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霏有時候也挺可憐池林的。
小朋友脾氣壞是壞,心眼卻不多,就是缺少父母的陪伴,才養成這種性格。
她點頭:“真的。”
池林其實晚上經常會做噩夢,每當害怕他就只能抱着自己的熊娃娃,嘴上雖然不說,心裡面還是很渴望和大人一起睡的。
池林小寶兒擡起下巴,“那你幫我穿鞋。”
“自己穿。”
“小氣鬼。”
池林小寶兒很快就穿好雨靴,得意洋洋在她面前顯擺一圈,就好像在說:看吧我都能自己穿鞋了我好厲害。
田裡的農作物長勢喜人,池林小寶兒一開始很嫌棄,慢慢的好像找到了樂趣,在玉米杆裡來回穿梭,瘋跑幾圈,玩的不亦樂乎。
言霏讓他揹着個小揹簍,好不容易逮住他,拍拍他的腦袋,“出發了。”
“去哪裡?”
“掙錢養家。”
長相軟萌小天使,性格嬌蠻小霸王。
言霏要充分利用池林小寶兒這張會騙人的臉。
不過別說,池林揹着小揹簍的樣子非常可愛,尤其是混血的長相,更是吸粉的利器。
他們蹭到了一輛三蹦子去到鎮裡。
言霏千挑萬選了個風水寶地,把池林小寶兒往那兒一放,小男孩一個字不說,只是用灰藍眼珠看人時,特別的軟萌。
小傢伙就靠着會騙人的長相,吸引了大批的姐姐阿姨。
阿姨們痛心疾首:怎麼可以讓這麼小的孩子出來討生活,一邊同情一邊掏錢買他小揹簍的玉米。
掏錢的時候,衆人忍不住摸了摸池林小寶兒的小臉,“哎呀真可愛。”
池林小寶兒以爲自己會很反感,但好像就也就那樣。
他坐在臺階上,看着圍在他面前的這羣怪阿姨,沒感受惡意,就忍住了發脾氣的心。
言霏和池林小寶兒最晚到集市,但他們是最先賣空玉米收工的小組。
言霏數了數揹簍裡的錢,竟然還不少,她輕捏了把他臉上的肉,“姐姐給你買串糖葫蘆,要不要?”
池林小寶兒臉蛋子微微泛紅,傲嬌道:“我不要。”
言霏將錢收進口袋裡,聽話道:“哦,那就不買了。”
“你怎麼這麼容易就放棄了呢?”
他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言霏抿嘴輕輕笑了兩下,捏他的肉臉蛋,“逗你的。”
她牽着他的手,找了個賣糖葫蘆的小攤,花了二十塊錢買了兩串糖葫蘆,邊吃邊往回走。
途中路過蘭小薇還有張老師的擺攤點。
蘭小薇已經累得不想動,她看見悠閒的言霏二人,很吃驚。
“你好了?”
言霏點頭:“好了啊。”
“你纔剛來十分鐘吧!”
“對啊。”
“我靠!”蘭小薇忍不住爆了粗口,“怎麼做到的?”
言霏凡爾賽的本事超一流,“很難嗎?”
“很簡單嗎?”
“我把池林小寶兒往那兒一放,都不用吆喝就賣光了。”
蘭小薇躲在曬不到太陽的地方,非常吃驚看着她,恨鐵不成鋼道:“你這就動用童工了?”
言霏不認,否定道:“別亂講,他充當的是吉祥物,我沒讓他打工賺錢。”
池林小寶兒在她們聊天說話的時候,把糖葫蘆吃完了,他伸出手去扯言霏的袖子。
“我還要吃。”
言霏把自己那串遞給了他。
池林小寶兒邊吃邊說:“快點回去,本少爺累了。”
今天他立了功,言霏就沒有跟他計較。
池林小寶兒得寸進尺,指着街上的車流,道:“我們剛剛賺了那麼多錢,要打車回去。”
“不行。”言霏說:“三輪車很好。”
小朋友是拗不過大人的。
池林小寶兒不情不願爬上電動三輪車,吹着冷風回去,一顆心冷得像剛殺完豬。
負責院子鏡頭這塊的副導演看見她,以爲她放棄任務了。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賣完了。”
“你說啥?”
“賣完了。”
言霏把兜裡的錢全部掏出來,按照數額整理好,“一共五百九十七元。”
副導不可置信看了眼手錶,不忍心道:“你是帶着孩子去打劫了嗎?”
這不是他們期待的劇情走向啊。
苦不堪言呢?
痛哭流涕呢?
流落街頭呢?
想要的素材全部都沒有。
副導無語望天。
更無語的事情還在後面,謝景暔在言霏之後也回來了,不知道用的什麼辦法,看上去不費力氣。
蘭小薇和張老師有樣學樣,通通都讓小朋友去賣萌招攬客人,沒多久也都收工回來了。
如此一來,怎麼剪都湊不夠兩個小時的時長。
副導崩潰去翻攝像機,想從犄角旮旯裡找點能用素材。
這一翻可就不得了。
“停停停,這是啥啊?”
攝像師之前也沒注意,“我看看,好像是昨晚的。”
時間日期顯示的是昨天晚上。
鏡頭始終只對着一個方向,客廳的沙發。
漫長靜止過後,目不轉睛盯着顯示屏的導演和攝像聽見一聲冷笑:“打得好。”
然後是四個冷不丁蹦出來的字:“手打疼沒?”
攝像大哥內心:“哦no!哦no!哦no no no~”
他昨晚好像忘記關設備了。
導演組就這段首期reaction,要不要當作彩蛋,在週末播出展開了一系列的辯論。
導演摸了摸下巴,憑良心說:“把最後那節給掐了,前面這段還挺有意思的。”
言明朝說話雖然不好聽,但施展嘲諷技能的時候,深刻的令人發笑。
副導有些擔憂:“這不能吧?感覺不太好。”
導演又問:“哪裡不合適?”
“他也不是我們節目的嘉賓,不一定會同意放出他的鏡頭。”
導演感覺副導說的有理,認真考量過後還是捨不得放棄,“那這樣,回頭我去問問他。”
言明朝算是節目的編外人員,打着照看侄子的旗號,登門拜訪節目組,厚着臉皮蹭吃蹭住。
導演輕易找到他的房間,輕輕敲了兩下門。
智能門鎖滴了一聲。
男人打開房門,水仙花般的手指夾着一截點着的香菸,身上是薄荷清冽的淺香。 wωω .ttКan .¢ Ο
清俊的眉眼冷冷淡淡,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平白無故使人感覺到一種壓迫感,和剛纔導演在攝像機裡,看見的吊兒郎當隨和模樣截然不同。