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霏打了個哈欠,旁邊“白無憂”從書裡擡起頭,看向言霏:“江姑娘,你醒了?”
“啊,白道友,”言霏捲起車簾,看了看周邊,發現旁邊高樹成蔭,似乎是進了深山,她皺起眉頭,“咱們這是到哪裡了?”
“往常通行的路被堵了,”“白無憂”解釋道:“就繞了一條小路,山林多。”
“這樣。”言霏點點頭,朝“白無憂”一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
“白無憂”給言霏倒水:“姑娘再喝一杯,一會兒就到了。”
言霏點頭,接過他的水,毫無戒備地喝了一口。
看着畫面上“白無憂”和言霏談天說地,雁行雲轉頭看向崔凌。
“一介凡人就能修出分/身,”雁行雲挑眉,嘲諷道:“你本事不小啊。”
“一介凡人?”崔凌惱羞成怒,一巴掌打在雁行雲臉上,冷漠道:“敢對本座這麼說話,你膽子挺大啊。”
雁行雲的臉被打歪開去,他殷紅的脣卻在笑着,有一種森冷的氣息在悄然滲透。
崔凌心下微憚,說着,蹲下身來,擡手輕撫雁行雲被打的臉頰,噁心得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崔凌轉而捏住雁行雲的下巴:“再嘴硬吃苦頭的是你自己。”
“要不是你從中作梗,”崔凌的手緩慢劃過雁行雲的臉頰,“第一次見那天晚上,江姑娘就該在這裡了。”
“那天晚上是你?”
雁行雲聞言,眼神瞬間變冷,脣邊笑意反倒加深。
“看來,你覬覦她很久了?”
崔凌歪了歪頭:“哦?她和你說過?看來你們關係很好啊。
我本來早就想對你們一起下手,誰知道她還有幾分本事。
昨日密林她和你分開,我本來想單獨除掉她,爲此還特意準備了許多斷腸草,騙她是熒光蟻膽囊。
誰想她這個瘋婆娘,那麼多斷腸草,聞了一點效果都沒有!要不是昨天毒死了五十條狗,我還以爲我買到假貨了。”
雁行雲:“......”
“不過好在我終於搞清楚了,”崔凌轉過頭,溫柔看着雁行雲,“她不就是純陰之體嗎,那下毒的確不好使,可若是雙修——”崔凌舔脣,“那真是大補。”
“你還想同她雙修?”
雁行雲已經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崔凌。
室內溫度一降再降,琉璃燈盞邊緣已有些許霜花。
崔凌大笑:“你以爲我不可嗎?女子皆水性楊花,你看着——”
雁行雲本已存了殺心,不想跟他墨跡,剛要掙脫繩索,扭斷這色膽包天之輩的脖子,卻被他下面一句話打消念頭。
崔凌指向畫面上的言霏:“她與我那分/身,相談甚歡呢。你信不信,我要讓她動心,也就是片刻的事。”
“真的嗎?”雁行雲面無表情,心中卻有些動搖,“我不信。”
“你對那女人真是死心塌地!”崔凌咬牙,“你等着!”
說着,雁行雲就看見畫面上的“白無憂”一直看着言霏。
言霏喝了水,注意到“白無憂”的目光,一時有些拘謹,似是不太好意思:“白道友一直看着我做什麼?”
“姑娘好看——”“白無憂”說着,起身坐到言霏身邊,“這些話,別人不曾同姑娘說嗎?”
言霏聞言也不躲,同他隔着半截手臂的距離,垂下頭不吭聲,似是羞怯。
“姑娘羞花閉月,沉魚落雁,乃白某生平僅見。現下只有你我二人,白某有一句話,不知是否冒犯......”
“道友既然覺得冒犯,還是別說了吧。”言霏扭過頭,嬌滴滴的樣子,看得雁行雲一抖。
“她喜歡他?”雁行雲有點抓狂,“她喜歡他?!!”
夢魘像破口的風箱,開始大片大片往外漏。
黑色鬼霧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物什開始迅速老化、生鏽,直至腐朽。
只是光線不明,所以察覺的人不多。
碰上人質,無聲無息,人猛地睜眼掙扎兩下,便徹底不動了。
“怎麼樣?”崔凌搖着扇子,笑着俯視着雁行雲,“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和人談情說愛,是什麼感受?”
“我什麼感受關你p事?”雁行雲擡眼,“你這麼喜歡她,你抓我做什麼?”
“喜歡她?”
崔凌輕嗤:“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你這樣的人間絕色?”
雁行雲聽到這個形容,怔住。
震驚得嘴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