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出來,全場霎時靜了下來。
我再看段玉珉,他的臉色還是十分的平靜,整張臉看不出一點特別的神色,我心裡頓時又害了怕,我知道段玉珉的爲人,他這個人一般不輕易發脾氣,但如果真的要發火那就不是一般的火,你看他現在臉色平靜,嘴角甚至還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微笑,但我知道,他這個笑那可不是平常親和的笑,此時他心裡可能就已經在想怎麼修理這個姓馮的了。
果然,只見段玉珉揚起了臉,朝馮東引還是挺平靜的說道:“再敢給我說一句!”
馮東引剛要說話,周子馳立即伸手擋他,畢竟這是在他的地盤,鬧出事兒他也不好說,他三下兩下的強行把馮東引拉走了,另外兩個主管也趕忙過來,客客氣氣的請着段玉珉回去,段玉珉冷冷看着馮東引的背影,嗤了一聲。
回到房間,我有些害怕,坐在那不敢說話,段玉珉也坐下了,他拿過茶杯,把杯子裡涼了的茶水潑到了地上,我慌忙重新給他倒茶,聽他問我:“你是怎麼認識這二貨的?”
我顫顫驚驚地說道:“我真的不認識他,”把下午回來時在高架橋上怎麼遇到馮東引,以爲他只是個潑皮,沒想到晚上又在會所裡見到他的事全告訴了段玉珉,最後我小心地問他,“這個馮東引到底是什麼人呢?”
段玉珉把一支細細的香菸從煙盒裡抽出來,聽他不屑地嗤了一聲,也沒多說,反而是拿起筷子繼續吃東西,好象剛纔的事一點沒發生似的,吃東西還吃的十分仔細,到最後一口也不忘風度,吃完了拿了餐巾小心的擦了擦嘴角,然後才和我說:“走吧。”
我沒敢再問,老老實實地跟着他回了關園。
今晚雖然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但是好在段玉珉好象也沒被這件事影響太多心思,他似乎有點累,回來後簡單洗了個澡就躺下了,我本來還想陪他聊會兒天,但他閉眼躺在那裡,向我揮揮手示意我別煩他,我當然十分知趣,給他關了燈就小心退出了房間。
晚上,關園熄了燈,偌大的關園在夜色裡有點象個童話故事裡的城堡,熄燈之後關園便開了紅外線預警系統,別看不掌燈,但是外面每一個角落發生什麼事,保安室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我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前看到着外面出神。
真是不知不覺,和段玉珉在一起已經有三年了。
別看我表面和段玉珉有時候還挺甜膩地象對情侶,但其實和段玉珉在一起也是很有壓力的,有道是伴君如伴虎。段玉珉是個挺複雜的人,他的心思很難琢磨,變化也很快,我就算是聰明乖巧但是有時候我也提心吊膽,猜不出他的心思。不過實話說,段玉珉
對我挺不錯的,他並不象一些紈絝子弟只是沉溺女色,他喜歡我有才氣,所以讓我做主編還盡力的栽培我,我也沒讓他失望,我努力的工作,但凡他要我做的事,我基本都沒讓他失望過。
段玉珉也是個挺紳士的人,他從來沒打罵女人,偶爾他也告訴我他生意上的事,提起那些所謂的億萬富翁他臉上就浮現了一些譏諷,有時候他挺喜歡諷刺人,而他一諷刺起人來那嘴又是很惡毒的。這三年來,段玉珉也教會了我很多地方,經商之道,人生哲學,點點件件都讓我受益非淺。認識了這麼長時間,我漸漸的也摸到了他的一些脾氣,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和他玩心眼,因爲如果能讓他一眼看穿了的心計,他往往當時不點穿,而是後來會在你最得意最自以爲是的時候輕描淡寫的回覆你一句,就讓你十分下不了臺,而他呢,卻還笑吟吟的在一邊欣賞你的這副尷尬,所以我明白他的這個特點,就乾脆不和他玩心計,我放下一切心思和他老實的相處,時間久了,他倒也放心我,欣賞我的這點。
睡到清晨時我突然醒了,天還沒有完全亮,我再也睡不着於是下了牀,走到走廊上竟然意外的看見段玉珉的房間門是虛掩着的,再走過去一看,真的是沒有關好露了一個大縫,我不由的奇怪,明明晚上我出去的時候是給他關好了的,而他的房間一向是禁地,沒有他允許,他睡着後誰敢進去,難不成他起牀了?
我小心推門,這一看,原來他沒起來,好好的睡在牀上。
我鬆了口氣,正準備出去,忽然間心裡一動,我又轉了回來。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了他的牀前,此時外面還有一點朦朧的蛋青色,房間裡所有的傢俱都是一個深重的輪廓,我伏在他的身邊,小心的看着他,這麼近,我幾乎聽的到他的呼吸,他睡的很香,呼吸一聲一聲的,我忽然間心裡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忍不住我悄悄的把臉湊了過去,我想低頭親吻一下他的額頭。
哪知道我還沒有親上他的額頭他卻一下睜開了眼睛,倒是把我嚇了一跳,臉正在他面前十幾釐米距離,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而段玉珉呢,竟然睜着眼,十分疑惑的看着我,半天他突然叫了我一聲:“韶韶?”
我嚇了一跳?
韶韶?
但好象那只是夢境,馬上段玉珉就閉上眼重新睡着了,我坐在他牀邊地毯上,忽然間渾身都沒了力氣,就覺得有一種涼意正在從我身底下往上蔓延,韶韶,韶韶是誰?
段玉珉在北京沒呆兩天就又匆匆的離開了,他說是去外地出差,我也沒敢多問他,在關園送他走,他照例挺和氣,和我在客廳裡還親吻了好一會兒,又很溫柔的叮
囑了我幾句之後才走。
他走了之後,我想起那件事,終於鼓足勇氣給周子馳打了個電話。
周子馳沒推辭和我見面,正好中午我們就約在外面吃午飯,坐下來客套了幾句之後,我問他:“周先生,上次那個馮東引到底是什麼人?”
周子馳說道:“你不說這事兒我倒還想提醒你呢,你怎麼招惹上他了啊,那貨。”他搖頭,告訴了我一個名字,我啊了一聲,“是馮東引的爸爸?”
“是。”
我一下有些氣餒,怪不得,原來馮東引的父親是這個人,怪不得敢這麼囂張,我只以爲段玉珉的家世已經挺顯赫了,不料這馮衙門也不是什麼好鳥啊,但我也奇怪了,馮東引居然不認識段玉珉?
周子馳說道:“馮東引他爹四十多歲纔有了這個小兒子,當然是愛惜如命了,這些年一直把馮東引放在國外,接受的也是國外的教育,不過這馮東引不是什麼成器的東西,這貨平生就好兩樣事兒,一是玩車二是玩女人。你見過的那輛奧迪R8只不過是他最普通的一輛車,畢竟這是在北京,他也不敢太張揚了,他自己存着的其他的頂配跑車還有好幾輛呢,原來他是在國外鬧,後來他爸爸可能是覺得自己年齡大了,放這個孩子在國外萬一出點事兒不好收拾所以就把他召回來了。”
我在那悶悶地吃東西,周子馳又說道:“再說這馮東引,喜歡女人,按說喜歡女人也不是什麼大錯,年輕人有幾個不花的,可是這馮東引有個臭毛病,他喜歡女人,但是他對大家閨秀或者白雪蓮花的女人都不感興趣,他就好搶別人的女朋友。”
“搶別人的女朋友?”我愕然。
周子馳搖搖頭,說道:“是,他就喜歡搶別人的女人,對方來頭越大,他就搶的越起勁,你想啊,這搶來的東西和送上門的東西那能一樣滋味兒嗎?有道是一句話,給的不甜搶的才香,他就有這麼個臭毛病,所以他要是真看上你了,那他肯定會繼續來騷擾你了。”
我悻悻地罵:“什麼人吶,他要女人要什麼樣的得不到,瞧他那樣,我比他可不止大五六歲吧,這人怎麼不嫌老啊!”
周子馳撲哧一笑,“得,我這還第一回有人沒到三十就叫着說自己老了呢,你要是老,那我不就土埋半截了?”
周子馳帶我來吃飯的地方肯定也不差,我們兩個都覺得這麼好的環境和飯菜再說馮東引有點委屈環境了,所以周子馳換了話題,只安慰我甭拿這件事放心上,又和我聊其他的。
我想了下,終於試探地問他:“周先生,你和段玉珉認識很長時間了,那,你知不知道段玉珉的前妻,叫什麼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