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陳滄猜測的就是性別認知障礙!
當然了,現在也沒有辦法定性!
因爲任何一個性別認知障礙的患者,都很可能不是單純的認知障礙!
什麼意思呢?
性別認知障礙一般是一種自我認知,甚至很難把這種行爲定性爲一種疾病!
但是,如果時間長了,性別認知障礙很快容易發展成易性別癖。
就是說,患者本人對於自己的性別不認同,心理性別和生理結構不匹配。
長時間這樣下去的話,會產生改變本人性別解剖特徵以達到轉換性別的強烈願望!
而且,這些人羣中,絕大多數是男性,在心理上對自身性別的認定與解剖、生理上的性別特徵相反。
如果說性別認知障礙不能算是疾病的話,易性別癖可能就屬於疾病了。
因爲他們往往會強烈要求手術改變**結構以轉換性別。
部分患者可因請求手術無門而自行閉割致嚴重後果。
小夥子去廁所的功夫,陳滄招呼圍觀的衆人散了。
趙福生緊繃的神經這纔來得及鬆了口氣:“哎……真的是難以啓齒啊!”
“這孩子,總是把自己當成女孩子,我平時也忙,根本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現在,我對他沒有任何要求,哪怕他做個無所事事花天酒地不思上進的敗家小子都行,只希望能給我老趙家留點香火!”
“陳主任,您看這孩子有救嗎?”
陳滄若有所思的問了句:“多會兒出現的?應該不會從小就是這樣吧?”
因爲性別認知障礙這種心理想要準確定義還是比較麻煩的。
一般來說,性別角色發展是兒童社會化發展的一個重要方面。
性別角色發展包括性別概念和性別角色知識的發展兩個方面。
孩子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一些偏差,導致了認知障礙。
而陳滄的話,卻也忽然讓趙福生愣住了!
“好像是七八歲的時候吧?”
這個時候,小夥子回來了,趙福生也不再言語了。
小夥子似乎是洗了把臉,但是看着趙福生依然有些膽怯,他怯懦的說了句:
“我不要住男病房,我要住女病房!”
陳滄點頭說道:“我們病房是不分男女的,我給你安排個單間吧。”
小夥子聞聲,稍微愣了一下,然後感激的點頭,輕聲細語的說了句:“謝謝醫生。”
這個時候,陳滄想來想去,把電話撥通了住院部神經內科杜娟紅教授電話。
把他安排在住院部還是比較合適的,病房充足,也沒有放在精神衛生科的焦慮感。
陳滄把小夥子安排到病房之後,這才方便拿起他以前的病例看了起來!
診斷是:重度抑鬱;精神分裂症;
而且……還有很嚴重的自殺和自殘傾向。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性別認知障礙的事情。
這讓陳滄有些皺眉,顯然不應該這樣。
這孩子最嚴重的還是性別認知障礙啊。
他看了一眼趙福生ꓹ 忽然明白了!
可能是這個頗有威望的愛面子的男人從中干涉了一些吧?
畢竟,這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陳主任ꓹ 我覺得……孩子可能是精神病了,您這裡不是有手術治療嗎?”
“您看能不能幫助把這個疾病治好了!”
陳滄有些犯難了!
性別認知障礙和其他疾病還不一樣。
並不屬於意識障礙的範疇,這關鍵還是孩子的自我認知發生了偏差!
甚至這不屬於器質性的改變ꓹ 如何從大腦裡進行修改?
或許未來的一天可以修改,但是現在……想要完成這一步ꓹ 太難了!
看見陳滄沉默,趙福生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陳主任ꓹ 我也知道難度!”
“爲了這孩子的病ꓹ 我說句實話,已經摺騰了三四年了!”
“全世界大大小小的醫院我都去了!”
“能找的,也都找了!”
“現在,我找您,也是真的無路可走了。”
“他們也都說了,這是性別認知障礙,甚至稱不上是精神疾病……這種情況ꓹ 和個人成長等各方面都是有關係的。”
說到這裡,趙福生情緒有些激動:“這些我都知道ꓹ 但是……我們老趙家就這麼以後孩子了。”
“說實話ꓹ 您已經是我最後的退路了。”
“如果您這邊沒辦法ꓹ 我只能……選擇最差的辦法了ꓹ 做個試管嬰兒,然後同意他做變性手術了。”
陳滄聽見趙福生的話ꓹ 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醫院真的就是這樣!
人間百態!
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醫院這個地方ꓹ 沒有多少人是笑着進來的。
哪怕是懷孕的母親ꓹ 也是滿臉忐忑不安。
陳滄聞聲,只是點頭說了句:“我盡力!”
趙福生沒有呆多久就離開了ꓹ 但是離開之前,先給急診扶貧基金項目捐贈了100萬。
趙福生知道陳滄不缺錢,但是他還是一個體麪人,求人上門,總得做出一點什麼。
陳滄見狀,說了聲謝謝。
陳滄到了病房,決定和趙蘭聊一聊。
沒錯,孩子的名字叫趙蘭。
聽保鏢說,原來孩子叫趙瀾的。
趙蘭看見陳滄進來,莫名的緊張起來,直到陳滄把保鏢支出去,把門關上,他都沒有絲毫緩解緊張的情緒。
陳滄笑着說道:“我想和你聊聊。”
趙蘭一下子哭了起來:“醫生,我真的是女的,你別聽我爸的話,我只是生錯了身體,生錯了性別。”
“我沒有病,我去年考上了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我智商沒問題,我情商也很高,我真的各方面很正常!”
“我真的是個女孩子!”
面對趙蘭的哭訴,陳滄只是點了點頭:“我相信!”
聽見陳滄的話,趙蘭忽然愣住了!
相信?
她還是第一次聽見醫生這麼說。
陳滄發現,趙蘭在說自己是女孩子的是時候,沒有絲毫猶豫,更沒有半分狡辯和解釋,他斬釘截鐵的說,似乎天生就是如此!
得到陳滄的肯定以後,趙蘭忽然安靜了下來。
他很清瘦,坐在牀上,雙手抱膝,看着陳滄的眼神裡也沒有了剛纔的倔強勁兒,而是有些忐忑、失落、甚至是絕望。
“哎……”
趙蘭嘆了口氣。
陳滄忽然問道:“你怎麼改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