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鞭炮聲接連不斷,煙花綻放在夜空此起彼伏,廚房的油煙機開到了最大,我揭開鍋蓋,看水已經開滾了,便把水餃拿過來下鍋,北方的春節都有大年三十過零點吃餃子的習慣,甭管吃多吃少,意思討個紅彩,我正在那往鍋裡捏水餃,媽媽叫我:“我來煮,你去看春晚。”
“不用,”我告訴她:“趙本山馬上就要出來了,你不是最喜歡看趙本山?今年他不賣柺不賣車不知道會賣什麼,你快去吧。”
“你的手機在響。”
我啊了一聲,丟了鍋鏟就往臥室跑,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的,一定是蔣勵,我開心的不得了。
“在幹嘛?”蔣勵問我,“吃餃子沒?”
我笑:“正煮着呢,你怎麼樣?吃了嗎?在看春晚嗎?喝酒了沒有?喝的多不多?喝的是什麼酒?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蔣勵笑:“唉呦,這怎麼問題連珠放炮啊?招架都招架不過來了,我還在外地,一個人走在街上呢,……”
我聽的見電話裡他那邊也是鞭炮的聲音不斷,知道他一時半會也沒法回來,心裡雖然酸酸的但還是很努力開心的和他聊着天,聊得一會兒他問我:“都說大年三十半夜有敲門的不是財神便是福神,要是現在有人敲你家的門,你開不開?”
我笑:“如果現在有人敲門,不管是財神還是福神我其實都不感興趣,如果老天能把你打包送回來站在我家門口,那我就是最高興的了。”
我這話說得當然也是真心真意,哪知道他立即開心了,“真的嗎?那你快到樓下來。”
我啊了一聲,馬上的我家的門鈴就響了起來,爸媽都驚訝,這個時間點誰會來敲門,我跑到窗邊往下一看,頓時尖叫一聲。
蔣勵的警察衣上落了一層薄雪,帽子上也有雪,呼出的熱氣在他臉邊縈繞,我打開門朝着他驚喜的伸手,他一下就把我抱在懷裡。
爸媽也都驚訝的不行,“不是說還在執行任務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也萬萬沒料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間點跑回來,一時間真是喜出望外,這才得知他們提前結束了任務,蔣勵還沒回自己家,先到了我家來。
有什麼驚喜是男朋友從天而降更讓自己幸福的呢?哪怕現在給我堆一堆鈔票也不如這份驚喜來的實忱,爸媽也是又驚又喜,立即招呼他落座吃飯,我們一家人吃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四口之家的年夜飯。
窗外菸花還在撲撲的燃起,我給蔣勵挾水餃,媽媽在一邊心滿意足:“瞧這丫頭高興的,以前過大年三十時總是急着和我們要禮物,現在大了也不要禮物了。”她告訴蔣勵,“你是不知道,韶韶小時候身體不太好,有幾年是每年年三十時就感冒發燒,有一年大年三十甚至她爸騎着自行車送她去醫院掛吊瓶,整整一夜,人家家裡歡天喜地,我們一家卻在醫院。”
蔣勵逗我:“你小時候真這樣啊?”
我一拍胸脯,“告訴你,我小時候可是歷經坎坷呢,我出生在一個貧苦的大衆家庭,一出世就是滿頭疥瘡,疾病纏身,虧的我命根兒結實,勵精圖志,發奮圖強,最後我終於成長爲現在這一副鋼筋鐵骨的女漢子模樣,怎麼樣?”
蔣勵哈哈笑着搖頭,“姑娘,拜託謙虛點好不好?”
我們一家都是哈哈大笑。
我和蔣勵跑到街口看煙花,這個時間還有人在外面放鞭炮,街口也有賣炮竹的,蔣勵去買了些煙花,我提醒他:“再買點鞭炮。”
“鞭炮?你不怕響?”
“纔不怕。”我得意洋洋:“買二踢腳,我小時候就喜歡放二踢腳,地上一個響,砰,天上一個響。”
蔣勵又是開懷而笑,遞鈔票給賣鞭炮的攤主:“來,十個二踢腳……”
一圈煙花在地上擺開,正好把我圍在中間,蔣勵一個一個的全點着了,煙花在我身邊滋滋的燃放,我興奮的在那尖叫,蔣勵拿相機在一邊給我拍照,我就好象置身在七彩的世界裡一般,二十多年來,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最最讓我難忘也最最讓我感動的春節之夜,真的……彌足珍貴,永生難忘。
而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
…………
…………
回來坐在沙發上,蔣勵擺弄我的手機,“誰打的騷擾電話?瞧這電話的開端,好象還不是國內的號碼,境外的呢。”
我正在衛生間刷牙,“甭理他,也不用回也不用接,反正也不認識。”
“明天我給你查下。”他說道:“要真的是詐騙電話,公佈出來提醒一下大家,免的一些老人上當。”
“你就是太敏感。”我擦完臉出來,“我能被騙什麼啊?要車沒車要房沒房,大洋統共三塊五,誰要騙,拿走拿走!”
“你還有你這個人啊。”他刮我鼻子,“大美人一個,誰見了不眼饞?”
我把他撲在沙發上和他鬧,結果在這時候蔣勵的手機也響了,他摸過來一看,馬上就尷尬了,“我媽?”
我聽蔣勵在耐心的給他母親賠不是:“是,……回來的有些晚,所以就沒直接回家……”
我雖然沒太聽清楚蔣媽媽在電話裡說什麼,但依稀也感覺到蔣媽媽話裡的不快,蔣媽媽生氣兒子執行完任務回了城竟然不回家卻跑到女朋友家裡,不知道父母也在爲他擔心嗎,我也覺得不太好意思,等他放了電話,我才訕訕地問他:“阿姨不高興?”
他撓撓頭,無奈的說道:“沒辦法,我媽媽的理念就是,兒子不管結不結婚,永遠都是父母的私有財產,我得回去了。”
我哦了一聲,雖然有點悵然但還是理解他,知道他爸爸一會兒就開車過來接他,我也不好意思再留他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有父母,我不能太自私。
我們在家門口分別,倒是也都很開心。
這一年的春節,真的不同尋常。
忘記舊事,我過了很難忘又有情深意長的一個春節。
蔣勵放了幾天假,不值班時他把時間都陪在我身上,他開車帶我去鄰城的大遊樂場
玩,帶我去坐過山車,極速風箏,和我一起大叫大嚷。我們還去泡溫泉,看那些會咬人身上死皮的小魚啄食自己的腳,開始入水的時候我怕的尖叫,蔣勵就安慰我,哄着我,出來時他怕我感冒,先用吹風機在大堂把我的頭髮吹的全乾了,戴上帽子才準我出來,一個春節的假期,我過得十分開心,直到。
蔣媽媽要見我。
我心裡忐忑不安,問蔣勵:“阿姨嚴厲嗎?”
他安慰我:“不嚴厲,其實我媽媽脾氣很好,我們家是很開明的家庭。”
我還是有些害怕的,想想大年三十的晚上蔣媽媽斥責蔣勵的話,我心裡就在打鼓。在電視上看了不知多少婆媳惡鬥的戲,《雙面膠》裡,海青和長得象容嬤嬤的婆婆斗的那叫水深火熱天翻地覆,看的我一個勁的都打怵,而蔣勵大年三十直接跑到了我家,過年的假期也天天和我在一起,這蔣媽媽只有這一個兒子,那心裡能舒服的了?
我媽媽也憂心沖沖,“這嫁姑娘和娶媳婦不一樣,嫁姑娘吧,女兒的父母總想着,女兒以後要跟着女婿過一輩子,做爸媽的得疼着女婿,因爲只有疼女婿了,女婿才能對女兒好。但是娶媳婦就不同了,娶媳婦是把人家的閨女娶到自己家裡來的,所以啊,婆婆本身壓着媳婦一個點,唉。”
我的媽媽只是最普通最樸實的家庭婦女,沒多少文化也沒多少城府,我和蔣勵的交往她看在眼裡,我知道她爲我擔心什麼,便安慰她:“放心吧,我一定乖乖的,絕對讓蔣媽媽喜歡上我。”
我知道蔣媽媽是在事業單位工作,蔣勵的父親也是警察,蔣勵的家庭雖然不是高幹但也是中上生活水平,爲着這次見面,我費盡了心血,我去做了頭髮,做了護膚,換了一身得體的套裝,還簡單的化了妝,蔣勵來接我時也是嘖嘖稱歎:“我真是大浪淘沙結果淘出了金子啊,沒想到我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女朋友,韶韶。”他真心真意的和我說道:“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現在就想跪下來和你求婚,你答應嫁我吧。”
我臉都給羞紅了,“說什麼呢?誰答應嫁你。”但還是乖乖的收斂了所有的驕橫跟在他身後去見蔣家父母。
約定的地點是在市區一間酒樓,我和蔣勵到時蔣爸蔣媽已經來了,一推門我便看見一對中年夫婦,氣質不俗,看見蔣勵父母,我立即先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
蔣媽媽倒不是很漂亮,也不是特別兇相,看見我眼上眼下先打量了一般,我心裡怦怦直跳,就怕蔣媽媽看我哪裡不好,妝也不知道化的豔不豔,蔣媽媽看了我一會兒,笑了笑,說道:“蔣勵,蘇小姐長得不錯,不過,比你以前那個女朋友倒還差了點。”
這話說出來我登時心裡一沉,她怎麼這樣說話啊,但是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不自然的又笑了笑。果然蔣勵也有些尷尬:“媽媽您說什麼呢,這都哪年的陳年舊事了。”
蔣媽媽這才笑了笑,說道:“蘇小姐別介意,我這人是有點絮叨了些,哪句話不知輕重你也別生氣,蔣勵之前是談了個女朋友,模樣長得不錯,就是身體不太好,其實女方的家世我倒是不在乎,但是如果娶媳婦娶回來一個病秧子,那就萬萬不可以的,有句話叫土壤不好怎麼能長出好莊稼呢?蘇小姐,我這樣說,你明白吧?”
這蔣媽媽的話,還沒進正題呢我已經後脊冒汗了,沒辦法我只好擠了個笑意,“是,阿姨說的是。”
蔣媽媽又說道:“我聽蔣勵說,你小時候身體也不太好,常常的生病,是有這麼回事吧?”
蔣勵正在那撕消毒碗筷上的包裝膜,一聽媽媽的話他怔住:“媽,這怎麼玩笑話您也當真?誰小時候沒個頭痛腦熱?我不過是好玩隨口告訴您了一句話,您怎麼還上心了?”
哪知道蔣媽媽不依不饒,竟然又正色問我:“蘇小姐,你身體真的沒事吧?沒什麼肝炎,或者其他方面的毛病?我可和你說了,蔣勵身體一頂一,我可不允許他的女朋友身體有半點差池。”
這下連蔣爸爸都聽不下去,“胡說什麼呢?開開心心吃個飯,你扯些什麼呢?”
我趕忙向蔣爸爸感激的點下頭,這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一開篇說的話就叫我招架不住,難道其他女孩子見男朋友的父母也是這般如上大架?
蔣媽媽這纔不說話了,蔣勵也有些不太高興,看我臉上掛不住的樣子,他趕忙把手伸到桌下捏了下我的手指安慰我。
蔣爸爸話倒是不太多,對我也挺和藹,問我一些簡單的話,什麼我在哪裡讀的書,學的什麼專業,又在北京哪間公司工作,我不敢隱瞞這位資深刑警,所以蔣爸爸問我什麼我就老實的回答什麼,蔣爸爸聽了只是頷首。
聽他又說道:“小蘇你是在北京讀的大學,還在北京工作了一段時間,那薪水也不低,這怎麼想起來回咱們順城,而且,又在麥當勞做那麼一份普通的工作呢?”
蔣勵搶着替我回答,“爸爸,人各有志,韶韶是在北京工作過,可是呆的不開心,而且,蘇叔叔去年做了個大手術,韶韶又是父母的獨女,父母身體不好,韶韶心疼父母所以就決定回來照顧父母,她也沒錯啊?至於在麥當勞那份工作,我不覺得有什麼,以後有機會再調,就算調不到好工作,想想那首廣告詞,常常歡笑,常常麥當勞,這不就挺好嗎?”
他寬厚的拍下我的手,給我挾菜,十分體貼我。
蔣爸爸點點頭,把煙撣在菸灰缸裡,倒也沒說什麼。
我緊張的手都在抖,飯也沒膽子吃,菜都是蔣勵挾在我盤子裡的我纔敢去挾一口,一頓飯因爲緊張我不停的在喝水,頭頂都在冒虛汗,結果蔣媽媽看了又狐疑,“小蘇,你這頭頂上出這麼多汗,該不會是身體虛吧?”
我慌得趕忙回話:“沒有,沒有。”
蔣勵立即去關空調,“空調太熱,我也覺得熱。”
蔣爸爸叫兒子坐下,一頓飯他也沒吃多少,等兒子坐下他才說道:“小蘇,我有句話問你,你在北京時,是不是曾經在管教所呆過十三個月?”
我心裡格棱了一下,手一抖筷
子都差點掉到桌上,蔣勵也是驚了一下,蔣媽媽則是第一遍沒聽清,聽了丈夫的話她追問:“管教所?這是什麼地方?”她瞪眼看我:“你坐過牢?”
蔣勵突然間忍無可忍了,他啪的把餐巾摔在了桌上。
“爸爸,媽媽。”他沉聲說道:“你們怎麼什麼都查,什麼都問啊?”
蔣爸爸瞪一眼兒子,聲音比兒子還沉:“那你呢?你什麼都知道,你爲什麼要裝聾作啞?”
我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蔣勵又知道什麼?
蔣爸爸冷着臉說道:“蔣勵,你要談女朋友,爸媽當然不反對,女孩子家裡窮點也不怕,但是最重要的是女方家底要清白吧?你自己是做警察的,天天抓壞人,什麼人安什麼心你自己還不知道嗎?怎麼書都白唸了,這一身警服也白穿了?”
我眼前一陣暈眩,我知道,我曾經的事瞞不過去,蔣家父子是做警察的,如果想調查一個人,那真是再輕易不過了。
蔣勵不吭聲。
聽蔣爸爸說道:“小蘇,對不起我提前查了下你的檔案,也算是職業習慣吧。蔣勵很喜歡你,非常重視你,我看他如此珍視這份感情就捎帶着查了下你的過去,你其他的話說得都對,你爸爸現在還沒退休,媽媽呢前兩年辦了內退,你是在北京讀的大學,但是你單單有一件事你沒告訴我們,你曾經在北京的管教所呆過十三月,原由是妨礙社會公共安全,你曾經要拿硫酸潑一個有錢人,因爲那個男人和你有感情方面的瓜葛糾纏不清,所以你就去報復他,是有這件事吧?”
蔣媽媽驚叫:“有這樣的事?天吶,你居然瞞着我,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只是希望小蘇能坦白和我們說,其實咱家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但是幹嘛要隱瞞着呢。”蔣爸爸不冷不熱。
我的眼淚掉了下來,萬沒想到這麼快,只第一次見面,蔣家父母就如此不客氣的揭了我的傷疤。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聽見蔣媽媽在那邊尖刻的譏諷起了我,而蔣爸爸則是在那吸菸,態度很冷漠。終於蔣勵說了話,“爸爸,其實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比你更早的查了這些事,我也比你更清楚春韶的過去,她什麼也沒瞞我,我都知道。”
我驚愕的看着蔣勵。
他挺平靜的和父親說道:“我什麼都知道,春韶的確曾經在北京的一間管教所呆過十三個月,那件事呢雖然我不清楚原由,但我相信春韶是被陷害的,爸爸,我們都是警察,有一些案子表面上看證據確鑿,好象鐵定能定一個人的罪,但真實細究起來,往往都是盤根錯節,根本就不是我們表面看到的這樣,我相信春韶是被冤枉的,她有苦衷。我也絕對不相信春韶會故意傷人,如果她真的有意去傷人,那我相信她也是被逼的,過去的終究是過去,我不在乎,我只要她的以後,只要她以後和我在一起,這就比什麼都好。”
“糊塗!”蔣爸爸喝斥兒子:“蔣勵,你是個警察啊,你天天抓小偷,抓妓女,抓嫖客,那些做奸犯科的人哪個不說自己是第一次?妓女還說自己是被逼的呢,蔣勵你怎麼不明白人都是會演戲的呢?”
“春韶沒演戲!”蔣勵竟然和父親叫起了板,“她和我在一起從來沒演過戲,她對我是真心的。”
蔣媽媽氣的尖叫:“蔣勵你這個不爭氣的混球!這女人竟然騙你,騙我們一家,而你居然還被她勾的色迷心竅,你被她的臉蛋迷住了,你連你爸爸的話都不信了……”
我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流,來時我化了點淡妝,這時候妝全花了,我想我自己也是狼狽不堪,再也呆不下去我拿過外套要走,蔣勵從後面把我拉住:“韶韶。”他懇求我:“不要生氣,韶韶。”
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聽蔣媽媽在那斥責兒子,“讓她走好了,什麼人吶,蹲過監獄竟然還想嫁警察?真不要臉!蔣勵你給我聽好了,今天你要是敢去追她,我明天就沒你這個兒子了……”
我推開蔣勵衝出了包間。只聽身後蔣勵還在叫我,可我沒法呆了,被男朋友的父母如此直接的羞辱到了家,我如果還有一分臉面就沒法坐的下來。
撲到街上,我忽然間胸口發悶,剛剛勉強吃下去的東西全涌到了喉嚨裡,我摳抓着一棵小樹嚎啕着吐了出來。
我以爲曾經的那一切能過去的,我想開始新生活,找個相愛的人,不管他有沒有錢,只要他是真心的愛我,我願意和他好好生活,我會照顧他,愛着他,象孝順自己的父母一樣的也孝順他的父母,可是爲什麼,老天怎麼這麼狠毒?老天把蔣勵送到了我的身邊,卻又殘忍的不許我們在一起,天吶,如果真是這樣,老天你爲什麼要讓我認識蔣勵?
我哭的肝腸寸斷,大街上人來人往,有人詫異的看着我這樣一個女人,我不顧所有人的眼光在光天化日之下跪在地上痛哭,手機在我包裡拼命的響,我知道是蔣勵的電話,我更是心如刀割,原來蔣勵什麼都知道,他是個警察,在認識我的時候他就也查了我的檔案,雖然出管教所的時候,警察說這不會給我留下案底,但是我沒想到,在管教所的這段經歷仍然被查了出來。
蔣勵,他是真的喜歡我,原來他早知道我的這段過去,可是他隱瞞的非常好,他堅信我是無辜的,如果不是因爲愛我,他不會全部包容了我的這段過去,他知道如果追問我那勢必會讓我更加難過,所以他什麼也不問,正如他所說的,你的過去我不在乎,我要的是你的以後。
我痛苦的放聲大哭,現在我只想回家,回我爸爸媽媽身邊,起來我跌跌撞撞的跑到街邊叫公租車,眼見出租車在路對面停下來沒等車子拐彎開到馬路這邊,我不顧一切的穿馬路往出租車邊跑,但就在這時,我只聽見一聲尖銳的剎車聲響,有一頭黑色的巨獸轟的撞了過來,我登時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開車的人馬上下了車,他叫我:“這位女士?這位女士?”
身邊有潮水樣的人都涌了過來,遮擋了我眼前的光線,我閉着眼,感覺腿和腳錐心的痛,呻吟着我叫:“媽媽,媽媽……,媽媽,我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