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蹲下身子與沉沉平視。
小小的男孩子點頭應下,十分的乖巧,母子倆洗漱一番之後便睡下,沉沉睡在自己的那件小房子裡,傅淺言獨自睡在臥室,屋外的月光灑在牀上,照的一地銀白,彷彿白晝一般讓她了無睡意。
這個時候的顧冷川在做什麼呢?睡覺?還是繼續埋入工作,或者說和樂樂在一起?
想到最後一個可能性的時候,傅淺言整個人爲之一顫,什麼時候她對於顧冷川的信任,竟是這般的薄弱了。
雖然,她很想重新拾起這一份信任,但是她親眼撞破了那樣的畫面之後,卻不得不遵循自己心中的感覺。
她也曾說過,她的第六感十分的準確,即便是捕風捉影,也能夠沾到一些邊兒。
如今樂樂的出現,將他們之間的感情,毀到這樣的地步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現在網絡上面流行的那一句話也還,真的是真理。
防火防盜防閨蜜。
樂樂這個還不算閨蜜的閨蜜,兩人之間沒有到那種深入交流的情況之下,就已經將他們之間的感情弄得那麼糟糕,很難想象,如果自己沒有提前發現的話,任由其發展下去,即將會怎麼樣一種場景。
躺在牀上許久之後,依然沒有睡意,正準備下牀走動一番,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開始震動,傅淺言起身看了一眼見到熟悉的三個字時,微微一頓。
這麼多年過來,她還是沒有將他的備註改成丈夫或者是老公。
顧冷川這三個字十分的顯眼,傅淺言也在這個時候注意到,就算是這樣的細節落在他的眼中也應該是不舒服的。
從心理學上可以解釋爲,傅淺言對於顧冷川不在意,或者說沒有將這個人徹底的存活在自己的生活當中,因此纔會對於這一切,這樣的隨便。
但是經過科學研究的心理學也還是存在一些錯誤的,起碼對於傅淺言來說,她並不是不在意顧冷川,而是認爲,夫妻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可以不用講究這些。
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一記冗長的沉默。
“什麼事?”
傅淺言淡淡的開口,語氣依舊波瀾不驚,她還在爲今天的事情而感到生氣。
即便是兩人之間有了矛盾和摩擦,也不應該發泄的孩子身上,沉沉是她最後的底線,任何人觸碰不得,包括顧冷川!
“我們談談。”
平淡的這四個字出來,傅淺言只覺得胸腔中一股無名火蹭然直上,他爲什麼還能這麼平淡無波的說出這種話?
什麼叫‘我們談談’?
河東獅吼上面所說的,‘我開心時你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
這一句話被多少女人奉爲經典,也是追求愛情的常用準則,雖然他們兩個之間從來沒有談過愛這個字,但是,傅淺言想要的也不過就是普通的愛情。
忽略了他們之間那些共同經歷過的生死之外,兩個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感情上的交流,這樣的意識讓她感到難過。
“沒什麼好談的,我要睡了。”
傅淺言這麼說着,但是卻沒有掛斷電話,這是女人常用的手段,但是她又忘了,自己面對的那個男人沒有一丁點的浪漫細胞,更別談說能夠明白她的心思了。
“那你睡吧,我們明天再談。”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毫無疑問的,兩人之間的,戰爭再一次升級。
顧冷川沒有意識到,傅淺言不會主動說出來,於是兩人之間的關係就這麼一直擱置着,等到哪一天哪一方忍不下去了,或許纔會有結果。
清晨的時候,傅淺言醒來便將沉沉送到學校,接着回到公司,將那原本已經交給艾米的工作又重新拿了回來,自己埋入其中。
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身心是最好的方式,彷彿是大煙一樣,有了上癮的行爲,傅淺言不分晝夜,全部泡在公司這樣的情況,讓艾米有些擔憂。
“小言姐,你怎麼了?”
她這麼問着,傅淺言擡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我沒事,準備一下,公司過兩天即將會出一個新的政策,關於新節目的開發開一場會議。”
艾米連忙應下,被傅淺言這麼一說,打亂了思緒。完全遺忘了她方纔問她的初衷,轉身便出了辦公室。
再出去的時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但是看了一眼辦公室門緊閉的方向,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無論是什麼樣的感情,只要有了第三者的介入都會產生矛盾,這是自古以來亙古不變的道理。
更何況還是愛情這麼敏感的一個詞彙。
顧冷川來到傅淺言辦公室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她趴在桌子上面沉沉睡着的模樣,心口處有一些些的疼痛,這是許久沒有過的感受,似乎兩人從英國回來之後感情便一直處於平淡的狀態,沒有絲毫的波動起伏。
除了這一次的冷戰之外,平淡的像是一往潭水,如果沒有一顆石子投進去,便永遠不會起波瀾。
而這一次,他們的感情湖泊出現了波濤洶涌的狀態,如果不能夠平靜下來的話,決堤也是有可能的。
“你怎麼來了?”
傅淺言被顧冷川的動作驚醒,他正在將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這樣暖心的動作,若是在以前的話,傅淺言會十分樂得己見,但是現在,卻是另外一回事兒。
她淡淡地撥開手,將他的動作,拒絕於千里之外。
“你怎麼來了?”
傅淺言重複着這句話,語氣依舊平淡。
女人一旦生氣起來的話,會是十分的嚴重,如果不及時將她的怒火熄滅,後果更是不堪設想,顧冷川深刻的意識到這一點,雖然說意識的有點晚了。
不過亡羊補牢,爲時未晚。
他一把摟過傅淺言的腰身,後者反射性的抓住他的胳膊,並想來一連串的後肩翻,顧冷川利落地將她的動作遏制住,接着順其自然的將她攬在自己懷中,死死的禁錮。
“做什麼?”
傅淺言語氣顧冷川聽的出她還在生氣,嘴角扯出的笑容,帶着一絲無奈,他道。
“三天了,你就真的一點想見我的念頭也沒有?”
他這麼問着,傅淺言輕哼一聲,不予回答。
說實話,習慣了一個人存在的時候,他的突然離去和突然的改變,會讓她渾身都不自在,就彷彿呼吸被人用一塊兒棉布堵住了一般,雖然還能夠暢通無阻的呼吸,卻是像梗住了一樣,難受的很。
但是誰說心中想的和嘴上說的一定要是一樣的,女人就是心口不一的動物,這一點是被大衆所認可的。
“沒有。”
她冷冷的回答,顧冷川輕嘆一聲,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不知什麼時候,她說謊的小動作又重新回來,因此,他能夠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或許是在顧冷川的面前,她才能夠如此的沒有防備。
“對不起。”
顧冷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傅淺言徹底的震驚,如果說他能夠放下姿態來找自己,這已經是足以讓她驚訝的了,這聲對不起,便真的是他最低的底線了。
不過她可不僅僅限於這樣的道歉方式,揚起面龐,眼睛盯着他,語氣微沉。
“錯在哪兒?”
傅淺言這麼問着,顧冷川挑眉看着面前得寸進尺的女人,心中閃過一絲甜蜜。
本來以爲他顧冷川這輩子都不會對人這樣的委曲求全,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但這個女人是自己的老婆也就沒那麼所謂了。
“不該對你發脾氣,不該亂吃醋。”
傅淺言滿意的點頭,接着道:“還有呢?”
還有?顧冷川眉頭緊蹙,他難道錯的不止這兩點?
整夜冥思苦想想出來的,可就只有這兩點了,哪還有多餘的?
傅淺言看着他,喟嘆一聲。他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也真的是不容易了,她再緊緊相逼的話,或許便真的讓他下不來臺了。
也並不是真的想要,看着他臣服於自己,畢竟他是一個男人,有着男人該有的傲氣,可是她真的連他這一點傲氣都沒收的話,那麼哪兒還有愛情當中互相尊重的影子?
“算了,我告訴你,你仔細聽。”
傅淺言這般說着,語氣嚴肅,顧冷川聞言也跟着正下面色,知道自己定然還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如意了,因此纔會讓傅淺言這般的動怒。
一向冷靜自若的傅淺言這般的失控,也一定有着她的道理,於是顧冷川洗耳恭聽。
“你,我,樂樂,三人不能同時鼎立。”
傅淺言並沒有那般直接地說出,他和樂樂之間的感情有些不太對勁,旁敲側擊的說了這句話,相信以顧冷川的聰明也能夠猜測得出來。
果不其然,顧冷川聞言,神色一冷。
“你不信我?”
傅淺言搖了搖頭,在他逐漸變冷的神色下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有些事情,絕非我們能控制得了的。”
顧冷川攬着她腰深的手更加緊了一些,語氣霸道得很。
“我能在你沒有回來的五年裡,不曾碰過一個女人,就能在未來的五十年裡,只碰你一個女人。”
傅淺言聞言眸子閃爍着,嘴角總算是勾出了一抹笑容,一向不善於說甜言蜜語的顧冷川竟然也會將這句話脫口而出,不是有人教壞了他,而是這廝真的開竅了。
“這是你說的,做不到的話,怎麼說?”
傅淺言挑眉問着。
後者微微俯下身子與她的面龐,只有一寸不到的距離,呼吸都能夠噴灑在彼此的面上。
“任你處置。”
傅淺言笑靨如花,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抵得過甜言蜜語的誘惑,即便是糖衣炮彈,也甘之如飴。
還未開口說話時,脣瓣上面已經壓下了一個溫熱的觸感,脣齒相磨間,帶着這幾年來所有的感情承載,兩人吻得忘我。
艾米推門而入的時候,碰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她在原地呆愣了片刻,接着急忙的將門關上,大口的喘息着。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唸叨着這一句,匆匆的走開,手中拿着是關於傅淺言方纔所說的策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