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和旁邊的輸液瓶,那帶有顏色的液體正一滴一滴輸入我的體內--我明白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看到我睜開眼睛,朋友們一下子聚攏過來,首先對我說話的是阿木,他笑嘻嘻地道:“大鵬,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真有你的!”
沈宏斌說道:“我的妹夫兄啊,這次可虧了你了,要不是你,估計倒黴的就是我了!”
我問他:“瑤瑤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他道:“你先養好身體,我妹妹那脾氣,以後可有你好受的;還有,你對我要溫柔一點,不然爸媽那邊我可沒有好話說喲。”說完得意地笑。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阿木道:“我父母還不知道吧?”
阿木說:“你在公司裡面的‘緊急聯繫人’寫的是我,他們給我打電話時說你沒多大屁事,也就多喝了幾口水,受了點寒,我就沒跟你爸媽說,不然兩老不嚇死?”
我點頭道:“好兄弟!”
第二天早上警察過來找我錄口供時告訴我,老大也獲救了,不過大腿傷口感染嚴重只能截肢。
兩個月後,我和沈瑤瑤去外省出差。由於陽光和風沙比較大,我們都戴了墨鏡,--我不喜歡冬天戴墨鏡,不過瑤瑤非要我戴--進入高鐵車廂後也沒摘下來。
火車開動後,我感覺些許睏意,便躺在椅背上小憩。過了一會兒,坐在身邊的瑤瑤碰了碰我的手臂,我睜開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她的臉上掛着一絲微笑,說:“對不起,打擾一下。”
我感覺好奇怪。
她接着說:“我忘了這趟車要去哪裡,你能告訴我嗎?”
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笑了笑說:“像你這種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她也微笑道:“那是因爲你以前沒有碰到我!”
“您不會連自己要去哪都不知道吧?”
“我有間歇性失憶症。”
“那您這病什麼時候會發作呢?”
“見到黃大鵬的時候。”
我取下墨鏡,對着從我身旁走過的乘警大聲道:“警察同志,這裡有個失憶的精神病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麻煩您過來照顧一下。”
乘警走到我身邊,說:“請你把車票拿出來!”
我仰頭對乘警道:“失憶的不是我!”
忽然乘警用手指着我和瑤瑤道:“又是你們兩個!妨礙警察辦公,這次別想跑!--走,跟我登記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