凌玥連同趙谷和林紹兩人一起擬定了發送邀請函的名單。
名單上的人不多,除了本市的一些商人和政府官員之外,就只有佟老和魏老推薦的一些爲翡翠而來的朋友,和當初在瑞麗認識的人,還有墨錦辰的幾個兄弟。
請柬定在開業前十五天內送到被邀請的人手中,寒凌玥包裡裝着送給墨錦辰和他朋友的請柬,準備回家後再交給她。
該忙的事情基本忙完的,寒凌玥給忙了一個多月的趙谷放了半天的假,明天開始準備起拍賣會和錦翠軒展示的各種物品,已經培訓好的人員在明日也要歸位,開始練習熟悉場地,而她則是去了魏老那裡,同時帶着她最近雕出的一套作品。
敲門,門開,開門的是略有詫異的魏海。
寒凌玥一看見,立刻笑眯眯地叫道:“大師兄!”
魏海頓時臉色一紅,靦腆地微微別過了臉不敢看寒凌玥,卻是趕緊讓開讓寒凌玥進去:“小師妹怎麼突然來了?”
寒凌玥眼簾微垂,掩住眼底的笑意。壓低的腔調打着微微的沉悶,聽着有些委屈的哭意:“大師兄不歡迎我來?”
“啊!不是不是!我沒有!我……”魏海慌了,紅着臉着急地解釋着,不善言辭的他卻不知道如何說是好,只是手足無措地看着寒凌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