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慧從櫥窗裡看到那駭人的一幕, 發現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那綁架之事,立刻驚得尖叫起來,可惜她才叫了沒到一秒鐘, 就被人一拳打在臉上, 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直衝腦部, 她帶着悲憤地眼神和死黨一起華麗麗地暈了過去。
只不過, 昏迷的許容清被人一扶一送, 就上了路邊的麪包車,飛快逃離了現場,而我們的方大小姐, 卻慘兮兮地倒在街邊,鼻血橫流。
整個綁架過程實際上不超過一分鐘, 當週圍的路人反映過來時, 麪包車已經鑽進小巷不見了, 只有躺在地上的女孩證明這裡剛剛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熱鬧的中央大街頓時一片忙亂嘈雜,有人忙着打電話報警, 有人忙着拿手機拍方慧,更多的人站在一旁指指點點。
湊熱鬧、看熱鬧,是多數人的共同愛好,至於他們對地上的那位有多少同情心?那是一個很渺小的數字,在沒有得到正確情報之前, 個個都持保留態度。
現實的殘酷, 多次的受騙, 人們已經學會謹慎, 這是一個悲哀的社會現實。
警察和救護車很快來到, 方慧得救了,並將給警察講述一個令人震驚的故事, 而我們的主角--許容清許大小姐這會兒還在暈呢。
...... ......
容清是被痛醒的,當她睜開雙眼,看到身上被五花大綁,繩子勒得全身都痛得發麻時,怒得象炸了毛的貓咪,眼睛瞪得溜圓,雪白的牙用力地上下打磨,那動靜就是旁邊那殺人越貨慣了的強盜也心虛虛地讓開了幾步。
幾個粗壯的男人退開,露出後面一把工藝粗糙的木頭椅子,上面坐了一個人,全身裹在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裡,一頂黑皮帽蓋住了他大半個臉。
黑衣男子點着了香菸,吐着菸圈擡起瘦削的下巴,一雙精芒亂閃的小眼睛出現在容清的視線裡,她感覺到了一股子寒意。
瞄瞄拿着香菸的手指,蛇戒上的紅眼睛在閃着邪惡的光,容清喉嚨一陣發緊,咳嗽兩聲,啞着嗓子問:“爲什麼是我?”
黑衣男子愣了愣,隨即釋然,“因爲你有我想要的東西。”
容清兩眼一翻,怒道:“我只是個一窮二白的小護士,家裡什麼也沒有!想要勒索贖金的話,你是打錯算盤了!”
黑衣男子故作優雅地吐出一長串菸圈,大大小小排在空氣中,他的小眼睛在圈圈中射出奪人心魄的光,肆無忌憚地掃視着躺在木屑堆裡的女孩,她隱藏在憤怒之下的驚慌讓他很滿意。
“我知道你沒錢,小護士,我想要的是卓家的情報。若你乖乖聽話把卓逸凡給我找出來,我保證毫髮無傷地放你回去。”
“我已經離開卓家好久了,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裡,你要找人應該去公安局找,而不是去醫院。”
看到菸圈飄飄忽忽地飛到跟前,容清厭惡地扭過頭去,眼睛盯着身下的木屑,猜測自己是在一個木材加工廠裡,可這樣的工廠在哈市到處都有,她無法得知自己是在市內還是已經被運到了郊外,看來,她是凶多吉少了......
黑衣男子陰陰地笑了笑,把菸頭丟在地上踩熄,整了整帽子,望着容清說道:“跟我想象中的一般嘴硬,沒關係,你就磨蹭吧,我有的是時間。”
他大步往門口走去,幾句冷冷的話順着寒風吹了過來:“看好她,不給吃不給喝!也不准你們動她!”
“是。”
壯漢不甘心地瞅了瞅女孩頸部那滑嫩的肌膚,嚥着口水跟着退到門外,巨大的鐵門拉上後,工廠裡一片漆黑。
月亮爬上天窗,藉着微弱的光,容清慢慢順着木頭堆坐了起來,她試着大叫了幾聲,除了聽見奇怪的迴音和幾條老狗的嚎叫外,沒有人類要理會她的跡象。
也許,這個木材加工廠是在某個偏遠的大林場裡,也許,這一片都是壞人的地盤。
寒冷,象穿透力強硬的激光,透過她的羽絨服刺激着她的身體,加上繩子捆綁的時間很長,她全身都麻木了,動一下就難受得要命,可是不動絕對會要命!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被凍成許容清牌冰棍了。
忍着疼痛努力活動着手腳,痠麻漲痛的感覺讓人想罵娘,好在小許童鞋從小吃過不少的苦,想到遠在家鄉的老媽和弟弟,想到自己還年輕鮮活的生命,咬着牙倒也忍了下來。艱難地蠕動之後,雖然還是覺得好冷,但起碼身體沒有那麼麻了。
然後,她就仰望着掛在天窗上的月亮發呆。
逸凡,逸仙,你們在哪呢......
在離鋸木房不遠的屋子裡,黑衣男子優雅地吐着菸圈,把自己藏進菸圈裡,陰沉着臉問手下:“怎麼樣,她求饒了嗎?”
剛剛從外面回來的胖子李搖搖腦袋,“沒有,除了開始吼了幾嗓子,見沒人搭理她,這會兒倒是安靜下來了。頭兒,這山上的寒氣可是夠重的,把她放在那會不會......”
黑衣男子舉手起制止了他,“你去找牀棉被扔她身上,只要她還有口氣撐到姓卓的來就行了,其他的甭管!”
胖子李應了聲好,轉身入裡屋拿了牀被子出來,跟守在鋸木房外的倆同夥打了招呼之後開門進去。他也不說話,把被子往容清頭上一扔,仍然關了電燈關了門,任容清在後面怎麼罵都不回頭。
負責守門口的就笑他:“好歹你也回一句嘛,人家可是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呢,說不定你哄她兩句,她就跟你回去上炕了。”
胖子李往地上啐了一口氣濃痰,瞪着倆人道:“你當爺的小命不值錢麼?這個時候還想着風流快活?沒瞅見那邊屋裡那位臉有多黑?我敢肯定,要是咱出點什麼岔子,立馬就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流花黑蛇的名頭可不是喊出來,明白不?”
想到那位黑蛇往日的狠辣手段,守門的倆人沉默了,攏着大衣,低頭腦袋灰溜溜地繼續值守,再也不敢瞧那門裡一眼。
“流花黑蛇?黑蛇應該是那黑衣人的外號,流花......好象是卓逸凡說過的流花派,是楚柏之的門派,果然是他們賊心不死啊!”
想到此處,容清懊惱不已,悔不該不聽卓逸凡的話,害得自己身陷牢籠,搞不好還會被凍掉一條小命。
指望卓逸凡和祥叔來救?天知道他們在哪!
胡思亂想了半宿,想出無數個逃跑計劃,最後發現根本都沒法實現,容清最終還是縮在棉被底下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現在的她只能聽天由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凍感冒了的容清一直在發着高燒,意識有點模糊她只覺得有人在眼前晃來晃去,可她就是沒有力氣撐開眼皮去看一看,嘴裡嘟嘟囔囔地說着胡話,依稀可以聽見逸凡、危險什麼的。
驀地,她感覺有人在抽打她的臉,麻、辣、痛的感覺把她從昏迷狀態喚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就見黑蛇得意地對着她笑。
“起來吧,救你小命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