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烘烘的感覺,散向足下廣袤大地。此刻掠重明渾身被金色陽光籠罩,氣勢好像天神下凡。
天一行紀與指月歸衡一併燃燒起來。眼看招式就要相交,掠重明驟然向下方大喊一聲:“你們快退!”
然後,看着崩山而下的迢迢血雨,毅然釋放無匹精純的極陽真元!
“太曦·辰明生輝!”
陡然,太陽輪轉,一破血色雲海。曙光萬道,晨曦啓明,光芒彷彿一雙託舉陰霾的大手,將飄零血雨穩穩托住,不再禍害人間。
血色與光明交織在一起,彷彿繡爲兩色的天地綢緞,遮蓋在方圓羣峰之上。
交織的力量,在半空很快趨於飽和。頓時光明傾覆,血雨翻涌,在半空發出一片刺眼的光幕爆炸。
氣壓迅速下沉,羣山一併坍塌。同時強悍的威力衝撞九霄,漫天烏雲摺扇一樣層層剝開。
一品紅梅三人已經率先撤離,原來的地面已經沉沒。大塊的石壁隨着泥沙傾落,看上去無比駭人。
掠重明和鬼嘯長淵同樣受到波及不輕,掠重明抓住時機,同樣朝後面退去。
鬼嘯長淵被餘波掃中,凌空退開很遠。等他穩住身軀,卻見煙幕瀰漫之中,掠重明已經遠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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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冷峻,高空踏足,飛梭一樣衝了過去。
而率先撤退的一品紅梅三人,此刻已經退到了兆封明邑以外的空地。
東方詩明等人已經迴歸兆封明邑,此刻佇立城門之上,與旌旗一同遙望。
賦雲歌目光最好,看到了飛奔而來的幾條身影。他高呼道:“他們來了!”
東方詩明等人同樣很快看到,發覺來者之後,東方詩明立刻回頭望向重雀塔,眼神凝重。
此刻的重雀塔上,白煙籠罩中,一枚枚閃爍的箭簇,彷彿塔樓的綴飾。
“那個好像不是……”
忽然,龍陶眯着眼,怔怔地說。
看着素別枝三人飛奔而來,在隔山的山陰駐足,因而看不清楚了。但就在剛纔閃過的瞬間,龍陶看到那人的面容,卻與剛纔見到的鬼嘯長淵大相徑庭。
“你說,那不是鬼嘯長淵?”賦雲歌皺眉。
龍陶自己也不很確定,遲疑着點頭。
賦雲歌一拍城牆的石磚。他臉色更加緊張起來,死死盯住對面的山丘。
與此同時,掠重明也在空中快速趕來,身後就是臉色冰冷的鬼嘯長淵。
騰雲駕霧,底下兆封明邑的衆人難以看到。掠重明不知道他們事先的計劃,自然也無從想辦法告知他們。
但是,看到飄飄嫋嫋的濃郁白煙,他也知道這裡應該就是兆封明邑了。
鬼嘯長淵還未靠近,就緩慢駐足高空。在這裡,他得以有閒暇,感應到了空氣中這些格外令他不適的氣息。
摻雜神器之力的白霧,他自然已經親自體會到了。只是臨近此地,他更加感受到一些令他內心鬱郁的氛圍。
——似乎,是佛道聖力。
遠在觀潮、攬雲閣的佛道衆人,凝聚的佛道聖力卻與處在中央的兆封明邑連成直線。瀰漫的聖力好似一道枷鎖,雖然非常微弱,但仍舊讓鬼嘯長淵心煩意亂。
掠重明不再行進,他發覺了鬼嘯長淵停步於此。
他的腳下,就是兆封明邑。若鬼嘯長淵是想要摧毀這裡,那他不論如何也要阻止他。
低頭一看,天一行紀的劍刃似乎有些斑駁。掠重明深吸一口氣,匯聚元功,警惕心神。
而在城門對面的山陰,交手再度展開。
傀儡只一擡手,周圍的樹木紛紛連根拔起。三人不住躲避,同時窺伺時機,引他入鷇。
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傀儡連續擡手運氣,仍然不見疲憊。三人卻因爲長久鏖戰,只是躲避,就已經體力不支了。
頃刻間,山陰一片狼藉。地面微微晃動着,好像地獄的搖籃。
視野一片空明。起初三人還能掩藏躲避,現在所有樹木被清理一空,他們的位置便暴露在傀儡的眼中了。
稍一擡氣,傀儡鼻翼翕張,好像挪開一小步般輕鬆,卻已經閃到了素別枝背後。
登時,素別枝頭頂冒出冷汗,血液好像凝固了一般安靜。
“小心!”一品紅梅看到,不由變色。
越天寒手腕一抖,雪花凜凜飛出。一品紅梅同時跟上,來不及調動充沛元功,快速遞出六道梅花劍氣,配合寒凍之息,更增威勢。
霎時,被凍結的劍氣,凝聚着淡紅的花紋,“噌噌”刺向傀儡的大椎穴。
傀儡同時擡手,就在即將按向素別枝後腦的瞬間,感受到了後背的危險。
他只一擡手,還未近身的劍氣霎時破碎。素別枝立刻脫身,但傀儡眼疾手快,另一掌快速推出,熊熊煞氣雷動而出,擦着他的肋骨掠過。
雖然沒被精準命中,但招式的氣勁貼身而過,仍是將他側腹的衣物全數粉碎,大片血烙印在他的腰上,滲透進去的氣勁讓他失去平衡,向一側重重摔倒。
情勢已經無比危急。一品紅梅和越天寒,兩人倉促地擡頭看了一眼隱沒在雲層之中的戰鬥,決定不再猶豫。
傀儡腳下一聲暴動,兩人眼前同時一暗。只見他已經兩掌擡起煞氣,猛地向前推來,氣勢有如排山倒海。
強勁的威壓,傀儡的這一擊顯然蓄足了力。兩人臉頰只感到生疼,呼吸維艱。
地面不住下陷。危急之刻,越天寒再度強摧真元,冰臂寒氣再現,掙脫出兩秒的間隙!
“冰心玉篆,結!”
陡然地面變凍土,向上生長起一面冰牆。同時傀儡雙掌推來,竟把他的雙手至手腕,全數凍結了。
還不等稍加喘息,只聽堅固的冰牆已經發出“咔咔”將碎的聲音。
有了這短暫的時機,一品紅梅立刻拉起越天寒,向後飛快撤開。就在剎那間,煞氣崩碎了冰牆,凌空飛出手掌,化成兩道激流一樣直竄的力量。
兩人背後緊靠山岩,勉強躲開,背後岩石瞬間被擊得粉碎。
同時再看,卻見兩道煞氣深深鑽進了山體當中,好像刨開的兩條逼仄的隧道。再聽兩聲“砰砰”的響聲從山的另一面傳來,可想而知是煞氣將山體直接穿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