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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閒宗主想到辦法了?”
“嗯,倒是有個想法,還要和大家商議一下可行與否。”
“冬閒宗主請講。”
“爲何我們不舉辦一場大賽,讓弟子們結伴去清理惡獸,同時我們要把多人殺陣的陣法圖交給他們,讓他們仔細去琢磨這些殺陣的用處。”
“最後比賽勝利者,也就是獵殺數量和質量拍在前三的隊伍,我們東萊道派願意拿出價值相當的煉器材料作爲獎品,各位覺得如何?”
冬閒散人說完,四周的煉神還虛的長老們皆說好。
“那我們就這麼辦吧!”
“是啊,我們鴻雲宗也願意提供獎品,至於現在我們是不是還要回宗門去,把陣法殺陣相關的書籍給拿過來?”
“這……”
有幾位長老有些猶豫,他們顯然都不願意再回宗門一趟,只爲了取基本和殺陣有關的書籍,這樣前前後後耽誤少說七天時間,這樣的話又怕自己宗門的弟子遭遇不測,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危險。
冬閒散人卻搖頭,並不贊同他的想法。
“誅殺惡獸的殺陣,現存於世的只剩下三十四種,我想都記在大家腦子裡了。”
“大家只要把這些陣法畫下來,交給孩子們學習就好了,你們可以在一旁指導他們。”
“正好我們這三天再四處尋找一下,四周是否還有孩子們無法兌付的兇獸,順便帶着弟子們,在實戰中教會他們該如何摒棄宗門之別,齊心協力。”
“更何況,我們七十二宗本就是個整體。”
“冬閒宗主說的是。”
其他煉神還虛境界修士給足了冬閒散人面子,各自散去,去尋找他們宗門下的弟子們,傳達這些消息。
沐辰和傅藝正在帳篷外打坐休息,寒冰閣的修士們和他們走得比較近,因此寒冰閣的帳篷就在他們的帳篷不遠處的地方,白冰一臉癡像地看着他,心裡總覺得美滋滋的。
而她弟弟對她的做法一臉鄙夷,搖頭離開。
今日的廝殺對沐辰來說獲益良多,劍法也在這種動人心絃的時刻提升不少,雖然他心裡還掛念着靜女,但在長老們回來時看到靜女完好無損地跟着一起回來,只是身上沾滿血跡,倒也安心下來。
雖然還不知道此地如此衆多的兇獸和妖獸都是從哪裡來的,但好像再多惡獸都不足爲懼。
有七十二宗守護着神洲大陸千千萬萬黎民百姓,蒼生無憂已。
夜幕早已鋪開了,天空像用墨渲染過似的,面前巍峨的大山像個巨人,把頭直直插入夜空。
而在地下,最古修士樓宇的破落空間,最中央那座巨大的宮殿內,一名中年修道士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呼吸十分的微弱。
四周全部都是兇獸和妖獸的屍體,在修道者們脫困時,他和另外兩名幻劍盟的修道士被於流年留下斷後。
而當其他人離開,他們卻被妖獸擋住了去路,這三名幻劍盟的煉氣化神境界的修道者就完全被於流年拋在腦後,遺棄在了這深谷懸崖和無數惡獸之中。
他們只能不停地與惡獸廝殺,而當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們心中逐漸升起更多怨恨。
“爲什麼要把我們留在地下?”
“我們也想活下去!”
腦中只剩下這些念頭,他們抱着想要活下去的念頭,竟然爆發了極其強大的攻擊力。
但是非常可惜的事情是,剩下的妖獸實在事太多太多了,山洞崩塌以後,山洞內所有惡獸全部掉入這個巨大的古代修士彷彿墓穴一樣的深坑之中。
一名、又一名幻劍盟的煉氣化神境界的修道者被兇獸撕裂了身體,變成一堆爛肉。
只剩下他。
他癱軟地躺在地上,卻在那最後一字兇獸撲來時一劍戳破了這連殺兩名煉氣化神境界修道者的兇獸的肚子。
腥臭的血灑在臉上,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生命在流逝,他的劍比以前凌厲了許多,代表着怨恨的黑色戾氣纏繞在他劍芒四周,更侵入他體內。
突然有一道黑氣從地底鑽了處理,漂浮在這人周圍,逐漸化爲爲一名中年男子。
正是之前就藏身在此地等候的獨眼龍。
身穿黑色長袍的獨眼龍早已經根據無衣的命令行事,他的身影憑空出現在這名幻劍盟的弟子身邊,屈指一點,立即有一道無比純淨的戾氣的本源力量注入他體內。
“你叫什麼名字?”
獨眼龍問道。
“名字?”
“你現在問我名字,還有什麼意義嗎?我快要死了......”
滿身是血的男人冷冷笑着,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了,體溫也在不斷降低。
“那也好,就當是重生吧,以後你給自己想個新名字。”
“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死。”
頓時,這名幻劍盟的修士整個身體都被一層濃郁的灰黑色光芒給包裹在內,完全遮掩了他的身影,從外面根本就看不清裡面的任何情況。
無衣、藍鯉的歡迎也憑空出現在殿宇內,獨眼龍冷哼一聲,一擊打碎了這幻影。
“臭小子,別以爲你能監視我。”
接下來,獨眼龍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被黑色籠罩在內的幻劍盟修士,而感受到生命恢復的幻劍盟修士睜大好奇的眼睛,漸漸他恢復了體力和行動力,再然後他的傷口開始癒合!
漸漸,他完全恢復了,甚至感覺狀態比以前還要更好,他不停的四處張望着,終於看清楚獨眼龍,打量着獨眼龍身上的一切。
他舉起劍,目光中充滿警惕。
“你會使用戾氣,你是魔宗的人!”
“不要激動,先平復一下,我不是來害你的,我是來救你的。”
獨眼龍毫無懼色,其實這名幻劍盟修道士只是表面上好了,體內的情況十分的糟糕。
突然進入許多戾氣修復身體,必然會和體內的靈氣發生一些爭執,不過他的性命的確無礙了,但這也只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洗髓辦法,每個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
使用後,就可以從修煉靈氣改爲修煉詭道,若意志堅定,則還有很大機率提升實力。
雖然這種辦法魔宗之人常用,但無衣並不是修的這套道路,因爲使用這種辦法保命提升實力後,壽命卻會縮短許多,因此很多人對此充滿顧慮。
尋常修道士都能有百壽,煉神還虛的修道士都能有一百五十年元壽,再往上更與天地同壽。
而修煉此法後,壽命則減半,普通修道者百壽變爲五十年壽命,就算是利用此法衝入煉神還虛的大境界,也只能擁有七十五年壽命,無一例外。
獨眼龍和情人淚都是這樣,包括許多魔宗之徒,他們用壽命換取了力量。
除非他們還能再衝破煉神還虛的境界,進入下一種大境界。
只不過借用外力突破境界,第一次還可以,後面則會困難重重,基本上就到頂了。
被兇獸破壞的肉體和絮亂的靈氣在經絡裡亂傳,而獨眼龍留在體內的黑暗力量正在不斷地的吞噬他體內原有的靈力,並且還在迅速向着他的內墟蔓延。
獨眼龍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一顆藥丸,扔給他。
“還想保住一身修爲的話,就吃下去。”
他本來還有些由於,忽然感到丹田處似乎隱隱作痛,趕緊服下藥丸,一道極其古怪的本源力量護住這名幻劍盟弟子的內墟,要是沒有這丹藥,恐怕他是凶多吉少了,很難有活命的機會。
雖說這魔宗遺留下來的特殊技法能讓人擁有起死回生和提升實力之能,但那只是在內墟完好尚在的情況下,倘若內墟都塌了,就形同於修爲的根基壞了,那別說是小小的煉氣化神境界,即便是那煉神還虛的大境界者,怕也是絲毫沒有回天之力。
這片廢墟之中呈現着一片詭異的安靜,幻劍盟修士和獨眼龍目光一瞬不瞬的互相盯着,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你究竟想要怎樣?”
幻劍盟的煉神還虛修道者問道。
獨眼龍突然笑起來。
“放下手中的劍吧,你都已經被那些所謂的名門正宗的修士給拋棄了,難道現在還要爲了那些個拋棄你的人,殺了我這個救命恩人嗎?”
“哼,少說沒用的廢話,你先告訴我,爲什麼你會在這裡。”
雖然口頭上還強硬着,不過獨眼龍已經聽出來,他的話語柔軟了不少,顯然剛剛那一番話說到他心裡去了。
“爲什麼會在這裡?”
“這裡本來就是我的住所啊,倒是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以爲這裡有好東西,破壞了我家,我不在這裡還在哪裡呢?”
“這是你家?”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獨眼龍笑了笑,這個幻劍盟修士顯然沒有參加上一次的魔宗圍剿大會,不然應該能認出獨眼龍纔對。
不過獨眼龍也的確換了身衣服,和之前的形象有些不同。
“對了,你究竟叫什麼名字,這樣一直喊你很不方便啊,總要告訴我你的代號或者稱呼什麼的。”
幻劍盟修士想了想,想把他本來的名字說出來,卻還是搖了搖頭。
幻劍盟內門弟子的名字好多都是盟主和師父賜予的名字,他的名字也是,只是此時他卻不想再用那個舊日的名字了,連幻劍盟的衣服也不想穿了。
他只想完全離開幻劍盟。
“你就叫我劍丙吧。”
“原來如此,劍柄,你不要緊張,我是看你剛剛奮力殺敵不容易,而且你眼睛裡充滿對生的渴望,這纔想救你一命。”
“你請自便吧,我還有一些事要做,他們把我家弄得亂七八糟,我得好好收拾一下。”
劍丙充滿好奇的地將四周都給打量個遍之後,也逐漸的失去了興趣,一雙污濁警惕的目光也是轉移回到獨眼龍身上,心中暗道:
“難道他會是古代修士的後人嗎?”
“可他明明修煉的是魔宗的功法,難道這些古修士都是魔宗的人?”
劍柄在心中默默思考,他望着另外兩個早已死去的人,心中一陣後怕。
服下那顆丹藥以後,進入體內的古怪的力量比劍柄本身所擁有的還要強大和純淨許多,在這顆丹藥的治癒下,劍柄體內的傷勢正在飛速的好轉着。
他那傷痕累累的殘破之軀也慢慢的恢復到完好時的摸樣,就連在他體內糾纏的靈力和戾氣也漸漸平復,也在一種特殊的本源力量淨化之下徹底的融合。
但劍柄知道,這不是真正的融合,總有一天靈氣和戾氣要分個勝負出來。
而靈氣和戾氣混雜的狀態,就是通常人們判斷修道者是不是魔宗之人的另一個重要標準,兩三個時辰之後,籠罩住劍柄的灰黑色光芒終於消散,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
只見此刻的劍柄,身上那沾染血跡的紅色幻劍盟秀到付已經消失不見,他只穿着內襯,雙眼黯淡無神,只不過很快,這雙充滿虛弱的目光也重新煥發了神采,變得神光炯炯。
他想開了。
體內功法變成如此,他本來也再無法回到幻劍盟中,而且那些人又棄他不顧,他已經徹底與七十二宗劃清楚界限。
而這名自稱是古修士後代獨眼男子,他掌握着古怪的本源力量,不僅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生命垂危的劍柄治癒完好,而且就連後者那虛弱的體力都重新恢復到巔峰狀態。
劍柄並不知道他的壽命已經受到影響,因爲七十二宗從來不會講述魔宗功法,因此魔宗的人是如何修煉的,劍柄並不知情。
劍柄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現在他的傷勢雖然恢復痊癒,體內那幾乎消耗貽盡的能量也得到補充,因此現在的他只是精神狀態上有些虛弱,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在一旁忙碌着的獨眼龍一直注意着劍柄的變化,把他臉上的神情全部看在眼裡。
他從破敗的池子裡撈出怪魚,這些怪魚竟然變形,變成許許多多像泥巴一樣古怪的軟體生物。
劍柄一臉感激地向他走去,向他道謝。
“謝謝你救了我的性命,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我也要和他們一樣在葬身此地。”
“我劍柄真是無以爲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