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今天的夜裡忽然起風了，急診室的大門關着，聽着外面颳風，慢慢的又開始噼裡啪啦的下雨。
護士樂樂忽然說道：“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節啊，我來上夜班的時候，看見路上有人燒紙呢……現在又下雨了。”
老護士範霞點了點頭：“不要亂說話，好好上你的班。”
實習的小護士忽然問道：“範老師，你遇到過哪些不乾淨的東西沒有啊？”
一聽這話，老護士範霞臉色變了變，也沒多說話。
而樂樂見狀，連忙說道：“範老師，說說吧！”
範霞在省二院呆了好多年了，今年也四十歲了，看見大家都這麼問，也是小聲說道：“也有一些奇怪的事兒。”
“畢竟醫院也不是特別乾淨的地方，我以前在婦科做護士，那時候我還是剛來不久，那時候還是舊樓呢，那個小六層，產科在三層。”
“我最怕值夜班！”
“因爲有時候晚上總能聽見小孩子哭，一聽見孩子哭，我就心慌。”
陳滄正好走了過來，趴在護士站外面：“產科有孩子這還不正常嗎？”
範霞搖了搖頭：“是正常，可是哭聲不是從病房傳來了！”
“我們護士值班室旁邊以前是處置室，哭聲是從隔壁的庫房傳來的！我晚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剛剛睡醒的那一陣，總覺得耳朵裡傳來那種孩子哭的聲音。”
“那時候我也很害怕啊，我就跟我的帶教老師說這個事兒，她看見我之後，小聲說道：這隔壁以前不是庫房的，是處置室，是刮宮流產的地方！包括以前計劃生育的時候，很多家長懷了二胎，送到醫院全部都在隔壁流產……不知道死了多少小孩兒呢！”
“我當時一聽以後，頓時嚇壞了！”
這一個故事說的神神叨叨的，就連陳滄也有些感覺一陣寒意。
兩個小護士更是如此，說話聲音都給壓低了。
範霞看了兩人一眼：“哎呀，你們來了醫院，時間長了，或多或少都會聽說這些事兒的，也不要大驚小怪的。”
樂樂裹緊身上的護士服，小聲說道：“今天是七月十五啊，不要亂說話了，怪瘮人的！”
實習護士點了點頭，從手機上搜出一張照片：“我這裡有九叔照片，要不要給你發一張？”
……
……
陳滄回到辦公室，處理起來白天手術的病例。
醫生都有一雙快手，平時要寫病歷，啪啪啪的碼字，還有手術，手慢了根本來不了，天天得加班。
到了大約１點多的時候，忽然護士樂樂急忙跑了進來：“陳大夫，快出來，來了個特別的病人！”
陳滄感覺樂樂說話的時候，都在感覺到害怕。
陳滄一愣，起身走了出去。
大廳裡，一個老太太，胖乎乎的，滿頭白髮。
陳滄第一眼看去的時候，老太太抱着衣物，身上都溼透了，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臉色慘白，滿臉都是驚恐狀的面容，眼睛四處亂飄，有些飄忽不定。
老人上去有七八十歲了，可是坐在那兒焦躁不安，頭髮溼漉漉的。
陳滄忍不住對樂樂說道：“去拿一牀被子，別給感冒了。”
樂樂點頭，趕緊跑了進去。
陳滄則是走向前去問道：“老人家，您那裡不舒服？”
陳滄還沒來及說話，老人哇的一聲趕緊跑開，彷彿受到了劇烈的驚嚇，跑到護士站的裡面角落，把頭深深地埋在雙腿間，不敢擡起頭來！
她一邊哭，一邊求饒一樣的哀聲祈求到：“求求您，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
“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不是我害死你的……”
說着說着，老太太哽咽了，繼而嚎啕大哭起來。
陳滄傻眼了，這是怎麼個情況？
難道是精神病？
想到這裡，陳滄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這個時候，一對男女冒着雨跑了進來：“媽！媽，你在哪兒？”
陳滄見狀，連忙走了出去：“那是你母親嗎？”
女孩兒點頭，有些害怕，說話的時候底氣都不足：“嗯，大夫……我媽是不是撞邪了！”
男子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兩人衣服都溼透了，看來也是冒雨追出來的。
兩人看見母親鑽在角落哭泣，緊張不安。
這個時候，樂樂把被子給老人蓋在身上，正要說話，老太太聲音一下子尖銳起來：“你不要過來！”
這一聲音直接把樂樂給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女孩兒連忙道歉：“護士，對不起，對不起！”
樂樂搖頭：“沒事沒事。”
陳滄問道：“老人這是怎麼了？”
女孩嚥了口口水，忽然說道：“大夫，我跟你說吧，是這樣，今天晚上，我媽去給燒紙，回家以後，就有些神神叨叨的的，說話也不利索，我說是不是傷心過度了？”
“我尋思着我媽也不能做飯了，我去買菜吧，結果等我回來之後。客廳裡亂七八糟的，椅子東倒西歪的橫放着，沙發上也都是果盤，桌子上的東西，灑滿了一地。我當時也就被嚇了一跳！擔心是不是我媽給出事兒了。
我這時候聽見有人哭泣，尋着若隱若現的哭泣聲找到之後，只見我媽正披頭散髮的蜷縮在客廳的角落裡一邊發抖一邊哭泣。就跟現在一樣！”
“看見我回來了，我媽也不跟我說話！”
女孩說到這裡，對着陳滄說道：“我以爲是家裡進賊了，可是壓根沒有！家裡什麼也沒丟。”
“這個時候，我媽忽然轉身看着我，滿臉驚恐，眼神呆滯，聲音瑟瑟發抖的跟我說道：女兒，他們剛剛回來了……”
“我當時就傻眼了，我趕緊問我媽：誰回來了？”
“我媽說：就是樓下的王大爺，他非要帶我走，還說什麼老姐姐，我們回來看你來啦……”
女兒忽然看着陳滄：“我家樓下的王大爺去年死了！”
“後來我給我媽收拾一番，我把我老公、姐姐、弟弟都叫來，這纔給安撫好了，我們幾個一商量，是不是我媽遇見了不乾淨的東西，畢竟是七月十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