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的快感區是眼睛嗎?你看我現在哪有半點喜歡你的樣子!就算錯過一個宋珠鉉,也還會有李珠鉉、王珠鉉,好吧李承美,我再跟你重申一次,我喜歡顏值超高、身材超好、多才多藝的女生。從小到大,我的標準從來就沒有降低過。”
“以後就未必了,因爲超靈的第六感告訴我,那樣的女生不會像我這樣對待愛情一心一意。”
“你再多句嘴試試,信不信我罰你抄書一百遍啊。”
剛剛嚴肅的氣氛消失了,煜誠和承美又開始了新一輪唧唧歪歪的幼稚爭吵。
“瞎說你對我明明是從頭到腳的喜歡啊,不然爲什麼兩隻眼睛直放藍光呢!”
隔着一棵樹,承美指着小紅臉兒的煜誠笑道。
“別再咯吱我了啊,不然我一定加倍、十倍奉還。”
兩個人圍繞着樹扭來轉去,煜誠只是想多看一眼情形,結果一下子碰上了承美的目光。
“且!口是心非,這表情明明就是純純的喜歡啊。”
炮語連珠一般的幻象消散在最後一首歌的前奏裡,同事們已經陸陸續續的從KTV裡走出去了。夜晚的空氣非常清新,令人感到十分舒適。尤其是憋悶、恐懼了一個晚上的承美,心情也豁然開朗了許多。
“今天是申主管算的賬嗎?這樣你們大家都解散吧。留明曜一個送承美小姐回家就行了。”
同事們的眼睛都困綠了,崔仁赫的發號施令就跟給心臟注射了興奮劑一樣,大家的目光瞬間熠熠發亮,腳下更是急三火四的發動了起來。
“晚安、”“明天見。”忙碌了一天的承美終於褪去了沉重的包袱,悠悠的朝湛藍清澈的天地望去。
“呼呼…呼呼…”耳邊傳來了煜誠低沉的呼吸聲,承美連忙轉回身。
“呀!鄭代理還在這裡!!!怎麼能放任他不管呢?”
承美湊近一看,煜誠頭髮亂成一團,正用哀怨的目光望着自己。
“鄭代理你怎麼了?你還能記得回家的路吧?”
煜誠的目光嗖地掃向承美,怒目而視的樣子,分明就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閒事。
“是這樣的,現在大家都走光了,只有我能送你了。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好替你攔車啊。”
煜誠先是一臉抱歉的神情,轉瞬凝重後又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承美頓時僵住了,不知爲何,身上一冷,打了個冷戰。漸漸收斂起笑容的煜誠,突然又變得像石頭人一樣呆愣,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癡癡的望着承美。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非要留在我的身邊不可?!”
話音剛落,煜誠便又不無遺憾的望着地面唉聲嘆氣起來。
“什麼?”
他到底想說什麼啊,承美一點頭緒都抓不到。
“我說你爲什麼一定要留在我的身邊啊,像趕不走的影子一樣。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啊!”
煜誠又好半天沒說話,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望着承美。
“我的確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我知道你肯定是喝醉了。這樣你先單獨待一會兒,我去問問其他同事看看應該怎麼送你回家吧。”
承美噌地轉身準備向包間外走去,卻被煜誠死死的扯住了手腕。
“鄭代理!!!”
在過去的幾天裡,煜誠看向自己的臉色一直陰鬱而低沉。此刻,他的眼神卻愉快明潤了許多。不知不覺間,承美的身體也跟着停滯在原地,心怦怦直跳。
“既然回來了,就不要走了好嗎?哪怕只是像普通同事那樣每天問候聲你好,再見也行啊。”煜誠破天遭地的對承美綻開了明媚的笑臉。
“鄭代理你在說什麼?我們本來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啊。”
煜誠他一副聳眉毛的樣子看着很衰,但承美心底的悸動絲毫未減。
“對不起,你剛剛說的對,我肯定是喝多了。喝多啦,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了。所以你是誰我怎麼可能…”
煜誠帶着動人的微笑,朝承美揮了揮手,微風吹拂着承美粉紅色的面頰。“可能知道啊…”煜誠愣愣的望着她,伸出手指,卻在即將戳到承美額頭的瞬間,一頭栽了下去。
“當心!當心!!!”
“不用你管!快走!走啊!”
煜誠用盡全力的扶着門沿向前走着,突然一個沒掌握好重心,整個人重重的摔了出去。不知什麼東西突然一把將他拉了回來。怎麼回事?煜誠整個人完全呆掉了。他暈暈乎乎的搖了搖腦袋,回過神,頓時大吃一驚。自己仍然保持着雙臂直伸的滑稽姿勢,被承美環在了臂彎裡,他的臉正埋在承美的心口。承美也像做夢一樣,精神恍惚。看着煜誠一副便秘的樣子,她迅速回過神,嘩地將他推開了。
“看來我真的是該走了,不然還會做更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啊。”
“什麼?哦,我剛剛給周代理髮過消息了,他應該就在不遠處。”
怎麼回事?心臟像瘋了一樣在狂跳。承美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心跳得如此之快。臉也燒得滾燙,就像被推進了高溫熔爐一樣。因爲這種無法遏制的情愫,承美連煜誠的臉都不敢看,只是深深的低着頭,暈頭轉向的說着還算理智的話。而瞬間酒醒的煜誠迅速避開了承美,並一腳深一腳淺的朝着漆黑的大街走去…
夜風穿過街巷,洋槐在風中沙沙作響。煜誠轉過頭,淡淡的星芒下有一個女人知性而健美的身影,海藻般茂密的發靜靜的飄舞在風裡,一雙眼睛冰冷如破曉的寒霧。她緩慢的前行着,想要走到那片能夠看清楚一切的路燈下方,這時,一輛很眼熟的車子闖進了煜誠的視線。
“小心!承美!”煜誠矯健的身影一如電光火石般閃過承美的眼底,他聲音中夾雜的情愫似乎也和平時不一樣,分明帶有與快遞小哥爭分奪秒般疾馳的色彩。如果說愛情的本質就是煜誠眼睛裡正瘋狂燃燒的火花,那麼此刻,承美的心底也遙相呼應的噴涌出不可思議的電流。
“不要站在那裡!”承美目瞪口呆的停下了腳步,煜誠從來沒有以那樣明朗的表情向她跑來過,工作生活中的他總是哭喪着一張臭臉。 就好像他本來就是淡漠冷酷的男人一樣。此時交錯的霓虹剛好從臨街冉冉升起,往自己眼睛裡跑來的煜誠變得更加顯眼,作爲陪襯升起的霓虹和他那亮麗的表情很般配。
“啊!——”清脆的急剎劃破夜幕,承美的心臟也隨之麻痹,然後意識朦朧的她被煜誠緊緊擁護着,一起栽倒在平整的柏油馬路上。
“不要怕,沒事了。”
在煜誠把承美的頭抱在心口的瞬間,承美就已經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那雙眸像四月的樹葉一樣清新。就連慢慢脫離開溫暖的包圍圈時,她的目光都毫不褪色。
“知道嗎?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承美。”承美再次被動的將耳朵枕在煜誠的胸膛,那一刻她聽見了清澈的溪流沿着隱藏在草綠色葉片裡的水脈簌簌流淌的聲音。每每看着承美,煜誠也總是有一種無法遏制的悸動。所以在偶然目睹了煜誠將冰冷的脣片覆蓋在自己的髮絲上時,承美雖然無法正眼看他,但卻並不會因此生厭。甚至在煜誠兇殘的親吻向她的鼻翼,暴力的揉捻着她背脊的時候,承美就像被關在氧氣稀薄的真空中一樣,在煜誠的臂彎裡快要窒息了。忽然,煜誠的呼吸與心跳急劇的減少了。現在相互吸引的細胞處在急劇解體的過程中,看着煜誠瞬間深邃無波的眼睛,承美驚訝的微張開嘴巴。
“鄭代理啊!”或許是生平從未體驗過這種青春的光彩安慰一樣,承美的目光很呆滯很天真。
“怎麼,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個瘋子啊!剛剛那個速度,無論撞上什麼都會粉身碎骨的。”煜誠假裝伸了個懶腰,承美也像個兔子似的從煜誠身邊跳開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