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一場大火,讓這個原本充滿喜慶的日子裡,多了很多無奈!
但是其實仔細一想,這樣的日子,可能每一天都在上演。
只是,沒有太多人在關注罷了。
此時的手術急救中心的搶救室內。
匯聚了來自首都的骨科領域的尖端力量。
解放軍醫院的閆正軍教授,積水潭醫院的楊文武教授,首都三院的曲金國教授紛紛聚集在辦公室內。
遠程會診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
現場必須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判斷患者到底怎麼樣,從而制定手術或者保守治療方案!
是選擇手法整復和頸胸支架,還是選擇手術完成?
這些都是在視頻裡說不清楚的。
首都本就不大,這些主任在得知消息以後,火急火燎的就朝着首都急救中心駛來。
作爲醫生,哪怕你貴如院士,還是是頂級醫院,在遇到患者發生特殊情況的時候,依然需要你挺身而出。
此時,老吳具體部位就在頸部,頸部和胸椎之間。
這個位置,一旦發生嚴重的脊髓損傷,勢必會造成嚴重的後果,輕則殘疾,重則死亡!
而且,這一次老吳搶救出來的東西是化學研究所的研究成果,說白了,老吳這一次是立功了!
但是!
對於老吳的家屬和戰友來說,真的是一言難盡。
出都出來了,能被東西砸到,真的是無奈。
老吳其實今年才25歲,只是長得老一點罷了,家裡就是首都的,爲人很仗義大方。
這可能是老吳收到了很嚴重的家庭影響,作爲烈士的兒子,老吳的父親是一名刑警,結果在老吳十七八歲的時候,出任務受了重傷,這一次倒下去……就再也沒起來。
老吳原名叫吳軍,從小就羨慕父親能成爲刑警,可是奈何自己條件有限,後來當兵,做了消防戰士。
對於吳軍的選擇,他的母親是強烈反對的,可是……實在是犟不過兒子。
而此時此刻,醫院的急診大廳內,只有五十不到的吳軍的母親,坐在辦公室內,哭的和一個淚人一樣。
這個中年婦女坐在哪裡,真的是絕望了。
她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是自己剋夫克子嗎?
她幹望着搶救室,眼睛裡滿是絕望,她真的,真得,真的不想再獲得一枚英雄母親的勳章了!
她就像本本分分的過日子,真的有這麼難嗎?
六子陪在她的旁邊,不停的說道:
“阿姨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老吳!”
“都怪我!”
中年婦女強忍着抿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因爲已經換班了,老吳的幾個戰友和隊長站在旁邊,看着阿姨,有些臉紅。
沒多久,消防總隊的隊長急匆匆的跑進了醫生辦公室,看見隊長來了,大家都連忙轉身。
“隊長!”
消防總隊的隊長叫車沙,此時他黑着臉,眼裡滿是着急,看着衆人,語氣有些慌張:“怎麼樣了?”
低頭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抿着嘴流淚的女子,頓時慌了:“嫂子……我……我,小軍怎麼樣了?”
“你們說話啊!”車沙聲音清冷,似乎有什麼不好的感覺。
六子連忙說道:“隊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吳軍!”
“他……他現在在搶救室,可能頸椎和胸椎收到了墜物撞擊,脊椎骨折,伴有脊髓損傷,可能有可能高……高……高位截癱!” ▪ttкan ▪c o
六子一咬牙,一股勁兒把話說完。
說完之後,車沙徹底愣住了,高位截癱!
高位截癱折意味着什麼誰都明白,說白了,這對於一個二十多歲的壯小夥子來說,這還不如死了呢!
一點也不誇張!
這就是一個折磨家人,更折磨心靈的病。
車沙看着吳軍的母親,忍不住彎腰下來,滿是歉意:“嫂子……我……我對不起你啊!”
“我沒有照顧好小軍。”
車沙的聲音滿是歉意,他實在是欠吳家啊!
當年,他和吳軍的父親出去執行任務,當時吳軍的父親和他兩人擒住悍匪,破了當時的10年大案,原本對於兩人來說就是一次飛黃騰達的機會!
但是,沒想到一個對方的孩子突然開槍,這是誰也想不到的!
那個在角落蹲着的瑟瑟發抖的孩子,竟然會提槍射擊!
關鍵時候,若不是車沙父親挺聲而出救下來,那由他車沙今天這般光景!
可惜,戰友的離開也讓車沙一直……
離開刑警隊伍之後,幾番騰挪,到了消防。
當年的事情,一直讓他念念不忘。
但是!
當吳軍找上門來的時候,車沙頓時愣住了。
二十左右的小夥子,像極了他的父親,仗義大方,爽朗幽默。
他許諾要照顧好他的!
現在……
現在好了。
別說照顧了,現在都成了高位截癱了。
想到這裡,車沙內心的羞愧、悔恨讓他不敢直面吳軍的母親!
這個時候,女人深吸一口氣,聲音嘶啞的說到:“不怪你……車隊長。”
“這是命!”
“是軍兒的命啊!”
“他們老吳家還沒後呢……”
“這一次,徹底沒了。”
女人的聲音很低沉嘶啞,但是卻如同重拳,打在了身邊人的身上。
六子忍不住脫口而出:“媽!你以後就是六子的媽!”
“我以後照顧您老人家!”
“對!媽,您就是我們媽!”
“媽!”
三四聲聲音的響起,讓女人直接淚奔,哇哇哇的大聲哭了起來。
從吳軍出事兒,他就沒有吭聲,到現在……她徹底忍不住了。
車沙連忙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要請最好的醫生,最好的專家,給看病!
消防總隊可不是一般的職位,車沙的級別可不低。
幾個電話下去,沒想到,能聯繫到的厲害的骨科主任,已經聚集在了搶救室內!
這讓車沙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畢竟如果沒來厲害的,說名還有機會,現在首都頂級的專家都來了,還是這個診斷的話,麻煩……可就大了!
車沙站在搶救室的門口,無奈嘆息!
這小子的性子,一旦發生高位截癱,肯定活不下去的。
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
……
而此時,搶救室內,幾個專家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如何處置!
因爲脊椎手術和其他手術還不一樣。
因爲發生脊椎椎骨骨折,椎骨已經嵌入到了脊髓內。
已經造成了脊髓的震盪和挫裂傷,導致脊髓受壓。
椎體和椎間盤的改變已經造成了椎骨嚴重損傷,現在手術的話,麻煩很多。
而且,最關鍵的是,吳軍的骨折情況還比較特殊!
現在椎管內的骨碎片和椎間盤牽拉,一旦開口,勢必會引起脊髓的挫裂加重!
一旦引起組織的出血水腫,接下來勢必會引起軟化壞死,這很容易誘發脊髓的功能喪失!
說白了,就是高位截癱,甚至死亡!
與其開口以後形成二次損傷,而且不能進行有效手術,倒不如等待一個好的方案出來!
脊髓損傷的功能恢復主要取決於脊髓損傷程度,但及早解除對脊髓的壓迫是保證脊髓功能恢復的首要問題。
現在已經通過牽引暫時環節和控制壓迫!
但是,這終究只是緩解手段,爲了爭取更好的手術方案罷了。
手術治療是對脊髓損傷患者全面康復治療的重要部分。
手術目的是恢復脊柱正常軸線,恢復椎管內徑,直接或間接地解除骨折塊或脫位對脊髓神經根的壓迫,穩定脊柱!
但是,手術這已經是最後的一招了。
一旦發生閉合性頸部頸椎損傷伴有脊髓的損傷,必須要應先作顱骨牽引。
此時,幾個主任現在頭都要爆炸了!
還是沒有一個關鍵的方案所在。
解放軍主任閆正軍忽然說道:“椎管內出血情況不嚴重,現在還有時間請外援,真要是等到脊髓內出血,勢必會引起神經功能的逐漸加重。”
餘勇剛皺眉:“請外援……能有誰?”
“首都骨科領域最厲害的衆人已經集中在這裡了,大家要是都沒有了辦法,誰能有辦法?”
餘勇剛說的是實話。
積水潭的骨科主任楊文武是個果敢的人,他嘆了口氣,直接說道:“準備手術吧!”
“現在還請外援,能請到誰?大過年的,去哪兒找去!患者現在的情況,最多拖個24小時。”
“可是有這個二十四小時,等來的還不如咱們,倒不如我們現在儘快完成手術,說不定神經損傷不嚴重,不至於壞死!”
首都三院的曲金國看着片子,若有所思:“這一臺手術啊,夠嗆!”
其他幾人紛紛轉身,看着曲金國:“有什麼發現?”
曲金國忍不住搖了搖頭:“我覺得咱們對患者的病情有點太過於樂觀了!”
衆人一愣,只見曲金國指着片子,說道:“你們看,軟組織可不是這個顏色啊,這裡明顯是脊髓損傷的導致的,脊髓損傷……一旦被離斷,神經再生和恢復基本是不可逆的。”
“我覺得患者高位截癱的可能性比較高!”
曲金國並非大家衆人的積極性,而是患者的情況確實就是這麼危險。
曲金國說道:“還是先和家屬溝通一下吧,溝通完了,我們聯繫薛正仞主任和楊明,看看脊髓有沒有恢復的可能。”
聽見曲金國的話,餘勇剛點頭:“嗯,我去和家屬談話。”
這個時候,化學研究所的所長已經來了醫院。
看見餘勇剛之後,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主任,怎麼樣了?患者……還有救嗎?”
餘勇剛看了一眼化學研究所的所長,忍不住嘆了口氣:“情況有些複雜,現在說什麼都意義不大,只能說截癱可能性比較大!”
所長一聽,頓時臉色一變:“一定要救救他啊,這爲我們避免了多大的損失!”
“我們一定會承擔所有費用的!”
“能不能請專家?”
餘勇剛無奈,這種事情說實話,給誰都無奈,英雄得不到救治,這種事情誰願意看見?
他苦笑一聲:“我們已經請來了首都最好的醫生!”
化學研究所所長直接說道:“國外的呢?”
一句話,讓餘勇剛愣了一下。
他沒有去找家屬,直接折返會搶救室內。
“你們誰認識國際上脊椎手術做的好的?”
其他幾人微微一愣!
“我和GICUP組織意大利的卡門-漢爾密有些聯繫,我可以聯繫一下!”北大三院的骨科主任曲金國直接說道。
GICUP組織是全球截癱精準治療聯盟,裡面匯聚了來自世界上的專家。
畢竟,這不是一個稀罕病。
這隻能說是一個危急重症!
我國脊髓損傷截癱患者數以百萬計,而且,每年又以是餘萬的新增病例在快速遞增。
這種病,不論是致死率還是致殘率都極高,多數發生於青壯年,給國家和社會都帶來的沉重的負擔!
但是,哪怕患者再多!
當核心技術沒有突破的時候,任憑誰,也無可奈何。
所以,國家上爲了解決這一問題,也就成立了全球就談精準治療聯盟。
這裡匯聚了全世界來自各國的頂級專家和學者,這裡同樣是一個公益組織。
相當於遠程會診功能!
曲金國就是該聯盟國內成員。
他連忙聯繫組織,把患者的照片和情況發送了過去!
“大家好,這位是我們國家一位消防英雄,年僅25歲,2個小時前發生了脊椎外傷,導致……”
“這是片子,我們正在制定手術方案,希望大家可以討論一下!”
卡門-漢米爾是意大利錫耶納大學醫院的脊椎外科主任。
而與此同時,美國、英國、瑞典等多個國家也看見了吳軍的檢查結果。
看完之後,衆人開啓了討論!
三十分鐘!
時間不短不長。
但是結果卻讓人無比沮喪。
這些頂級專家在看完之後,紛紛沉默了!
就連截癱精準治療聯盟的副主席卡門也是無奈的說道:
“曲教授,你知道的,患者脊髓被離斷,如何解決神經再生及功能恢復這一隻都是一個難題!”
“我們現在還不決這種手段!”
“現在脊椎的成形和曲度治療我們可以參與,但是神經……我們實在是無能爲力!”
卡門的一句話讓衆人直接絕望了!
難道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我很尊重這名英雄,我現在在日本,我會乘坐最快的航班前往首都,無論如何,我會參與到這一臺手術中來!”
卡門漢米爾的這句話讓衆人內心一暖!
但是,卻也無可奈克。
即便來了,能救過來嗎?
就在所有人絕望的時候,一震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衆人轉身一看,發現是隻是一個小護士。
“餘主任,要不……問問陳教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