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真相露出頭角的時間,也只在這兩天了,而這一切都必須在他們能夠拋下一切,到英國沒有任何的心裡負擔做前提。
沉沉睡覺之後,傅淺言一整夜都有些不太踏實,心中都被這件事情纏繞着,連夢裡都在做着相同的事件。
這樣的壓抑感,令她渾身不舒服,因此早上早早的便醒了過來,還沒有到五點鐘的時間,天色依舊是黑着的,身旁的沉沉睡的正香,顧冷川也沒有醒來。
寂靜的夜裡,只有她一個人,神智清楚,在外面微弱的月光下,可以看到兩人的面龐,十分的相似。
這是她這後半生最愛的兩個男人了,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兒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兩人相近的睡顏,傅淺言心中劃過一絲感慨。
果真是父子,就連睡相都如此的相似,她輕笑一聲,誰知這一聲本來不足以吵醒任何人的音量,卻將顧冷川帶回現實中來。
顧冷川和傅淺言一樣,一整夜被這些事情纏繞,因此睡得,並不踏實,在聽的一絲風吹草動之後便會醒過來
而此時也正是因爲傅淺言的那一聲,輕笑吵醒。
睜開眸子之後,對上那一雙深沉的眼睛,顧冷川微微一頓,接着道:“醒那麼早?”
傅淺言點了點頭:“嗯,現在睡不着了。”
顧冷川很能感同身受,兩個人現在處在一樣的境界,因此有着什麼樣的思想,彼此都能夠琢磨的透,可以說完全的處於那種沒有代溝,沒有秘密,坦誠相待的狀態。
都說夫妻之間,應該給彼此相對應的隱私空間,但是這一點在他們身上,似乎並不適用,只有像這樣做到完全,對對方沒有隱瞞的時候,才能夠真正的沒有摩擦和矛盾。
“你今天什麼時候去沈家?”
傅淺言這麼問着,顧冷川思索片刻之後,回道:“大概臨近中午。”
像他們常年在商店混行的人,對於這一塊有着獨特的瞭解和技巧。
知道吃飯的時間通常都定在11點半或者12點到一點鐘之間,因此選擇了接近中午這個階段,便是想要有時間能夠邀請到對方去飯店,中國有句話說的好,所有的成事兒都是在酒席上面定下的。
而顧冷川身爲商界的金融鉅子,自然也明白這一道理,他選擇這個時間剛剛好。
傅淺言點了點頭,動作不敢做的太大聲,怕驚動的身旁熟睡的沉沉。
不過就算沉沉現在不醒來的話,也沒有多久,可以睡眠了,他早上六點半的班機,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過於早了一些,但是也知道顧國邦他這麼做定然有他的道理。
對於培養孩子性格這方面,他比自己這個做母親的來的敬業的許多,不得不說傅淺言對於這一點,也是十分敬佩顧國邦的。
“我先起了,你再睡會兒。”
顧冷川這麼說着,傅淺言聞言點了點頭,看着他的身影,離開臥室。
接着將目光轉移到沉沉的面上,依舊是當年的那個稚嫩面孔,五年來,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是卻成長成了一個看起來這般聰敏的孩子。
不得不說,時間歲月是個神奇的東西,將這些年的光陰偷走之後還給她這麼一個活潑討人喜歡的兒子,這是她的幸運。
而關於這一份幸運,她的用生命來守護!
昨天晚上因爲怕自己會忘記時間,因此,專門設置了鬧鐘。
在沉沉還沒有醒來的時候,鬧鐘聲開始響起,沉沉從睡夢中慢慢的被驚醒過來,他皺了皺眉頭,接着揉着眼睛。
“媽咪。”
這一聲輕喚,似乎是下意識的聲音,她在剛剛醒來的時候,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今天是在一起的,而沉沉一醒過來,便喊出這句話,也絕對不是因爲還記着昨天的事情,而是這是他的習慣。
這麼多年,她一直以沉沉真的不親近自己,是因爲她的感情不夠到位,但是也正是因爲這樣,更加沒有多的時間去陪她,形成一個惡性循環的局面,也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也正是是因爲這一份深入心底的感想,傅淺言忽略了沉沉對於自己內心深處,自然而然的擁護和依賴。
“什麼在響?”
沉沉這麼問着傅淺言頓了頓,之後回答他:“是鬧鐘,我們沉沉該起了。”
沉沉是個十分成熟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今天早上六點半的班機,因此在傅淺言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別自己坐了起來,開始換衣服。
很快的,便換上那身顧國邦在美國時幫他值班的衣服,看起來十分的潮流。
對於孩子穿着這方面,傅淺言保持着老一輩兒的態度,甚至比顧國邦這個老輩,思想更加的要頑固一些,她認爲不應該從小將孩子這些學習以外的情緒勾起。因此,會耽誤了學習,也說不定。
但是畢竟是顧國邦的思想,她也不能夠拂了去,只能任由着沉沉這般穿着,不過從視覺上面還是相當可觀的。
雖然說,家庭教育這一塊也很重要,但是傅淺言還是相信一個孩子,能不能夠行的端,走的正,還得看孩子自身的心性如何。
起牀之後草草的梳洗一番,顧冷川的早餐也已經可以出鍋,正好與他們的時間掐的剛剛好,而此時顧國邦也從一旁,走過來。
明面上的一家四口,看起來像真正的一家四口一般,而實際上他們也確實是真實存在的關係,只不過之間有些矛盾,雖然解除之後兩人的關係有些好轉,但是依舊還是藏不住,絲絲縷縷的尷尬。
恐怕這一份尷尬的感情。得需要許久一段時間,才能夠徹底的磨滅掉。
傅淺言不怕等,不過她擔心的是,沉沉日後的性子會定向如何?
雖然對於沉沉的本性,抱有一定的信心,但是傅淺言還是會忍不住的擔憂這一塊兒,這恐怕是每個母親都特有的特徵吧。
“沉沉,快些吃,吃完我們去機場。”
顧國邦這麼對沉沉說着,後者微微點頭,加快速度,一旁的傅淺言看在眼裡,有些不太認同早餐這樣囫圇吞棗的吃法。
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在見過許多失敗的例子時,傅淺言已經能夠學會很好的經營這個家庭。
一旁的顧冷川見到她欲言又止的時候,心中劃過一絲異樣。
知道她是心心念念爲着這個家庭着想,不想因爲自身的事情,發生一些矛盾,實際上在這件事情上面,顧國邦做的有些不太對,但是她依舊能夠忍住沒有說出來,這便意味着她對於這段感情和家庭的看重。
以前的,傅淺言從來不會顧及這些,但是自從兩人重歸於好,之後便愈發的,對於這些事情仔細起來,這樣的變化令顧冷川覺得心動,但是同時卻又覺得有些心疼。
心疼她的付出和忍讓。
知道她對於沉沉的感情很深刻,但是卻在如今,不得不忍受着這一份煎熬,飛往英國。和自己的孩子處在異地的感受,恐怕別人是理解不了的了。
“我吃好了。”
沉沉這麼說着,他放下碗筷認真的坐在桌面上,傅淺言從這一舉動可以看的出來,最近他被顧國邦教育的十分懂規矩。
因爲這樣的動作,傅淺言在以前是從來沒有教過他的。
沉沉是個好學的孩子,對於新鮮事物,從來都抱着很熱烈的態度,傅淺言,不知道顧國邦是用什麼樣的法子來教他,認識這些像樣的行爲,能夠讓沉沉,對事情瞭解那麼通透。
雖然還是四五歲的年紀,但是看起來卻有着七八歲那般成熟。
不僅僅是外表發生的變化,但是對於那一份感覺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氣質。
或許真的是應了那句話,什麼樣的人能夠成就什麼樣的人。
顧國邦年輕時候的心性絕對是常人所無法比擬的,因此沉沉從他的手中教出來,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雖然說傅淺言心中這麼跟自己說着,但是還是沒有自己帶出來的安心。
而他們此刻就要去機場,傅淺言有些捨不得,沉沉也被這樣的情緒所感染,面上劃過一絲不捨,但是被顧國邦教育的良好的性格,不允許他頓下腳步,跟隨着顧國邦上了車之後,車子便疾馳而去。
傅淺言和顧冷川站在門前,看着車子,漸漸的消失在視線中時纔回過神來,傅淺言,輕嘆一聲:“就這麼一晚。”
語氣中帶着濃濃的不捨,沉沉是她的親生兒子,自然是比任何人都來得親切,並且五年沒有分開過的兩個人,因爲回國這件事情已經在自己身邊消失了好久。
以至於再次見到的時候,傅淺言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放心,等我們將事件,處理完了之後就將他接回來。”
顧冷川在一旁這麼安慰着她,傅淺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看着車子遠去了發呆。
實際上說不想念和不在意都是假的,畢竟有着血緣關係在那作爲支撐,傅淺言心中對於沉沉還是十分迫切想要見到的,儘管兩人,昨天剛剛見過面。
正是因爲今天這一場會面,更加堅定了她想要快速的將事情解決的決心。
“回去吧。”
顧冷川這麼說着,他抓住傅淺言的手,將她帶回公寓,傅淺言任由他拉着,心中心思千迴百轉。
早一點,將事情解決,便能早一點和沉沉重逢,就憑着這樣的信念,傅淺言強行給自己打足了氣。
在和顧冷川道別之後,傅淺言回到公司,卻聽到一個她着實震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