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段玉珉終於坐了下來。
我打電話給他,他讓司機把我接回卓園,我也提前告訴了周子馳,我要和段玉珉談談,周子馳那邊沒做評論,只是說道:“我知道了,要我陪你嗎?”
“不用。”我清醒的告訴他:“放心,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我不會有事的。”
他恩了一聲,我知道他仍然是安排了司機遠遠的跟着我,段玉珉派人來接我,我上了車。
再回卓園,離開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車子駛進來,女工匆匆跑出來迎上我,“蘇小姐,你回來了。”
“段先生呢?”
“段先生在,他正在等你。”
我一進屋,段玉珉就從樓上下來了,他並沒有穿正裝,穿的是一身從前的休閒裝,也不知是我看花了眼或是其他的錯覺,我感覺他略微瘦了些,臉孔也沒從前那種健康的小麥色,那一剎那我想,他多少也會有點難過吧,我不好受,他應該也有點不好受,畢竟,我自嘲的想,養只小貓小狗還有點感情,我是一個大活人,守在他身邊陪他睡了這麼久,他怎麼着也對我有點情分吧?
他走過來,眼睛停留在我的臉上:“好點了沒有?”
我客氣的回道:“挺好的,比住院前還胖了三斤。”
他有點尷尬,和我進了另一個房間,女工端進來茶點,還有我喜歡的冰鎮菠蘿汁,段玉珉吩咐女工:“換一杯,太涼了。”
女工趕忙問我:“蘇小姐想要喝什麼?”
“不用那麼麻煩。”我和她和顏悅色的說道:“我坐坐就走,麻煩你給我倒杯溫水就行了。”
女工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段玉珉,段玉珉示意她照辦。
現在房間裡就只剩了我和段玉珉兩個人了。
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月,他走前去香港時還是三伏天,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溫度降的很快,現在屋子裡已經不需要開空調,風吹過來也都是自然風,這樣也挺好,我也期望在一個自然的狀態下和他談話。
他本來想吸菸,但是手拿了香菸,想了下又放了回去,我趕忙說道:“你要是想吸就吸吧,沒關係。”
他苦笑:“你和我這麼客氣。”
我看的出來他也是竭力平靜着情緒和我在談話,不愧是出身良好,什麼時候也都沒有歇斯底里,這一個月他也沒象電視劇裡所演的那樣,俗套的給我送花啊,表白啊,懇求啊,做那些事,他能這麼理智,我非常欣賞。
我說道:“我今天回來,有兩件事,一是我放在這裡有些東西我想拿走,二呢,我談下我們兩個人的事。”
段玉珉手輕扶着自己的額頭,聽我的話,一言未發。
我繼續說道:“你父親的助理,韓先生已經把話說得挺明白的了,他說你以前的感情事,善後事宜都是由他來處理的,放心,我不會胡攪蠻纏,也不用他來處理,我們兩個開門見山吧。”
他似是很無奈,也很無助,半晌問我:“一定要這樣嗎?”
我點點頭,“你知道的,我們兩個的事你都知道,不用我再多說了。我要分手,段公子你是明白人,也是一個有身分的人,相信你不會爲難我,我同意分手,但是我要一點補償。”
他不作聲。
“我要一套房子。還要五十萬。”沒等他說話,我又略有些譏諷地說道:“我覺得我要的並不過分,你們段家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五十萬不過是你們請客的一頓飯錢而已,至於房子,據我所知,你段公子從前和女人分手的時候,送房子也不是沒有過,所以我要房子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他終於擡起頭,向我笑了笑,“完了?”
“是,就這些。”
“就要這些?”
我無所謂地說道:“我不值太多,也不想獅子大開口。如果你段公子覺得我要求的過分,那你想給我什麼?”
空氣裡一下沉寂了下來。
我和他都不說話了。
直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我:“一定要分手嗎?”
“是。”
他苦笑:“因爲我父親,還是因爲?我對你做的事?”
“都有吧!”我擡起頭,冷靜的說道:“我不能接受這些事,還是分手吧。”
“我不同意。”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同意分手。”
“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事,是必須的事。”
“這世界上沒必須的事。”
我看着他。
他說道:“韶韶,我承認我做錯了,可是我只有一個目的,我不想你離開我,你怪我,我無話可說,但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給我們兩個一個機會,不要分手,好嗎?”
我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他的聲音軟了下來,似乎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氣,很吃力,也很無力:“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改,只要你原諒我,我什麼都可以改,你要房子我可以給你,錢也不是問題,哪怕你要卓園,沒關係,都可以給你,只是我,……我不能失去你。”
我沒去看他,眼淚掉了出來。
我相信他對我是有愛的,只有愛才讓一個最高傲的人低聲下氣,只有愛才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其實也是愛他的,但是我不是不知廉恥,段啓智沒有親自出馬,他讓助理來逼我和他兒子分手,我如果再不知分寸,等着段啓智親自出手,那可能事態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住的了。
很多時候我們說,無奈,無奈,什麼是無奈,其實這就是無奈。
我深吸了口氣,說道:“這也不是機會不機會的事,我就算可以原諒你,我也沒法原諒你父親,你別說你可以爲了我和家裡鬧翻,別做這樣的傻事,段玉珉,女人對你來說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父母只有一個,你如果真是聰明人,這時候別和父親拗勁。”
“我不認爲我父親做的是對的。”他苦笑:“雖然我父親是爲了我,但是我並不覺得他這樣做是對的,我也不想因爲他的原因和你分手 ,韶韶,我也不希望你因爲外力而離開我。”
“你這又是何苦?”我反問他:“有必要嗎?你段公子從前也不是沒交過女朋友?花花世界,鴛鴦蝴蝶,你掛名的女朋友有二十三個,我不是你第一個,想必也不是最後一個,分手不過是一段感情的結束而已,你又何必說得這樣情深意重?我相信在我之前,一定有比我更優秀更好的女人陪過你,如果你真的是一個長情的人,又怎麼會最後還和她們分手呢?”
他又不說話了,過得一會兒才說道:“是,你說的對,你不是我第一個女人。但卻是我最愛的一個。”
我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轉過臉,我沒去看他。
“你是改變我和影響我最多的一個女人,”他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你也許不信,和你在一起這段日子,是……,是我這輩子裡,時到今日,過得最有人味兒的一點日子。……你不信對不對?你覺得我這樣一個人,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我這樣的人,什麼也不缺是不是?”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可是你錯了,我物質是富有的,但是我最缺的一樣東西,除了你沒別人能給我。”
突然間,他也掉了淚,我雖然沒正眼的去看他,但是我感覺的到,他的確是掉淚了,也許是也不想在我面前這樣失態,他也想掩飾,所以左顧右盼,但是忍了又忍,他還是沒忍的住自己的情緒。
“韶韶。”他叫我,“我愛你,請你……請你看在我們也相處了一段時間的情分上,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我一時間難過的心都揪成一團麻繩,媽的,誰說分手不
過是一個痛,一個快?胡說八道的事,現在對我們兩個人來說,提這件事簡直就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事,他媽的誰發明的愛情啊?這愛情到底是個什麼玩藝?這怎麼好端端的人,爲什麼要有愛?爲什麼要用這種東西來折磨兩個人。
我坐在那裡一直在流淚。段玉珉也沒好到哪兒去,他一直在吸菸,一支接着一支的吸,以至於眼前的菸灰缸裡都是他吸剩的半截菸頭,也不知道最後我們坐了多久,我終於說道:“我一定要分手。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我站了起來,“房子和錢你看着辦吧,愛給不給,這東西不是我對我們分手要的補償,其實你對我很好,你不欠我什麼,我要這些,是因爲你父親對我做過的事,我需要補償,別逼我,你們段家也是有名望的人,如果傳揚出去,知道你們段氏集團的總裁曾經這樣逼迫一個弱女子,而你,又曾經是一個強姦犯,那你說外界會怎麼說怎麼看你們段家?你總得找點補償來堵住我的嘴吧?”
說這話時我也挺瞧不起自己的,我知道這番話說得,就跟一個無恥無賴的出來賣的女人沒什麼分別,我也不屑我自己的,我一直都覺得感情這回事是不能用錢來衡量的,但現在我卻這樣不要臉皮的和他在談條件?
是,我是這麼說了,我知道現在話說得越難聽對我和他就越解脫的快,我希望他厭棄我,只有他厭棄了我,我們的關係才能快刀斬亂麻的結束。
段玉珉沒說話,他就沉默的坐在那裡,良久良久,他才把身子仰在了座椅上。
我把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提着東西下樓,女工有點不安的看着我,傅斌也迎上了我,他看了看書房那邊,可能是也有點同情自己的主子,他善意的勸我:“蘇小姐,你別怪着段先生,和你說實話,你生病住院的這一個月,段先生沒一天好過的,他沒過去看你不是他不想去,是他怕再引的你不高興,讓你情緒激動了,醫生說你需要靜心。……”
我打斷他:“我知道,你不用和我說這些,我沒怪他。”
我提着東西往外走,剛走到正屋門口,身後房間的門又開了,段玉珉出來了。
我回過頭看他,這一看他,我心裡戈登一下,跟個刀子戳了一刀一樣,攪的我難過的無法形容。
他眼圈發紅,象一個熬戰了一夜的賭徒,滿眼都是充血的紅血絲,他看我,最後問我:“你能不能不要走?”
有眼淚掉下來,他擋在我的面前,幾乎是在懇求我:“……,韶韶,我們能不能好好點兒?一定要這樣嗎?一定要這樣嗎?我怎麼樣你都不肯原諒我嗎?一定要這樣嗎?”
我說道:“不能。”看他的手抓在我的胳膊上,我氣極了去推他,“你放手,別逼我發脾氣,段玉珉,拜託你給我們兩個留點面子,別弄到最後我對你一點可以回憶的好印象都沒有!”
我把他用力一推,大步就往外走,段玉珉叫我:“韶韶,韶韶……”他是想追上來的,但是最終他還是懼了,也許是顧及了他的身分,也許是怕我會再尖銳的對他,最後他終於放棄了,我快步的出了正門,鐵門在我後面終於又再度合上,周子馳的司機開着車子緩緩駛了過來,我咬了咬牙,上了車。
車子最後離開時,我還是沒忍住的回頭,回頭再看他,我看見他還停留在原地,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可是我知道我是真的傷了他,無論我和他發生過什麼事,至少,我相信他曾經是愛過我的,而我現在,就是用這愛,把他狠狠的傷到了。
悲劇的小言書曾經告訴過我們,要想傷害一個人,最好的利器就是用愛來傷一個人,你用這個利器來傷他,他甚至都沒有回敬你的勇氣,這種傷害會徹底改變一個人,也許,讓他一輩子都沒法振作的起來。……
………………
………………
我和段玉珉終於是分了手,分手之後,那位韓助理又找了我,還是象上一次那麼彬彬有禮,“蘇小姐,你要的東西已經給你辦好了。”他笑容可掬,“蘇小姐真是明白事理的人。”
我也不無諷刺的回敬他:“是,和您這樣的人打交道,不明白事理也不行。”
他把一套房子的產權合同給我,“這是你要的房子,手續已經辦好,位置呢,想必你也會滿意,這是。”他把一張支票給我,我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卻不是我要的。聽他說道:“小段先生的意思要多給你些,希望你會滿意吧。”
我把東西接了過來,問他:“你是不是還需要我籤個合同什麼的?既然段家給了我封口費,我就得籤個協議吧?保證我在公開場合不胡說八道,是這樣嗎?”
他一下笑了,“蘇小姐真是聰明,既然蘇小姐都明白,那咱就不用那麼虛套了,蘇小姐明白就好,畢竟呢,公開的場合多說一些於自己沒利的話,既不能給自己帶來好處,也不能傷到別人,所以,蘇小姐明白就好。”
真是禮貌有加啊,我心中冷笑,這就好比一個廚師,想要殺一樣動物做成食材,但是在殺這個動物之前,他卻還能十分風度的舉着刀子,對這個動物很客氣的詢問,“請問,你是希望我把你清蒸了還是紅燒了?”
這一個秋天,真的不是一個很充滿詩情畫意的秋天。
我站在圓明園外面的銀葉大道,眯眼看頭頂那一片飄簌落下的銀杏樹葉。
北京最美的季節,當然是秋天了,秋天的北京有着一年裡最湛藍的天空,透亮的雲彩,燦爛的陽光,還有漂亮的滿目金黃的銀杏樹,雖然看銀杏的最出名地點是釣魚臺外的銀杏大道,但是我還是喜歡來圓明園這邊看銀杏樹。
圓明園有一條很長的銀杏大道,與它的夏日荷花齊名的美,走在漫漫的銀杏樹下,不止可以看到歷史的滄桑還可以看到古老皇林園林外面的風流瀟灑,我一個人慢慢的順着圓明園的外牆走着,風吹過來,銀杏樹葉沙沙的落下,空氣清新,滿眼的金黃美的讓人窒息。
走了一會兒,我感覺到累,於是在街邊的一條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我沒有回老家,也沒有告訴我父母我和段玉珉分手的事,每一個在外漂泊的子女都有新聞聯播的品質,報喜不報憂,所以我隱瞞了我的這些事,只告訴我父母我現在很好。出院之後,我在北京落腳了下來,現在我反而心境非常的好,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周子馳給我找了個保姆陪着我,我堅持給保姆支付工資,他也沒勉強我,有時候他也會找我出來吃頓飯,打個電話聊聊天,我有點奇怪他,平常他經常的出差,天南海北四處亂飛,有時候甚至上午在歐洲,下午卻折去香港了,難得他能安穩的呆在一個城市一個月的,現在他卻一反常態,在北京呆了很長時間。
手機響了,我拿出來看,果然是周子馳的電話。
他問我:“你在哪裡?”
“我在圓明園外面。”
“在那裡幹什麼?”
“看銀杏樹。”
他那邊呵的笑了一聲,“還蠻有詩意的。我可以過去接你嗎?”
他說話也這麼客氣,我只好笑道:“你如果願意請我吃飯的話,我也樂得蹭飯。”
很快,他就趕了過來。
坐在我身邊,他問我:“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也不叫保姆陪着你。”
“放心,我沒事的,”我說道:“我最近頭腦清醒了很多,而且北京這麼安全,只要你一個求助,保證會有人來幫助到你,也沒有人販子來拐賣我,所以放心,我一定是很安全的。”
“你能分的清東西南北嗎?”
“你怎麼可以把
我說得這麼不堪?”我故意裝的有些不滿,“我有這麼糊塗嗎?”
他又是呵的笑,“你最近在幹什麼呢?我有時候打電話給你,你總說在忙,到底忙什麼?”
我呵了一口氣,說道:“在忙着吃!”
“吃?”
“是啊。”我說道:“我在學廚藝,想着人這一輩子,其實什麼最大,就是吃最大,於是我就去報了個廚藝班學做菜,雖然我並不想做什麼名震一方的大廚,但是爲着我這張貧嘴,我也總得學好一手廚藝,將來纔不辜負了我這張嘴。咦你知道嗎?”我興致也來了,“當年上海有個叫沈京似的人,他原來很有錢,但是他什麼技術也沒有,就會吃,他最大的特點就是賣房子賣地也要吃,什麼好吃的稀罕東西他都吃了,最後把家產都吃光了,上海解放之後他沒有工作,出去找工作,別人問他,你會幹什麼?他說,什麼也不會,就會吃,呸,有人就說他,誰不會吃啊?後來有人把這件事反映給了陳毅市長,問這個人光會吃,能給他安排個什麼工作啊?”
周子馳哈哈一笑:“還有這號事兒啊?”
我說道:“是啊,後來陳市長都樂了,說,吃了一輩子,散盡家財的吃,這也真夠不容易了。就給他安排了個工作,去國際飯店專門負責品菜,你知道嗎?上海國際飯店的菜一直質量很高,就和這位沈京似老先生的貢獻是絕對分不開的,後來這位沈京似先生還主持編寫了一本書,非常非常的出名,就是講中國的菜系的,雖然他不同意把自己的名字印在書裡,可是他卻是地道的烹調界的名宿,爲很多人讚賞。”
“你有偶像了?”
我讚道:“我雖然不可能象沈老先生這樣,但是做一個地道的吃家,這點心願我還是要滿足的,你沒看我最近都吃胖了?”
他也眯眼,故意眼上眼下看着我,“好象是胖了,應該過了一百斤了,照現在這個腰,一百零一斤是不成問題,不過肯定沒有一百零五斤。”
我不得不搖頭:“我說大哥,你可真是在女人堆裡打滾,眼睛毒的爐火純青啊,我的確過了一百斤,一百零三斤了。”
我們兩個都笑了。
因爲有這個大哥偶爾的陪伴,還有我的表妹文文有時間也過來找我,我這段時間過得並不沉悶,周子馳帶我去吃飯,看陶藝,看茶道,我們還去地壇公園的蠟像館看蠟像,看到一些名人的蠟像,他和我打趣,“百年之後,如果能有幸變成一尊蠟像杵在這裡,倒也不枉在世爲人一場。”轉而他又哈哈大笑,“不過我這種人,壞事做了這麼多,說不定哪天陽壽還沒過完呢就得拉出去槍斃了,還指望青史留名?留個完屍就不錯了。”
我氣得不得不罵他:“你怎麼這麼烏鴉嘴啊?”
我並沒有再見過段玉珉。
不得不承認,我們兩個的分手,其實也沒有拖泥帶水,段玉珉不愧也是個風流地道的花花公子,他沒有再象一些電視劇那樣,再苦苦的過來追求我,謝天謝地,痛歸痛,但好歹我們兩個最後都還保留了點尊嚴,沒有讓兩個人都太難堪。
我知道在分手這件事上,我做得是挺不仁義的,就算段玉珉真的給我吃了一些藥讓我受了傷,但我也應該原諒他,他罪不致死,就算他父親也傷害了我,可我不應該把這番子錯推到他的身上,但是……
沒緣分就是沒緣分。
他給了我一套房子,也給了我一些錢,錢數很可觀,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就當我是賣身了吧,這年頭,還有什麼白雪蓮花的人呢?
但是我不可能不關注段玉珉,圈子很小,媒體報道又無處不在,我很輕易的就知道了他的消息,我知道他最近在忙一條高速公路的事,經過他的努力,段氏集團投下了一條高速公路的運營建設,施工奠基的那天,段玉珉非常的開心,我又意外的看到了另一個人。
陸景怡?
她陪着段玉珉。
他們兩個又和好了嗎?
闔上報紙,我沒再想太多,是就是吧。
房子拿到手後,我動了心思想自己設計裝修,既然我就是學這一行的,當然要好好給自己的房子設計一下了,到裝璜材料市場轉了一圈,心裡有數要買什麼東西,回來後已經是下午,我在路邊找了一間看樣不錯的米線店,進去要東西吃。
我要一碗米線,還要了一盤子的菠蘿飯,等飯的時候我在看報紙,對面有人坐了下來,是一個年輕的外國男子,向我很禮貌的笑了下,“泥好!”(不太純真的中國話。)
我也向他笑笑,“你好。”
他很高興,也十分的熱情,點了餐之後告訴我:“泥好!我是在北京讀書的,你也是學生嗎?”
我笑了,我看起來象學生嗎?
不過這個老外也不討厭,長得挺帥氣的,反正閒着無事,我就和他聊了幾句。
他好象是剛學中國話沒多久似的,十分願意和別人聊天,不止和我,我旁邊的一對情侶,他也和他們聊。
他說:“我很喜歡北京,北京很好,很好,我還養了一隻狗,狗也很好。”
我心道,呵,你前面說北京好,後面就扯狗,你的思維跨度可也真大啊。
他又和我說道:“我在這裡等我的同學,他一會兒就過來,我和他,我們同房。”
我撲哧的笑了,他可能是想說,他和他的同學是住同宿舍的,不過從他的嘴裡就變成了是另一句話,叫同房。
我忍俊不已,但是也沒有點穿他,飯來了,我自己吃飯,他的飯也到了,是炒飯,他興致勃勃的在那裡吃。還問我話:“你是北京人嗎?”
我搖搖頭:“不是。”
他點頭,還是挺高興,“你很飄良(漂亮),很飄良(漂亮)。”
我只好說:“哪裡,哪裡。”
他卻很堅持,“真地,真地,你很飄良,頭髮,眼睛,眉毛,鼻子,還有你的嘴巴,都很飄良。”
我的米線在嘴裡咀嚼,樂的厲害。
他又認真的說道:“我可以請你吃飯嗎?你的飯多少錢?四十五塊是吧?OKOK,我請你吃。”
我趕忙說道:“不,這不可以的,我不需要,我有錢。”
他卻十分高興,“不不不,我很喜歡你,我願意請你吃飯。”然後他就找自己的身上,“咦,我的包呢?我的包呢?”他站了起來,“上帝啊!我的包呢?我把我的包皮弄丟了,我的包皮!”
我這下再也忍不住想笑了,他可能是想說他的皮包,結果變成了他的包皮,神吶,這貨是誰教他的中國話啊?
他急的又跑到了小店的門口四處張望,聲音也大了起來,“我的包皮呢?咦,我的包皮呢?”結果這番話一說出來,全店的人都笑翻了。
我吃完了,看他一臉的窘迫,我從包裡拿出錢,示意服務生,“他吃了多少錢,我幫他結了吧!”
這可愛的外國小夥子一下子急了,他和我分辯:“不不不,我不是欺詐犯,我真的是包包丟了,要不你給我電話,你給我你的號碼,我把錢給你。”
我出了門,和他推辭:“不用不用,只是幾十塊錢,不用這麼客氣。”
我其實今天真的只是心情比較好,所以順手捎帶着做了件好事而已,哪知道這小夥子還認真的不依不饒了,我不知道他是故意想泡妞還是確實就是丟了他的包,出了門我已經不想再和他多瓜葛,哪知道他卻很認真,一定要我留下電話號碼,我不得不懇切的陪着笑臉和他周旋,想找機會脫身,哪知道就在我們在這磨磨磯磯時,有車子在我們身邊停下,有人叫我:“蘇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