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漠屠狼

隨着篝火的愈來愈弱,環伺在四周的狼羣越來越逼近,而當最後一絲篝火熄滅的時候,幾隻在最前面的惡狼已忍不住拔身衝了過來!

沈萱的右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柄刀,那是一柄長不足三寸的短刀,呈彎月形,刀身是一片晶亮的雪白,仿如一瓣雪花。顧傾城從未見過這麼奇異的刀,卻能感覺這柄刀如有靈性,它的每一出手,必將帶走對手的魂魄,如同一片白雪般輕輕飄落。

刀握在手上的時候,這個看起來總是臉上總是充滿着淡淡笑容的年輕人,忽然就變得如同冰雪般冷靜,沉着。“顧兄弟,你向後,我們形成前後防禦之勢,抵擋狼羣的突襲。狼性兇殘,但它們同時也是動物中最有組織,最狡猾的!”一邊說話,他手腕一擡,雪亮的刀光一閃,一頭灰狼應聲倒地,頸中的熱血,滲入了黃沙之中。

顧傾城雙手握劍,劍刃展開,如同一道白虹經天,從他們後面撲起偷襲的幾頭惡狼發出幾聲哀嚎,紅色焰火般的血液噴泉從頸項中噴出,象在夜空中猛的潑出幾筆紅色的濃墨重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剩下的狼羣見到這兩人的勇猛,竟也有一剎那的停滯不前,卻在聽到頭狼發出一聲低嚎的進攻號令之後,悍不畏死的撲了過來!

沈萱的刀如同白雪一般,在皚皚夜空中一再亮起,彷彿那瓣雪花在天地間徘徊,然而它的每一回轉,便有一頭灰狼應聲倒地。顧傾城的長劍,卻是每一出劍,便是數劍連貫而出,化成一道劍影,如同長虹貫日,便有數頭灰狼被斬於黃沙。

狼性生冷殘忍,即使看到同伴源源不斷的倒下,卻毫不畏死,前仆後繼的撲了上來,兩個人被狼羣圍在中央,刀起劍落,不多時竟在身周倒下一片狼屍。“好刀法!”顧傾城一邊揮劍,一邊抽暇問道:“沈兄使的刀,當也是把絕世好刀,是何名?”縱在屠狼之中,沈萱亦是神態淡淡:“袖白雪。”

——袖白雪。當它從袖中揮出,天地間便被那一片雪花籠罩,天寂地靜,天清地明。

“好刀!”顧傾城揚聲而笑,一邊奮力斬下一隻狼頭:“我手中這柄劍,劍名幹星。”他朗聲吟誦了起來:“我有昆吾劍,求趨夫子庭。白虹時切玉,紫氣夜幹星。鍔上芙蓉動,匣中霜雪明。倚天持報國,畫地取雄名!”浩浩歌聲中,兩個少年振作了精神,兩人的刀劍如同連成一體,趨進趨退,竟然配合得無比默契。

一頭又一頭的惡狼在他們的刀劍下倒下。但狼羣似乎不知疲倦,更如最兇殘的士兵,在頭狼的驅使下,一波又一波的發動攻擊。漸漸的,兩個人的刀劍都慢了下來。狼羣似乎也看出了這一點,張牙舞爪,帶着最鋒利、最刺心最刺膽的狼牙和狼的目光,衝了上來!

黃沙之上遠遠高掛的那彎月牙,似乎變得更冷了。

風聲呼呼,只餘刀劍破空的聲音,和狼羣嘶嘶的進攻聲。狼是最沉着冷靜的動物,即使在成羣進攻的時候,也不會發出狂唳狼嘷,如同最冷血的敵人。

“當!”顧傾城的一劍刺入狼頭,穿破狼頸而出,卻被那頭狼用利齒如同鐵鉗般緊緊咬住,居然拔不出來!那是頭皮毛髮亮的漂亮母狼,臨死之前一口死死的咬住了劍身。那頭原先一隻雄倨在後,如同一員坐鎮中軍帳的元帥般號令羣狼的頭狼見到母狼之死,忽然仰頭望月,發出一聲淒涼的長長狼嚎。

那聲狼嚎異常哀婉,如同情郎看見愛侶的慘死,燃燒起了絕望的怒火!令人感覺到毛骨悚然和不祥。

果然,頭狼鼻孔中噴出溼潤的白氣,忽然奮力發動,狼爪踏在黃沙之上,一縱身飛起,張開雪亮鋒利的狼爪,向顧傾城撲了過來!

顧傾城手中無劍,正用腳踢在一隻狼的下頦上,等到發現頭狼撲到眼前,卻已躲閃不及!他只能身軀微微一側,額頭上忽然一陣尖銳的刺痛,那隻高大的頭狼竟已人立而起,伸出鐵爪向他撲了過來。這一爪之下,便是石頭也要被它抓裂!

正在這時,顧傾城忽然覺得一條人影疾速撲了過來,他的身子被帶歪,在沙地上打了幾滾,耳中卻聽得“嗤”的一聲長響,那種響聲寒透心底,是利爪在人的肌膚上劃破的聲音!

定睛看時,沈萱的左臂血肉被頭狼的鐵爪撕開,鮮血箭一般的飆出,他卻反手死死扣住狼的兩隻前爪,頭狼呲牙裂嘴,將他壓倒在地,一人一狼在沙地上滾作一處。強壯的狼身將沈萱壓在身下,尖利的狼牙向着沈萱的臉咬了下來!

就在狼牙堪堪將要觸及沈萱麪皮的時候,狼頭忽的一垂,一柄尖刀,自下而上刺穿了狼腹!

沈萱一手握着袖白雪,奮力將狼身掀開,掙扎着從下面鑽了出來。

頭狼已死,餘狼低嚎着,靜悄悄的潰退,如同失了主帥的殘餘部隊。

顧傾城從沙地上爬了起來,站直了身軀,看着沈萱。

兩個人凌亂的衣衫上一身黃沙,渾身上下如同浴血。

他們對望着彼此,帶着滿身傷痕慢慢走近,忽的一把猛力抱住了對方:“大漠屠狼,生死相從,雖有兄弟,不如友生,金蘭之義,千里相從!”

一輪紅日在他們身後,噴薄而出,將光芒灑在了兩個人身上……

八年前共同經歷的出生入死年的少年,將友情刻入了記憶,八年光陰一彈指,過往如同記憶中盪漾起的圓波,讓他們在而今西湖月下相逢之時,激動不已。

顧傾城仰頭望着夜空上那輪皎月,嘆道:“大漠一夜,永生難忘!”他一手撫着額角的傷疤,一邊瞧着沈萱:“八年來,我每每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看到額頭那一道醜陋的狼爪疤痕,總會想到若不是你爲我擋去巨狼那一爪,我只怕早已連命都沒了!”他瞧着沈萱撐在甲板上的左手手臂,苦笑:“那時,我甚至以爲你這條左臂都要廢了!”

沈萱笑了笑,伸出右手,將左手衣袖慢慢挽了起來,一條極深的疤痕,如同一條蜈蚣一樣,蜿蜒盤踞在他的手臂上。當日他揮臂擋住頭狼那一爪,利爪幾乎刺入骨裡,在血肉間劃拉而過,撕心裂肺的痛,而今,兩個人身上,都留下了永難癒合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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