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伏白站在機場看着人流往返的街道,這裡是他生活了長達八年的英國,幾乎每一寸土地都十分的熟悉,以至於有一種,重回故鄉的感覺。
聽着電話裡來自傅淺言的聲音,此時此刻,與這英國有着莫名的契合,心中產生一種異樣的情緒,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他開口問道:“你們在哪個酒店?”
傅淺言聽他這麼說,心中疑惑,他問自己在哪個酒店?莫不是他也到了英國?
他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
“將地址發給我吧,我去找你們。”
傅淺言思索一番,在國內的時候兩人便已經定下,來英國的時候,她除了與devil雜誌拍攝,還有一件算起來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卻令她上心。
那便是找到樓晚,知道她現在的狀況,也同時弄清楚,她爲什麼得了抑鬱症之後,時常喚着自己的名字。
傅淺言頓了頓,之後道:“等一下,我把具體地址發給你,你過來吧。”
切斷電話之後,傅淺言便將自己所在的位置發給了他,接着便聽到一陣敲門聲。
心中一跳,靳伏白不會是正在這個酒店吧?傅淺言猶豫着的時候,傅小寒已經去開了門,再見到來人的時候一怔,被門擋住傅淺言看不到來人究竟是誰,她問道:“小寒,誰來了?”
傅小寒聽她這麼說,將身子側開,於是門前的人身影完全暴露在傅淺言的眼裡。
她看清楚之後渾身一震:“你怎麼來了?”
站在門前的人有着高大的身影,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冷漠面龐,俊美的不同凡響,除去顧冷川還會有誰?
顧冷川手中拿着一個精緻的行李箱進入房間之後,對傅小寒道:“我在隔壁開了一個房間,這是鑰匙。”
意思已經顯而易見,這是明擺着趕傅小寒走,傅小寒頓了頓,她可不是這麼不識時務的人,接過鑰匙衝着傅淺言了眨眼睛,接着出了房間。
傅淺言沒有絲毫的預兆,顧冷川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除了有些驚訝之外,更多的是暖意,她知道他會來到英國完全是放心不下自己。
“你應該提前跟我說的。”
傅淺言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這麼說道。
後者聽聞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我說了之後,你還會讓我來嗎?”
傅淺言被他堵的啞口無言,確實如果自己知道他要來英國的話,是肯定不讓的,因爲她本來就是要強的性子,不喜歡任何事情都需要別人來幫助。
顧冷川語氣依舊淡漠:“好了,休息吧,你還需要倒過時差來。”
傅淺言應了一聲,確實,如果時差倒不過來的話,狀態會很差,甚至會耽誤與devil雜誌拍攝的行程。
簡單的洗漱一番之後,便到臥室,顧冷川緊隨其後。
相擁一夜相安無事的度過,翌日清晨陽光灑進窗臺,驚動了牀上的兩人,傅淺言睜開眸子,看着身邊的人,嘴角幾不可聞地揚起,實際上這樣的感覺也很不錯,出門在外身邊都有一個安心的人陪伴。
顧冷川微微睜開眸子,剛剛醒過來的眼睛裡少了一絲冷漠多了一絲茫然,看起來比往日要更加親切,傅淺言不由得心中一動。
“早安。”
她這麼打着招呼,顧冷川頓了頓,之後回答:“早。”
傅淺言窩在他的懷裡,身上被灑進窗臺的陽光包裹着,整個人懶洋洋的不想動彈。
顧冷川手搭在她的腰間,隔着一層棉質的睡衣,依舊可以能感受到他手掌傳過來的炙人的溫度,傅淺言心中一跳,她抿了抿脣,從他懷裡爬起身子,拿過一旁的手機,卻意外的發現有許多個未接電話,她看一眼全部都是來自靳伏白的。
“你把它調成靜音了?”
傅淺言轉過身子這麼問着他,顧冷川淡淡的看她一眼道:“會影響你睡眠。”
傅淺言又是被他噎住,這樣關心她的動作,她又不能說什麼不是,可是分明這已經延誤了她的行程,要是叫她說不得,也怨不得。
看着屏幕上滿滿的未接電話,她將電話撥了回去,很快的便被接聽,聽着電話那頭傳來一記焦急的聲音,傅淺言心中升起了一絲愧疚感。
“你在哪?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傅淺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顧冷川,之後慢悠悠的道:“我在布朗酒店,手機調成靜音了沒有看到,抱歉。”
電話那頭是一陣沉默,傅淺言熟知人的心裡,即便對方不在面前也能猜測到,靳伏白現在應該是在生氣,她抿了抿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告訴我房間,我現在就過去。”
傅淺言頓了頓之後,將房間號告訴他,剛想說些什麼,電話便已經被掐斷,她聽着電話那頭的嘟嘟聲,將手機拿下,接着便聽到一記清冷的聲音。
“靳伏白?”
傅淺言點了點頭應下,後者並不答話,空氣中瀰漫着微妙的氣氛,直到一陣敲門聲傳來,才被打破。
傅淺言起身走到門前,以爲是傅小寒,將門打開之後,便轉身,身後一記溫和的聲音,使得他腳步一頓,回身之後,一張絹邪的面容映入眼簾。
“這麼快?”
剛接完電話,他便已經到來,那麼也就是他早已經來到了布朗酒店,只不過不知道自己的房間號在哪兒,傅淺言驚訝的道。
靳伏白脣線緊抿,一向嘴角帶着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他看着面前的傅淺言,心頭有說不清的怒氣。
這個女人,在告訴他地址之後,便消失不見,電話打不通,任何聯繫方式也沒有,在這異鄉街頭,他忽然的生出了一絲驚慌。
此刻見她站在面前,本來被怒火充盈的內心,忽然便消失了一半兒的怒火,他抿了抿脣,剛想說些什麼,忽的她的身後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形。
靳伏白眯了眸子,顧冷川?他怎麼會在這兒,如果傅淺言知道他來的話,怎麼會不告訴自己?
潛意識裡他並不想知道,傅淺言是有意瞞着自己,在d市的時候,關於他們兩個之間的傳聞,他也多少聽說過,並且傅淺言的資料顯示她與顧冷川之間的關係,可不僅僅是情人這麼簡單。
靳伏白心思千迴百轉,面上又浮起常見的那抹笑容,十分的慵懶,他道:“顧先生也來了,怎麼沒有聽傅小姐說起呢?”
傅淺言正想解釋,忽然想起來,似乎沒有必要跟他解釋這麼多,並且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顧冷川也會來到英國,這樣突如其來的場面,令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都在啊?”
一道嬌媚的聲音將這個尷尬的場面打破,傅淺言感激的看向傅小寒,後者對她擠了擠眼睛,十分的俏皮,她走過來攬住她的胳膊道:“大姐,我們兩個先去吃飯吧,距離與devil雜誌拍攝,還是在明天,今天我們便在英國瀟灑如何?”
傅淺言也不想再在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中掙扎,她應了一聲道:“嗯。”
傅小寒看了一眼,依舊杵在原地的靳伏白與顧冷川,拉起傅淺言的胳膊便往門外走。
“大姐,你怎麼會讓這兩個男人遇到一起?”
傅小寒在出了房間門之後,確定自己的聲音壓低到,房間裡那兩個人聽不到的程度,她這麼對傅淺言道。
在d市的時候,便有傳聞,靳伏白與傅淺言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她是個聰明人,自然也能看出靳伏白對傅淺言投去的眼神裡帶着不一樣的情緒。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空穴來風,有人這麼講,便一定有他的依據,而傅淺言也多少知道關於自己與靳伏白的傳聞,雖然不確定顧冷川知不知道,但是,今天兩人見面的囂張跋扈的態度來看,估計多少都是有所耳聞的。
傅淺言捏了捏眉心,覺得自己彷彿處在一張雜亂的網裡,不知不覺的便被扯進了漩渦。很難掙脫的出來,她道:“我倒是不怕顧冷川誤會我,就是這兩個人男人在一起,總會惹出一些事端,並且我們在英國又不是呆上一天兩天的時間,這樣下去事情不太好辦。”
她將事情分析出來,傅小寒聞言點了點頭,她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女人之間的吃醋與男人之間的不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個男人在一起,針鋒相對的甚至比女人還要可怕。
這次來英國的行程,尤其的重要,關乎到了傅小寒個人與明神的前程,不容得發生一丁點的差錯,因此有什麼矛盾,儘量不要讓它發生,特別還是像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糾紛。
傅淺言忽的腦中靈光一現,她道:“靳伏白的總公司不是在英國嗎?我們可以借這個機會去探查一下,我相信靳伏白到了總公司的話,應該不會再跟着我們了。”
還可以去了解一下關於樓晚的事情,一舉三得!
傅小寒點了點頭道:“目前爲止也只能這麼辦了。”
這是一套尷尬的英國之旅,傅淺言下的定論,她掏出手機準備給靳伏白打電話。忽的手機屏幕亮起,她看了一眼,正是她準備打電話過去的靳伏白。
按下接聽鍵電話裡面傳來一記溫和的聲音:“傅小姐,我現在要去我們的總公司,你有興趣一起來嗎?”
傅淺言挑眉,這算什麼,心有靈犀?她正準備要跟去靳伏白的總公司,他便已經打電話過來,自然是要應下來的。她道:“好的,我也正有此意。”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頓,之後道:“只不過顧先生似乎不太願意去。”
這句話也正符了傅淺言的心意,她本來就不想顧冷川與靳伏白兩人待在一起,她道:“沒關係,就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