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淺言禮貌性的對他點了點頭,在他身邊坐下,對面的位子是留給devil雜誌吃飯前來商談的人,接近他的時候,可以嗅到鼻尖淡淡的香水味兒,不同於顧冷川身上清爽的味道,靳伏白身上的味道帶着濃濃的貴族風,雖然不難聞,但是聞慣了顧冷川身上清淡的味道,還是有一些抗拒。
她不動聲色的遠離了他一些,儘管動作微小,這還是被他察覺到,靳伏白眉宇間浮上一絲戾氣。對於她的動作表示十分的不滿,傅淺言莫名其妙的感受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意,抿了抿脣裝作不知。
不多時,便有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走了進來,不同於安懷南的混血風格,這個男人是個正宗的外國帥哥,輪廓分明的面上,一雙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樑,無一不彰顯着氣質,傅淺言與靳伏白雙雙起身,無一例外的面上掛着得體的笑容。
“這位是vicente先生。”
靳伏白指着那外國男人對傅淺言這麼說道,接着又對vicente道。
“這是與我們公司合作的明神董事長。”
見他不用英語,傅淺言便知道,vicente是懂中文的,果不其然,vicente看得傅淺言一眼,笑的得體:“傅董事長,幸會。”
這一口流利的中文,饒是傅淺言有預想,也還是吃了一驚,這樣的中文發音,如果不是在中國本地長大的話,還真的很難說的這麼標準。
傅淺言笑着向他伸出手,語氣不平不緩:“幸會。”
簡單的交流之後,便開始商討正題,vicente似乎已經有了人選,他俊朗的面容上浮起一絲異樣道:“貴公司可是有一個明喚傅小寒的藝人?”
傅小寒?vicente難道認識她?
傅淺言不動聲色的將心思收起來,她點了點頭應道:“有的。”
vicente眸子裡閃過莫名的情緒,他輕笑一聲,道:“是這樣的,傅董事長,我們雜誌這邊看到過貴公司藝人的作品,覺得很適合我們這次雜誌的主題,希望能與貴公司合作!”
傅淺言看了一眼靳伏白,神色莫名,難道不是因爲靳伏白的原因,他們公司纔會找到自己嗎?
或者依舊噙着笑容,一臉的漫不經心,讓人覺得他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如果devil雜誌不是通過他來找到自己,那麼靳伏白請她看電影,找的藉口就不成立,這樣一來,就真的說明他對自己別有用心?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vicente還在等着她的回覆,傅淺言抿了抿脣笑道:“能與devil雜誌合作是我們的榮幸。”
既然兩人沒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合約便就此定了下來,不過那她在意的是。
devil雜誌社究竟是通過靳伏白找到自己,還是真的是看中了傅小寒這個藝人。
在vicente走後,傅淺言將視線轉移到靳伏白身上,她語氣清淺:“靳先生能給我解答的疑問嗎?”
靳伏白挑眉看她道:“傅小姐,請說。”
傅淺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靳先生能否解釋一下devil雜誌,是如何找到你們公司的?”
靳伏白攤開手道:“本來是想直接找你們公司的,因爲vicente與我熟識,我想我們兩家公司既然已經合作,那通過我也無妨,我也能幫你們公司把把關不是?”
傅淺言竟然覺得無話可說,兩家公司簽訂的合作關係,似乎已經成了,他對自己熱切態度是很好的藉口,找不到任何的不好挑剔。
靳伏白看着她欲言又止,狹長的丹鳳眼,閃過一絲狡黠,他接着道:“莫非傅董事長不願意?”
傅淺言瞥了他一眼道:“靳先生多想了。”
靳伏白不再多語,看着她離開會議室,她的背影挺直,正如她的性格一般倔強。嘴角挑起一抹笑容,這個女人永遠比自己想象的要精彩的多。
傅淺言回到明神旋轉門前的時候,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她身邊,不用看都知道,車裡面坐的是誰,微微抿了抿脣,她看着車窗被搖下,露出一張清冷的面容,顧冷川語氣淡淡:“上車。”
傅淺言是極其不喜歡別人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對她說話,就算是他,也不行。
頓了頓之後準備轉身離去,忽的失去了重力,整個人被往後一拉,回神的時候已經坐在了車裡,條件反射的想要下車,身邊的人已經將自己的安全帶繫上。
鼻腔裡涌入的淡淡的薄荷香,充斥着空氣,令人不由得心曠神怡,即便是這樣尷尬的氣氛,也是毫不影響,顧冷川將她的安全帶繫上之後,迅速的將車發動,一個漂亮的甩尾,車便已經掉了了頭,駛去的方向偏離了市中心。
尷尬的氣氛裡,倆人全部一言不發,這就使得空氣更加的沉悶,傅淺言將車窗打開,意圖分散一些注意力,她趴在窗前,看着景色匆匆而過,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現在已經是回暖的季節,乾枯的枝椏上面已經開始抽出了新芽,看起來生機勃勃。
不知車開了多久,停下來的時候,傅淺言只覺得墊在下巴上的手已經開始發麻,顧冷川沒有下車,她也便跟着他停在車上,接着便發現,開車與停下來,完全沒有什麼兩樣,空氣依舊沉悶,氣氛依舊凝固,兩個人之間依舊是無話可說。
傅淺言直起身子,抿了抿脣道:“帶我來這裡幹嗎?”
顧冷川不看她,將視線投放在遠方,隨後道:“在哪都一樣。”
傅淺言被他堵的啞口無言,於是,倆人再一次沉默下來。
這一次,是顧冷川先開口,他問道:“你和靳伏白去電影院做什麼?”
提到電影院,傅淺言便想起了,他與風雅頌,不由得心頭一冷,語氣淡漠道:“你和風雅頌去做什麼,我們就是去做什麼的。”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濃濃的醋意,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微微抿了抿脣她別過目光,想要避開他灼熱的視線,頭顱卻再一次被人扭了過來,不得已,她直視着他的眼睛,倒映着的眸子裡有的自己的身影,她聽到顧冷川道:“我和風雅頌什麼都沒有做,那麼你呢?”
傅淺言看着他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冷意,輕笑一聲道:“那還真是有所不同。”
顧冷川神色陰鬱,他眸子微眯盯着傅淺言的臉蛋,語氣陰沉:“有什麼不同?”
傅淺言絲毫不避諱:“你同她什麼都沒有做,而我同他並非如此,這就是不同。”
顧冷川面色越發的難看,他手指緊握,指節處的微微泛白彰顯着他的怒火,他右手緊緊捏着她的下巴,讓她動彈不得,手指的力氣也慢慢的變大,是他控制不住的,傅淺言感受着來自下巴上的疼痛,如山的遠眉擰起,她一字一句道:“我的丈夫可以和別的女人訂婚,我爲什麼不能和別的男人看電影?”
顧冷川聞言手忽的一鬆,面上的戾氣也消了一半兒,他久久地盯着傅淺言的面龐,嘴角幾不可聞的挑出一抹笑容,她是在吃醋?
傅淺言不悅的看着他,這個時候他是在笑什麼?笑她自作多情?還是笑她不自量力?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沒有了他的束縛,她可以輕鬆地說出這句話,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便開門下了車,外面的春風吹來,腦中地神識清醒了一分,她抿了抿脣,踩着高跟鞋,準備離開。
這裡是郊外,想打到車,是十分不容易的。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再跟顧冷川待在一起,只要是一接觸到他。渾身的情緒都會迸發,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傅淺言尤其討厭喜歡作的女人,但是不由自主的,在顧冷川面前她便能橫起腰板,說的話你自己都聽不下去,但是該死的,他竟然都能聽得進去,這樣的包容與忍讓,讓她覺得自己更加的不堪。
愛情裡,人都會變得十分的敏感與脆弱,質疑自己的感情,他有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但是接不接受是她的事情。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厭倦期,並不是對個人的厭倦,而是對感情,一旦失去了信任,感情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傅淺言心下思緒萬千,她手裡拿着包,站在柏油路上等着車,身後的那輛邁巴赫還停在原地,顧冷川也沒有出來,他透過後視鏡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她,因爲想不出有什麼話題繼續跟她講,如果兩人硬是要再湊一起的話,只會變得更尷尬。
傅淺言等車等了多久,他也便陪着他等了多久,直到來了一輛出租車,她上了車,他跟着。
再次回到市內,已經是接近晚上,不想再回公司,便直接的回到公寓,她知道顧冷川一直在跟着自己,進公寓的門之前。透過玻璃還能看到他的車停在停車位上。
她不予理會,徑直的進了公寓。或許他們兩個人之間真的需要冷靜一下,也要鄭重的思索一番,他們還應不應該在一起。
傅淺言心頭煩亂,睡在牀上輾轉反側睡不着,神差鬼使的她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的一角,可以看到那輛黑色的邁巴赫還是沒有走,已經是夜幕降臨,但是奇異的,她還是能感受到車裡的顧冷川投送過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