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柚頷首:“就是這個意思,如今雲州等府城已經屬於北戎了,咱們這個時候啓事是最好的時機。朝廷就算想鎮壓我們,也是師出無名。”
衆人齊齊點頭,並且各自散開,做好戰前準備。
議和結束,議和團們回京城,而北戎人們則吹響了大肆進攻的號角。幽州他們已經佔領了,林州也順理成章地成了他們的,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放在了雲州。
安文如今是護衛隊裡的斥候,他是時刻關注北戎人的動向的。這天晌午,他急匆匆地就來向譚柚彙報:“大娘子,北戎人打過來了。”
譚柚自然從美顏系統那兒看到了,但是她不會打擊安文的積極性,因此她放下書:“我知道了,你去通知嶽戍,咱們該行動起來了。”
嶽戍這幾日和袁成關係處得極好,譚柚等人上到城牆的時候,一路暢通無阻。
看到譚柚過來,嶽戍略微後退半步:“大娘子,您來了。”
譚柚應了一聲:“袁將軍是如何打算的?”
袁成是第一次見到譚柚,但這不代表他對譚柚一無所知。如今譚柚直接發問,袁成沉聲道:“雲州城的城門不能開。”
“林州和幽州的百姓如今十不存一,都是北戎人下的手。哪怕戰死在城牆上,雲州城門也不能開。”
譚柚很滿意袁成的回答:“我們都會好好活着,他們這些人早就該死了。”
她說着深吸口氣:“果然是見過血的人啊,那股子血腥氣,這麼遠我就嗅到了。”
袁成莫名所以地看了眼譚柚,這是個狗鼻子吧?這都能聞到?他怎麼什麼都聞不到?
嶽戍拍拍袁成的肩膀:“以後習慣就好,大娘子五感過人。”
話是如此說,嶽戍手裡的弓箭卻絲毫沒有鬆開。他們三人就這麼站在城牆上,看着北戎人逐漸逼近雲州城。
安文和陳曦也跑了上來:“大娘子,投石機已經運上來了,火藥也準備好了。”
袁成好奇地看向譚柚,火藥是什麼東西?
譚柚微微側目:“冷兵器時代,是時候讓大家看看熱武器的殺傷力了。火藥暫且不急着使用,等他們全面進攻的時候再說。”
那是殺手鐗,怎麼能輕易拿出來?再說了,士兵不經過戰與火的洗禮,根本就不會成長起來。
看着北戎軍逐漸逼近,譚柚緊盯着那些戰馬不放:“真讓人眼饞。”
楊友昌站在譚柚的另一側:“很快它們就是大娘子的了。”
譚柚看向楊友昌:“外面佈置得怎麼樣了?”
楊友昌揮了下手臂:“按照您的吩咐,在城牆外設了五道絆馬索,同時還在兩側都設下了陷阱,還有斷頭鎖,也都安裝好了。”
袁成聽得雲裡霧裡:“嶽兄弟,斷頭鎖是什麼?”
嶽戍嘴角牽了牽:“你一會兒就知道了,保證是好東西,這可是大娘子弄了好久才做出來的成品。”
袁成壓下心中的疑惑,這位嶽兄弟這段時間一直和他交好,以前他有些不明白。但是現在,在看到譚柚以後,他隱約明白了譚柚的意圖。
只是……女主公?
她真的能成事嗎?
眼前的這場戰役,她真的能獲勝嗎?
就在袁成胡思亂想的時候,北戎軍已經越發靠近城牆。打頭的就是騎兵,他們手持彎刀來勢洶洶,袁成甚至都看到了纏在彎刀刀柄上布條上暗紅色的血漬。
他剛要揮手示意弓箭手放箭,可就在此時,也不知道北戎軍們踩到了哪裡,五道絆馬索齊齊出現,北戎軍反應不及,領頭的騎兵們齊齊栽下馬來。
絆馬索出現得太突然了,後面的騎兵們也來不及反應,只能任憑戰馬從同僚們身上踩踏過去。一時間他們原先的騎兵人手就折損了上百人。
而目前看來,這個折損數字還在上升。畢竟戰場上馬匹發瘋,造成的殺傷力可比人強多了。
嶽戍看得皺眉:“比我們預估的差一些。”
譚柚輕聲道:“絆馬索早就有了,咱們就是打了一個出其不意,或許北戎軍也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和他們對抗吧?”
“接下來不會那麼容易的,城外都安排好了?”
楊友昌低聲道:“都安排好了,大娘子您放心吧。”
城外,北戎軍們初始的確被這幾道絆馬索打了個措手不及。在反應過來後,他們齊刷刷地砍斷了幾根絆馬索。
如此後來的騎兵們更是奮勇衝鋒,誓要洗刷剛剛的憋屈與怒火。就在他們全力衝鋒即將衝到城牆的時候,官道兩側忽然一下子彈起了數十根軟鋼絲。
騎兵們是最先遭殃的,在馬匹的全力奔跑下,他們是最先撞上軟鋼絲的。這種急速的衝擊力,帶來的場面無疑是血腥的殘忍的。
他們只感覺頸間一涼,一陣劇痛以後,馬匹奔出去老遠,後面的人才看到他們已經身首異處。不僅僅是騎兵,就連後面的步兵們,他們也是前赴後繼地倒在了斷頭鎖下。
袁成看得後背發涼,看着北戎軍們前赴後繼地栽在軟鋼絲上,他不由撫了撫手臂:“難怪說是斷頭鎖,果然厲害。”
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在連續遭受了兩次迎頭痛擊以後,北戎軍囂張的氣焰不可避免地萎縮了。
拓跋煉駕着戰馬,看着前方連連失利,不由皺起了眉頭。沒想到他們在打入幽州以後,站而不勝,如今居然遇到了雲州這個難啃的硬骨頭。
“兒郎們,奮勇衝鋒!跟我上!”他舉起手裡的彎刀,一邊說着一邊壓低身子,駕着戰馬率先衝了上去。
如若雙方不是對立的關係,只看拓跋煉的衝鋒,譚柚或許是欣賞他的驍勇善戰。可是如今他們立場不同,譚柚只能送拓跋煉去死了。
她盯着拓跋煉,示意嶽戍看過去:“那個穿黑色甲冑胸前有護心鏡的,能活捉嗎?如若不能活捉,那就想辦法弄死。”
她的確有力大如牛這個外掛,可是行軍打仗,真的不是譚柚擅長的。她如今站在城牆上,也就是起個壓陣的作用,戰術方面主要靠嶽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