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終於停了,因爲窗簾拉得嚴密看不見外面的天色,我一直到九點多才醒了過來。
這一夜我並沒有休息的太好,早晨起來頭還昏昏沉沉的,想起昨天去醫院的檢查報告還放在書房,我想過去拿過來再仔細看一遍,一邊系睡衣帶子一邊往書房走,但剛推開書房的門,竟然看見段玉珉就坐在書房桌前,正在那吸菸。
一看見我,他趕忙把煙掐滅在菸灰缸裡,說:“起來了?”
我十分意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推開電腦鍵盤,說道:“三點鐘吧,看你還在睡覺所以就沒打擾你。”
我說道:“昨晚天氣不好,雨下那麼大,以後如果再遇到這樣的壞天氣,你就別回來了,打個電話回來告訴我一聲我就放心了,但是千萬不要連電話都不打,這樣不好!”
他笑了笑,向我揚眉:“已婚人士,隨隨便便在外留宿,那不是更不好?”
我看了一眼那還在那苟延殘喘的香菸,說他:“煙癮來了?要是真的想吸就吸,不用這麼避諱。”
他從前煙癮很大,一天能吸一盒煙,後來怕影響到我懷孕所以就剋制了些,可我知道煙癮這東西就和性癮是一樣的,有的時候這個癮上來了,那是渾身就象螞蟻爬一樣難受,不過好在段玉珉吸的煙,菸草的味道都不是很濃,而且段玉珉有潔癖,菸草的味道也很淡,所以我能適應的過來。
他向我伸手,把椅子轉了過來,我就順勢坐在了他的膝上,他問我,“昨天去檢查了?我兒子怎麼樣?”
“孩子挺好的。”我在桌子上找檢查報告,從幾本書下面找出那頁紙來,“醫生說孩子各項指標都正常,不大也不小,很合適,就是孩子現在有點懶,暫時還沒有胎動。”
他小心的把耳朵往我肚子上貼的近了些,象是要聽孩子有沒有動靜似的,聽了一小會兒,他忽然說道:“咦,怎麼有聲音?咕嚕咕嚕的,是孩子的聲音嗎?”
我啼笑皆非,“不是,那是我的肚子在叫,我餓了。”
他頓時也哈哈大笑:“原來是你啊!呦,老公失職,竟然把我兒子和老婆都餓着了。來,我們下去吃飯。”
段夫人並沒有下來,餐廳只有我和他,女工捧上來精緻的早點,段玉珉也好象很餓,剛做的小籠包熱氣騰騰,他一個人就吃了五六個,我沒說什麼話,只是沉默着在那吃飯。
他吃着飯,眼睛仍然看着我,看好一會兒他才問我:“韶韶,你下眼袋發腫,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我心裡又是戈登一下,想起昨晚那個騷擾電話,心裡正在猶豫要不要和他說一聲,他卻一邊吃一邊說道:“我聽我秘書說了昨天去醫院的事兒,你別多想,那個女人和我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我們認識之前,我的確是和她交往過一段時間,後來我們分手,我給了她補償的,但是她一直不甘心。……”
我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說那些,我沒生氣。”
“你不要多想。”
“我不會那麼做的。”我若無其事的說道:“我相信她和你現在沒什麼關係,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她,一來你不會讓我知道,你會保護好她,二來,她也不會傻的來找我攤牌,一個有智慧的女人知道該怎麼抓住她想要的東西,除非是有十成的把握,否則她不會在這時候來向我宣戰,否則,那不是自尋死路?”
段玉珉只是在看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臉。
“你現在變了很多。”他說道:“你從前很愛說笑的,腦子也非常的單純,現在我感覺你象變了個人似的。”
我變?我挺疑惑他會說這樣的話,轉念想想,也許是吧,嫁到段家這樣的環境,如果不想着怎樣保護好自己,那怎麼在這個大宅子裡立足?宮鬥戲我不是沒看過,要麼活,要麼死,現在雖然不是那麼刀光劍影,但我也得學會自我保護。
段玉珉吃完了飯,我送他出前廳,叮囑他:“你昨晚回來的也很晚,今天記着抽時間補補覺。”
他把我抱在懷裡,又順手掠了掠我耳邊的頭髮,我的頭髮已經長長了一些,過了耳垂到肩膀了,但由於懷孕不敢燙髮,所以我就一直是直髮的狀態,偶爾做做營養,他摸着我的頭髮,又很親呢的在我嘴脣上親吻。
我們在門廳外面親嘴,好在司機和保鏢早就對這一幕習以爲常了,看都沒看我們,他吻了我好一會兒,最後我不得不推開他,“行了,車子都發動好長時間了,你快走吧!”
他想起什麼事,“寶貝兒,過兩天你生日想怎麼過?”
生日?原來他沒忘,我沒提生日的事,他倒是記得清清楚楚,我笑:“有碗掛麪吃就可以了。”
“生日是要吃長壽麪的,絕對不許提掛這個字明白不?”
我立即想起了掛的意思,馬上我也笑了,“曉得了曉得了。”送他出門。
段夫人又過了一會兒才下樓,昨天血壓高讓她也有些疲乏,所以今天早晨她氣血還沒有完全恢復,但畢竟是豪門貴婦,就算是起的晚了,只在家裡沒見外人,她也把自己打扮的非常端莊。
我陪着她在餐廳坐下,她吃飯,我則和她聊天,她忽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推到我的面前,“韶韶,你過幾天就要生日了,喜歡什麼呢自己到這間百貨公司去買,別和我推辭,老四給你的是老四的,我給你的是我的,這百貨公司是玉珉他二哥名下的一間公司,你去那裡買東西也算照顧老二的生意,肥水沒流外人田。”
我就大大方方的收了下來,“謝謝媽媽,那我就一定去買些漂漂亮亮的東西。”
段夫人笑了,和我又一陣羅嗦,說什麼段家四個男孩,段玉珉的大哥有兩個兒子,可惜段大少爺一直在美國做生意,娶的也是美國女人,兩個孩子都是混血兒,這在段家一堆思想陳舊的老祖宗眼裡,那就是血統亂了,根兒都不正,段玉珉的二哥段玉瑾,和段玉珉的關係最好,偏生段玉瑾最疼媳婦,老婆只生了一個女兒就說不生了,段玉瑾的母親在一邊乾着急也無可奈何,現在如果段玉珉和我的孩子生了,那就是段家血統純正的第三代小少爺,以後也是段家名正言順的掌門人,她說着這番話,又輕輕哼了一聲,說道:“外面想要扳倒我和兒子的人有不少,但是隻要有我在,這些野狗就別想打的了洞鑽進門來!”
我感覺真的是百無聊賴,留在這樣大的一個宅子裡,真象是舊時深宅裡的女人,每天可以無拘無束的睡到中午時起牀,偶爾看看電視,看看書,連有時候做美容都是助理打電話把美容師約到家裡來的,每天傍晚估計丈夫要回來時,我再把自己打扮一番,等着丈夫回家來,說起來這生活真的很單調。
文文說我這是典型的貴婦生活,令人豔羨,我偶然仔細看看鏡子裡的自己,發現自己也改變了不少,未結婚前自己神采飛揚,活潑開朗,現在呢,應該說是嫺靜慵懶了吧?以前那個或堅強鋒利的蘇春韶,還有那個傻里傻氣的二貨韶韶已經看不見了,現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平靜溫柔的小女人。也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感覺很無聊,我便打電話約了文文陪我去段夫人指定的那間百貨公司買東西。
進了百貨公司的珠寶店,馬上有熱情的店員迎上我笑臉相迎:“這位太太好,您是來看首飾嗎?剛好有新的貨樣來了,鑽石都是從南非訂過來的,成色非常的好。”
文文羨慕地說道:“姐姐,你的婆婆對你還真大方呢,這裡的首飾都好貴,不過好漂亮啊。”
我並沒有告訴別人我的身分,但名店的店員都很精,一看我的打扮馬上心領神會,那位漂亮的女店員很殷勤的把我迎進了旁邊的一個VIP單間,請我坐下,倒了茶水,問我:“這位太太怎麼稱呼您?”
我想了下,說道:“我姓蘇,你叫我蘇小姐好了。”我來這間珠寶店買東西,整間大廈都是段玉珉二哥的,我如果說我是段太太,主管細想起來自然會猜到我是誰,這如果段玉珉的二哥一句話,不要錢了,那我哪好意思。
店員馬上伶俐的叫我:“是,蘇小姐。”然後給我托出了一款款都是新款,而且價格很貴的首飾出來。 щшш .тт kān .¢ ○
我看了一下這些首飾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漂亮的,不過在豪門裡,如果不買首飾傳揚出去是會被人見笑的,我平常也不怎麼出門,這些首飾買了也沒多少機會戴,但是不買又覺得辜負段夫人的好意,於是我就隨便的拿了一條款式不錯的鏈子比劃了一下,看價錢也合適,就決定買下來。
看另外有一對耳釘不錯,價格才三千塊錢,我就讓她出來給文文比試了一下,看她戴着漂亮,就一起買了下來。
“給我的?”文文十分驚喜:“真的嗎?姐姐?”
“是給你的,當我送你的禮物好了。”
文文喜的張大了嘴,捧着那耳釘愛不釋手,她是學生,家裡也不是特別有錢,所以拿到這耳釘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馬上就戴了上去,戴着還討好的告訴我:“姐姐的眼光就是好,戴着很漂亮呢。”
我又翻了一下圖冊上的其他彩頁,看到有一塊深藍色的寶石很不錯,我動了心,問她:“這塊寶石怎麼賣,我看還沒有鑲嵌,有貨嗎?”
那女店員看了一眼,很歉意地告訴我:“對不起啊蘇小姐,這一顆寶石已經被人訂下了。”
我啊了一聲,十分悵然,“可以通融嗎?我真的挺喜歡的,可不可以商量一下轉給我,如果那位客戶願意的話,我可以多付點錢。”
那個女店員面露難色,看VIP間裡沒有其他人,她這才低聲和我說道:“蘇小姐,其實這塊寶石並不是很貴重,不過訂寶石的那位客人非常有來頭,她姓唐,她的男朋友是我們段老闆的堂弟,人稱段四少爺的段玉珉。”
段玉珉?
我和文文都是怔了一下,不約而同的啊了一聲。
文文看了我一眼,立即朝着那女店員喝道:“你是不是弄錯了啊?這種事你敢隨便亂說?那個段四少爺不是結婚了嗎?”
那女店員十分肯定的說道:“我絕對沒有亂講,那位小姐姓唐,叫唐雪妮,是段玉珉的紅顏知已,這是圈子裡誰都知道的,唐小姐跟段玉珉已經有差不多四年了,都說這段四少十分風流,但是就單單對這個唐小姐格外喜歡,任身邊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就是唐小姐,從來不捨得放下。”
我的臉搭了下來,但是我還是不動聲色,繼續聽她在說。
那女店員也沒看我,仍然在那八卦的眉飛色舞,“那位唐小姐長得特別漂亮,嘴巴乖巧又會交際,段玉珉當然是喜歡的不得了,據說當初唐小姐是段少爺費了好大的勁才弄到手的,開始時唐小姐不跟段少爺,就鬧騰呢,把段玉珉的家裡鬧的是天翻地覆,但段少爺也脾氣好,隨便唐小姐怎麼鬧,他就全由了她,唐小姐脾氣倔,摔東西段玉珉就
陪着她摔,想要什麼都讓她如願,後來唐小姐見求不動段玉珉,一氣之下就喝了藥,還割脈了呢!”
她說得繪聲繪色又極其誇張,我聽的是沒什麼表情,文文卻是啊了一聲,張大了嘴。
那女店員又說道:“這麼一鬧,段玉珉是嚇壞了,陪着唐小姐在醫院裡呆了兩天,寸步不離,最後終於是把唐小姐感動了,兩個人好上了。可是誰知道後來段玉珉也結了婚,聽說是段夫人不喜歡這位唐小姐,高壓政策不許段公子娶唐小姐,段玉珉是心灰意冷就隨便娶了個女人,而且我還聽說,段少爺現在的夫人,是個神經病呢!”
文文這次是真忍不住了,她朝着那女店員破口罵道:“我看你纔是神經病呢,一張嘴不乾不淨的亂嚼什麼舌頭根子。”
那女店員嚇壞了,愕然的看着我和文文,半天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多嘴是我多嘴,兩位千萬別生氣。”
我平靜地舒出口氣,把那個冊子合上了,“我非常喜歡這塊寶石,既然這塊寶石現在還沒到貨,你能不能給我唐小姐的電話,我和她商量一下,問她能不能把這塊寶石讓給我。”
那女店員連連搖頭,“我不知道唐小姐的電話,我真的不知道。”
我臉色陰了下來,“你不知道?你現在說你不知道?我看你知道的很詳細,你不止知道唐雪妮這個人,你還把唐雪妮和段玉珉的事情都背的這麼清清楚楚,你說,到底是誰教給你的?”
那女店員面無人色的申辯:“沒有人教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叫經理進來!”
“蘇小姐,……”她這才害怕,驚慌的看着我。
我朝着她喝道,“叫你們經理進來,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這位段四少爺段玉珉的神經病老婆,叫你們經理進來,別逼我再說第三遍!”
珠寶店的經理慌忙的進來了,看見我便立即賠不是:“對不起小段太太,對不住對不住,這位員工是新來的,她不認識您,得罪了您,您可千萬別生氣。”
我冷靜地說道:“我不生氣,我只是奇怪,是誰教她這樣說的。你告訴我,這個店員來了多長時間?”
經理爲難地說道:“是我的過失,不該讓一個新店員來侍候您,這店員確實是新招的,纔來了一個星期,不過是看她從前在別的珠寶店做過,而且底子清白,所以才大膽的用了她,可是沒成想出了這樣的事,得罪了您,段太太,您別和她置氣,我這就開除了她。”
“不必。”我制止她:“你剛纔說她來了不過一個星期是不是?那我就納悶了,纔來一個星期的員工,竟然能把這些事記得這麼清楚?她不是個新手,當然也不會不明白圈子裡的一些規矩,在名店裡工作,要做到人精,裝傻,守口如瓶,就算知道一些小道消息,那也絕對不能當茶餘飯後的八卦消息隨便外傳,否則很容易會引火燒身的。”我又看那個店員:“你來這間店纔不過一個星期,竟然能背的出這麼多事來,我相信這絕對不會是偶然,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當着我的面,把這些事捅出來的?”
北京城雖然大,但是名流富豪的圈子其實也就這麼大一點,哪位少爺有什麼樣的女朋友,哪位富豪有什麼樣的情人,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嘴上不說的,做爲名店的店員,最忌諱的就是嘴巴不嚴,這個女店員竟然滔滔不絕的在我面前說了這樣一番話,我毫不懷疑,她背後有高人指點。
“你說,是誰?是誰指使你這樣說的?”我毫不客氣的逼視着這個女店員。
那個女店員被我咄咄逼人的眼光給盯的冷汗都下來了,可能她沒想到我竟然會逼問她這樣的話,畏畏怯怯的不敢說,本來她就是坐在我下首的一個矮沙發凳上的,現在我這麼一問,她忽然間一下從沙發凳上滑了下來,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段太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知道您就是段先生的太太,我大嘴巴我該死。”
我冷冷說道:“你說你的背後指使人是誰,你說出來我就不追究你,如果你不說。”我頓了一下,一字一句的告訴她:“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你的幕後指使人怎麼打賞你,我就會怎麼雙倍的回敬你,你如果不信,那就試試好嘍。”
她瞪大眼看着我,肩膀都在發抖,象是在猶豫該怎麼應付我,我其實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冷靜漠然的逼問她到這個分數,本來我是不想計較的,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怎麼說是別人的事,堵是堵不住的,可是想想我覺得不甘心,誰想害我?我一定要找出這個在暗處要害我的人來。
半天,那女店員終於囁嚅:“……陸、陸景怡。”
是她?
我心裡戈登一下,果然是她。
竟然是陸景怡?陸景怡居然買通了一個珠寶店的店員,單挑着我來珠寶店的時候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來中傷我?
我瞞着段夫人和段玉珉打電話給陸景怡,料定她不會不接我的電話,果然,陸景怡接了我的電話,呵的一笑,“蘇春韶?”
我說道:“陸家大小姐,你應該是很想和我見一面吧?背後做了這麼多文章,如果不和我真刀真槍的見一面,辯一場,那不是太沒意思了?”
她那邊又是呵的一笑,說道:“是,我是挺想見你的,本來以後還會再等一段時間才見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知道是我了,看來你還不笨,人人說你是神經病,看來你腦子還沒有完全糊塗。”
“我是糊塗。”我從容不迫的說道:“可是我糊塗的剛好合適,我糊塗的把段玉珉迷的暈頭轉向,陸大小姐,你是很精,你有英國名校的畢業證書,還有數不清的耀眼頭銜,可惜,你再有能耐,你還是敗在了我這個神經病的手下。”
她那邊又是嗤的一笑,“你很得意嗎?蘇春韶,別得意的太早,段玉珉是娶了你,不過爲什麼娶你你知道嗎?你不是沒見過周子馳的婚姻的,周大少娶了鄭家小姐,可是卻把鄭小姐打到了冷宮,他自己在外面放肆的玩,引得家裡人對他敢怒不敢言,周子馳爲什麼敢這麼做?因爲周子馳是周家的長子,唯一的兒子,沒人和他爭,周家的一切以後都是他的。但段玉珉不同,段玉珉雖然是段啓智名義上的獨生兒子,可是段啓智還有一個和前妻生的兒子,段玉玓,段啓智十分器重這個兒子,將來段啓智的家業是交給段玉珉還是傳給他真正的長子,那還兩說呢。”她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段玉珉娶你,你以爲他是真的愛你?他不過是想和他父親叫板,他太孤傲自負,他以爲憑着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和段啓智抗衡?他要幹一番自己的事業出來,可惜他錯了,真正的老狐狸還是段啓智,段玉珉想和父親拼,他還太嫩了點。”
“你以爲你能幫的了他?”
“我的確能幫的了他。”陸景怡冷冷回答我:“我們金馬集團是做電訊業的,段啓智決定投資智能手機市場,段玉珉也知道以後智能手機將會取代現在的數字手機一統天下,但是他不喜歡父親強迫他用婚姻來做籌碼和陸家合作,所以他悔婚,抗婚,至於你,你真的以爲你就得到了段玉珉的心?”她在裡面吃吃的笑:“我告訴你,那店員的確是我收買的,我讓她那麼提醒你的,不過她說的也不是空穴來風,段玉珉的確有個情人,叫唐雪妮,唐雪妮跟了段玉珉快四年了,直到現在兩人還藕斷絲連,你如果不信,我告訴你唐雪妮的地址,她就住在石景山,段玉珉隔三岔五的就會去和她幽會,呵,蘇春韶,你不會真傻的以爲你丈夫在你懷孕的時候,還會守身如玉不近女色吧!”
她在電話裡面滿意的長聲大笑,我在這邊卻是聽的眼前發黑,我握緊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說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陸景怡,我倒是奇怪,你做這麼多事到底是爲着什麼?你以爲你做了這麼多,段玉珉還會娶你嗎?”
陸景怡哼了一聲:“段玉珉娶不娶我,我現在已經不在乎了,男人嘛,其實也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老孃我也不是非得就要在這個男人身上吊死,不過,我只是不甘心,你算什麼東西,竟然在周子馳的婚禮上那麼的頂撞我?我陸景怡這輩子,我不要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完完整整的得了過去,敢和我陸景怡做對的人,我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你覺得我對付你是因爲我愛段玉珉嗎?不,我就是討厭你,蘇春韶你這個賤女人,雍和宮你逃過了一劫,看來你還真是命大啊!我倒想看看,你還能活到多久!”
她在電話那端象個妖婦一樣得意的在笑,我氣的咬牙切齒,等她笑完了,我清清楚楚的告訴她:“陸景怡,你也給我聽好了,我蘇春韶是有神經病,可是我不是一塊麪粉,你想捏就捏想揉就揉,我既然能嫁給段玉珉,我就有本事把這個男人給籠住了,我現在是段太太,就算有一天我死了,那我也是段玉珉的太太,我會把段玉珉的心牢牢的抓緊了,不管我是生是死,我都不會讓其他的女人再佔據這個男人的心,你如果不信,那你就多點花樣來對付我,來吧!母狗!”
…………
…………
我去看周子馳,女工給我打開門,“段太太好,先生在裡面等您。”
周子馳已經出院了,出院後他先是在香山住了一段時間,前兩天才回了家,我過去客房找他,看見他正吩咐一名工人抱着一隻小可卡犬往外走。
“韶韶。”
我有點不明白,“怎麼突然想起養狗?你不是說過了,你這家裡只能居住高級動物,絕對不能飼養寵物嗎?”
他臉上有點煩惱的表情,我馬上就明白了,不由的奚落他:“女朋友的吧?你周大少真是好耐性,竟然可以幫着女人養狗。”
他無奈的解釋:“不是,是我一朋友的,兩口子出國一段時間,狗沒人帶就放在我這裡,本來我也沒當回事,你一說要過來我趕緊讓人把狗提溜出去,這家裡有狗對孕婦不太好,不能讓你和這狗接觸。”
我坐了下來,他看我表情不太好,挺奇怪,“怎麼了?是不是段玉珉昨晚上沒侍候好你啊?臉色都不好看,告訴你,治理男人那都是有招的,他拿駁克槍,你拿全自動,他拿手榴彈你就拿衝鋒槍,要是他敢和你扛火箭炮,你就直接扔一搓衣板給他,這時候他立馬就消停了!”
我再愁腸百結也給他逗的笑出了聲,真是花花腸子的貧嘴周大少,怎麼都能把人逗的笑。
我實在是很悶,和陸景怡吵的這一架我不知道該不該和段玉珉和段夫人說,心情煩悶之下我告訴了周子馳,周子馳聽了也悶聲不語,半天他才說道:“都說女人狠起來,那是比男人還厲害,男人吧,狠,也就狠的殺父軾子,大逆不道,爲着天下不仁不義。可女人呢,你看宮鬥戲,那些女人狠起來,那是什麼慘無人寰的招數都能想的出來,你想都想不到。”
我也苦惱:“我真沒想到陸
景怡居然有這樣的耐性,她不累嗎?”
“累什麼?”周子馳冷笑:“有些女人就是喜歡把和人鬥當成自己畢生的事業,她現在瞄上了你,那是不和你鬥個你死我活就不會放手的。你怕她了?”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不理解,”我困惑地說道:“一個人竟然動這樣大的心思處心積慮的要害一個人,她爲什麼要有這麼大的狠心和報復心呢?真的把我弄死了她就滿意了嗎?”
“爲出一口氣啊!”周子馳不以爲然:“當初段玉珉砸了馮東旭的酒樓,那件事兒到現在大興區都還談得津津樂道呢,說什麼段四少爺指揮一幫人,把馮大霸主的酒樓砸的上下稀爛,一個燈泡都沒剩下,當地的警務局還不插手管,也是那馮東旭作惡多端,該着讓他受這麼點教訓,段玉珉算是爲民除害,其實多大點事兒,不也是爲出一口氣?”
我搖頭:“真的很無聊。”
周子馳只是深深的看着我,換了話題:“不提陸景怡,孩子怎麼樣?”
“很好。”我的心情不覺又好了起來,“五個月了呢,”手摸着肚皮我喜孜孜地,“就是有點懶,還沒有動靜。”
他意味深長的看着我,“還不是象他媽,一樣的懶。”
“你怎麼說我懶吶。”我不服氣。
他又是笑了,手指打一個響指,“得,今天本少爺也高興,留你在這兒吃飯,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面吃,正好你過兩天生日,就當孃家人給你煮了碗麪了。”
“你還會做飯?”我大爲吃驚,不是吧,堂堂的周大少竟然會做飯?
周子馳哼了一聲,“不許小看我,告訴你,本少爺那是真材實學一花花公子,我比段玉珉還大幾歲,要說別的技術我比不上他,可是追女人,哄女人開心的技術我比他多了去了,知道不?一個真正的花花公子,那就得出得場面,進得廚房,騎得了馬,殺得了狼。想吃什麼面?”
我咯咯的笑,周子馳還真是興致勃勃,他竟然還會做手擀麪?我去廚房,果然看見他擼起了袖子,一本正經的在那揉麪,不過麪粉不是他和的,是女工和的,然後他揉好了面,用一根長擀麪杖把面擀成了一張大大的薄餅,又切成了長條,真的下面給我吃。
我樂得不行,索性就找了個凳子坐在廚房裡看他做飯,他就一邊哼歌一邊煮麪,煮了麪條他又下滷子,最後當他把一碗麪端到我面前,又十分風度的一欠身:“美麗的女士,歡迎品嚐周氏獨門密制的泡椒醬肉面,要不要加點醋?”
我呵呵的笑,開心的不得了,嚐嚐面,果然味道還不錯,不比外面的廚師做得差,我一誇他他更是得意起來,和我一人一碗麪的捧着吃,一邊吃一邊又說笑話給我聽。
我當然是十分給面子,乾脆的把面吃的乾乾淨淨,最後滿意的摸着肚子打飽嗝,周子馳也開心了,隨口就問我:“段玉珉沒做過飯給你吃吧?”
我一下又有些凝滯,是,從我懷孕這麼長時間,段玉珉是從來沒給我做過飯的,一來卓園裡有人做,二來呢,他也不會做飯,我呢,也沒單獨給他做過一次飯,曾經給他煮飯的回憶還是很久很久以前似的,我不覺有點傷感,原來結婚前和結婚後的感覺真是不一樣,結婚前可以百般甜蜜,結婚後卻是要百般務實。
周子馳看我臉色有點變,馬上就明白了,聽他自嘲似的笑笑,說:“別亂想,女人吶,不要總胡思亂想,想太多,”他指一下自己的腦子,“這裡累。”
“謝謝你。”我真心真意地說道:“真的謝謝你,大哥。”
他又是看我,看了好一會兒,終於笑了。
我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在段玉珉的安排下,我過了一個溫馨而開心的生日,段玉珉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全天陪着我,和我過了一個最完美的生日。他帶我去吃泰國菜,選的地方是在朝陽區工體南路的一間泰國餐廳,怕的那天會吵,他提前做了安排,倒沒有把整間餐廳包下來,而是讓那天那間餐廳只准招待情侶,除了情侶,其他人一律不得招待,那間餐廳有一個露天餐廳,可以容納六十個座位,但是他只允許餐廳最多接待二十位客人,我們過去時,只見三三兩兩的情侶坐在裡面絮絮而言,既不是隻有我們兩個那麼孤單突兀,也沒有失去情調,我非常喜歡。
餐廳不止裝修的好,還瀰漫着深深的禪意,充滿東南亞風情的院子裡有一條人工水渠,裡面養了很多漂亮的錦鯉,主人還養了幾隻貓,客人就餐的時候,那幾只貓就懶洋洋的臥在草坪上曬着太陽,也不懼人,院子的周圍還讓主人特別有心的種上了足足有兩層樓高的竹子,讓人在用餐時彷彿有了遁入密林幽境的錯覺。
我現在已經徹底過了孕初期的嘔吐不適,吃什麼飯都覺得很香,端上來的大帝王蟹又嫩又鮮,大廚當着我們的面把用二十多種香料熬了好幾個小時才熬好的醬汁澆上去,嘗一口鹹鮮可口,我放開懷的大吃一頓,直吃的肚子很飽,段玉珉就笑,“你看看你,貪心的就象個孩子。”
我向他擠個鬼臉:“我希望我就是你的孩子,因爲這世界上,只有父親對寶貝的感情纔是最最真摯不摻假的。”
我一說這話,他臉上略微變了點色,我馬上就明白了,趕緊去勸他,“你不要多想,其實你父親對你還是很器重的。”
他雖然有一點點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復從容,從桌上拿過餐巾給我擦嘴角:“看你,真不乖,吃的嘴角都是醬。”
他給我擦嘴邊的醬汁,擦着又看我,忍不住他湊過嘴脣,在我嘴脣上親了一口,正好服務生端甜品過來,這一看馬上呵呵笑:“您忙,我什麼都沒看見。”
這麼溫馨的時候,我當然不會提什麼陸景怡,也不會相信他和其他女人的事,陸大小姐你想和我鬥是不是?來吧,當我摟着老公笑時,你就在那兒想着舊人哭吧。
吃完午飯,段玉珉又帶我去鄉景度假村玩,那個度假村依山傍水,車子一駛進去就聞到一股清爽的感覺,度假村裡的建築大多是歐式的Town-house或別墅,並不是特別另類,卻有着一種內斂和質樸的感覺,而且那裡面還有三套老北京傳統的四合院,都是按照傳統佈置,有火炕,甚至在院子裡還有一口機井,可以壓水,段玉珉從來沒有用手壓機井打過水,他興沖沖的壓了一會兒水,水滿後他還提着水澆了院子裡的葡萄,晚上我們就住在這裡,臨湖的餐廳有一個湖景露臺,沙發柔軟,咖啡純正,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和遠處的山景,十分愜意。回到房間,他把我抱在懷裡,和我一起絮叨,我忽然間感覺到肚子裡象是有一股熱流在緩緩流過似的,頓時我驚喜:“寶寶動了,寶寶動了。”
段玉珉一下彈了起來,“真的嗎?我兒子動了?”
我示意他:“真的真的,你摸摸。”
他把手輕輕搭在我的肚皮上,但是失望的是,那下胎動只有短短的幾秒鐘就結束了,我十分委屈,段玉珉不泄氣的說道:“不急,我再等,我要等等。”
等着等着,他都要睡着了,孩子還是沒有再動,段玉珉的手輕輕放在我的肚子上,手心都捂出了汗,可是孩子還是沒有動靜,最後他也有點泄氣,抱怨:“臭小子你是不是太不給你爹面子了?你動一下啊,你倒是動一下啊?”
我沒辦法,說道:“睡覺吧,可能他也要睡覺了。吃飽了,玩累了,當然翻個身要睡覺了。”
段玉珉不肯放棄,“不行,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感覺到我兒子的動靜纔可以。”他竟然認認真真的坐了起來,對着我的肚子說道:“臭小子,你聽着,我是你爸爸,你快點給我動一下,動一下,不要不給我面子,行不行?”
我好笑的不行,但是看他那麼認真我也不好說什麼,結果我們兩個等啊等,等到最後我們都困的不行了,要睡着了的時候,我忽然又感覺到了胎動,我動都不敢動的拍段玉珉,“老公,你快點,你兒子動了,你兒子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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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這麼快,夏天也到了,我的肚子越來越大,現在我懷孕七個月了,胎動已經十分明顯,甚至可以在肚皮上看到寶寶有時候翻身,踢腳,一拳砸過來時的小手印,段夫人天天陪着我,看見孩子動,她也是喜不自勝,知道我懷的千真萬確是個男孩,孩子還很健康,她高興的連給段啓智打電話都有些洋洋自得,而段啓智呢,雖然從我和段玉珉結婚後,數月時間他未照面,可是聽段夫人說起孩子的事,他也終於有了點緩和的語氣,告訴段夫人:“你好好照顧孩子,他是段家的小少爺,馬虎不得。”
段夫人放了電話才冷笑:“現在知道這個孫子的重要?可惜,這個孫子是我的,他段啓智想要籠絡住孩子,他休想呢,我的兒子現在連兒子都要生了,他的那個兒子也都三十好幾了,可是到現在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誰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故意懲罰段啓智呢?”
但段玉珉最近卻是越來越忙,他沒有和陸家合作,但是他還是正式進軍了智能手機市場,我知道他和一家韓國手機公司合作,共同研發新一代的智能手機,在新產品發佈會上,他是這樣告訴記者的,“以前我們用手機打電話,手機僅僅是一個通話工具而已,它取代了有線電話,把通信變得四通八達,無拘無束。現在的手機已經不同於從前的手機,它的功能也越來越強大,很快有一天,智能手機將會替代現在的數字模擬電話,它會集通話,上網,娛樂,遊戲,視頻,文件傳輸等多個功能爲一體,成爲人人都離不開的一個掌上通信電腦。”
因爲是和韓國一家電訊企業合作,他經常出國,有時候一走就是數天,我只能寂寞的呆在國內,好在現在孩子越來越大,他歡實的在我肚子裡活動,我的心情也無比喜悅,每天我會自言自語的告訴孩子今天我的心情,我想要說的話,撫摸着肚子,無比滿足。
文文有很長時間沒有和我聯繫,我有點奇怪,從有一次週末她來陪我之後她就沒再來卓園,那天段玉珉在外面應酬,喝了不少酒回來,我把他安頓好後已經是深夜,他握着我的手沒和我說幾句話就睡了過去,文文本來是和我在房間裡聊天的,看我照顧段玉珉有點累,她也藉口早睡便回了房間。
第二天段玉珉說要出差,我也不以爲然。現在想想,文文也有兩個多月沒來看我了,我有點奇怪,姑姑讓我好好照顧這個表妹的,最近她在忙什麼呢?難道是談了男朋友?
本想問問她的,可我的想法還沒問的出來,她卻來卓園找我了。
我有點奇怪,“文文,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沒來看我?”
書房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窗戶開着,自然風徐徐的吹進來,窗簾微微的抖動着。
文文的臉色並不是特別好,象是在思忖什麼事,過得好一會兒,她才低聲囁嚅着告訴我,“姐姐,我懷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